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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晋瞟了一眼若眉高举的手,却不接茶。虽是保养得宜,却只能算上清丽的面孔,此时嘴角微扬,扯出一个笑容,让她身边的几个美人眼底都若有若无的闪过一丝寒意;朱唇一翻,带着至高威严的声音,钻进了若眉的耳里。
“从今儿开始,你就是嘉亲王府里的侧福晋了。本来,你既已入府,与我,还有这几位妹妹都是姐妹了,但你是新人,有几句话,不得不嘱咐于你。”
若眉端着茶碗的手,已是十分得酸软,热茶烫手,却又不敢露出一丝不敬之色,听得福晋这话,不得不小心应道:“请福晋训示。”
福晋看着这个年轻美貌的侧福晋,双目在她略显单薄的身上扫着,不紧不慢地开口。
“好,我早已听说,你是礼部尚书的嫡长女,想来在家里也是倍受宠爱,娇生惯养,也是人之常情;不过到了府里,你可要把你的大小姐脾气改上一改,希望你与府里的众姐妹和睦相处,好好侍奉王爷,早日为王爷开枝散叶!”福晋越说口气越严厉,吊斜着眉,一手拿着绢儿,一手按在桌上。
若眉只是低头应着“是。”苦楚,一丝丝缠在她的心头,她从来就不是什么大小姐,也没有寄望过,自己有一天会成为千金之躯!
若眉本以为,福晋说完这些话,接过茶,她的行礼就完成了,想着按着喜娘的吩咐,去“见”过那位与她位份相同的侧福晋,受比她位份低的庶福晋礼。哪知,嫡福晋依然没有接茶的意思!
时间仿佛凝固在了此时,若眉双手举着茶低着头,看不到福晋正嘲弄自己的眼神,也看不到她的夫君微皱眉头的样子;宾客们都静神屏气,看着这一幕。
“福晋请用茶。”若眉不得不再次开口,她只觉手里的茶碗此时重若千金,只怕再过一刻,茶碗就会掉出手去。
“罢了。念你今日也累了,你没按家礼来,我也恕了你;不过,应该按的礼数,侧福晋还是要好好的行一行的!”福晋终于牵动嘴角,算是笑了一下,毕竟她已经看到嘉亲王有些不耐的样子了,接过茶,只是在唇边比划了一下,便重重地放在桌上。
若眉心里一惊,怎么,这礼还没完么?偷眼看向喜娘,却见喜娘的脸此时已然变成了一个苦瓜!
“侧福晋,按着礼数,你还要给福晋行三跪六叩大礼。”喜娘本以为敬过茶听过训也就罢了,哪知这嫡福晋丝毫没有相让的意思,只得俯下身子轻声对若眉再次说道。
罢罢罢,行就行吧!自己本就是芥草之人,看过的白眼受过的委屈,还少了么?若眉听得喜娘这话,美眸里没有一丝的波澜,绝美的容颜平静如秋泓,不紧不慢地给嫡福晋行了三跪六叩之礼。
只因三跪九叩,只能是对祖宗、皇上、皇后才行,因而就算是对嫡福晋,也只能是三跪六叩大礼;若眉行完,不卑不亢地站了起来。
福晋没有想到,这个美人儿竟有这样的气质,看似身量纤纤,骨子里却自成一股风流傲气。还想说些什么,一旁的嘉亲王却开了口:“看来恭阿拉很会调教女儿,罢了,福晋,明日再教她罢。”
喜娘像是得到了特赦令一般的,脸上又堆起了笑容,忙忙得扶着若眉,来到已坐的侧福晋面前。
坐着的这个美人,正是嘉亲王的另一个,也是除了若眉的唯一一个侧福晋,瓜尔佳氏。她长着一个鹅蛋脸儿,高颧骨,薄嘴唇,看到若眉过来,已是挂着笑容站起身来,主动的“姐姐妹妹”说起话来。
若眉与她行过平礼,互敬了茶;不及细看站在这侧福晋身后的庶福晋们,只是受了她们的礼,这才算完成了嫡福晋口内的“家礼。”
“礼成!送入洞房!”若眉又重新盖上了红盖头,喜堂又热闹了起来,满耳皆是道贺之声,府外的鞭炮锣鼓又响了起来;唱礼的小厮在管家的一记响头之下,又开始大声的唱起礼单;
若眉被喜娘搀着穿过喜堂,经过几条长廊,到了她的侧福晋院,号“绿清苑”的一处小院里。穿过挂着大红灯笼的小院,拐过正厅进了喜房,安坐在那张红床之上,等着她的夫君来揭她的盖头。
新娘进入了洞房,宾客们又开始了祝贺敬酒。嫡福晋已是觉得无趣,向嘉亲王行了礼,带着那几个跟她来的侧福晋庶福晋回后院去了。
嘉亲王也不在意,让福晋去了,走到相熟的宾客中谈笑饮酒。脑海里划过若眉刚才的模样,略显沧桑的眸里闪着占有的光。这样的美娇娘,真是与众不同。
“传福晋话,奴婢前来侍候侧福晋。”若眉正端端正正地坐在喜床之上接受命运的摆布,哪知一个母鸭嗓,带着极度的不耐突然出现在房里。
“哟,这不是桂嬷嬷么?怎么敢劳你大驾?侧福晋这里,奴婢会侍候着,桂嬷嬷放心吧。”喜娘的声音里带着莫名的害怕。若眉眉心微皱,怎么,来的这人是这府里的厉害人物么?
“今儿是侧福晋入府的大日子,福晋怕侧福晋不习惯,特派我来侍候着。过几天,那几个庶福晋就要入府了,只怕没侧福晋这般的福气,让福晋挂念着呢!张嫂,把东西收好!记得明天要把这些小心的呈上!”那母鸭嗓就在若眉的耳边响着,让若眉的心一紧。
“是,是,桂嬷嬷放心!劳桂嬷嬷的神了,外头备下了好酒,桂嬷嬷请去吃上几盅,去去寒气!侧福晋这里有奴婢在,嬷嬷放心!”喜娘的声音透着讨好,若眉很想看一看这个母鸭嗓的桂嬷嬷是个何许人,怎么让喜娘这样低声下气?
“我是放心得很哪!这侧福晋貌若天仙,我们大家都见到了,只怕以后,飞上枝头,万般受宠,连福晋都要让着三分哪!”桂嬷嬷一点也不客气,竟伸手揭了若眉的盖头。
若眉只见一只暴着青筋枯瘦的手突儿一下出现在自己的眼皮底下,一抬头,正对上一双三角老眼,那眼底的暴戾之气尽显无疑,忙把头低下。
“啧,真是个尤物。这皮肤可真滑呀,王爷定会很销魂,爱得跟个什么似的!”那双像极了魔鬼的手指,竟在若眉的脸上划了一划。若眉厌恶得躲开,抿了抿唇,却是什么也没说。
“好了,你好好侍候着吧!我为了这侧福晋进府也累了一天,该交待的我也交待了,张嫂,你可听明白了么?”母鸭嗓“呼”的一下把若眉的盖头放下。这一番举动,让若眉感到一阵的恶心。
“是,是,明白了。嬷嬷请!”喜娘恭敬地把母鸭嗓送了出来,复来到若眉身边。
“侧福晋,这个,你好生收着,记住,行房之时,一定要让红落在这上面。”喜娘快速把一张白帕儿塞到若眉手里,低声说着。
若眉默默地接过,捏在手里。呵,这是福晋让那个桂嬷嬷拿来的吧?女子贞操最为重要,福晋这明着就是给她一个警告!
“侧福晋你好好休息一会吧。待会王爷就会来了。奴婢先告退了。”喜娘说完,轻轻开了门,出去了。
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了若眉一个人,烛光倒映满屋的红色,冷清的屋子只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呼吸。
呆呆得坐了一会儿,若眉轻轻把盖头揭开,前半截儿盖头搭在头上,美目流转,打量着这个到处充斥着喜气的房间。
这就是以后自己要呆的地方了么?
房间很好很大,布置也很华贵,两进落的屋子,有着侧福晋位份的家具装饰。但在若眉的眼里,这只不过是一个高级的牢笼罢了,自己的一生,将会在这样华丽的地方耗尽青春,直至死去。
怔了半日,那晶莹之珠滑落下来。一滴滴的都掉在她那双如玉的手背之上。老父老泪纵横的脸,还有那个一直温暖着她的身影,打着转儿出现在她的眼前。撕心揪肝的疼,咬在她身体里的每一处。
她本只想不争不斗,默默苟活,但嫡福晋这样的刁难,只怕她只想保身立命的心愿也难达成!
“吱呀。”房门突然开了一个缝儿,一颗小脑袋探头探脑的伸了进来,咕噜转着的黑眼睛好奇得在房间内扫视着,突然却与若眉那双泪眼对了个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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