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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眼看黑虎堂的武者就那样被灭杀,为何您没有拦下?”城主府内,一身仆从打扮的男子,目光低垂,看着眼前的青年,“如今的局势,对那小子可并不妙,稍有不慎,多半会万劫不复的!”
“嗯,是这样。”
“大人,那你还……”那仆从打扮的男子一时间有些抓不到头脑。
“我意思是,若是那小子孤身一人,没有任何靠山,那他的结局是没有任何悬念的,但是他的身份现在还是未知。”
继续沉吟了一下,“就算他只是个毫无出身的毛头小子,那不还是有我们么。黑虎堂纵然嚣张,可这天高皇帝远的边陲之地,谁又能如何呢?”
言语间,身着堆云服、面容较为俊逸的青年周身竟透露出一种截然不同的气势,可以说是与往日的平静安然大为迥异,但却让身前的那名男子露出很是欣慰的笑意。
他二人虽是主仆的身份,可这青年待人于己都是颇为和善,在别人主观臆想中的那种主仆间鸿沟般的差距在他这里却是显得异常清淡。
所以对于这些本是由不得他来关心的问题,他提出来时亦是没有显得丝毫的异样。
其实作为栖云谷的弟子,强者为尊的现实,宁怀玉自然懂得,不过那样孤身云外,傲然世间的态度向来让他不喜,所以他也就不想让自己手下还要每天敬畏仰视自己,安然相处,不也是很好么。
“这玉凉城毕竟还算得上是我的地盘呢!想要从我眼皮下动人,呵呵!”说话间,青年身上的气势再次如鲸鱼吸水般退去。
“那人和夏家好像有些利益纠缠,就这样死掉,夏家该不会从中做事吧,若真是那样的话,还是比较麻烦的。”垂手立在身侧的武者收敛了笑意,似乎想到了什么,再次说道。
“夏傀不傻,还有些自知之明,这次的事情他会察觉到一些东西的。当初他向李家出手,也只是因为我给了他下手的信心而已,不会有胆量再作风雨了。
青年整理了下微皱的衣袖,眼中闪过一丝寒芒。
“去把那小子接来吧,该见上一面,谈些东西了……”
话音绕梁几圈后,在钻出脊瓦之前就消逝一空,再无一丝痕迹。
……
“要走了?”坐在主座上刚刚端起茶盏的手僵硬在半空中。
“嗯,来到这玉凉城也只是因为和李锦大哥有缘并且墨麟的伤势而已,现在两者都已经安然无虞,就没有再继续在这里叨扰李叔的必要了。”
座下的少年言语间很是恭敬地说着,这份恭敬不仅仅是因为眼前的男人是实力远超自己的凝魂境强者,更是因为他是自己暂居此地的李家的家主,李锦的父亲。
“再待上一日吧,让李锦带你转转城里,看有没有什么修炼需要的。更何况,你帮了我李家大忙,这就要走,让旁人看了,还不以为我李寂有失待客之礼?”
对这少年想要离开,李寂并没有如何的诧异,因为这时候战事已平,对于季戎这种四处游历的武者来说已然是没有什么吸引力了,所以前来辞行也很是正常。
但是他心里总感觉就这样让季戎离开了还是有些不太妥当,但却说不出那丝不妥是在哪里,所以只能拖延了下来。
但就在下一刻,他陡然明白问题出现在哪里——季戎是宁怀玉看上的人
哪能让他就这样离开,况且他从心眼里觉得自己李家和季戎的关系还不够达到一定的程度,对于这个充满神秘的少年,他是打心眼里喜欢,可自己与他无亲无故,能在此有过缘分的交叠已是难能可贵。
季戎垂下眼帘,目光闪动中,只是思索了片刻就点头应许了。
他自己也觉得若是现在动身不是时候,既然这玉凉城是自己扬名中州的第一站,那么多逗留一日又何妨。
于是说道:“那就依李叔之言,再多呆上一日,明日动身吧。”
李寂见季戎如此爽快也是很高兴,抚掌笑着说:“好,那今晚我就筹备餐食,当是为你践行,顺便也庆祝我李家这次压了夏周两家一头。”
正在季戎点头称是的时候,外面忽然有人来报,城主府来人。
这个时候城主府人前来,李寂已约摸猜到不可能是宁怀玉亲至,并且来者多半也是为季戎而来。
果不其然,当那名先前立在城府中的男子被李寂前去请进二人所待的客厅后,便不加遮掩地对季戎发出邀请,但却只是言称城主大人对少年舍身取义,敢打敢拼的精神颇为敬慕,想要见上一面,结交一番而已。
听得一旁的李寂眉梢直跳,“敬慕?结交?”,自己不来,想要找个正当理由把季戎请去就那么困难么?
好在季戎没有多想,只是略一犹豫便随着那名随从去了,福祸相依,那素未谋面的城主无事不求人,既然派人来寻自己,那自然就没有避而不见的道理。
想推辞也没有理由,毕竟自己在人家的眼皮底下,城主府掌握着城中武者生杀予夺的权利这他是知道的。
看着那名武者把季戎让上车,绝尘远去的场景,李寂一时间不禁有些怅然,这样的武者,真可谓香饽饽啊,若是李锦能有季戎几分的修炼天赋,自己何以至于连一颗凝神丹都不想夏傀得去,还要举族之力与人相争。
毕竟若是让夏傀得到破境的机会,那李锦的将来灾事可就不能断了,即便自己已然是凝魂境高手,他还是不放心,但命数无常,他如此小心谨慎也实属情理之中。
好在李锦已经从当年那个让他头疼不已的死胡同里走了出来,只要脚踏实地,稳稳修炼,想要达到自己如今的水准还是很容易的,毕竟族中可有着先祖留下的丹药,破镜之事已不算困难。
……
此时的季戎独自待在那辆外车厢上有着白色云团徽记的马车中,清澈的目光在车中缓缓扫视。
“这马车外表看来普普通通,没想到内部竟大有玄机,天地灵气如此浓郁,以我尚不能离体的魂力都察觉得到,真是深藏不露!”视线从被繁复勾画成一道道的车厢内壁挪开,季戎陷入思索。
那些很是繁复的线条自然是传说中的阵法师才能刻画得出来的灵阵,按照此时的情况来看,这灵阵多半的效用就是聚集天地灵气,以供身居其中的武者提升修炼速度的效用。
“看来那城主也是大有来历之人,不然这种灵阵怎会被随意安置在马车里。”
少年青稚的脸庞浮现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城主只能由各宗门的弟子轮值担任,任职期满后,会有人再次接替,这玉凉城虽然偏远,但只要是人族武者繁衍生存的地方那就不例外。”
季戎心中想来想去,要说他身上值得人关注的只有自己的身份和可能勉强算是强悍的战力,除此之外,就与一个四处流浪的少年武者无甚区别,问题就出在这两者之间?
明知其有因,但奈何思之无果,一时也很是无奈,是以眉头揪成了一团,若蝙蝠之翼,翩然间折翅欲飞。
正陷入迟疑和思索中的他,浑然不知自己的所作所为都在一名黑衣青年的关注之下,也是,若是知晓的话他又怎会如此患得患失,失去了以往沉着的姿态。
就像一个赌徒,若是知道自己身后还有一位巨富做后援,那他出手赌斗就不会有所顾忌。因为他在赌场上的所得所失也只是一个数字而已,再也没有于罅隙中挣扎求生时对自身实力的看重和依仗。
当然,这也是剑雪隐没有明目张胆地随身保护他的原因,毕竟只有在生命的海水中沉沦流离,才能真真切切地感悟出武者自身命数无常的真谛,如此才能孕出搏天之志。
不过,他这样做显然有些多此一举了,季戎既然能在雨中悟出不灭意志,其道心凝固和疯狂的程度自然可想而知,有所增益的也就是他孤身面对时,思想和心性成长得更快些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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