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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铁和动车究竟有何区别?我自己确实不十分清楚,反正三年前就乘坐过这种模样的列车。不过,那会儿,好像上车时还发瓶免费矿泉水啥的,每个座椅上的枕套都一样雪白,给人一种登上飞机的感觉。现如今仅从外观上,好像和那会儿一模一样的列车,着实多了起来,多到类似的列车一日由济南到北京,仅单程足有50车次之上。如此频次的列车,若内饰和卫生状况变成了与过去“普快”相差无几,也就不足为奇了。其实,真正让我感到即新鲜而又意外,甚至近乎惊讶的,则是上周日下午,我和妻子急着去北京,于探视病重老人中间,从乘列车到首都一行的亲身经历。
每年阳历的六月底到七月初,或许源于全国高考提前到六月上旬的因素。此种时节,虽说已进入中小学或部分高校的暑假,但总不至于像是“春运”那样的繁忙吧。所以,当突然接到老人病重的消息,我原以为还可以像过去一样,直接到车站购票上车就是了。然而,两点多钟到了车站,当日所有班次,除了夜间23点左右仅剩一张坐票外,去北京的车票已全部售罄。
面对如此残酷的事实,惊得我仿佛又回到了八十年代的后期,而那会儿这种情况不仅是随时随处遇到,而且每乘一次列车,都经常会是一段特别痛苦难捱且愤懑无奈的遭遇。是啊,那时候是我在外地上大学的最后一两年,无论频繁回家、去外地实习还是回校参加比赛,或者仅是外出旅游吧,当时都曾经有过因为买不上车票或买得票距离发车时间太长,不得不在车站周围一直闲逛游荡,甚至于风餐露宿。而此次远行,终因老人病重,真格属于时不我待了!而此刻,却没有了持站台票或买无座票先上车的说法。于是,我赶紧打电话找到了远房的亲戚,让他尽快找人,并即刻把我们送上了北去的列车。虽经途中补票,也不过两个小时,便到达了北京南站。
到首都北京三天后,老人历经转院治疗,病情逐渐稳定。昨晚,在京的几位大学同学联系在一起小聚,也算是给我送别。就在餐桌上,当我提起不足两个小时就由济南到达北京南站时,一位同学问我:“你坐得高铁吗?”我禁不住苦笑着回答:“我也不清楚是高铁啊?还是动车?”说话之间,我随即翻出车票来,见上面主要信息如是:“G194次,补,无座,¥196.50元,二等座,事由:动车,折,限乘当日当次车……”
也就在上面同学聚餐之中,面对当下都还在医院临床一线工作的教授级医师、同行和同学们,我道出了一份原本不想说的疑惑和苦衷。
家中老人在半年前,曾经因病于北京一家知名大医院就诊并住院治疗,随后带药回家服用。近月来,却出现了不明原因的高热不退。因在地方医院治疗两周而无效,不得不转入北京原诊疗医院救治。虽说在地方医院中已经查出了血小板极低、培养为革兰氏阳性球菌等情况,但转院后,在六天之间,经过了百余项的辅助检查,仅用过一般抗生素和六天输六个白蛋白等治疗后,却于高烧征象没有任何好转的情况下,经该医院医生安排会诊,并被介绍转入了另外一家专科疾病研究所。新转入的医院,在给予专科用药,并结合培养结果,加用针对性抗生素治疗的同时,又提出必须输注血小板的方案,而且要求家属必须互助献血,否则5天内没有血源。我自身虽说脱离临床医疗工作约有15年之久,但对于国内血源困顿的现状,早就有所了解。鉴于在京陪护家属有限,于是我自愿提出献血。经过了耗费大半天的时间,于这所医院大院里来回周转两趟后,才办好了必须隔日到北京三环内指定医院互助献血的手续。然而,当第二天上午赶到了指定鲜血地点后,在查体中可能因我连日奔忙,原本已经正常的血压陡然上升,故不符合献血条件;另外,在步入献血医院大门时,我已经拒绝了血贩子提出替代鲜血的盛情。此刻,同样作为医生的妻子提出了,也可以献血的意向。不过,此处的医生,又因为已经吃饭且与医院申请献血人的名姓不相符等理由,让我们回医院重新填报申请单,并说明第二天最好七点半之前,再来献血等注意事项。
在此,且不论我们从病人所住医院到献血地点,来回“打的”就需要两个多小时近一百元钱的额外费用,单就患者病情确实需要输血,这样一种在医院内司空见惯的客观情况下,如此输血医疗流程(包括互助输血程序)之现状,暂且不论,卫生部高官大员们就身处北京的事实,仅想问一下这些首都名医院的管理者和当值医务人员们,是否有过与患者及其家属之间的换位思考和设身处地想象呢?尽管同在北京医疗战线的同学们,特别指出了这一切仅是北京某些医院的个别现象,而且是在“血荒”难题下,这些医院仅是针对由外地来京就诊患者所使用的手段,而若是北京当地人的手术或急需输血时,一般不会有这种强制性要求。如果真是这样一种情况的话,我昨日虽然没有当面再说些什么,但于此刻,我也只想感慨:“新移民已经过半了的首都北京,不愧为北京人的骄傲!”
也就是在昨晚找就餐地方时,已是名副其实“北京人”的同学,一定要找到停车位必须位置较高的地界上。我在一旁极其纳罕,看着开车的和指路的他俩,都一样不加明说且又配合的十分默契。我忍不住还是追问清楚了,原来昨天北京天气预报发出了黄色预警,可能夜间有大雨。据他们说,凡下大雨,北京这儿的许多地方,都可以“约你去看海”了。
饭后,送我回宾馆的路上,车前玻璃开始落上了雨滴。
“下了,下了,北京的天气预报,现在真得很准了……”开车的同学异常兴奋地对我说着,而我则依然毫无表情地坐在他旁边,一边关紧车窗,一边看着眼前如此淅沥沥的小雨,却没有说任何话。
回到位于医院周旁的小旅馆里,隐约着听到外面传来了阵阵闷雷的声响。简单洗漱后,睡前我又拿出来,为了防患未然而在同学医院旁边的火车预售点,买得返程车票,并与前面来时的摆在一起,比照着其中的相似和不同:“G191次,12车02F号,¥194.50元,二等座,限乘当日当次车……”
“铛铃、铃、铃……”突然,床头上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我摸过手机一瞧,接近午夜了,就没有去理会它。又过了一会儿,一个男人过来敲了几下门,声音不大不小地对屋里说道:“下雨了,请把窗子关好!”
我爬到床头,拉开了一点窗帘,瞧着路灯下并非特别大的雨幕,心想:“就这样的雨,北京人也能看到海吗?”
(2014年7月2日夜草于济南,同年8月整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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