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王朝臣民李白之墓”。
周怀怔怔的看着眼前的墓碑。那几个工整却又充满飘逸之气的大字,却让他从灵魂深处感到了命运的莫测。
“……李白,公元701~762年,唐代诗人。字太白,号青莲居士。绵州昌隆(四川省江油)人。李白少年时代的学习范围很广泛,除儒家经典、古代文史名著外,还浏览诸子百家之书,并‘好剑术’。相信道教,有超脱尘俗的思想;同时又有建功立业的政治抱负。他青少年时期在蜀地所写诗歌,留存很少,但已显示出突出的才华。李白约在二十五、六岁时出蜀东游。在此后十年内,漫游了长江、黄河中下游的许多地方,唐朝开元十八年(730)左右,他曾一度抵长安,争取政治出路,但失意而归。唐朝天宝元年(742),被唐玄宗召入长安,供奉翰林,作为文学侍从之臣,参加草拟文件等工作。不满两年,即被迫辞官离京。此时期李白的诗歌创作趋于成熟。此后十一年内,继续在黄河、长江的中下游地区漫游,‘浪迹天下,以诗酒自适’。他仍然关心国事,希望重获朝廷任用。天宝三载,李白在洛阳与杜甫认识,结成好友,次年分手后未再会面。天宝十四载,安史之乱爆发,李白正在宣城、庐山一带隐居。次年十二月他怀着消灭叛乱、恢复国家统一的志愿应邀入永王李幕府。永王触怒肃宗被杀后,李白也因此获罪,被系浔阳(江西省九江)狱,不久流放夜郎(贵州省桐梓一带)。途中遇赦得归,时已59岁。晚年流落在江南一带。61岁时,听到太尉李光弼率大军出镇临淮,讨伐安史叛军,还北上准备从军杀敌,半路因病折回。次年在他的从叔当涂(今属安徽)县令李阳冰的寓所病逝……”
这就是周怀脑海中关于李白的生平。李白,这位生活在唐朝鼎盛时期的诗人、被后世尊称为诗仙的著名诗人,有着“谪仙”称号的震烁古今的一代大家,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充满了魔法与斗气的世界!?
周怀脑子里一片混乱。对于自己是如何来到这个异世界,他其实并没有多大的印象。他只记得自己杀死叶龙后就昏迷了,再醒来时,就已经身处这个奇异的世界,还莫名的长了好几岁。始终以来,他都以为只有自己一个人从地球来到了这个世界,他很快就习惯了这个世界,并且把关于地球、关于中国的一切全部埋藏在了记忆深处,因为这个世界,是一个与地球迥然不同的世界。所以,对于这个世界中种种那么熟悉的名字,他没有表示丝毫惊奇。“轩辕大陆”、创世神话、蚩尤、圣秦、嬴政、耶和华、关羽、长沙、北京……在他看来,它们的意义与地球上的蚩尤、秦朝、嬴政、耶和华、关羽、长沙、北京完全是没有任何干系的两码事情。而事实上,他在地球上的那些知识,在这个世界也是完全行不通的。别的不说,单凭魔法的存在,就足以推翻他所掌握的任何科学知识了。一直以来,他也这么做着,把自己当成一个在轩辕大陆出生并长大的人,努力想要融入这个世界。
可是现在,他在这个异世界却看见了古代中国一位著名人物的墓碑!这种冲击,即是心志坚毅入他,也觉得难以承受。墓碑上摆着一本薄薄的书。周怀拿起了它。封面上,是两个苍劲的字:问天。周怀翻开了第一页。第一页,只有两行字:
“来如流水兮逝如风,不知何处来兮何所终!”
这两行字,字字力透纸背。周怀看着这两行字,就有些呆了。以他的水平,他自然能够理解这两句话的含义。是啊,人的一生,不就像那飘逸的风和流逝的水么?每个人,不论英雄懦夫,不论高贵卑贱,不论男女老少,有谁知道自己是从何处而来,最终又回归到何处?这两句话,是看破世情的人对于生命、对于人生真谛的一针见血的概括啊!只是,他想不到历史上那个恃才傲物、狂放不羁、始终积极向上的谪仙竟然会写下这么两句话来!慢慢的,周怀的泪水溢了出来。他想起了自己的身世。
出生满月,他便失去了母亲;悲痛欲绝的父亲把他当成了一个试验品,一心要把他培养成了一个绝对的天才,于是,他就失去了童年,也失去了正常的父爱;他成了天才,可是众人向来以看待怪胎的眼光对待他;好不容易有一个龙杰像母亲般关怀他,可是他早早被弄到了这个异世界,孤身一人的为生存而斗争;他碰上了容沧海一家人,总算体验了一些普通人的生活,但这种生活不过短短的四年就没有了;他成了武功高强的武士,鲜有敌人,可是他不知道自己是为了什么要练武;他有了伊莉莱这位伴侣,可是他俩真的能够永远的做一对神仙鸳鸯吗?
无数的心事涌上周怀的心头,他泪眼模糊的看着那两行字,心里不停的问道:“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要到哪里去?我为了什么活着?我该怎么活着?”
周怀走出坟墓,已经是一天之后的事情了。他步出屋门时,看见了包括伊翁在内的三十二位长老略带疑惑的脸,然后就是伊莉莱焦急的脸,旁边的伊秀塔尔则是带着好奇和敬畏的神情。看见周怀平安的走了出来,伊莉莱爆发出欢喜的一声,就扑到了他的怀里。伊翁和一众长老脸上的神色立刻有了微微的变化。
伊莉莱喜极而泣,抽噎个不停。周怀微微笑着抚mo着她的头发。伊莉莱身子顿了一下。她抬起头看了周怀一眼,眼中露出了一丝迷惑的眼神:“怀,你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伊莉莱的这句话并没有刻意小声,在场众人都听见了。伊秀塔尔心头迷迷糊糊觉得周怀给她的感觉有了一些改变,而长老们则瞪着伊莉莱和周怀两人,对于她的这句话没有放在心上。
周怀微微一笑,没有回答。是的,他确实跟以前不一样了,他改变了。只有他自己知道,这种改变是什么,对自己意味着什么。他轻声安慰了伊莉莱几句,把眼光投向伊翁:“伊翁长老,关羽前辈的坟墓我看见了,他的书我也拿到了。实在不好意思,他的书,我遵照他的遗愿,已经焚化了。”
伊翁楞了一下,说道:“你没必要对我说,因为他的东西本来就是属于你们的。”
周怀很恭敬的向一众长老行礼:“前辈他很感谢你们,让他安然的度过了生命的最后时光。”
长老们肃然还礼。
周怀问道:“我想问一下,这个村子里是否曾经有过通往魔界的通道?”
这个问题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大吃一惊。伊莉莱和伊秀塔尔觉得周怀的这个问题太可笑了,因为一直以来,从来没有听说过轩辕大陆又联通魔界的通道。在她们的印象中,魔界只是一个很遥远的传说,要不是偶尔有那些高级的人类魔法师召唤一些魔兽作战,她们甚至怀疑魔界是否真的存在。而那些长老们的反应则不同。他们用古怪的眼神看着周怀。伊莉莱和伊秀塔尔看见长老们的这种神情,立刻明白,周怀是有的放矢。她们露出了震惊的表情。周怀心里暗道:“果然。”看见长老们都没马上否定,他知道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不过这么突兀的问题,也是因为在这里才能提出;要是放在人类的世界,他不会这么不顾前不顾后的说出来。
伊翁咳嗽一声,说道:“你怎么会这么问?”
周怀道:“前辈的书里提到了这一点。他说自己是莫名其妙的从人类世界被送到了魔界,然后又莫名其妙的被送到了你们的森林里。我想也是,因为他虽然是一个高强的武士,但是绝对没有办法穿越森林的结界。所以我猜测,不只忘却之森,只怕在圣秦还存在不少这样的通道。”
众人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这个消息,对于伊莉莱两人来说,实在是让她们震惊。在圣秦的传说中,魔界的原住民都是冷血无情而有实力超凡的;如果真的存在这种通道,岂不是意味着那些可怕的魔族可以畅通无阻的来往人类世界?
伊翁看出了女儿的震惊。他说道:“不用担心。事实上,虽然我们森林的确有这么样的通道存在,但是只是过去的事情,现在根本不存在这种东西了。这种通道,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人知道它们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又为什么会突然消失。而且就我们所知,并没有任何魔族穿过这种通道来到这个世界。”
周怀没有说话。他正在思考伊翁的话。这种神秘的通道,为什么会存在?为什么又会消失?难道真的没有传说中的魔族来到这个世界?另外,是否真的存在魔族?在李白的书中,他提到他在“另一个奇怪的世界”有过短暂的旅行,在旅行中,他没有碰见任何智慧生物。魔兽是否就是魔族?周怀对那些能够口吐人言,能够使用魔法又能够使用斗气的魔兽的印象实在是太深了。如果那还不是魔族,那岂非说明魔族确实是实力超凡?魔族既然拥有这种超凡的实力,又为什么不能凭自己的实力打通两个世界的通道?
在轩辕大陆的创世神话中,魔界是暗黑神蚩尤的大本营,是一个混沌的世界;可是,在神话中,却根本没有提到魔族这种照理极其强横的生物。这实在与理不合。按理说,既然是两个阵营的生死决斗,作为魔界之王的蚩尤,绝对没有理由不让魔界的居民来助自己一臂之力。那么,是否意味着,就像在众神之战中,光明神族为了不让当时很弱小的人类灭亡而禁止了人类的参战一样,暗黑神族为了保护魔族,也禁止他们的参与?也就是说,魔族并非人类传说中的那样一出生就极其的强横,而是想人类一样,是在缓慢的进化,缓慢的提升自己种族的实力。但又有一个问题。不管是在人类的记载中,还是从周怀的亲身体验来看,单单是魔法师召唤出来的魔兽,都是实力不俗、极具战斗力的生物;假设魔兽还不是魔界的统治者,那么,作为统治魔界的魔族,他们的实力岂非远远超越轩辕大陆的任何一个种族?还是根本魔兽就是魔族而不是想人类的揣测那样,魔兽只是魔界的低等生物?他实在难以想象,人类口中的低等生物魔兽,实力会比统治魔界的魔族还要厉害。而且,看起来,好像一些魔兽还具有相当的智慧。周怀思前想后,得到了一个结论:要么魔兽就是魔族,要么就是魔界的进化根本就是以人类难以想象的速度或者方式在进行。
周怀想起了被帝释天召唤的那些月兽。他不知道人类的魔法师还能够召唤出什么程度的魔兽,不过那些月兽,实力确实相当的不俗,尤其是最先袭击自己的那三只。在他看来,那三只月兽联手,恐怖帝释天也不是对手。那么,帝释天是怎么样让那些月兽服服帖帖的?换句话,人类魔法师是怎么控制魔兽的?魔法师在召唤魔兽时,能够召唤出什么,是完全凭运气,还是依据魔力的高低而得到不同实力的魔兽?要是召唤出不受控制的魔兽,岂非很糟糕?可是事实上,好像没有发生过魔兽脱离召唤者控制的事情。看来,应该是这样的:魔法师不可能召唤出实力超越自己的魔兽。
他想起了被自己杀死的月兽。记得最先的那三只,有一只月兽在临死前说过的话。“魔界需要你这样的人”。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就在他思考的时候,伊翁把伊莉莱拖到了一边,脸色铁青的盘问着什么。伊莉莱先是低着头,后来抬起头,跟父亲对视着。她看了周怀一眼,又说了什么,让伊翁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啪——”清脆的一声,把周怀从深深的思考中拉了出来。他看见伊莉莱捂着脸,愤愤的瞪着伊翁;而伊翁则气得满脸通红,抬手又想给她一巴掌。他闪到伊莉莱身边,轻轻挡住了伊翁这一巴掌。伊翁冷笑着说道:“我教训自己的女儿,难道也不行么?”周怀大概知道伊翁为什么生气。他正要说什么,伊莉莱却大声说了出来:“我就是喜欢他,怎么啦?我已经是他的妻子了!谁也不能让我离开他!”
这番话,把一众精灵长老震得身子齐齐一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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