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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的,真疼!难道天宫之上抢了这帮视若神明的武学奇书,因此一掌使我身中钢钉,掉下万丈深渊?哎哟痛死我了!噎,怎么没摔断四肌五体?只是躺在驴车上血滴流趟...不对,肯定到了地下阴府,才致我产生虚幻的感觉。”
傍晚,星月稀落,夜幕当空,结伴南飞的鹤雕朝着山头奔去,正是夕阳黄昏,蓬头散发、衣衫褴褛的老叫化手拖三轮马车,健步如飞。血肉模糊的凌宇轩躺在车上睡,身周盖着草编织的棉被,忽然抖动,河道栈石锥得车轮颠簸,路走得凹凸不平,他梦呓般,喃喃道:“想那华山五岳,千里之外是福建漳州的仙都镇,我所在处应该算华阴县了,陕西这鬼地方,果然穷山恶水出刁民,牛头马面拽我走...千尺幢、百尺峡有个长空栈道,好,就到这,下车!什么?两千路费自驾游,胖哥你诈我吧。”
“什么诈不诈的?傻小子,你是我老叫化自南接秦岭,北瞰黄河,扼西北中原救下来的。”老叫化骂道,回头见他聊天似的起身梦游,赶紧手指成戳,点胸膛擅穴,凌宇轩迷迷糊糊又躺下来。
过了茶余饭后,微一动轧,浑身奇麻无比、手脚酸痛,脸上的血不知什么时候给擦拭干净了,连钉在心口的针头让别个硬拔出来,棉纱白布上药包扎,就是没换衣裤。
耳畔碎碎念有人说话,笑骂几句起脚踹两下,微一睁眼缝着看,原来一老一幼坐在床榻旁,替自己疗伤,女的二十岁年纪,衣饰朴素干净整洁,男的约莫五十出头,蓬头散发、衣衫褴褛,是个老叫化。
她问老头儿:“爹,天宫教主真的叫南燕吗?我想拜华山派,传说逍遥游天下无双,轻功卓绝,但凡像女儿一样行走江湖的镖客,哪个没有携带利器仗义锄奸?”
老头儿搔了搔头,手掌抹着浓浓的口水和稀了草药,敷在凌宇轩胸口,手指一钳,嗤嗤拔出箭来,血溅得衣襟湿透一片,只听他道:“啰嗦什么?你爹我,湖北的丐帮长老兼职副帮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正式新任,还不是听他差遣到这伺机抢武学秘籍,妈个老东西!半道让邪皇给打回来了,这不你看,羊皮卷在这少年身上,听华山颇有名气的酱油党闻言,傻小子是黄老邪带上来参观的,还有个女娃也是他徒弟。”
“你偏心,一点不知道心疼我,要学会了御男心经,哪至于被道上的黑白人物欺负。”
她哼了声,继续拿着扇子蹲在火炉旁架锅,老头儿气道:“我不是教你打狗棒法嘛,三十六路招招狠辣、式样阴柔刚济,常人受此摧点,别说两天两夜动轧不了,非死即伤绝活不过几时辰,上打昏君下惩奸臣,一棒扶持社稷民生、一棒助老百姓解难,将来富贵罩身指点江山,你还道叫化子翻不了身?”
她煎着药汤勺进破碗里,端过来一手揽着凌宇轩,拔开他的嘴倒喂,对老头儿道:“那是你,整天对着树墩练功非把降龙掌震伤了不可,早知道这样干吗不搬块几万斤石头打啊!你怕废了这双手掌?”
老头儿怒了,捏着凌宇轩手肘,继续敷药道:“我怎么会养你个不听话女儿,孩她娘就不该娶我,要钱没钱,要长相没长相,空有一身武功替天行道。”
“爹,是女儿不孝,别跟我生气好吗?咱们指着这个傻小子好回去向帮主交差,领取薪酬。”
“哎,其实我也有犯懵的时候,管他咋样?爹为了你置身事外都可以,隐退武林还怕个逑!”
一老一幼说着,手摸着脖颈、胸口拧得凌宇轩痛醒过来:“干嘛掐我?”
“报!”庙外进来一个喽啰,作揖禀告:“启帮主,不知为何成群结队的上千人到处张贴通缉,说是奉伏羲之命捉拿江湖上一个少年,皆因这凌宇轩盗了羊皮卷此书,天宫教主持中立态度不允反击,另据我帮十余弟子暗中打探,得知胖和尚、吕布假道荆州回府,实际上一路跟踪伏羲队伍,正道联盟的掌教舒愁已抽调大拨持剑弟子,全真武当派的曾阿牛欲以混战智取武学奇书,邪皇游弋在湖北省界连伤了我帮千余之众,誓要问责此书何处,黄邪师以助我帮为由,与那邪皇斗得不可开交、打了起来...”
老头儿不耐烦,骂道:“你个九袋别磨磨唧唧的,拣紧要的说!听得老子直想降龙掌跟他较个天翻地覆。”
凌宇轩手抚包扎的胸口,脸色苍白肩躺在姑娘怀里喝她喂的药,两人相视一笑,都看着老头儿。小喽啰作揖道:“是,帮主,我帮百万之众尽可雄狮盘踞,不致外敌入侵。只是江湖上的武林人物一时隋乱,从此七间三界要多事了。”
老头儿又是吧唧一掌,震碎了木柱,骂道:“格老子撒,不会直接说三界的仙魔死哪里去了?那帮妖域邪道怎么可能对昆仑决闻之不动?再说七间的凡人修真,虽得一颗九转炼魂丹,对昆仑决的武学练法更是垂诞,峨眉大佛帝释天呢?”
小喽啰唯唯偌偌退了出去,道:“这人、这人行踪诡秘,一生行事疯疯癫癫,云游四海更喜欢抢奇珍异宝,常人近他三步,俱是化成了火灰骨。弟子这就、这就马上召集一万之众,立刻全面地毯式搜索,翻查了全国户口也要找到他,好让您亲自动手。”
“看住他!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现在内忧外患,我不得不亲自处理丐帮大事,摆平江湖恩怨。若这傻小子于你心怀不轨,以满天花雨掷飞针刺他穴道,再使落英掌震昏或凌空踢踹死都可以,总之我去了,料这傻小子只是凡身躯体,丹药未发作不至于疯狂杀人......妈个老东西!你正式帮主不在,外面吃喝玩乐,我副帮主还得收拾烂摊子,擦屁股。”
嘱咐完,老头儿腰插打狗棒,踱步出庙嘀嘀咕咕骂着。
所有病残老弱少留在庙里架锅子,烧火煮饭、煎药蒸汤、馒头渣和着烂肉菜摆烂桌就餐。
外面巡逻声起,口号喊得震天,誓师大会开拔,一群群的黑头叫化、一队队的领头叫化,浩浩荡荡络绎不绝出发了,手拿柱拐杖、拳握刀枪戟,霎那时棍影翻飞。
“你别动!”
“什么?”
“我说你别动...”
“少废话,躺下。”
庙内,那姑娘指戳凌宇轩,他不依,竟腾身劲发,脚点着床榻立起来,和她一个扯一个掰。
后门一撞,登时断成两截,嘭声响,两人打着打着给庙外的几个执勤叫化子逮空鼓掌,甲乙摩拳擦掌,均喊道:
“好,好,好一招掌掴脸、踢阴、踹腹部!噎哟,嘴角溅血了...对,揍他揍他,这小子长得忒贼了,咱们龚帮主的女儿替天行道,该惩罚的时候决不手软。”
“捏他脸,刮他背、捅他肋骨,戳、戳,戳他鼻梁!闪瞎他钛合金狗眼,扇、扇,把他耳朵拧过来,就不信他不爬裙裤求饶?”
喊声引得越来越多的人,包括三五成群的市井之徒、寻常百姓,都是抱以围观心态看笑话。
“拽个毛,你两没婆娘跟这发牢骚,人夫妻不就矫情嘛,喊得上轿似的。”挺腰凸肚的肥员外怀抱小孩,一手攥着烧鹅喂,左旁少妇挽着他肘,后面十一二个随从奴仆。
“兄弟们,你们都看见了,目中无人者羞辱我帮民众,该怎样待之?”一个十八只口袋的瘦叫化,拄棍跺得地上当当响,指了指肥员外,呲牙嗤笑,怒道。
“依我看,肥的剥皮放血煮熟点开刀剁,秀色可餐嫩白嫩白的供哥几个消遣消遣,小家伙留下来当守门童,不用杀了。”
“那怎么行?上天有好生之德,老子撒,姑念这肥猪顾家还算个人,揍他几拳踩他几脚得了,那姑娘嘛?必须调教惩罚以示我帮并非欺辱妇孺孩子。”
“就是,你这少妇飞扬跋扈,孩子是无辜的,我们不会怎么样,若要你老公相安无事,你自己委身于我们吧。”
“不赞成、不赞成,必须他妈的这肥猪扶危济困,心地善良,那样才叫警醒世人莫好恶。”
甲乙丙丁均往前脚步蓦停,无不义愤填膺说了一遍,通声蓦响,四下纷乱像群架揍了起来,没有血溅当场,寻常百姓都加入战团了,道上的市井帮衬揍人,只是揍而已。
这边厢,混战中凌宇轩步履蹒跚爬出来,逃离了战场,一路狂奔。
镇头处,那姑娘轻功劲发,跟着尾随,过了山涧口,不见炊灶人家的屋舍,两栖动物盘踞的河貌森林有的只是凌宇轩在跑,跑得不紧不慢,较常人快些,看她没追来,便停下来坐石壁上擦汗看天,阳光透过茂盛枝叶照在自己脸上,这是第一次感觉热乎乎的温度,肚子还有点打鼓,很饿,可是一手遮着眼眉看一颗碗口粗的树上,妹呀!你还跟着我。赶紧加速疾跑,惊叫:“那姑娘,我真没对你干啥,就是手贱,看看而已。若不信,我当自刎以证清白。”
“哼!你就躲吧,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本姑娘且去黄鹤楼饮酒赏月,等你这傻小子自投罗网,整个武汉市都有我帮驻点的叫化子,就不逮住也把你围个严严实实,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那姑娘脚蹬树尖,飕——飕——飕,空翻轻功连射箭似的连跃数丈外,径向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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