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莉莱满脸通红,睁大双眼,一瞬也不瞬的盯着她的父亲,眼睛里全是倔强和不屈。周怀很有些尴尬的站在旁边,他本来想等到人少时在向伊翁说明此事,没想到伊莉莱会当着这许多长老的面说了出来。但是,他也仅仅只觉得些微尴尬而已。男欢女爱,本来就是很正常的事情。伊秀塔尔则略带戏谑的看着事情的发展,她也不觉得周怀和伊莉莱两人相恋有什么不对。
可是,包括伊翁在内,所有的长老们都脸色极其不善,狠狠瞪着周怀两人,好像跟他们两人有什么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似的。伊翁更是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伊莉莱,却说不出一个字。
周怀这才觉得事情有些不对。长老们的反应实在太奇怪了。而他发现,伊莉莱的眼中,似乎也有那么一丝底气不足的意思。“这是怎么回事?”他实在不明白怎么了。就在刚才,那些长老们还对他心存感激,态度和蔼;而现在,空气中迷漫着浓浓的火yao味。他很不喜欢这种气氛。
伊翁几乎是从牙齿缝里挤出这几个词:“伊莉莱,你也知道违反族规的后果吧?你为什么这么做?”他直统统的叫着女儿的名字,而不是叫她的昵称。伊莉莱头昂得更高,脸上一副藐视一切的神情。可是,周怀分明发现靠着自己的伊莉莱身子在微微颤抖。他心里有些明白了。看来,至少是伊莉莱的这个村子里有着严格的规矩,限制族人与人类的交往;而伊莉莱与自己有了亲密的恋情,肯定是严重违反了这个规矩。只是,他不知道,到底这个规矩的内容是什么,以及会有什么后果。
周怀的心里开始冷笑,看来莫名其妙的规矩还真是不分地域、不分种族的。他知道,圣秦的人类有这么一个极其严格的规定:禁止蛮人与魔法师成婚。现在,想不到在这里又能碰上一个类似的规定啊。“真是无聊!”在他看来,男女的相爱是人类的天性,任何阻碍这种天性的行为都是不明智的;而且,伊莉莱既然已经成了自己事实上的妻子,自己就有责任对她负责的。他不是那种一时率性的人。
伊莉莱不敢说话,伊翁的目标就转向周怀了:“人类,我们很感谢你拯救了我们的族人,可是,我们有自己的一些规定,我们希望你能够遵守!”他说这番话时,态度实在说不上客气。
周怀忍住了没说什么。眼前这个人,是伊莉莱的父亲,又当着这许多人的面,不能说什么太过分的话。伊秀塔尔却出乎意料的说道:“伊翁长老,我有些话,不知道能不能说?”伊翁转头看了她一眼,点点头。
伊秀塔尔说道:“伊翁长老,我想,周怀他并不知道你们的规定,所以,您责怪他不遵守你们的规定,是不是有些不可理喻?再说,就像您所承认的那样,周怀拯救了这个村子,那么,您刚才的态度是否有些太过火呢?我一直听说精灵是一种很美丽、很礼貌的种族,可是,从刚刚您的行为中,我似乎没有发现这些。”她说这番话时,带着尊敬、彬彬有礼的态度,虽然明明是在责怪伊翁,可是听起来,她就像是一个晚辈用委婉的语气指出长辈的某些失礼的做法。
伊翁脸上露出了些许羞惭的神色。他知道伊秀塔尔所说的是十分有理的。周怀则带着感激之情看着伊秀塔尔。此外,他还有些惊奇。没想到向来低调的伊秀塔尔也有她不凡的一面。
伊秀塔尔感觉到了周怀的眼光,但她连一眼也没看向周怀。她带着恭敬的神情看着伊翁和长老们。
长老们脸有些红。他们的神情都有些赧然。确实,刚才他们的态度有些过火了,至少是说不上礼貌。伊翁沉思了一会,说道:“周怀,对不起,我们刚刚有些失礼。不过,我希望我们能好好交谈一下。”他指着那栋房子。看来,他是打算在那个地方向周怀解释一番了。
长老们又席地而坐,而周怀三人依旧坐在中间。当周怀拉着伊莉莱坐下时,伊翁眼中又冒火了。这次,伊莉莱没敢跟他对视,她低着头坐下来,身子紧紧靠着周怀。周怀暗暗叹了口气。
伊翁不再看伊莉莱,他很严肃的看着周怀,开口说道:“首先,我代表在座的所有长老,再次为我们刚才的无礼态度表示歉意。”周怀带着微笑摇摇头:“你们太客气了。”
伊翁话锋一转:“正像刚才这位小姑娘所说,你不知道我们族中的传统,不,应该说是一个很严格的约束,我们的做法的确有不当之处,不过,我们绝对没有什么恶意,这点请你明白。”周怀点点头。
伊翁说道:“关于我们族中的这个约束,首先我要说明的是,它不仅仅是我们这个小部落必须严格遵守的;事实上,只要是我族的一员,不论男女老少,不论身份地位,都必须无条件的遵守这个约束;而违反这个约束的后果也是很严重的。所以,刚才我们才会有那么失礼的反应。”
周怀脸上的表情也严肃起来。虽然伊翁还没有说出这个约束的内容,但是,从伊翁的表情和语气中,他已经感觉到,这个约束,对于精灵族来说,绝对是非同小可的。伊莉莱的身子则抖得更厉害了。
伊翁说道:“想必你也知道,你们人类有这么一个不成文的规定:蛮人绝对不能同魔法师生下后代。而我族的这个约束,同你们的这个规定类似:精灵族的任何成员,绝对禁止与精灵族以外的任何族类生下后代。”
周怀哑然。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实在无话可说。
伊翁接着说道:“我族的这个约束,是所有成员都必须无条件遵守的!对我们而言,它甚至比我们的生命还要重要!”
看着三十几个长老都满脸严肃、一本正经的点头同意伊翁的话,周怀有想要大笑的感觉。这种奇怪的规定,他实在不能明白也不想明白。
伊秀塔尔小心翼翼的问道:“如果,我是说假如,有人违反了这个约束,会有什么后果?”
伊莉莱的身子一颤。
伊翁看着伊秀塔尔,缓缓说道:“只有一个后果,死。”
周怀霍地站起:“什么?!”
伊翁转过头看着他:“这是我们精灵族几千来的规定。”
伊秀塔尔看了看周怀,看了看伊莉莱,又看了看长老们。屋子里的气氛很闷。她小声说道:“可是,你们不觉得这个规定很奇怪吗?您口中那个我们人类的那个规定,其实只是圣秦的规定,而圣秦的魔法师们是担心魔法师的血统受到污染,才会有这个规定啊!”
伊翁冷冷看着伊秀塔尔:“你的意思是我们的血统就能够被任意污染?”
周怀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原来如此!原来你们是担心高贵的精灵血统被污染吗?”他紧紧搂着伊莉莱,冷冰冰的看着伊翁:“我不妨坦白告诉你们,谁也不能把我和蒂妮分开!”他有这种自信。只要他愿意,绝对没人能够伤害到伊莉莱。
伊翁看着周怀,半晌摇摇头:“年轻人,我们知道你的厉害,也相信你的话。可是,你是不是太急躁了呢?我族的约束,还有下文的。”伊莉莱的身子却抖得更厉害了。
周怀问道:“是什么?”
伊翁慢慢的说道:“只要你能和伊莉莱一起通过试炼之门的考验,那么,你和她的感情就将被允许。”
伊莉莱猛地抬起头来:“爸爸,我错了!我愿意接受族规的制裁!我不要接受那个考验!”她乞求的看着伊翁。伊翁冷冷的看着她,没说话。
周怀温柔的看着伊莉莱:“蒂妮,你放心,有我在,我们绝对能够通过的!”
伊莉莱含着泪,拼命摇头:“不,你不明白的!那个试炼之门,那个试炼之门……”
她没有说出下文,却紧紧靠着周怀,无声抽泣起来。她紧紧抓着周怀,似乎不这样,他就会突然消失。
伊翁说道:“周怀,我可以先告诉你,试炼之门的考验,是极其残酷的。如果你们不能通过,那么,你和伊莉莱都将以很悲惨的方式失去生命。”
周怀淡淡一笑。
伊翁说道:“事实上,在我族的历史上,也有过族人同人类、同兽人相恋。他们最终都接受了试炼之门的考验。这些人中,有类似你这样的武士,有高深的魔法师,甚至还有兽人族的狂战士。可是,他们都没能通过试炼之门的考验。我不是小看你,我只是提醒你一句:试炼之门的考验,绝非你所能想象的。”
周怀问道:“除了这个考验,你们还有其他任何方法能够允许我们的感情吗?”
伊翁坚决的摇摇头:“没有。”
周怀看着他:“那么,你说那些话有什么意思?我绝对会顺顺利利的通过这个什么考验,你们就看着吧!”
伊翁看着周怀,眼里的神情很奇怪。半晌,他点点头:“那好,我们就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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