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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机械与化工的制造和发展,使农业耕作演进为工业化生产时,以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靠天吃饭的人们……即身份为“农民”者,逐步走出祖辈劳作的田地,借助信息与交通的便利,渐次地向四面八方散布。虽然,之后的他们,所从事的工种,似乎总能归类到“工、农、商、学、兵”之中。但是,在市场化的现代社会之间,任何一个人或人物所扮演的的角色,具可笼统地被视为四通八达商品流通环节上的一名员工而已。
伴随人们从贴近天然的主要为生存和繁衍的农民行为,蜕变为社会性追求繁华和舒适的市民生活,一定时期内个人或群体的思想,必将会徘徊在农民式狭隘(封闭、自给、固执偏见等)和市民化庸俗(张扬、利己、精于算计等)之间。
当社会文明进步到一定程度,即国家机器和人文素养,足以保障每个人,不再因其分工不同或财富多少,而遭受歧视、迫害或不公正待遇之际,人们必将远离农民或市民的缺陷,开始成为自觉地把个人利害与公众利益紧密结合在一起的社会公民。
上面仿佛刻意区别农民、市民和公民的不同,虽有咬文嚼字之嫌,但无嬉戏矫情之意。之所以在此用心于区分它们,究其原因,则是在生活游历之中,经常耳闻目见的一些议论或举止的尴尬遭遇。
通常,在国内城市居民之间的闲言碎语当中,经常可以听到一些针对农村人不良习惯、卑微心态或拙劣行为的贬低和嘲讽;同样,在现代城市的一些特定文化群落里,也不难听到许许多多针对城里人某些谈吐举止、脾性作派的反感和抨击。
当国门逐渐敞开了二十余年后的今天,在一波波有国外见识的人们当中,经常流传着对某某较发达国家人文环境、社会意识和明快生活的啧啧称道声音。与此同时,人们也最容易从他们中间,听到把中国大陆人员一概农民化的腔调,以及惯常把当代国内精英群落视为市侩的嘲弄。那么,这样一些腔调和嘲弄,是否都可以极其简单化且一概而论地归入无中生有、别有用心的栽赃和丑化呢?究竟当下国人是哪样一些缺陷、把柄或言行特色,引发了由外到内如此多的感慨和想象呢?
2006年春夏之交,我在从马来西亚入关新加坡之际,当地导游对游客们一再强调着这样一些事情:“口袋里的口香糖必须吃光,随身只能携带20支香烟入境。”“在新加坡公共场所,绝对不能吸烟。”……当追问其原因时,据说是新加坡的法令,否则给予一千新元以上罚款。关于这一规定的由来,导游虽给出新马烟草差价税率及新加坡环境保护法的解释,但对于已经习惯国内自在随意生活的人们,面对如此苛刻要求,自然颇多微词,尤其一些烟瘾特别大者,更显得郁闷和愤恨。不过,临近入关时,一行人还是清理了口香糖,并把多余的香烟,开始人均分开了携带。事后,有人特意询问当地导游:“新加坡是否处处如此严厉苛求?”
其实,无须导游解答,人们游历新加坡公共场所之后,既能体会到何谓环境氛围、公众效应和社会公德。仅以公众场所禁止吸烟为例,在新加坡一旦有人在禁烟区吸烟,前来制止的通常不是警察、保安或协管之流的带明显标志的执法人员,而是附近的普通工作者,但更多的恰是与你同行的朋友或周边路过的行人。那么,是什么高招造成了如此的“有机”效果呢?经过询问,我得到的直接答案不过就是依靠罚款而已!
因为,没有目睹新加坡执行罚款的过程。所以,仅以个人生活经验揣摩,其罚款数额如果不是十分巨大的话,也必是违法必究的,甚者可能与个人信誉度挂钩。而且这种惩罚,如果不是例例必达“公平、公开、公正”的标准,那么,凭借“拉关系”“走后门”“强权压制”“恶势力恐吓”必定也是不能得逞的。否则,如同国内某些禁烟场一样,一旦抓到违纪人员,即刻有人会出来说情、硬磨软缠;有的既是交了罚款,所表现的不是对错误行为的愧疚,显示出来的却是对金钱的无所谓;有的不但公开抗拒,甚至借机滋事、招摇过市;至于有的仅依此事端,导致人员间的相互残杀或恶性报复等后患。类似情况,更加上当下国内一些“自由”媒体,一番痉挛式的谁也弄不清是褒是贬的喧嚣鼓噪,特别最终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样的“不了了之”……如此这般一二三番的报道之后,任凭你是当事人、执法人员、附近工作者,还是同行、过路或耳闻的从众,不但由此会对类似“公共场所禁止吸烟”之警示标志,完全熟视无睹,而且还会对“政策、法规、制度、规范”等任何管理信念,一概冷漠麻木!
今天,我们已经不再听到,当年跨入二十一世纪门槛之际,那种“将世界变成地球村”的欢声笑语了。然而,当中国人在世界各个角落都更加频繁地出现时,我们应该比十年、二十年、三十年……直至数百上千年之前,能够更加清楚地看到,一幕幕一桩桩在国与国、民族与民族、人与人之间,由比较而来的长短、得失、优劣、美丑、喜悲……
[德]卡尔?洛维特著(李秋零译)《从黑格尔到尼采》一书,我间断读习约有一年了。每次打开,总有急于一气读罢的冲动。但有时,也禁不住扪心自问,已读过的章节究竟说了些什么呢?如此诘问,即刻令我陷入茫然懵懂,且一时不知言何!
前段时间,因故心神恍惚,随手翻开案头《从黑格尔到尼采》此书。突然,就在此书本的字里行间,“公民”一词耀然纸上,且聚焦眼底,并在头脑中挥之不去。恰巧此时,好友某某训斥我的话,依然在耳旁回旋着:“以后,你在XXX面前不要再说‘农村人’如何如何了……”
是啊!眼下一个在城里工作大半生,而且堪称“功成名就”的人,尚且对自己曾经不过十几年的乡村生活和农民出身,依然羞怯难堪,甚至耿耿于怀。那么,面对“平等、自由、民主、博爱、法治”等等,这样一些近代社会文明进步的说辞、观念和思路,在其头脑和心胸之中又能理解并承受多少呢?
由上述种种经历,吾不禁窃思,那些生于文明古国、礼仪之邦的人们啊!如果,饭后茶余,还有闲谈家事、国事、天下事的兴致,不妨先摈弃无论你是“农民”抑或“市民”的出身,请投入现时代和未来社会化“公民”角色之中,去思考,去理解,去想象吧。
(2007年8月初草,2007-08-2108:51:57首发网易《克谐的日志》。2014年春整。2015年3月16日重修于济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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