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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都长安,早朝。
宣政殿上。
唐玄宗坐在龙椅上,宦官道: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右相杨国忠跨前一步,施礼:“启禀陛下,我大唐盛世,物产丰足,各地上缴的粮食、布帛,多得数不胜数,国都长安的库房都堆满了。该如何是好?”
“哦,此事当真?库房都满了?不可能,不可能!朕知道,爱卿为国忠心耿耿,但牛皮也不用吹得那么大嘛。”
“陛下,此事千真万确,请陛下明察。”看样子杨国忠绝非戏言。
“哦,那咱去左藏看看。”唐玄宗来了兴趣。
“皇上启驾,左藏——”宦官高声道。
于是,唐玄宗移驾左藏,文武百官尾随。
果真如杨国忠所言,库房内各种物件琳琅满目,堆积如山。唐玄宗大喜。
“国忠所言非虚。众卿家,库房已满,如何是好呢?”唐玄宗环视众臣。
左相姓陈,名希烈,此时见风头都让杨国忠占了,心头有些恼火,于是上前道:“陛下,此事简单,再盖几座库房不就行了吗?此事由工部处理,如何?”
“好,陈爱卿所言极是……”唐玄宗就要下旨了,杨国忠道:“这不是最简单的办法。”
“哦,国忠还有更好的办法呣,说来听听。”唐玄宗好奇地说。
“启奏陛下,再多建库房,倒也还能多装些东西。但这些东西一时又用不完,放久了,难免过期变质,不是白白浪费嘛。”杨国忠道。
“嗯,国忠所言,有道理,极有道理。我大唐虽物产丰足,但也不能奢靡浪费不是?”唐玄宗点点头,说,“依你看,怎么办?”
杨国忠道:“微臣倒有一策:从今往后,各州县上缴的粮食、布帛,只上缴三分之一,把三分之二变卖掉,换成银两、铜钱等轻货送进京城,各地丁租地税也变卖布帛送到京城。这样,一来不必再新建库房,节省了新建库房的开支;二来银两、铜钱不会过期变质,不会造成浪费。不知此策当否,请皇上定夺。”
“国忠呀,就是聪明,你这一主意,朕准了。此事就由你来办”唐玄宗大喜。
陈左相道:“陛下,各州县变卖粮食、布帛,所得银两必先有集中贮存之处……”
“这好办,各地都有大大小小的钱庄,咱选出一些比较保险的,升格为银库,各州县先把上缴银两、铜钱贮存在那,待粮食、布帛变卖停当,再把银两、铜钱押往京城,不就行了吗?”看来,杨国忠早有准备。
“好,就依国忠所言……”唐玄宗高兴地说。
“父皇,钱庄升格为银库,是国中大事,极有意义,朝廷理当有所表示。”一直没有吭声的太子李亨说话了。
杨国忠与太子李亨素来不和,此时见他又要插一杠子,心中大为不悦。但在皇上和众臣众目睽睽之下,也不好发作,只是恨恨地剜了太子李亨一眼。
“哦,太子有何高见啊?”右相、左相和太子都关心国家大事,唐玄宗高兴啊。
“父皇,您贵为一国之君,有金冠;银库为国之重地,理当斾以银冠,以显国威。父皇威仪天下独一无二,拥有金冠一顶;银库好事成双,理当斾以银冠二顶,作为镇库之宝。父皇意下如何?”太子李亨言辞恳切。
唐玄宗仰头大笑:“哈哈哈哈,我儿高见,将来必成大器!好!好!好!”
唐玄宗随即下旨:“右相杨国忠听旨,命你即日起,选定钱庄,升格为银库。我儿李亨听旨,命你寻能工巧匠,制作银冠……”
……
于是杨国忠奉唐玄宗之命,亲自选定了各地有名的钱庄,升格为各地集中上缴银两的银库。
石安钱庄的升格并没有对外公开宣布,此事只有太守级以上的官员知道,太守以下的官员都不知情。
石安地处杨州地界,历来太平,钱庄守卫大多形同虚设。这些守卫,都是在当地招聘的,相当于现在的保安。只是钱庄升格为银库后,原来的庄主变成了库长,守卫级别提升,与县衙捕快同等,相当于现在的保安一下子变成了警察一样。守卫们的薪水翻倍,由朝廷全额发放。
“石安钱庄从设立开始,还从未出过什么差池,其安保措施是无懈可击的。”杨国忠当时当面对唐玄宗这样说。
“石安钱庄这样保险的钱庄,升格不张扬好过张扬。太张扬,反而难免会引起江洋大盗的注意,反而更不保险了。”杨国忠这样向唐玄宗和其他大臣解释。
所以,就这样,直到银库被盗,老百姓才知道石安钱庄已升格为朝廷重点银库。
那,盗贼是谁呢?
人们都说是胡睐,但又不能确定。
朝廷发现石安银库失窃后不久,胡睐就从人们的视野消失了,连同他的儿子——那个聪明绝顶的胡图也不见了。
胡睐的其余家人都被收监了。但审来审去,也没审出个所以然来。胡睐的家人也不知道胡睐和胡图的去向。
朝廷也派人找过赵金山和钱眼问话,赵金山和钱眼也是大眼瞪小眼,说不出胡睐父子的行踪。赵有财和钱全更不用说了,这俩孩子只会哭,啥也问不出来。
胡睐和胡图好像从人间蒸发了。
从此,石安银库失窃案成了一桩悬案,一桩谜案。
这桩失窃案的谜底,直到赵金山和钱眼赛宝才揭开。
揭开谜底的正是赵金山和钱眼的镇宅之宝——银冠!
这两顶银冠,从外形上看,和其他银冠相比,别无二致,各地银匠都会打造,只有手艺高低,绝无形状之异。
但这两顶银冠,确实不是一般的银冠。
原来,太子李亨知道杨国忠脾胃,见杨国忠要负责朝廷重点银库的设立,于是多了一个心眼,向父皇提议,给各地重点银库打造银库镇库之宝。
太子李亨奉旨命人打造银库镇库之宝——这些特制的银冠,里面装有一种特别的毒液,戴在头上,毒液受体温或外界气温影响,遇热会急剧膨胀,银冠就会破裂,毒液浸入人体,戴着银冠的人就会七窍流血而亡。
银冠在暗室里制成,装入匣子,千牛卫趁夜护送,进入各地银库,放于银库暗室大厅宝桌上。
太子李亨知道,能盗得银库之人,绝非等贤之辈,甚至多多少少会与朝廷要员有点瓜葛。要能侦破这样的案件,要制服这样的大盗,非用非常规手段不可。盗国库,必为巨贪——不是贪得无厌的官员,就是贪得无厌的大盗。巨贪都喜欢显摆,虽然巨贪一时惧于朝廷威严,不会亮出银冠。但时日一长,总有一天他会拿出来显摆,要不然他偷那银冠干什么?
银冠的秘密,只有太子李亨和禁军统领知道,连杨国忠都不清楚。
赵金山与钱眼哪知其中奥妙,五年之后,果然中招!
石安银库失窃案,是赵金山与钱眼所为?
当然。
还有同谋?
当然。
谁?
胡睐!
哦,如果细算,还有胡图。
胡睐和胡图呢?难道死了?
当然。
这事还与高依瞪有关系?
当然!
前文说过,胡睐和赵金山、钱眼表面相互鄙视,但内心却相互羡慕。
一日,辣酣酒楼一间包厢内,赵金山和钱眼又在对饮。
酒过三巡,二人有了些酒意。
“唉!”赵金山叹了口气,“钱兄,咱大唐社会越来越发达,人们的生活越来越好,当铺的生意越来越不好做啦……”“唉!可不是吗?不瞒赵兄说,我家当铺这个季度,每个月毛收才这个数——”钱眼也叹了口气,伸出二个手指,“才二十两银子。”“照这样下去,咱当铺得关门了,要不然,再开下去,咱还不得喝西北风去?”“想当年,咱哥俩一身武艺,本想考个武举,不想却被那不知哪天要挨千刀的杨国忠暗中使了绊子,没考成……”赵金山不由又想起当年意气风发、志在必得的场景,“要不然咱现在至少也是个振威校尉或振武副尉,生活也不至于像今天这样艰难。”“那时看到当铺生意还不错,咱哥俩才把用来进京参加武举的银两开了当铺。那年月,当铺生意呀——”钱眼不由沉浸在美好的回忆中。
“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包厢外一人高声道。
赵金山和钱眼心中诧异,只见门开处,闪进一人,不由站起身来。
“二位老板,一向可好?在下有礼啦。”来人彬彬有礼,竟是胡睐。
赵金山和钱眼面面相觑,不知胡睐为何而来,他们与胡睐背后互相“拆架”,但从来没有当面说过一句话。赵金山心里暗想着:是不是刚才自己和钱眼的话让这小子听到了,现在进来嘲笑咱俩?
心中虽在嘀咕,但赵金山与钱眼都是见过大世面之人,礼尚往来还是懂的,见胡睐施礼,二人也拱手道好:“胡先生好!”
钱眼还急忙让座:“胡先生,请上坐,咱兄弟一起热闹热闹,如何?”
胡睐也不客气,坐了下来,说:“二位老板的话,刚才在下不小心听到了那么一点点,当铺的生意如今不好做……”
赵金山与钱眼对视一眼,心中暗道:“今天咱哥俩把柄捏在这穷教书的手里,待会他数落开来,咱今天倒霉,必定颜面无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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