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玄幻奇幻 > 魔芋先生传 > 第二十回 胡睐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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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金山当铺地下密室内,胡睐、赵金山和钱眼正在数钱。

  朝廷的第二张告示出来之后,不但赵金山和钱眼蒙了,胡睐也不得其解——按赵金山和钱眼每次所盗的数量,无论如何,赵金山和钱眼都无法在一个多月盗走六十万两白银和六十万贯铜钱。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数吧,反正等到分钱时还是要数。

  白天,三人还和平常一样抛头露面,该吃吃,该喝喝,该玩玩,猜拳先令,吟诗作赋,一如既往。

  晚上,三人在地下密室里,数钱,累得胡睐眼冒金星。

  数了三夜,结果出来了,银两共十万两整,就算加上那两顶银冠,也不过十万零二百两,铜钱只有十万贯。数目只有朝廷告示上的六分之一!

  怎么回事呢?

  再数!

  又数了三夜,结果还是和头次一样——银两共十万两整,铜钱十万贯。

  这些钱,从银库里出来,没有经过第二个人的手,是赵金山和钱眼亲自背进地下密室的,怎么会无缘无故地少了呢?

  三人百思不得其解。

  “妈的,是那些当官的!”胡睐突然一拍大腿,叫了一声.

  “怎么啦,胡兄?”钱眼问道。

  “那些当官的把失窃钱财多报了五十万两白银和五十万贯铜钱。”胡睐气呼呼地说。

  “啊?咱累死累活的,干了一个来月,才拿了十万两,他动动嘴,动动笔,就赚了五十万?”赵金山叫了起来。

  “狗官!!!”胡睐恨恨地说。

  “唉,天算不如人算,大盗不如大官哪!”赵金山感叹道。

  “看来还是让咱儿子好好读书,将来当个大官。当了官才有权,有了权才有钱啊。”钱眼道。

  原来——

  石安银库外,大唐禁军长枪队把石安银库团团围住,四个大门旁各有十位长枪队员分为两列,把住银库大门。长枪队皆为银盔银甲银枪,在阳光照射下熠熠生辉,直刺路人的眼,一股威严之气倒吸一口凉气,远远地绕着路走,银库外再也没有了往日的热闹。

  禁军一位将领亲率横刀队,护送护银官从北门进入银库。

  护银官满面怒容,快步疾走,幞头的两只“耳朵”向后直飘。

  紧跟在护银官身后的横刀队虎步生风,“咵咵咵”的脚步声,“铿铿锵锵”甲衣因快步前进与兵器相碰发出的声响,令人胆寒。

  到得银库地下库房门口,护银官停住脚步,右手向上一举,作了个“停”的手势,“碰!”身后的横刀队立马双脚一靠,停在原地不动,真可谓行如风,立如松!

  护银官摆摆手,示意禁军将领靠近。禁军将领附耳过去,护银官耳语几句,禁军将领面色一凛,低声道:“遵命!”

  禁军将领转过身来,右手食指点了点身后的两名军士:“你们俩跟护银官进去。”接着,禁军将领又下令:“其他人把住大门,未经护银官允许,任何人不得出入!”

  “是!”众军士高声应道。

  护银官仍一脸怒容,带着两名横刀队员进了地下银库。其他队员分成两列散开,把住地下库房大门。禁军将领沉着脸,手按剑柄,在门口来回踱着。

  地下库房,火把通明,仍有银库守卫在把守,见到护银官,一一跪下行礼。

  护银官却顾不了那么多,带着两名横刀队员,直奔地下库房交接室而去。这地方他不知来过多少次了,可谓轻车熟路。

  两名横刀队员却是头一次来到这个地方,只觉里面阴气沉沉,令人不寒而慄,又觉左拐右拐,如同走迷宫,甚是有趣。但两人却也无心欣赏地下库房的景象,只是紧紧地跟着护银官,生怕一不小心跟丢了,找不到路出去,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护银官带着横刀队员到了一座铁门外。铁门黑乎乎的,上面有一个虎头状的门环,似乎随时一口把靠近它的人的脑袋咬下来。

  铁门外有两名银库守卫守着,这是护银官第一次看到这里有人值守。

  护银官停下脚步,转向对两名横刀队员说:“你俩在这守着。”“是,大人!”两名横刀队员应了一声,分列铁门两边。

  护银官右手拉起门环,右旋六圈,又左旋三圈,再往前用力一推。

  “嗝——”“哐——”铁门开了,护银官闪身进去,“哐——”铁门又关上了。

  地下库房交接室内。

  石安银库库长接过押银官手中的失窃报告,微笑着,用狼毫在“银两”和“铜钱”的“十”字之前分别加了个“三”字。接着,库长从抽屉里取出一张五万两的银票,连同失窃报告一同递还押银官。然后,石安银库库长“呜——”地哭了起来,哭得凄凄惨惨切切……

  门外银库守卫听得真真切切,想起以前库长对自己的种种好处,不由抽噎起来,不时地抬起衣袖抺眼泪,弄得两名横刀队员心里也酸酸的。

  正在这时,“石安高太守到——”“石安高太守到——”门外的通报声一声递一声,传了进来。

  交接室外的银库守卫还在哽咽,听得通报,也带着哭声喊道:“石——呃,石安,呃——石安高太守到,呃——”

  银库守卫那一声通报,差点让旁边的横刀队员笑出声来。

  石安太守高依瞪亲临案发现场,银库库长、押银官跟在身后,再无旁人。

  “哈哈哈哈,太好了,太好了,丢得好,丢得好,把之前分的那十万两银子和十万贯铜钱加上去没?”高依瞪笑道说。

  “加了,大人,我还多加了十万,已经把五万两银票给张兄打点了。”库长毕恭毕敬地说。库长所说的“张兄”就是那位押银官。

  “屁股干净吗?”太守转身问押银官。

  “大人放心,保证万无一失。”押银官道。

  “哦,很好,你们都很聪明嘛。嗯,干脆把四十九号库房和五十九号库房也打开,再取三十万银两和三十万贯铜钱出来,分了。从今往后,咱们当富翁去。有了这么多钱,还当什么鸟官……”

  半个月后,朝廷又贴出了告示。告示上说,石安银库守卫统领及其部下问斩,石安太守——高依瞪、银库库长等人被撤职……

  从那以后,石安银库提升了安保级别,不但是晚上,白天也有守卫死守四门,巡逻的守卫不下百人……

  赵金山家中。焚香烧纸,红烛高照,胡睐、赵金山和钱眼要义结金兰。

  赵金山道:“胡兄谋略,钱老弟与我自愧弗如,今后,咱俩还得仰仗胡兄,希望胡兄带着咱俩,谋取更多的荣华富贵。依此理,胡兄当大哥,当之无愧。”

  胡睐满面红光,拱手道:“赵兄、钱兄,二位豪杰天下无人能及,相形之下,胡某手无缚鸡之力,怎敢当这个大哥?还是依年庚排序吧。”

  “胡兄不必再推辞啦,朝廷当官的还有个能者上,庸者下呢,论才略,胡兄第一,论年龄,我比赵兄小,这样吧,胡兄老大,赵兄老二,钱某老三,就这么定了。”钱眼一脸诚恳,“老弟我在这给两位兄长请安了。”

  于是,依谋略高下,胡睐被推为大哥,再论年纪,赵金山老二,钱眼老三。胡图、赵有财和钱全也结为异姓兄弟,依才智而论,胡图也理所当然地被推为大哥,钱全为老二,赵有财老三。

  结拜仪式结束后,赵金山设宴,众人开怀畅饮。

  三对父子都十二分的高兴,酒也就多喝了几杯,胡睐父子脑袋昏昏沉沉。

  直至午夜,酒宴才结束。

  赵金山扶着胡睐,钱眼背着胡图,送胡睐父子回家。

  此夜月黑风高,不要说是人了,街上一个鬼影都没有。出了赵家家门,赵金山扶着的胡睐和钱眼背上的胡图沉沉睡去。

  赵金山摇了摇胡睐:“大哥!大哥!”不见胡睐答应。

  钱眼也晃晃背上的胡图:“胡图!胡图!”胡图也没有答应。

  赵金山冷笑一声:“药力发作了。”钱眼也冷笑一声:“成了。”说罢,赵金山弯腰背起胡睐,和钱眼飞身掠起,脚尖在屋脊上轻点,跃过几道屋脊,掠进石安山深处……

  一座不知废弃了多少年的一口枯井边。赵金山道:“大哥,好好休息吧!”“呼——”地把胡睐扔进枯井中。

  钱眼笑道:“和你那聪明的老爸一起休息吧,聪明的胡图!”也“呼——”地把胡图扔进枯井里。

  枯井很深。

  有多深?

  赵金山和钱眼也说不清楚,反正他俩往里扔进几万斤石头、泥土,石头和泥土也堆不到井口。

  就这样,胡睐和胡图在枯井里“睡”去了,一觉不再醒来。

  直到“石安银库案”告破,根据赵金山与钱眼的供述,近百个千牛卫挖了近一个月,胡睐父子的尸骸才重见天日。

  赵金山和钱眼分了赃款,由于都害怕对方像他们害胡睐父子一样害自己,除了非一起出席的集体活动之外,两人几乎没有再在一起喝酒吃饭。

  不知情的人却以为“自古同行是冤家”,两人是因生意上的事闹僵,从而生疏了。

  令人不解的是,赵金山把自己儿子的名字由“赵有财”改为“赵有才”,钱眼把自己儿子的名字从“钱全”改成“钱权”,并且十分地尊敬教书先生。

  多行不义必自毙!

  但高依瞪等原官员是如何原形毕露的呢?太子李亨命人制作的银冠里那奇特的药水又是从哪来的呢?这一切又与李黑有啥关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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