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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就这样在混沌中过了二年多,一转眼就到了1948年的春节,这期间辣椒红到大安医院打了两次胎,她也从一个纯情少女演变成一个十足的荡妇,她现在别说笑了,打情骂俏无所不能,她想开了,怎么都是活,乐呵一天是一天吧!其实醉生梦死中她也无时不在琢磨着靠个人,有朝一日从了良,苦日子也就熬到头了。但是想靠个能靠得住的人哪那么容易?能靠上有钱的不一定有势,没有势力玉花堂就不会放过你,有钱有势的家里早就三妻四妾就差后院起火了,斗大的雨点也淋不到你身上了。她常常想,有钱有势的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往往是亲热时嘴里甜如蜜,真要说跟他走,没一个不打退堂鼓的,所以想靠个一心一意过日子的人也挺难的!
辣椒红发现小玉这几天就挺反常的,时常与一个贩mai药材的魏先生打得火热,今儿出去吃老边饺子,明儿个到保安电影院看电影,后个又要到中街老天合绸缎庄去做新式旗袍,总之出去开tiao子的次数越来越多,她为小玉捏了把汗。一个药材商能干得过玉花堂吗?果不其然,就见这天晚上小玉身着狐皮大衣在前厅等着魏先生来接她出去看戏。就见老鸨金玉花走上前说:“小玉,狐皮大衣都穿上了,我看这些天你和魏先生都快跑热蹄子了!”
“妈妈,你说什么呀?我赚了钱不也为玉花堂吗?”小玉解释着。
“可你一天到晚和魏先生走得这么近乎,谁知道你心里想什么?”老鸨狐疑地望着小玉。
“妈妈既然说到这,我也就说实话了,您说我都这么大了,也为玉花堂赚了不少银子了,我得为我自己个的下半生着想啊!魏先生说找个良辰吉日给我赎身,让我从良跟她走,您就高抬贵手吧!”小玉哀求着。
“我猜你们俩天天腻在一起准没好事,做你的青天白日梦吧!赎身?他姓魏的长几个脑袋,也不看看玉花堂是什么地方?他想赎谁就赎谁?”老鸨咬牙切齿地说完冲青皮一挥手,也容不得小玉再解释什么,便把小玉拖到后院的小黑屋关了起来。
这魏先生一身洋装,梳着个大背头,派头十足地准时来接小玉去看戏,却吃了个闭门羹,被告知小玉病了,谢绝接客。魏先生顿时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要求进屋探望,青皮堵着门口拍着魏先生的肩膀说:“病了!病了!今天就是皇上二大爷来了小玉她也接不了客,您要是真有大把的银子,您就敞开了花,玉花堂里的姑娘多的是。”
魏先生用手指掸了掸洋装说:“说病就病,什么玩意儿?”悻悻地离去。
当天晚上老鸨金玉花就与青皮商量对策。青皮一边剔牙一边说:“不就一个药材商吗,好办,找人插杆儿,明天我就到国军特务队说他为gong军提供药材,现在沈阳城是国民党的天下,他还有活路吗?”
老鸨拍着桌子说:“好!告诉特务队的人下手要狠,必有重谢,千万不能藕断丝连,这次来个杀一儆百,要不个个热客赎身,那还了得,咱这玉花堂就得关门了!”
“那是!东家!你放心!没我青皮办不成的事。”
第二天中午,青皮就在鹿鸣春饭庄摆了一桌酒席,宴请了国军特务队的几个小特务。特务甲说:“这点小事,不算啥,不就一个药材商吗?定他个私通gong党。特务乙说:“然后往军统一报拉到北大营就地枪绝!”
到了晚上的时候,魏先生又来探望小玉,这家伙都死到临头还不明旧里,梗着脖子向里面张望说:“我要见小玉!我要见小玉!”
就在这时几个头戴鸭舌帽的特务从天而降,鱼贯而入。吓得ji女们失声大叫,乱作一团,就见一个特务用枪顶着魏先生的脑壳说:“姓魏的,你私通共gong党,该当何罪?跟我们走一趟!”
“各位爷,天地良心,我就一药材商,从来没有私通过什么gong党……”
“死到临头还废什么话呀!”说罢就反绑着押了下去,没几天就拉到北大营就地枪绝了,像踩死个蚂蚁一样简单。
小玉在后院的小黑屋里被青皮痛打了一顿,又关了几天,放出来后再也不敢提什么赎身的事了。
姐妹们都说这魏先生真是可惜了,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如果说魏先生的死让辣椒红明白了以后要靠个什么样的人,那么莺莺病了更让她加速了要靠一个人尽快从良的决心。
莺莺病得不轻。辣椒红来看她的时候,看到莺莺的身上淌着黄水,脸色蜡黄,莺莺说:“妈妈说我得的是mei毒,还让我接客,说我的病传到客人身上,我的病就好了。”
辣椒红眼珠儿一瞪说:“别听她胡扯,都病这样了还接什么客,是要命还是要钱呀?她就是想榨干姐妹们的血。”
莺莺说:“我说也是,我在玉花堂待10多年了,我看要是死了连个花头棺材也混不上。”
“莺姐,别想这些了,哪那么好就死的,你得想法子治病呀!”
“哪有钱呀?前天妈妈从药铺给我抓了几服药吃了也不见好呀!妹子,你还年轻多个心眼儿,有投心对意的,赶快从良吧!这不是人待的地方,好人进了玉花堂也能变成鬼!千万别像我混到快奔四十的人了,谁还要啊!”
辣椒红看着莺莺可怜,撸下手腕上的金镯子说:“这是北平来的一个客人给我的,还能值几个钱,拿去当了,看病吧!”
“妹子,这让我说啥好呢?”莺莺捧着镯子哭了起来。
“别哭了!咱们都是一个火坑里的姐妹,帮你就是帮自己。”辣椒红幽幽地说。
又过了几天,辣椒红正站在院子里晾衣服,她忽然看到青皮匆匆忙忙地跑来跑去,一打听才知道莺莺快不行了,她急忙跑过去,看到莺莺躺在炕上脸已经挂了灰,眼珠儿一动不动,
青皮用筷子在莺莺的身上一挑,一块烂肉就下来了,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臭味。老鸨用手绢捂着嘴嚷道:“快!抬到门板上,不能死在炕上呀!晦气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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