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人的生命在这个弱肉强食,武道至上的世界就如草芥般不被人重视。生命生命,活着的时候才能带来利益,死了就意味着失去了一切,不会再有人去追究。
可总有人留意过他们的来去,就像此时面前顿跪着一名黑衣武者的男子,不像组织中其他大多数人那样始终蒙着面,这在杀手这个行业中也算是比较突出的异类了。
一条狰狞的疤痕自左耳横亘到右眼下方,可能多半是时间太久的缘故,颜色都已经趋向了黑红色,宛若百足蜈蚣一动不动地攀附在脸上。
“死了?”
男子听完报告后再次确认般地问了句,言语平淡,眸光黯然无彩,好似死去的不是辖属于自己的杀手,又好似对生命的来去已然掌握了规律,懒得再投以任何的注意力。
“死了。”面前的黑衣武者的背脊端挺,全然没有黑虎堂武者名声在外的散漫和不羁。
“谁做的?”
“突然冒出的一个小子,身世还没查到,但是据说没什么根底。前后我堂前后两人都是死于此子之手,实力升元初境,天赋……”
“杀了吧!”
还未等那人恭然地说完,之前站在他身前的男子已经不知所踪,只留下回荡在耳中的回音,话语冷漠至极,对生命的蔑视之意毫不掩饰。
好像已然习惯了这种态度和做事的方法,蹲跪在地的黑衣武者毫不犹豫地起身,转身向身后浓到极致的夜中袭去,转眼间便融身其中,再也寻觅不到踪迹。
……
此时的玉凉城局势已经很是明朗,若夜空中数不清的星辰,散发着清冷的光辉,丝毫不染尘世的污垢。
自夏周两家战败以后,原先城中对李家所有的忐忑不安和流言蜚语都已烟消云散,就连曾经追求过李衣的青年才俊亦是逐渐上门。
一时间其鼎盛的局面竟然有一家独大的趋势,或许真是应了这句话,夏周两家在城中的商铺产业都逐渐被李家吞并,两家的首脑人物也是很少出现,就像受惊的鸟儿猫在草丛中,不敢再出来见人。
残存亦末路,兵败如山倒
虽说实际的情况倒不至如此,但是那一战之后,人们都隐约看清了城主府的立场,更何况李家胜得光明正大,自己以后的所作所为该偏向于哪一边自然没有必要犹疑。
李家此时灯火辉煌,少年的脸庞好似也挂上了一层光晕,在众人围坐的席间显得很是引人注目。
但这只是心理上的错觉而已,之所以备受人们关注,主要是李家的人都知道,今早城主府来人把这少年接入他们都不曾进去过的、那个很是神秘的地方。
所以不时有视线落在季戎身上,让那个涉世不深的少年有些缱绻的不知所措。
除此之外,席间的气氛却也让他们觉得有些不太对。因为李寂的眼中虽是高兴,但和李锦一样,都是隐约含着莫名的色彩,众人一时好奇,都问了身旁所坐的长老或族中辈分很高的老人,但谁都没有得到结果。
……
今晚的这场酒席,在晨间时李寂就派人着手安排,但却没有告诉族中众人所为何事,所因为何,本都以为是缘于战败城中的夏周两家,想要聚上族中强者来庆贺一番。
但看此时席间的意味,好像不是这样。
正在李家的众人这其中意味的时候,李寂却是有所料知般地站了起来,举起手中白玉酒杯,先是对着族中那几名资格甚老的长老点头示意,随后竟是将目光黏在了季戎身上。
并不善言谈的季戎见此心里一紧,暗想怕是自己又要接上一番说辞,于是心底飞快地思索已经站起了身的李寂可能说些什么。
“我李家能保住如今在玉凉城中的地位,在座的自家人我倒不需再多说什么,可是季小兄弟与我们非亲非故,但却帮了大忙,为我们打压下去多年的劲敌,诸位是不是应该表现些什么!”
李寂说着,眼中扫视一圈,举起手中的杯子向季戎示意道。
众人见此也是连忙站起身来,各自持了杯盏,随着李寂一同举杯向着仍旧呆坐在座位上的少年。
身旁的李锦看到季戎眼中的不知所措,才恍然想起他可能不善于这方面的交际之事,遂把自己手中的杯子塞到了季戎手中,隐晦地扶起他的手臂,半拉半就地站了起来。
留意到众人眼中的尊重和感激,心中略微放宽,不自觉嘴角的话也随意起来,端正地举起杯子,“在下的帮助也只是举手之劳,怎敢劳得众位亲来敬我一小杯呢!”
听得这句话,李锦心中稍慰,心想这小子总算是这些日来与自己学得了些东西,倒是没白费他那些好茶不间断伺候着。
但想得这个少年明日就将奔赴远方,一股无可奈何的伤感难免缭绕在心头。
席间的众人眼见这在他们心中很是神秘的少年给了自己面子,不禁都是露出了笑容,刚想说上就几句话,就听李寂再次说道。
“当然,感谢季戎助我李家倒是其外,今日在此摆宴还有一事要在此宣布。”
“还有一事?莫非是李衣看中了哪家的小伙子,下家有了着落?不过这城中的那群小年轻她不都是瞧不上么!”
前几日那名要抢着上场武斗的长老捋着见白的胡嘘说道,本是装作深沉的样子,但却都被这一句话破坏了,仍旧是粗心大意的性子。
李寂听此倒是苦涩一笑,“李衣想要遇到知心人,怕是要再等等了!”
说话时目光倒是没有向季戎看向一眼,但季戎却总是觉得他是在留意着自己,心下倒也颇为愧疚无奈。
“若不是我背负的太过沉重,那即便这样留于此地,平凡度过一生那又有何不可,可是……唉”季戎心中也不免长叹一声。
“我想宣布的是季戎明日就将离开,所以今晚才令李锦忙着摆下宴席,算作是临行前于我李家各位为他践行。”
一边说着,李寂一边把自己的杯子重新斟满了酒,向季戎晃动了下杯子,不过言语间停停顿顿好似不胜酒力,站立的身形有些虚晃。
“为何如此匆忙,何不在我李家多盘桓些时日?”
“是啊,这玉凉城虽小,但是好景色还是不少的,看够了再走亦是不迟,何必如此仓促?”
众人听得季戎要走,都忙下意识地挽留道。
“大家都比我年长,甚至有些做我爷爷都够了年纪,按正理岂敢推辞,但是小子这些日来着实已经误了行程,明日必须动身了。”季戎谦恭地说道,毫不在意话语中对自己身份的贬低。
但是这样毫不例外让众人都听得心中很是舒服,想要再做挽留,却被李寂打断,挥了挥袖子道:“少年人当怀四方之志,离开就离开吧……”
宴席在觥筹交错,杯子碰撞声中结束,空留下一桌的狼藉,和众人各不相同的思绪徘徊在这房中。
与众人分别后,再次被李锦送回到了后院的居所,途中自然是李锦诉说自己的感慨,说着这日来自己的改变。
“季戎,谢谢你!”李锦站在屋前,看着季戎进屋时的背影缓缓说道。
“都道是季戎听着自己讲这中州的奇闻异事,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从季戎身上得到了些什么。
若是没有季戎救下他,若没有受到季戎当初的触动,他怎会有如今天这般挺直地站在这里的可能。
这一切,都被他凝缩在那三个字中,即便转身离去的季戎没有听到也是无所谓,他自己会牢牢记在心里的,何必要人知道呢?
……
席间并没有见到李衣的身影,对此季戎也并没有太过在意,毕竟他还未到那种见了人家姑娘就迈不动步的年纪。
十三岁,即便再如何灵智先开,再怎么成熟知事,也只是个喜形于色的小孩子而已,能有怎样如针脚般细密的情思呢?
可是李衣不同,十五岁,都已是当嫁的年纪,谁家女子不怀春用之也不是过分。所以在臆想到季戎身形俊逸,神色疏离地击败对手时,本是节奏沉缓的心跳竟变得怦然巨颤。
但是没人能留得下他,自己留不下,她的父亲亦是留不下。
从小即便是女儿身,但依旧钟爱修武的她向来不允许自己先行软弱,可是当从自己的哥哥口中得知季戎季戎将要离去的消息时又难免有些力不从心。
所以她躲开了,躲开了本是要自己也作陪的宴席,因为她还没想好放弃。
(这几日很忙,有所疏忽,望体谅)
(https://www.biquya.cc/id48758/2631740.html)
1秒记住追书网网:www.biquya.cc。手机版阅读网址:m.biquya.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