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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陈聪执意要亲自去马校领回李黑的坐骑和行李。毕竟那匹瘦驴是他劈死的。
陈聪勇武刚毅,处事果断。不过但凡是人,总有缺点,咱这位陈聪自然也难免其“俗”。
据说有一次陈聪与朋友到勇芒水库游玩。
那时正是夏季,是勇芒水库的旅游旺季,旅店的住宿费由淡季的每天五钱长到了每天十钱。
陈聪从正午付钱住店,到第二天正午,都待在那旅店里。朋友玩够了第二天正午就回来了,陈聪也跟着回来了。
朋友很奇怪:“陈聪,你怎么老待在旅店里,不出去游玩哪?”
陈聪很认真地说;“我付的住宿费是平时的两倍,你以为我会像你那么傻,会白花那么多钱而不好好利用房间吗?”
对了,有的看官看出来了,陈聪对钱在意得有点过。
他总会想方设法少花钱而多捞钱。
那天部下找来三个人,据说都是非常精明的人,让陈聪三选一,让其中一个管帐。
陈聪坐在办公室里,每次让这三个人中的一个人进去。陈聪问的问题都是同一个问题:
“请问,十文钱加十文钱等于多少钱?”
这个问题好像会掰手指的小孩都会算,所以,头两个精明的人毫不犹豫地回答:“二十文。”
第三个人——也就是陈聪现在任命的这个管帐的人——进了陈聪的办公室。
礼毕,陈聪像对待前两个人一样,请第三个人坐下,问道:“请问,十文钱加十文钱等于多少钱?”
第三个人想了想,站了起来,走到门边,把门关上,还上了栓。然后走到陈聪的办公桌前,倾身上前,悄声说:“大人,您想让它等于多少?”
结果可想而知,陈聪就这样让第三个人来管帐了。
话说陈聪到了马校,马校的马教练正在和三个小孩玩。
马教练手里拿着三只小马玩具,对三个小孩说:“在家里,谁最听话,谁从来不跟妈妈顶嘴,按妈妈的吩咐去做事,这些玩具就归谁。你们说说,该给谁呢?”
三个孩子的小手都指向了马教练:“应该归爸爸您!”
陈聪听到这,不禁哑然失笑。
陈聪拿出兵站的证明,马校的马教练倒好说话,很快就把李黑的坐骑小“青骓”牵出来了。
但一提到李黑的行李,马教练却为难了:“马校的驴呢?”
“不就一头瘦驴吗?昨天到我们兵站就累死了。”陈聪两手一摊,撒了个慌。
“那钱呢?”马教练伸出一只手,问。
“一头瘦驴嘛,就算是你们马校贡献给大唐的边军了吧,呵呵呵呵,”陈聪笑着说,“你们不至于那么抠吧?”
“将军,不是小的抠,这事小的可真的作不了主,负责马校财产的是我的老婆艾花。”
“一个大男人,那么怕老婆?”陈聪笑道,“你到底是男人,还是耗子?”
“大人您如果这样说的话,”马教练苦笑着说,“那我只能说实话,二选一的话,我的老婆怕耗子。”
“你——”陈聪有点生气了,但想到来马校前,李黑再三叮嘱过不要和马校发生冲突,于是搂过马教练的肩膀,笑吟吟地说,“女人嘛,就服软,多说点软话嘛,那还怕搞不定?帮帮忙啦,大哥,咱当兵的也不容易呀,说不定哪天就马革裹尸还呢。再说,我们当兵的哪有钱哪。帮个忙,好不好?大哥?求求你啦——”
“那,好吧,我进去试试,我可不敢打包票。”陈聪软磨硬泡地,马教练没办法,答应去跟老婆商量商量。
马教练进了办公楼,上到二楼去跟艾花商量。
马教练很快又出来了,双手捂着脸颊。
“怎么啦,大哥?”陈聪问。
“刚才我看到了两道闪电——”马教练说。
陈聪感觉有点异样,“嗖”地往旁边一跃,蹿出一丈开外。
“啪——”楼上倒下的一大盆水,把马教练浇了成了只落汤鸡。
这时,来马校考驾照的人已有了十几个,看到马教练这个狼狈像,都笑了起来。
马教练苦笑道:“我早知道,有闪电,必有大雨。”
“看来非得我出马不可了。”陈聪说着,进了楼。
一会,陈聪出来了,脸比马教练那被扇了两耳光的脸还红。
“怎么啦,陈将军?”人群里传来李黑的声音。
原来李黑从昨天晚餐时陈聪舍不得买好酒招待自己,早就猜到陈聪虽不敢说一毛不拔,但也绝对是个一文钱也要分两半花的主,料定他不会出钱赔马校的驴。又见他来了好久也没回去,担心他又要大开杀戒,赶忙赶了过来。
“唉,李将军,今天我们可能要出点血了,”陈聪一脸的无奈,“那死婆娘死活要赔驴。”
二人正说话,艾花怒气冲冲地拎着一只洗脚盆,往办公楼边的伙房走去。
“就是那个死婆娘,”陈聪指了指艾花,对李黑说,“嘴皮子老厉害了。”
“哦?”现在的李黑,耍嘴皮子已经有两下子了,听陈聪这么一说,来了兴趣,“我去试试。”
“哎,大嫂,等等。”李黑边喊边向艾花走去。
不知李黑跟艾花说了什么,人们只听见艾花叫了起来:“叫我到兵站去?”
李黑又跟艾花说了些什么,人们还是听不清楚,只听艾花又叫了起来:“兵站里你住单间?”
有点头脑的人都知道艾花表达的是什么。
“欧——”有人起哄了。
马教练狐疑地看着李黑和自己的老婆。
陈聪喃喃地说道:“又是刚才那一招……”
李黑又跟艾花说了些什么,“您说今晚就去?”艾花又尖声叫道,显得更激动了。
“这个家伙,像个将军吗?淫.棍吧。”人群里有人说。
想当年,胡绉、夏边、峦侃三个花花公子因夜宿幼女罪就被砍了头,一个军人沾花染草,那够死一万次的了。
“不是今晚,”李黑也高声叫道,以便人们都听见,“是明天,明天我们赔你的驴。今天我没带钱。”
“那得写字据。”艾花嚷道,放下了盆。
艾花、李黑、陈聪和落汤鸡马教练进了办公楼,一番讨价还价之后,讲定兵站赔马校一百文钱。
“一百文?”李黑说,“那马校也太亏了吧,那头驴多好啊,我作主了,二百文!”
“啊?”陈聪嘴巴张大得可以放进一个拳头。
“还是大将军大方,还是大将军大方。”艾花脸上的麻点都在开花,“老马,还愣着干嘛?还不快去拿大将军的行李?”
马教练和艾花进到里间,一人拎着一个袋子出了门,捆扎在小“青骓”的背上。李黑在办公桌上的一张纸上笔走龙蛇:“明天赔马校二百文钱!李胜黑”还摁了个手印。
李黑把笔一丢,袖子一甩,背起双手,大步迈出了门。
艾花一双小脚跑得还挺快,跟上李黑,边走边小声道歉:“对不起,大将军。刚才小女子多有得罪,大将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你说什么?”李黑大声说,“今晚你去陪我,不要钱?你把我当什么人啦!”
这次嘴巴可以放进拳头的是马教练!
马场上参加考试的人都往这边看,指指点点。
陈聪偷偷暗笑。
驴是陈聪劈死的,却让李黑赔上二百文钱,陈聪很过意不去。到了街上,陈聪让李黑先走,自己到了酒店,咬咬牙,狠下心来,买了八十文的好酒,打算回去好好招待李黑。
酒桌上,陈聪眉飞色舞地描述着早上马校的喜剧。
李黑岔开了话题:“歌舞团还要去都江和坝街慰问演出,还要在这待一两天吧?得早作准备,你们的东西都装箱了吗?”
“箱子?”不提箱子也罢,一提箱子,陈聪又悲从中来,“九号箱子……”
“我要回来了。”李黑淡淡地说。
“什么?您要回来了?”陈聪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时候?”
“就在你去马校的时候。”李黑仍淡淡地说。
“不可能,不可能……”陈聪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来。
李黑知道他想去看看,站了起来说:“我们去看看,再继续喝?”
李黑话没说完,陈聪已三步并作两步,抢先出了门,往千牛卫储物室走去。
马披静等边军将领在储物室外等候,陈聪和李黑进了储物室。
箱子!打开箱子,光头强!圣旨!都在。
陈聪激动地像个孩子,搓着手:“李将军,您可真是个神仙了,您是怎么做到的?”
“天机不可泄露。”李黑微笑着说。
下午,千牛卫护送歌舞团到都江慰问演出,不提。
第二天一早,千牛卫正要护送歌舞团去坝街,马教练和艾花找上门来了。
要钱!
“明天赔,明天赔。”小“青骓”背上的李黑微笑着说。
看着李黑他们挺忙,马教练和艾花回去了。
那天,千牛卫护送歌舞团去坝街慰问演出,不提。
第三天,千牛卫及歌舞团正准备开拔上前线,马教练和艾花又来了。
要钱!
“明天赔,明天赔。”小“青骓”背上的李黑微笑着说。
“你们今天就要离开兵站了,什么时候才回来?不行,先赔钱再说。”这次,艾花不干了。
“明天赔嘛。”李黑仍微笑着说。
“大将军您说话难道不算数?不行,今天赔。”艾花不依不饶。
“我怎么说话不算数?”李黑还是微笑着说,“纸条上面不是写得很清楚嘛。”
“纸条上不是写明天赔吗?我们已经给您缓了一天啦。”艾花有点不耐烦了。
“是呀,纸条上不是写了‘明天赔马校二百文钱’嘛。明天赔哦,不是今天赔。”李黑一本正经地说。
“啊?”马教练和艾花傻眼了——纸条上没注明日期!
“驾!”“驾!”“驾!”千牛卫马队鱼贯而出,滚滚尘土,淹没了呆在兵站的马教练和艾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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