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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陈光宗醒来时,才发现自己竟然是趴在地板上的,身上披着一条棉被,窗外的阳光洒进来刚好照在自己睡着的地方,暖洋洋的说不出的舒服,闭上眼睛好像这一切到来只是个梦,自己正在一个夏天的午后躺在自家的大厅地板上睡觉一般,正在进入半梦半醒间,那房间的门被人一脚踹来,“你要睡到甚时候?要我来伺候你吃饭不成?”田玉一袭青衫,站在门口喝道。
陈光宗懒懒地爬起来,揉了揉眼睛,呆呆地看着田玉。
“你傻了?还是哑了?干么不说话?”田玉显然对昨晚的是心存介怀。看着陈光宗仍是不说话,缓步走到他跟前,顿了顿,板着脸小声说道:“昨晚的事,你如果敢跟其他人说,我就将你的双手割下来喂狼,再把你千刀万剐,扔进油锅,你怕不怕?”
陈光宗面无表情,含糊一声:“怕!”
田玉踢开他的被子,怒道:“你怎么还没洗澡?”想起居然跟这样一个邋遢肮脏的少年不仅共处一室,还同睡一晚,大觉身上到处奇痒难耐,大是恼火,一手将陈光宗提起来,道:“你去叫掌柜的备水去,然后自己去隔壁洗澡,换完衣服才能吃饭!”
陈光宗被他拧着衣领,气喘不过,心头无名火起,瞪着田玉道:“你再不放手,我就大喊盘龙峰七魄之首田玉是女子之身!”
“你敢?”
“盘龙峰七……”
田玉急忙一手按在他嘴巴上,将他放下,见他仍是一脸不服输地瞪着自己,那样子此时看在眼里竟是如此之讨厌,冷道:“你真不怕死?”说完放开了他,退后两步,拿着一双及其烦厌的目光打量他。
陈光宗大口地喘着,没来由地受你这窝囊气,转身拿起桌上的衣物,走出屋去。
田玉跟上来,喝道:“叫你去备水,你拿衣物下楼去做什么?”
陈光宗头也不回地有下楼去,道:“我去哪与你何干?像我们这种没爹娘的臭乞丐,怎么配得上跟你们这种高贵不凡之人走在一起!”
“你这小孩去哪瞎混与我有什么关系,只是我大哥说了带你去盘龙峰,我就需得把你带到那,至于你到时作何打算,就更加与我无关!”田玉站在楼上俯视下来,冷冷的道。
陈光宗回过头来,双手抱拳,用略微青涩却显得颇为老练的声音说道:“你是怕我到处跟人家说你是个女的吧?你大可放心,我对这世上的事儿一点也不关心,我现在欠人家一个承诺,要急着去完成它,仅此而已!谢过!”
“什么女的?二哥你房间藏着个女的吗?还有什么承诺?你们在说些什么?”蓝鸳鸯突然从楼上的一处房间行出来,放着嗓门问道!
田玉一又惊又怒,暗骂这王八浑小子,口中却是说道:“他要去找一个女的,不与我们一起走了!”
“什么女的,是你娘亲吗?这外面这么乱,我陪你出去找!”蓝鸳鸯兴冲冲地跑下楼梯,拉着陈光宗就要行出门去。陈光宗心中又是温暖又是感激,说道:“我不是去找我娘亲,我要去救一个女孩!”
蓝鸳鸯停下脚步,艳阳照在她身上,那衣服上金穿银绣,泛着光闪闪发亮,开口问道:“什么女孩?”
陈光宗道:“我没见过,她叫文霜,是我在牢里遇到一个送我衣袍的老人托我救她的,那老人救了我的命,所以我需得履行我们之间的约定,去救他的女儿!而且我还答应要带她到武夷峰离波城!”
田玉行下楼来,问道:“你说的老人难道是护国大将军文锦?”
陈光宗心想自己竟然连自己救命恩人的名字都不知道,不禁有点歉然,摇头道:“这我可不知,我只知她女儿被软禁在大将军府!”
“哎呦!”蓝鸳鸯一拍大腿,急道:“你昨晚为甚不早说?我们可以顺道救他出来,大哥就要去离波城,也可跟他一同去,现在离京城那么远,这下还得跑回去!”
田玉手上把玩着青竹剑,嘲讽道:“他昨晚可差点吓得尿裤子了,这事儿,只怕是抛在脑后了!”
陈光宗提了提衣袍,一摇一摆地走到一处能遮掩的地方,一边换衣服一边说道:“昨晚你们跑的急,我哪有时间说!”转念又想昨晚发生的奇怪事太多,这事还真没想起。这时衣服已经换好,只是两衣袖孓短了点,两手腕上的瑾瑜手镯露了出来,颇为累赘。
“好漂亮的镯子,哪来的让我看一下!”蓝鸳鸯一眼就看到那对手镯,凑上去伸手便要去去碰。陈光宗想起这镯子事关重大,缩了缩手,道:“没什么好看的,这,这是我好运捡到的!”
蓝鸳鸯老大不乐意,哼道:“小气鬼!碰一下都不行!”
陈光宗尴尬地笑笑,转身昂着头走出客栈大门!一副壮士出行的样儿!
“你是要去送死吗?”蓝鸳鸯随后叫住他,提起裤脚跑上来,道:“我跟你去!”
田玉也走了出来,拉住蓝鸳鸯,嘴角扬起,似笑非笑地望着陈光宗道:“我跟他去,你留下来照顾你六哥罢!我们办完事即刻回来!”
陈光宗拉住蓝鸳鸯的手一紧,有点不自然地笑了笑。
蓝鸳鸯心想也好,有二哥跟着他,出不了什么差错,但她玩心既起,不能出去游山玩水,免不了又有点沮丧,眨了眨眼睛,有点勉强地点头。
田玉一笑,携着陈光宗就走,不一会儿,两人便出了龙泉镇,陈光宗随着田玉一路走来,道路越来越挤,环顾四周,只见山峰各挺,水路十八弯,只有一条羊肠小道曲曲折折地盘绕在山峰腰边,一旁是光秃秃的山壁,另一旁则是深不可探的悬崖。
“这不是我们来时的路,我们会不会走错了?”陈光宗摸着峰壁一步一步地移动,身边云雾飘渺,往右两步就会坠入悬崖,走着走着两脚都有点哆嗦。反观走在前面的田玉,手上一把青竹剑转来转去,哼着小调头也不回地快步走着,偶尔转过头停顿一下,听他说话,这时才说道:“走这条路比较近,你若是怕了,就跟我回去,别去救你那个文霜小女友了。”
“她可不是我什么人!但她老爹救了我,我答应他要去救他女儿,男子汉活在世上最起码要遵守诺言,食言便遭五雷轰顶,粉身碎骨!”陈光宗被一激,两眼一瞪,索性放开手脚快步跟上去,但他生来就有恐高症,只向下看了一眼,立刻头晕目眩,急忙抬头往前看,可在这三尺来宽的险道上,除非你昂着头望天,否则目光所到之处都是惹人心跳的深渊,陈光宗咬牙向前走着,只盼云雾渐浓,这样就不会感觉自己身在高处了。
田玉笑道:“你小小年纪倒是讲信用,可惜不自量力,没有我,你一个人去能做的了什么?”
陈光宗壮着胆子跟着他,说道:“我又没叫你跟来?”
“你是说我死皮赖脸地跟着你不成?”田玉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山风吹过,满头乌发随风起落!
陈光宗看她虽然穿着男子的衣服,但仍然难以掩盖一副倾国倾城的容貌,笑道:“你一个女的,为何要假扮成男的?”
田玉缓缓走过来,面色如冰霜,冷道:“昨晚的事,你还敢在我面前提起?”说完啪的一掌拍在陈光宗的脸上,那劲道差点便将他甩进悬崖。
陈光宗被打得脑袋一阵晕眩,左脸颊肿起一块,一下子火冒三丈,心想自己活了那么久,何时受过这样的侮辱,更何况是被一个女人打了,冲上去一拳挥向田玉,哪知田玉一脚又是踢在自己的肚子上,陈光宗向后退了三步,捂着肚子,跪在地上。
田玉整理衣襟,俯视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少年冷笑道:“先前那一巴掌,是对你昨晚做的事做一个小小的惩戒,后来这一脚,是因为刚才你对我不敬!论武功,你再练个十几二十年也打不过我,现在你服了吗?”
陈光宗仍是跪在地上,低着的头微微点了点。
田玉见这块臭石头终究还是服软,不由得一阵欣喜,慢慢走上前去,伸出手去扶陈光宗,道:“你要早听我的话,就不用受如此罪,经过这次,谅你也不敢泄露我的秘密,起来罢,你……啊!”田玉痛苦地尖叫一声,只见面前的少年突然如饿狼般抱着自己的大腿一口便咬上去,陈光宗两眼布满血丝,这次,是真的被激怒了,心头的种种郁闷在此刻完全转化成愤怒,汇聚到了牙齿上,隔着衣服啃在田玉的大腿上。
“哎呦!小混蛋,松开,快松开!”田玉痛得双肩都在发颤,他虽是男儿打扮,但对自己的女儿身何尝不照顾,眼见自己的大腿几乎要被连皮带肉咬下来,痛得香汗淋漓,发起狠來,运起劲头一掌击在陈光宗的额头上,本意是想打晕他,不料两人纠缠的时候,陈光宗的身子几乎都已经到了悬崖边,她这一出手,直将他震得往后弹出好几米远,待她反应过来时,陈光宗已经飞出三尺道坠入山谷。
田玉连自己腿上的伤都不看了,脚一软,坐在悬崖边呆呆地看着下面,此时云雾浓如薄纱,哪里看得到陈光宗的影子,只是开口喃喃道:“我不是故意要杀你的,你为什么不听话?你为什么要咬我?我不是存心把你打下悬崖的!”山风呼啸而过,将她的声音带偏,连自己都听不清楚自己在说什么,心中的悔意溢于言表!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过了良久,田玉才站起身来,朝来时的路走回,脚步看似轻盈,但身法却是极快,动作如飞,不一会儿,那纤瘦的身影便慢慢隐没在苍翠的山峦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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