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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蒙蒙亮,凌宇轩靠近一家客栈,停坐在石墩前休息。
迎面是一处雕楼画栋、门窗展屏的连群宅邸,两排牙齿般树木穿插在城里,所有街道纷至沓来的人头影影绰绰,看他的人们都不太善良,大概湖北人比较鄙视外乡,讨米的叫化子恶相毕露,跑腿的爱躲赌坊,巡兵挺起枪杆就是几戳,分开众市民往前喊着号子跑,尤其一双眼睛瞪着他,对遛狗的富商巨贾唯唯偌偌,目送着青楼姑娘经自己身旁,然后呸了声,贫穷的大叔大妈也是应声呸了口,卖水果在呸,宰贩的、县太爷、市里城管、餐馆老板、商铺服饰都是呸,时不时走来几个相视一笑的小屁孩,呸向一个人。
他只好别过头,看着远处湖畔几株垂柳,眼角匆匆流下了泪,脚边款摆身姿、娇艳欲滴,有些是女人的口水,有些是垂暮老人的浓痰,总而言之形形色色的人,那种随地喷吐的轻蔑对他人格造成莫名侮辱,他伤心了,凌宇轩想哭,却哭不出来,异乡挨饿的感觉没法以言语形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社会上遭受歧视?对任何人从来毕恭毕敬、笑脸相迎,但就是看不惯你。
当手掌摸着什么新鲜事物似的,他这才明白过来:哦,之所以吐我,原来却是手机惹的祸。
拨了号码‘喂’,没人回答,凌宇轩跺脚踩碎了手机,骂道:“我操!现代回不去了,难道天意如此,定要我受一番磨难、忍常人之不能忍而得道载誉归来么?”
“主啊,一个生命多情的我,如何拯救一个灵魂即将逝去的你?特么带我西去得了。”他摊开手,头仰着,势如十字架,深情地祈祷。
有人踹他一脚,扇了脑勺一掌,吼道:“大街上祈祷个屁,又没人供香敬斋菜,以为谁跟你不一样?麻利点儿赶紧滚!这地方人恶环境杂,没个人际关系还真难以混下去,快走快走!”
凌宇轩一听女声,回头病态似的挤出笑容,扯着胖妞衣袖,哭道:“姐呀,我都三天没吃饭了,让我走,狗急了咬人兔子急了还跳墙,您看同样出来当临时工挣钱的,不说包吃包住,单就房租管饱足够我喝一壶,干一整年。”
“看看后面,知道啥不?黄鹤楼中吹玉箫、江城五月落梅花,要赖着不动,别怪人多揍你一个。”
胖妞大拇指一翘,后面两壮汉全身紧绷,抖着腱子肉上前架他,要推出去赶,凌宇轩反推进来,抓她衣袖,赔笑:“姐姐、仙女姐姐,你听我说嘛,反正店里多我一个不多,就缺繁荣路上喊话的跑堂不是?洗盘、传菜员、摆摊子推销药材、毛衣假充狐皮我都干过,大街上要没个酒保拉客,你说生意少了一半算谁啊?”
“哼,老子连营销都干不了,有手有脚顶多应聘个保镖,你想当大堂经理?那要使钱。”壮汉甲不屑道,脚踢踏着地上,擦浓痰。
凌宇轩递了支烟给他和乙点上,笑对胖妞,抽出烟来递给她,胖妞道:“这年头是没钱行不通,怎么样?街上喊个人试试,干不了特么卷铺盖滚蛋!我不缺伙计,栈里帅哥有的是。”
凌宇轩点头哈腰,作揖道:“哎哟您哪乐善好施,知道咱这种贫贱出身的卑微之人最喜欢找活干了,姐您等着,咱家不串串七大姑八大姨,要不拉来十个九个有钱主,您让这两位硬汉哥哥揍我两脚撵走得了...等着,我喊人。”
“特么快点喊!哪那么多废话?”胖妞回头对甲说:“我看这小哥容貌不丑,健壮得练武人似的,可以当个店小二试用。”
壮汉甲侃道:“白天管饱不管钱,只是试用期转正才让他领取可怜的工资,那晚上是不是找小哥通宵消遣消遣啊?”
正欲反驳,胖妞自止话尾了,就顺着壮汉乙手指着不远处那姑娘,接道:“消遣个屁,他媳妇老是睥睨盯着我们看,不会是这小哥逃婚逃难来的吧?纪姐你可不能脚踏两只船,学王老虎抢亲啊...熊二,老子不管的事情你可别插手,看他咋个说。”
“哎,拽毛样,新婚逃难头一回瞧新鲜,老旺,你是想替他入洞房吧。”甲嘿嘿笑,捅了下乙。
“笑笑笑,有什么好偷乐的,就缺店小二用他不行啊...那小哥,要真是你媳妇找你算账,我劝你还是回家保险,别杵在这憋不出什么好事来,影响街邻四舍生意。”
胖妞喊住他,凌宇轩回头踱步:“纪姐我您还信不过,打刚才来这她没想过放我跑,丐帮的穷酸小姐追男人追得要命,一天换两三个供她玩,我是前天不慎失足落进魔窟,要不是脚快,恐怕您看站这儿还能说话的不是我,是她。你说我能不跑吗?”
“喂喂喂!”轻功一跺,那姑娘跃在眼前:“姓凌的,我好心你当驴肝肺,嫌丐帮穷跑武汉找事做,没谁逼着你干,只是龚帮主不放心,叫我看住你,好教养好了伤,授你盘程。”
凌宇轩苦着脸,低声下气对胖妞道:“听见了吧姐,我这胸口的伤就是她爹以打狗棒法戳伤,再以威猛刚劲、天下无双举世盛名的降龙掌,震了骨头。”
“放屁,我爹岂是这种欺世盗名之辈?想是你活得不耐烦了才口出狂言,小子看招!”
“慢着!休怪这小哥,你说明白点你是谁的大家闺秀,好教我领会阁下丐帮的绝艺武功。”
飕飕飕,一剑戳出,那姑娘握手成拳抽动腰间的卷刃,连挽几个花雕直刺凌宇轩,给胖妞腾脚踩在地上,两人架着他自行避让,市民们俱是远远围观,城里守卫的站楼上瞧新鲜。
胖妞哼道:“好个小妞,若不道出家世渊源,我定要他醒醐灌顶,喝一碗老鼠汤。”
又是一挑,那姑娘凭躯空翻,左闪右突,竟然光芒无形以气御剑,端的是锁扣有攻防、守御招式变,边划边道:“肥婆,你给他喝老鼠汤,破庙里我给他喂苦莲,咱们算是扯平了。”
“呸,装聋作瞎,你的苦莲怎比得上我的老鼠汤荡漾有序,喝了此汤世间凡人多半抵不住血脉偾张、爆裂而死,唯那凡躯仙体、臻至魔界的人功力倍增,叫他干啥就干啥。”
哗声衣袖拂动,手扣脚攻,掌影飘飘忽然一连串拳袭,脚踢膝顶也是精彩绝伦,把众人唬得看艺术似的。胖妞一招剪刀腿,那姑娘提剑劈下,两人打得隔世仇,势如水火不容。
那边客栈里,凌宇轩被摁着脑勺按开了嘴,甲乙粗手粗脚绑着他,锅炉旁头戴帽的伙计呲牙嗤笑,手端着一碗老鼠肉汤的木制盒子碗,咕嘟给他灌下去:“我家纪姐说了,你不喝,烂命一条,喝了,死路一条。”
通声两响,凌宇轩被甲乙抬在店前摔,猛然掷出去,身躯挨着门撞断了灯柱,四肌痉挛,抓着脸庞,血滴在衣裳,整个人痛苦万伏,那姑娘跺脚,气道:“肥婆你给他喂了什么,竟这般生不如死?”
“老鼠汤啊,就是药师门的本家秘药炼制老鼠汤,喝了它,可以吸其魂魄为我所用,战场上攻无不克,那样才听主人指令。”胖妞淫笑道。
“这家老板娘怎么那么心狠,让那小哥喝老鼠汤说什么我们凡人会爆裂而死、要是凡躯仙体就能功效倍增,根本放屁一样嘛,你说神仙炼丹我信,咱们鸟人整出个延年益寿都算不错了...”
“大哥,你这看法未免偏激,自古不乏看手相算命、按星座观其性格以及职业特征,没准真有人弄个一两百年的滋阴补阳药,造福我们光棍嘛,就得所有屌丝齐心协力,发展医学。”
“一看你就该吃药了,让人想起那个李时珍的本草纲目,六七十岁老家伙,没事神经大条研究这个....看看,这公子哥又发作了,那肥婆,不会真的毙命吧?”
“毙你妈脑壳命,老娘是现场目击者,怎么会不晓得跋山涉水就为寻药师门的镇家之宝。”
“嘿嘿,别生气嘛我只是偶尔那么一说,谁清楚真假?都是混出来的。”
“好话歹话我可听不出来,不过你丫就会吃公家饭不办事。”
“妹子,晚上下班哥请客,店步行街吃酒,你来不?”
几个三五成群窸窸窣窣说着小话,中青年两个互相扯淡,橘皮脸的妇女叉腰捅着那两,年轻帅气、身板矫健的守卫队长腰挎大刀挤入人群,和貌美清秀、衣饰朴素的碧家小玉,勾肩搭背。
呸声吐了口,连续七个飕,但听沙声呼呼,只看剑影环身,半空横扫,周围市民皆往后倒,跟着推搡,刮吹中风沙如刀,有的挡着跑、有的捂嘴掩眼,那姑娘掌剑忽刺,胖妞躲避不及,给嗤了个衣襟溅血,两壮汉挡箭牌似的将她震向幕墙,唯有年轻的守卫队长拔鞘划了个圈,擦得地上火星四溅,飕、飕、飕,出刀蹬腿朝前疾跑,说道:“阁下剑术高超,不知哪位前辈授你武艺,竟要这般待百姓如草芥,在我管辖区弄至沙声呼呼、吹散了市民,岳某不才,愿与姑娘一试高低,若输了,你听候我发落,倘若不听、只好兵戎相见,若赢了,任你走。”
一刀砍一剑挡,劣势显现,守卫队长势如破竹般攻守有序、防御连枝,那姑娘节节败退,喘着气招架不及给他一扣一锁一顿,手抓玉指抖脱了她的卷刃剑,脚压着小腿,胸间相触脸色忽变,正然道:“怎么样?我说过了,输了,听候发落。倘若赢了,任你走。”
呸声喷在他脸上,那姑娘别过头躲开守卫队长的胸膛,可是手脚给他锁扣没处使劲,气道:“你既打赢了我也是胜之不武,若以点数比试我定取你狗头,亏是守卫队长,竟这样欺辱平民百姓,刀子利索点,下手要快,别婆婆妈妈的。”
“你的芳名若不让我知晓,那岳某宁愿一整天扣着你不动,让大家看看我两,如何破了礼教伤风败俗?”守卫队长帅气一笑,眼神浪荡,很痞地似吻非吻。
市民们窃窃私语,嗤声笑了,翘大拇指直夸咱武汉城里的守卫队长,不光人帅还会泡妞,那些个什么富二代、公子哥、宅男屌丝之类的,哪有他拽样哪有他单身打光棍。
“你不就想知道我的名字?丐帮帮主龚飞之女,记住了。”
似乎脸红扑扑,姑娘气着了,知道被亲非礼,当下一招撩拨,膝顶脚踢,逼开了守卫队长。
与时同时,凌宇轩晃荡着步伐,醉醺醺地不知怎么打出了几拳,腾身空翻踢,醉步逍遥,两指扣诀,右拳直刺,掌影飘飘、蹬腿有序,扣、锁、踢、刺、顶练得活模活样、刚柔并济,斗得他不受控制,与守卫队长难分上下,两人一刀一拳脚,你砍我卸,你劈我挡,你扫我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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