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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婚,对她来说并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哪怕是当今皇上亲自指婚,将她指给了皇上最宠的嘉亲王。
她看着满轿的红色,偌大的悲哀包围着她吞噬着她。她不知道,她将要面对的是什么样的夫君什么样的环境。还有,自己走后,老父的安危果真会得到保障么?
很快的,嘉亲王府到了。
因是皇上亲自指婚,她有侧福晋之位,所以这成婚的礼数只是略比嫡福晋少了些儿,除却嘉亲王亲自来迎之外,整个婚礼几乎与迎娶嫡福晋一模一样。
若眉哪里知道这些礼数,更不知道这些礼数与别人进门时有哪些不同,只是晕晕乎乎地跟着喜娘听着指挥,完成一道又一道繁琐麻烦的礼仪。
从嘉亲王府的侧门进了府,一路之上由王府派去的喜娘扶着,转过影壁,再穿过宾客聚集的正院,便是设在嘉王府侧堂的喜堂了。
若眉只觉这路漫漫,好不容易到了喜堂。若眉心里直打鼓,虽有喜娘扶着,但她的心还是害怕得像小鹿撞心般猛跳着;她只敢看着自己的脚尖,看着那双红色的、自己并不喜欢的颜色的鞋子。
越走,她的心就越跳得厉害。她将面临的是她一生从未想到过、遇到过的一切。
嘉亲王已经穿上了喜服,站在喜堂前等着他的新侧福晋。立之年的嘉亲王有着一副修长的身躯,身为皇子的他,脸上竟有着莫名的沧桑感,有些细长的双眼里藏着他人无法深视的深邃。
两只手倒背着,嘉亲王似乎对这婚礼并不热心。
在嘉亲王的两侧,立着几个女子,虽都穿着差不多款式的吉色的衣裳,却各有风骚,或环肥燕瘦,或浓妆艳抹,又或香气宜人。
而站在这几个女子之首的,是与其他女子完全不同衣饰的女子。她穿着正红色旗袍,满身珠翠,已过芳华的脸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那眼底尽是高傲与自负,并不特别美的唇边挂着一丝冷笑,正看着新人向喜堂走来。
这几个女子,便是嘉亲王的嫡福晋与一位侧福晋、三个庶福晋。那为首的,正是嘉亲王的嫡福晋——喜塔喇·佳雯,已过了芳华之年。她出身并不高贵,长相也只能算是清丽,与嘉亲王成亲以来,最让她引以为傲的就是生了嫡次子绵宁,也是目前嘉亲王唯一的儿子。
近了,越来越近了。若眉随着脚步的移动更是心如死灰,她感觉她不是步入喜堂,而是走向埋葬她一生的坟墓。
这次,真的是她一生的终结了吧!她将要嫁给一个完全不认识不了解,地位高高在上,容不得自己说半个“不”字的人。他会是什么样子?温文尔雅,凶神恶煞?自己洞房之后,或受宠与他其他的女人相斗;或不讨他喜,从此在这富贵监狱里度过终身?
喜乐,在若眉耳里却变成了摧人心肝的哀乐,一步,一步的,挪着沉重的步子。
一抹白色的,带着如春风般笑的身影,钻进若眉的头脑,让她挥之不去。若眉耳边还响着他那好听的声音:“你没事吧?在下英和。”
是的,那个在若眉脑子里挥之不去的影子,就是那日在茶馆出手相助的恩人——英和。她本来只是一名在茶馆卖唱的女子,一日突然被两个小混混纠缠,无奈之际,正准备与两个小混混拼了,却遇到了与朋友来喝茶的英和。毫无疑问,她被这个好身手,好相貌,好性格的英俊少年救了。
只是,他只与她说了句:“姑娘没事吧?在下英和,若姑娘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只管对在下说。”
害怕,惊慌的她,只顾着去扶倒在地上的爹爹,不敢看英和一眼;只记得他有一双很好看的眼睛,还有那温暖的笑容。那笑,真得很温暖。
等她安顿好爹爹,恩人已离去,只是让店小二转交给她一封银子和一张纸条:姑娘若有什么事,只管来找我。珍重。索绰络·英和。
这个名字,深深得印到了若眉的脑里,她觉得自己的心仿佛被春风吹过,暖洋洋的,又痒痒的。她满怀期待的等着英和会再来,再来找她,她定要好好答谢他;可是,她等不到了,第二天,她又被人抢走,要做别人的十二姨太。
“拜!一拜天地,……”喜娘的声音响起,原来若眉已经走到了喜堂的尽头,与她的夫君嘉亲王拜堂。
若眉木然得跟着喜娘做着一切;她只觉得现在自己没有知觉,没有任何思想,只是一个木头人随别人摆弄,那震天响的花炮锣鼓,丝毫不能进到她的心里。
行完这些礼,就该是送入洞房等着夫婿的宠幸了。
可是,似乎要是与若眉作对一般的,一个清冷而又不失威严的声音却突然响了起来:“听说礼部尚书的女儿,倾国倾城,才艺双备,既有貌,又有德。咱大清的女子,不比汉女,不必扭捏,今儿既成了王爷的侧福晋,那还是按着家法行事,请侧福晋就当众露个面,让我们看看这位得到皇上亲睐的大家闺秀,怎样按家法成为一个好侧福晋的吧!”
此言一出,众宾客都哗然;议论声一片响起。因为,说这话的人正是嘉亲王的嫡福晋喜塔喇·佳雯。她一脸严肃得盯着盖着盖头的新娘,并不美艳丰满的唇在说完话后,却是抿着;她旁边的侧福晋、庶福晋都掩嘴而笑;嘉亲王似乎没有反驳福晋的意思,只是对着喜娘微一颉首。
喜娘是万分为难。
按理,侧福晋入了府,一般是不必行家法的,只须在第二日清晨向嫡福晋请安敬茶,听两句嫡福晋训话就行了。没想到现下,嫡福晋提了这么个要求,这不是存了心要给新入府的侧福晋一个下马威吗?
红盖头揭开了,露出了若眉那张倾国倾城的脸。嫡福晋一见若眉那张绝色面容,心下一惊,好美的女子,甚至比皇上现在最宠的晋贵人还要美上几分,那眉尖若蹙,双目比衡,肤若凝脂,风流婉转,已是让众宾客酥在那里。
此时众宾客都噤了声,唱礼的小厮也住了口,拿着长长的礼单伸长了脖子,只往喜堂这里张望。
嘉亲王没想到这个新侧福晋竟有如些绝色,心中对她的好感多了几分。再看她行为举止,镇定自若,竟丝毫不在意福晋所说。对她身上散出来的这气质,细长的双目里多出些玩味来。
“啧,真是个美人儿,怪不得皇上钦点为王爷的侧福晋呢!好罢,就让这位侧福晋,行一行家礼罢!”福晋压下心底涌上的阵阵酸意,这么美的人儿,只怕要不了两天,就会把王爷的魂给勾了去,若不给她个下马威,只怕以后她在府里要成精了!
若眉哪里知道福晋所说的“行家礼”是什么意思,心里有些疑惑。盖头揭开,她见到了一众人等,只见一个穿着喜服的男人,有意无意得看着自己;国字脸上并无十分的威风,却是十分的有威仪;
他身边站着的几个女子,浓妆艳抹的,各有千秋,正用妒忌与讥笑的眼光看着自已。而为首的女子,虽过芳华,却保养得宜,穿着大红旗服,傲然而立,想来就是说话的福晋了。
嘉亲王似发现了若眉的不对,怎么她面对这样的刁难,会是这样轻轻的态度?倒是来了些兴趣,也不言语,走到正位坐下。示意福晋喜塔喇·佳雯也坐下,颇有兴趣地看着若眉,他既不给她解围,也不说话,对着喜娘再一点头。
顿时,还有些窃窃私语的大厅马上安静了下来。若眉静静地站在喜桌前,目光不敢及他,只扫见了喜桌之上,燃着的那对大大的红烛。
喜娘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飞快得换上笑容,轻轻在若眉的耳边说了些话儿,并指导着她应该做些什么。
这个处在嘉亲王侧院的喜堂,此时静得若眉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她看见那个穿着喜服的男人,她的夫君,与那个正挑着眉,看似漫不经心却又带着寻衅笑容的女子并坐在一起。而他们的两侧,多了一把椅子,坐着一个穿着褚红礼装的美人,浓妆艳抹,香气扑人,还有三个女子,穿着淡红,立在那美人的身后。
若眉勉强移动自己的双腿,来到喜娘摆好的跪垫前双膝跪下,接过喜娘递过来的茶碗,先奉与左首边的嘉亲王,轻启朱唇:“王爷请用茶!”
那声音温柔婉转,堪比黄莺,嘉亲王满意得接过茶碗,象征性地呷了一口,便放下了。
喜娘又端过一碗,若眉接了,仍是低着头,双手举高奉给福晋:“福晋请用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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