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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说是差了几辈的两人会有戚戚之意,这就要从很久前说起了。
季清尘当年从秘境中得到了血色的脊骨,其实,实力到了他那个地步,眼力自然是不用质疑的,血脊中有什么他不清楚,可是凭着他当时已经是涅槃中境的魂力却依旧破不开其中极为隐晦的禁制,可以看得出此物的非凡之处。
奈何到手不久,就不知怎么被同样在秘境中寻索什么东西的戚仲寒碰了个对面,毫无根据,便指着季清尘说他身上得有秘境中的重宝,这令季清尘很是迷茫,但转瞬间就化成了两名同境武者相争的火爆氛围。
戚仲寒虽是青阳宗位高权重的长老,可那时的季清尘同样是年盛力强的年纪,怎能充软柿子任由他气势逼人地迫问自己。
二人言语不合之下,一场大战就那样爆发了,戚仲寒本自诩是强宗之人,并不把季清尘看在眼里,哪料得那个当时还是一身血衣的青年人拥有着与自己同样的境界,却是卓然不同的战力。
季清尘一身修为内敛纯粹到了极点,作为季家几百年来的最强武者,本身就是一个神话般的存在,更何况又是际遇不凡的他怎么可能败给一个与自己年纪相仿的青年武者。
若真是那样的话,可就真成了笑话了,他季清尘纵横中州何曾在任何强敌面前畏缩过,即便面对比他强的武者,他所秉的也是谦恭的态度。
那场争斗的结果就像武者能否凌空飞行一样可以预测,赢了的季清尘并没赶尽杀绝,却没想到输了的戚仲寒却是没有就此罢手的意思。
前脚刚回到季家当时的府邸,没想到后脚竟就有无数武者追杀而来,为了掩护族人撤离,他留下来生生阻下了无数气息阴诡,手段阴毒的黑衣武者。
且战且走,那一战硬是被拖到了摩云山脉附近的山麓里,横尸遍野,啄食尸体的猛禽都遮蔽了天空,可以想得到那一战是多么旷日持久,残酷血腥。
而那些铺天盖地的黑衣武者,便是黑虎堂的杀手,即便季清尘当时年盛力强可面对当时位居中州杀手组织第三的黑虎堂亦是颇为无力。
这还是青阳宗强者还未出手的情况下,但在一旁虎视眈眈却也令始终对他们顾忌不已的季清尘很是不安。
好在他极为果断地护送族人们进入了排在七大绝地之列的苍冥界,至于他到底是怎样想的就没人知道了,就不怕族人进入绝地后全军覆没,抑或真如传说中的那样,非是道境的武者不能从中脱困而出。
至于再之后的事情就清楚得多了,季清尘那一战后生死未知,直到后来又隐姓埋名地出现在中州之南,首次进入世人的视线内便是成为那如彗星般崛起的宗门的宗主。
一个好似一夜之间出现的宗门,天玄宗。
……
世间之大,命数无常,就像季戎和季清尘两人都会与黑虎堂结下梁子一样,不同的是,季清尘明知那是一群疯狗,季戎根本不了解那人的身份,结果是一样的,都是挥棒痛打,毫不留情。
可这挥棒痛打,是要付出代价的,季清尘即便后来创建天玄宗之后,亦是不能光明正大地出现在宗门弟子之前,生怕被人认了出来,招到黑虎堂的武者报复。
当年他可是硬生生地把人家追杀来的精英党众屠杀得支零破碎,这种仇怨和羞辱可不是世间能消逝得掉的。
虽然那些来者都是些被戚仲寒雇佣而来的亡命之徒,可他们的生命也是有明码实价的,因为他们是黑虎堂的杀手,这本身就是一种不可轻易撼动的荣誉。
而处在那样荣誉下的人自然而然地被那种荣誉洇染上了独属于它的色彩——恩怨相报
玉凉城中的车马喧嚣,伴随着从高低不齐的屋宇上缓缓升腾的炊烟,一齐展开新的一天的生命韵律,这似乎都已经成为这小城中修行者们多年来养成的习惯。
黎明时分,苍穹间似有一张大手,将高不知几许的天边的眼眉从上至下渐渐地由蓝紫色描画成了苍青色,不知不觉间为三足金乌的到来拉开序幕。
后院中,一身紧身玄服的少年剑舞翩然,时而轻似鸿毛,时而重逾山岳,让人分不清章法套路,配上少年颇为奇诡的身法,一动一静间的招式似乎都为杀人而生,几乎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就算是最为简单的挑穿劈刺也极为和谐。
少年自然就是今日起得格外早的季戎,没穿外衣的他更显得身板稚瘦,但却隐约有种凌厉之极的视觉冲击,可能是每一个持剑而舞的都是这样。
舞了几十招后,随意撑开几步收起剑势,长身立在院中,伸出紧身玄服的袖子抹去清晨黏在脸上的微风,目光看向屋内,眉头没来由地蹙了蹙,但转眼间就化为了无可奈何。
随意把手中雪白的长剑放在手边的石桌上,抬起脚步推门进了屋内。
看着依旧躺在床榻上酣睡的墨麟,先前有些舒缓的眉峰再次蹙了起来,似乎对它这般慵懒熟睡很是不喜。
自从自小家伙随他下山,他就没见过它像一般妖兽那样朝夕之间吐纳天地灵气蕴养自身肉体,见他最多的就是跟在自己身后东张西望和此时的酣睡,似乎根本就不需要修炼一样。
他也没问过这小家伙,但自小就倍受族中长者“关照”的他只知道没有付出就想要得到回报那是枉然,想要得到自己想要的,唯有一个字——争
与天争,与人争,争出自身的武道。
这是他从小就被灌输的思想,也是在苍冥界中可以说是令他收益颇深的东西之一,所以逐渐留意到墨麟懒散的架势之后,让对锋芒很是看重的他不是太过满意,毕竟在他心里是把它当作极为亲近的人。
虽然没有人与人之间那种很是通透的交流,但那种朦朦胧胧的意思,都让他们能很是顺畅的了解彼此,没有隔阂。
此时,慵懒卧在床铺上的墨麟在季戎目光的注视下,似有所觉地缓缓醒来,遍布全身的漆黑鳞甲对新生的光芒也毫不留情地吸收,表面上笼着一层昏暗的光,虽是不显山不露水,可多日相伴来的季戎可知道这层细甲的坚韧密实程度。
各类的灵甲他也算是见过不少,但这样直接从妖兽身上生出的细甲,在自身实力不高的前提下能达到这种防御程度也是极为罕见的。
这也是在他心中莫名地猜想这小家伙现在可能不需要太多的修炼的原因,但是心中的主观意识还是促使他以疑惑的目光看着墨麟。
感觉浑身不舒服下醒来的墨麟见那个早早就出去舞剑的少年此时面露异色地看着自己,不禁觉得有些疑惑,但转瞬间就明白过来的它转着和身体几乎有一拼的“大”脑袋,呜咽了几声。
季戎虽是早有预料,但也大吃一惊:“你真不用修炼?”
但见墨麟很是犹豫地点了点头,但又似是非是地甩了甩头,又害怕季戎不懂自己的意思,抬起肉垫颇为厚实的爪子向下指了指,又甩了甩头。
看得季戎也是云里雾里,毕竟这样的动作轮到谁都要想上一会,更何况是与一只明显幼年的妖兽彼此交流。
“你是说现在的你不需要修炼?”季戎犹疑地问。
但见墨麟很是欣喜又很是惆怅的点了点头后他就了然于心了。
“经藏中说过,有些天生强大的妖兽在幼年之时确实不需任何的修炼,只是要在别人的保护之下度过那段最为危险的时间,那段时间一过之后,从此就再也没有什么能阻拦得住那些天地间天生最为巅峰的族群了。”季戎在心中回忆着说道。
再次看了一眼眼前这个睡意又起的小家伙,他拾起被搁置在一边的御神袍罩在了身上,看上去显得臃肿了几分,不过那种凌铄的气质却更加明显,站在人群中都是没法忽略的存在。
离开自己前脚出来,后脚墨麟定会再次倒下睡去的屋子,感受着迎面吹来的略带一丝春季辛辣土腥的春风,眉头下意识地皱了皱,似乎对这烈日初升的春日清晨很是不喜的样子。
但没有迟疑太久,抓着先前被撂在石桌上的雪白长剑和被麻布包裹的剑鞘,一板一眼地收好,重新束在背后,好像是为血脊曾添一层障眼物什。
扯了扯少许被剑带夹住的衣襟,向着李家议事的厅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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