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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水成冰,黑风山上针松挂满了晶莹的冰棱,寒气逆极,大寒已至。
大寒已到,山寨上一些物资相继告罄,按照惯例,身为大头领的张安山亲自带队,前往见峰与益都两县之间一个黑市采购物资。
不过,还是出事了!撑到回山寨报信的兄弟死在鱼小鲲的怀中。
掩上对方双眼,这名不久前神神秘秘将一套吐纳方法教给自己的汉子,此时已经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
“白天镜!”
咬牙切齿迸出三字,一股冷风吹得聚义厅火盆一阵摇晃,照耀这鱼小鲲那晦明变换的脸色。
“鸣锣,召集人手。”
遗体交给山寨上一名老苍头,不到数息,伴随着急促的响锣声,一彪大汉在一名少年的带领下冲出寨门。
雪花飞舞,老苍头看着白蒙蒙看不到日头的天空,自言自语地说到:“大当家,您要撑住啊,小鲲带人过去了……”
可惜,此时老人家口中的张安山已经濒临绝境。
出来一行四十五条大汉,此时只剩五人被困在一座废弃的戍堡之中。
“张安山,本官再问一遍,你到底投不投降!”
“投你个鸟,老子三十多名兄弟都死在你们这些官狗手上,临末了还投降,老子死后有何脸面去见下面的弟兄?!”
早知无望劝降的全斌笑道:“呵呵,给本官围起来。弓箭手注意,不要让他们逃脱了。”
眼见戍堡之外没有动静,张安山紧捂右腿一个血洞大骂:“狗官,有本事就给老子杀进来啊!!”
“嘿嘿,张老大,我们可指望你引那鱼小鲲前来,你可要留一口气,不要提前西归啊!!”
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张安山与剩余四名大汉纷纷破口大骂,原来那人居然是白天镜。
负手站在全斌身后,白天镜一张瘦长马脸嘲讽地看着戍堡,对于风中怒骂毫不在意。
全斌抚须看着身后的白天镜戏谑一笑:“嗬,白先生果然是大丈夫啊!多年的兄弟都下得去手,合该你来拿这笔花红!”
“无毒不丈夫,大人过奖了。在下只想要那鱼小鲲身上一件物件,其他东西一律不求。至于那花红,就请大人代为处理。”舔舔嘴唇,白天镜洒然一笑,毫不动怒反而将极为丰厚的悬赏拱手相让。
“这家伙……”全斌皮笑肉不笑看了对方一眼,心中暗暗沉思。
“可恶!小鲲可不要中计!”
叫骂了一阵,张安山发现对方围而不攻,更有三十来骑隐于官道边密林之中,心中暗暗后悔派人求援。
“老大放心,小鲲机灵着,不会上当的!”剩下的几名大汉纷纷开口安慰。
张安山一脸担忧,透着瞭望孔望向远方,只是默默恢复消耗大半的内力。
……
“刺啦啦……刺啦啦啦……”
马蹄由远及近,堡外堡内之人心中同时响起一个声音——来了!
“快走!走!”
心中焦急难耐,张安山探出身子对着远方大声呼喊。
“放箭!”
破空声起,箭矢逼得张安山退回堡中。由于受伤甚重,原本可以抵御箭矢的内力早在之前的交锋中消耗个七七八八,平日从没放在眼中的箭矢在此时已经隐隐对他达成威胁。
“可恶!兄弟们,拼了!”
眼看形势紧急,张安山性子发作扯去上衣,露出一身犹如野牛顽皮的体魄,紧握丧门剑冲出戍堡。
“上!”
剩下五名大汉都是忠勇之人,眼见老大搏命,哪里还坐得下,纷纷一脸死志持刀紧随其后。
远处一阵人仰马翻传到耳边,全斌得意洋洋一笑:“计成矣!”
“围援打点,大人运筹千里,决胜帷幄之外!高!实在是高!”看到恩主欣喜若狂,那狗腿子陈义连忙上前捧脚,只是一开口就让一旁的白天镜险些憋出内伤。
脸色微红,全斌瞪了一眼拍到马蹄上的陈义。呵斥道:“站这里干什么,还不带人去解决那张安山五人!”
脸色讪讪,陈义心中暗恼,呼喝了十来个兵丁向着张安山冲去。
白天镜眼珠一转开口道:“大人,在下也去助拳!”
话音刚落,不待全斌反应,身形弹射化作一道灰影却是向着戍堡的反方向掠去。
“哼!什么东西!”冷冷瞥了一眼心怀鬼胎的白天镜,全斌双眸眯起犹如两道新月弯刀。
……
戍堡前张安山正在拼命搏杀,官道上也进行着一场一边倒的战斗。
刚见到那戍堡轮廓,鱼小鲲一行就遭遇到伏击。
专业强人遇到职业军人。
三十对二十。
鱼小鲲一行前来救援二十人,不到数息,就被对方两次凿穿冲锋挑飞了十多人,而己方战绩,只是让对方躺下三人。
鱼小鲲右肩鲜血淋淋来源于第二次冲锋一名沉默的骑士。
两次冲锋,第一次幸亏他警惕性高,所以提前开启特殊能力躲过对方骑士的铁矛。
而第二次,失去预知能力加持的他,一个照面就守了伤,这还多亏同伴帮他将对方长矛劈开了少许。要不,现在躺在雪地上的尸体,必定还多上一具。
手中紧握从徐震处得来的北海刀,明晃晃的刀刃照耀出剩下七人脸上惊恐之色。
鱼小鲲深吸一口气,看着对方还端坐马背的二十七人。压下心中惊悸,喝到:“冲过去,要么搏出一条生路,要么就等这对方割我们头颅去换军功!”
剩余七名黑风寨马贼,闻言一脸狰狞,默默紧握马刀紧随鱼小鲲马后。
杀!
无声的呐喊,七对二十七。两队人同时发动了攻击。
明晃晃的铁矛没有让弱势的一方停下冲锋,因为在这种死生一线的情况下,根本无暇去考虑更多。
躲过对方的铁矛,策马冲过对方阵形的间隙,紧握弯刀,马匹的冲锋势能就能带动弯刀撕开做工考究的圆领甲。
“刺啦啦啦……铛铛……砰……”
一阵吵杂之后,鱼小鲲身上添加了三道伤痕。北海刀也沁上一层血色。
双方实力最高只有炼肉期,但是,他意外地冲出来了。
不仅悍勇,还有一点点很重要的东西——运气。
“刺啦啦……刺啦啦……”
奋力鞭策胯下马匹,小鲲没有回头,在那样的冲锋下,没有跟上来的同伴下场完全可以遇见。
而此时,能够抓住的一线生机,就是前往戍堡和张安山汇合。
“呵呵,绝境吗?那么就从绝境中搏出一条生路来!”
舔舔干涩的嘴唇,压下心中悲痛,鱼小鲲纵马狂奔,终于见到此行目标——张安山。
“杀!”
手中紧握宝刀,鱼小鲲看着勉力支撑十来名兵丁攻击的张安山,奋力催马一声怒吼冲入场内。
“小鲲,快走!不要管我们!”
挑开一根刺向同伴的长矛,张安山不顾对方顺势在自己右肩划开一道血槽,只顾对着鱼小鲲呼喝连连。
可惜,今日的鱼小鲲表明了要抗命一回。
借马势撞开三名兵丁冲入战圈,手中北海刀就势一挥,一招上步挂劈直接将一名兵丁开膛破肚。
不管那满地血污和对方的哀嚎,鱼小鲲靠着张安山默默调息,因为刚刚那一招,居然消耗了他三分之一的内力。
“终归内力不够,一套最低级的圣一品丁阶“泼风裂冰刀法”我都难以连续施展。”
暗暗苦笑,鱼小鲲刀锋斜指对面控马列队的鹰扬卫骑卒。
“嘿嘿,小鲲,可能没法看到明天太阳了,怕不!”身受多处创伤,张安山早也没了往日的豪气,只是一双牛眼却是没有露出一丝怯意。
“不怕,只是可惜了!”
“是啊,可惜了!”
两人口中的可惜,明显不是能否看到明日太阳这个意思,而张安山还有半句没有说出口:“因为可惜,所以你不能死在这里!”
“杀!”
一旁负手而立的全斌,开口一喝,雪花飞舞之下,被寒冰封冻的破旧戍堡之前,杀机四起。
催马,端矛。
二十七骑鹰扬马军骑卒没有多余一字,马蹄敲击之下碎冰飞溅,二十七根铁矛刺破寒风,直冲场中剩下的四人。
“杀!”
四人已知今日无法幸免,此时冷冷一喝,紧握武器向着对方冲去。
滚烫的鲜血飞溅,虽说人人带伤,不过能在北海郡数县驰骋七八年的张安山,在此时向场中所有人解释了什么才是悍匪。
一米来长的丧门大剑被其轮圆开来,破风声呼啸,一剑便劈飞两骑。随后身躯一晃躲过对方两条长矛,手中长剑一拖一挑,两名实力已达煅肉境的骑卒相继了账。
紧随其后的鱼小鲲也了结一名年岁不大的骑卒。
一个冲锋,场中多了六具尸体和六匹标配战马。
“簌簌……”
箭矢紧随其后,刚刚顶下对方一轮冲锋,此时全斌手下的弓箭手又乘机引弓齐射。
“唔!”
身心疲惫,两名大汉手刚刚一缓,顿时被七八根箭矢射中,只相继发出一声闷哼后便没了呼吸。
“赵川、赵原!”
悲痛两声呼喊,张安山紧咬牙关,突然做出了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动作。
“张大哥!”
一脸惊色,鱼小鲲望着出手制住自己的张安山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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