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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陈玄礼手刃桃花、荷花和菊花之后,又口喷鲜血,一跤跌倒,昏死过去。
在另一房间,军医刚把梅花救醒,又听见李黑在大叫:“军医,军医!”
军医急忙赶了过来,对陈玄礼施救……
梅花也跟了过来,眼见自己的三个姐姐倒在血泊之中,“姐姐——”梅花哭喊着,扑了过去,抱住三人尸体,痛哭起来,不一会,又哭昏过去了……
陈玄礼终于醒了过来,大叫:“八百里加急!”
李黑知道陈玄礼的意思,道:“陈将军先别急,保重身体要紧。还是我去吧。”
陈玄礼一把拉住李黑的手,盯着李黑的眼睛,“李帅呀,谢谢,谢谢啦!老夫这次受了内伤,不知何时才好,有你去我就放心了……”陈玄礼眼里闪着泪花,仿佛在分不清东南西北的夜路里见到了一盏灯。
李黑看着陈玄礼的眼睛,沉声道:“陈将军,这事不是你我个人的事,我知道该如何做。”
陈玄礼眼中的亮光又消失了:“不过,恐怕来不及了,陈聪此次去,用的是五百里加急,现在恐怕已到长安了……”
“陈将军也先别急,也许皇上还没用到这批药也说不定。”李黑说。
陈玄礼挣扎着坐了起来,在怀里掏了一会,摸出一道金牌,递与李黑:“李帅,这是我的特级令牌,可在大唐天下、朝廷内外畅通无阻,出发吧,李帅,拜托了——”
“陈将军,我还有一事相求,请您务必答应。”李黑接过个金牌,正色道。
“快说吧,还废什么话。”陈玄礼说。
“我要带走一个人。”李黑说。
陈玄礼道:“不要说一个人,你就是带走八百千牛卫,我也没意见。三小队都是我最信任的亲信,说吧,要带谁?”
“我要带走这个人——”李黑指着昏倒在地梅花说。
“直娘贼——”陈玄礼“唰”地拔出宝剑,要杀梅花。
“慢,陈将军——”李黑急忙按下陈玄礼的手,“这姑娘与她的姐姐不一样,不要杀她。”
“李帅呀,什么时候了,你还怜香惜玉?”陈玄礼挣扎着,想站起来,但无奈内伤过重,站不起来了。
“陈将军如果不答应,那请要回你的金牌吧。”李黑掏出金牌,递给陈玄礼。
这李黑,也有耍赖的时候。不过,碰到有些人不讲理的时候,恐怕解决问题的唯一办法就是耍赖了。
“唉,英雄难过美人关。好吧,我答应你,这人我给你留着,你先去吧。”陈玄礼说。
“不,我要带走她。”李黑拿着金牌的手还是没有缩回去。
“李帅呀李帅,想不到你……唉,好吧,带走吧。”陈玄礼说着,解下腰间剑鞘,宝剑入鞘,双手递给李黑,“李帅,这是我的佩剑,陈聪见到此剑,会配合你的。”
……
斗篷山,青山翠谷,飞泉瀑布,柳絮飘飞,鸟鸣声声。
山间一座茅庐前,李黑向一老者道别:“师父,不必远送,徒儿就此别过了。老人家您可要保重身体……”
“也好,我雷山有徒如此,死也瞑目了。不过,我可不会那么轻易死的,你放心,哈哈哈哈……”老者哈哈大笑,露出满嘴白牙,胡须乱颤,一丁点也没有与徒弟相别的悲戚,“我会教这位姑娘一些日后进得着的东西。”
梅花上前道:“谢谢李帅……”
“哈哈,什么李帅,他算什么帅啊,臭教书匠一个,哈哈,叫他李哥得了。”李黑的师父雷山笑道。
“谢谢李哥再造之恩,此次相别,不知何时再见?”梅花急忙改口。
“哈哈,来日方长,该相见时自然会见,小妹就先在这安心住下吧。”李黑道,“师父,小妹,李黑告辞了。”
说罢,李黑飞身上马,“驾——”声音未落,一人一马已到十丈开外,转眼间拐进小山坳,消失在青山翠谷中。
梅花还在呆呆地望着远处李黑消失的地方。
雷山笑道:“那山一会再看吧,我们去看看我那画眉。这鸟也真怪,只要李黑一来,它就不叫了,是不是怕说不过李黑?还是受到李黑那小子的感染,话少了?真是的。”
梅花小脸通红,跟着雷山进了院子。
……
但见黄尘滚滚,一骑飞驰而至,人影一晃,跳将下马,大声喝道:“八百里加急!御赐金牌,换马!”随即又见滚滚烟尘,骑者飞驰而去!
此人,正是李黑。
渐近京城,虽然道路渐宽,但是京城乃繁华都市,行人、车马渐多,李黑前行速度反而没有先前快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李黑这边正焦急呢,前面偏有一队人马,百十来人,塞满官道,慢腾腾地往前走,随行的还有禁军。
“八百里加急!御赐金牌,阻者死,逆者亡!”李黑大声怒喝,马速不减,直冲过去。
“找死吗?”李黑前方队形不乱,在队形最后面的两个卫兵反而转过身来,怒喝一声,同时跃起,两柄枪尖向李黑直刺过来……
李黑大惊,低头避过枪尖,勒住了马,拔剑欲搏。
“圣旨在此,谁敢造次,格杀勿论!”一个李黑非常熟悉的声音叫道。
在队伍中间的一个禁军领头的拨转马头,抽出宝剑,直冲过来。
李黑见了那人,宝剑入鞘,急忙下马,跪下施礼:“参见太子殿下。”
来者正是太子李亨。
太子李亨听那声音,一怔,细看,翻身下马,扶起李黑:“黑侠!请起,请起。”
“干嘛那么急?”太子李亨责怪李黑。
也是,李黑你现在也就是个在江湖上飘的无名小卒,看得起你的,称你一声“黑侠”,看不起你的,叫你一声“黑鬼”,你又能怎么样?还牛什么牛!
“殿下,我……”李黑正要解释,太子李亨却先看清了他腰间的佩剑,道:“不用说了。”
“传我命令:队形散开,散到路边田埂上去!‘八百里加急’先行!”太子殿下命令道。
队形这才散开。
路还没让出来呢,忽然,这帮人一排接一排地向着东方跪下了,无论太监,还是禁军。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太子李亨觉得好奇怪,跑向最先跪下的那个人。
李黑也觉得怪怪的,跟着太子李亨后面跑。
太子李亨到了最先跪下的那个人身边,呆了一呆,“扑通”也跪下了。
“咋搞的嘛——”站在太子李亨身旁的李黑莫名其妙。
“跪下!快跪下!”太子李亨拉了拉李黑的裤腿。
李黑不得不“扑通”也跪下了。
跪下了,李黑这才注意到跪在最前排的人:一个小太监,小太监左边是高力士,小太监的右边是太子李亨,李亨的右边才是自己。
而小太监的面前,是一个破了的石膏像。
那石膏像,右手单举,左手摔断了,头上没发髻,也没头巾或帽子,光溜溜的,肯定是尊佛像。
“这是怎么回事?”李黑悄声问太子李亨。
“父皇的头破了。”太子李亨说。
“皇上受伤了?”李黑大惊。
“哦,不是,是佛的头破了。”太子李亨急忙改口。
“到底怎么回事,说清楚点,慌什么慌。”李黑嘴上叫太子李亨别慌,他自己却急得要命——他要追赶光头强,要在皇上吃光头强之前赶上光头强呀!这一跪,算什么事啊!
“这是父皇‘请’来的佛像,准备送到东山寺去呢。都怪你!为给你让路,摔成这个样子,咋办呢?”太子李亨小声嘟哝着。
“搞什么搞,我先起来再说……”李黑说着,就要站起来。
太子李亨拉住李黑的手,眼角向高力士撇了撇,附在李黑的耳边说:“你不要命啦?这是皇上‘请’来的佛像,碎了,大家都跪下了,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呢,谁先起来,谁就是对佛像不敬,对佛像不敬,就是对皇上大不敬呀,大家还不群起而攻之。他——”太子李亨向高力士努努嘴,又悄声说:“他现在正愁找不到替罪羊呢,你出头?不把你这只出头鸟打掉才怪。你以为你是属猫的,九条命啊?”
“那怎么办呢?我还有急事呢。”李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得了,还急事呢,命重要还是事重要。忍忍吧,高力士那胖子快挨不下去了,待会他准得先起来。”太子李亨小声说道。
“送尊佛像,派队太监就行了,干嘛还非得你带着禁军护送啊?这派头也忒大了。”李黑说。
“这,李哥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现在前方不是正在打仗吗?前段时间父皇在东山寺许愿,前两天如愿以偿了,前方打了胜仗。父皇一高兴,叫人去‘请’了尊佛像。唉,前方倒是打了胜仗,可是这后方又时不时让奸细骚扰,烦死了。最近长安城外就时不时地出事。父皇不是担心自己‘请’的佛像出事吗?就派我带兵护送……”太子李亨说。
太子李亨和李黑切切嚓嚓地说着,倒忘了脚麻。
可大胖子高力士却受不了啦。
“太子殿下,想想办法吧,这样跪下去也不是办法呀,我都快晕了。”高力士向太子李亨哀求道。
“咋办呢?李哥,平日里你不是挺聪明吗?给我们拿个主意吧。”太子李亨向李黑求助。
“最近不是经常闹奸细吗?办法倒有一个。”李黑伸过头去,高力士也伸过头来,最前排的四个脑袋几乎碰到了一起,听李黑道出解救之法。
听着李黑悄声密语,三个脑袋像母鸡啄米一样。
一会,太子李亨拔出宝剑,遥指远处一片树林:“众人听令:前方有奸细出没,杀——”
众人尾随太子李亨冲向树林,高力士在两个太监的搀扶下,也“呼哧呼哧”地跟在后面。
众人在树林里搜寻一番,当然什么也没搜到。
太子李亨叹气道:“唉,这奸细,轻功也太厉害了,一转眼就不见,看来这一带要加强戒备才行。”
李黑说:“哦,高总管,下次找个大布袋,让这位小兄弟背着佛像得了。一个石膏佛像有多重?还非得烦劳你和他一起托着走?再碰到‘八百里加急’,有多少个佛像都不够摔。你呀,少摆点谱,安全最重要。”
“是,是,是,黑侠说的在理。”高力士对李黑感激不尽。
“太子殿下,高总管,我还有急事先走一步了,回见!”李黑道。
谁也不再提那摔破了的石膏佛像,好像这事从来没发生过一样。
李黑催马进城,太子李亨和高力士带人再到石膏厂“请”新佛像,不提。
且说李黑刚到皇宫大门外,太子李亨也赶回来了。
李黑很奇怪:“太子殿下不去送佛,倒还陪我这凡人干嘛?”
太子李亨没回答李黑的话,指了指李黑腰间的宝剑,道:“杨国忠右相也认得这把宝剑。”
李黑听了,急忙解下宝剑,太子李亨接过,转给身边的随从,随从用一块黑布把宝剑裹好,系在坐骑上。
华清宫内,唐玄宗正大摆宴席,宴请文武百官,庆贺前方战事大捷。
唐玄宗神采奕奕,举起手中杯:“众卿,朕先干为敬啦——”脖子一仰,一饮而尽。
文武大臣们举起杯子,正要干杯,忽然——
宦官高声通报:“太子殿下和‘黑侠’李胜黑到——”
唐玄宗站起身来,光着脚,一路小跑,迎向宴会大厅门口,嘴里直叫:
“黑侠!黑侠!我的大功臣诶,朕可想死你啦——”
文武百官也纷纷起身,跟着唐玄宗向大门走去。
李黑见唐玄宗迎了出来,急忙跪下了,朗声道:“草民李黑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请起,请起,‘黑侠’,朕可经常梦到你呢,今天这场景,不会又是梦吧。哈哈哈哈——”唐玄宗把李黑扶了起来,大笑着,挽着李黑的手,向宴会大厅走去。
李黑见到唐玄宗光着脚迎接自己,黑脸泛红,大为感动。
“皇上可真是爱才如命啊,你们看看,听说李黑来了,皇上高兴得连鞋都忘了穿……”
杨国忠指着唐玄宗的脚对众臣说。众臣赞叹声一片。
坐下后,杨国忠旁边的安禄山轻声道:“丞相,刚才皇上明明是穿着鞋的呀。”
“皇上不会脱啊,听说那黑鬼来了,脱下往桌下一丢,再去接黑鬼,谁知道啊,就算有谁见着了,敢说吗?”杨国忠道。
“哦——”安禄山恍然大悟。
“要我说,你怎么不能当皇帝呢,你那智商,和皇上不在一个档次上。呵呵呵呵——”杨国忠笑着说。
安禄山狠狠地剜了仰头大笑的杨国忠一眼。
唐玄宗挽着李黑的手,一直走到自己的座位旁,说:“安儿,把你的桌子稍微挪一下,给黑侠添个座。”
本来安禄山挨着唐玄宗坐的,这下俩人中间加了个李黑,安禄山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来人,给黑侠上糖水——”唐玄宗说道。
“什么糖水?”李黑莫名其妙。
“这是四甲特贡的补品,以前只有皇上一人受用。今天皇上高兴,赐给我们每人一杯。这不,我们正准备喝呢,你就到了。真是来到好不如来得好啊。”杨国忠说道。
正说着,太监已送上一“杯”糖水。
说是“一杯”,实际上就是一个杯子里有那么一滴。
“四甲特贡的补品?”李黑听了一惊,“喝,喝,喝不得——”
“什么?喝不得?刚才我们还没喝,皇上已经喝了一大杯了。”安禄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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