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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空,无云。
燕铭照约来到那庙前,庙前已站了一些人,这些人多半是昨日观棋的人,他们当然也很好奇,想看那乞丐会送一件什么样的宝贝。
燕铭并未见到昨日的乞丐,此刻却有一个衣衫华贵的青年向他走来,那种潇洒步姿仿佛天边白云倏然来去。
燕铭知道这个正向他走来的青年便是昨日的乞丐,虽然昨日没有看清他的脸,但是那双让人难忘的双眼使他坚信这飘逸俊秀的青年就是那个乞丐。
那青年见燕铭已先他前来赴约,露出灿若星河的笑容。
“阁下果然守信”
那个青年的话是如此入耳,他没有说燕铭是为了宝贝而来,而是夸燕铭守信,显然是在说燕铭看得起他,因为很多人即便赢了,也不一定会赴约,更不想得到一个脏乞丐所谓的宝贝。燕铭当然也不只是为了那件让人充满猜想的宝贝,他之所以来是因为他觉得昨日的乞丐甚是有趣,此刻他觉得更有趣了,也似乎对那件宝贝有了浓厚的兴趣。
围在一旁昨日观棋的人当然很是吃惊,他们任谁也不会想到一个人见人躲的乞丐会变得如此风度翩翩,仿佛是在做梦。
“兄台过奖了,在下只因对兄台的宝贝甚是挂怀,所以不自觉就来早一步。”燕铭笑对那青年说道。
“嗯,阁下倒是个性情中人,在下这就带阁下去看那件宝贝。”
那青年说完便先自走开,燕铭自然跟着那青年,此刻那些围观的人当然兴致更高,他们自然也跟在两人的后面。那青年看着后面的人群,露出狡黠一笑,步伐便快了起来,但还是显得从容悠闲。燕铭虽然知道那青年不是一般人物,却不想他竟有如此好的轻功,他当然明白那青年施展轻功的用意,于是也足点枝草,行若流云。
只见那青年引燕铭来到一片旷野,初春的旷野显得无比萧索,却也无比辽阔,在那旷野的一处有一座已经废弃的祠堂,此刻那青年和燕铭便在祠堂前。
“兄台的宝贝莫非就在这祠堂之内?"
"正是,阁下请”那青年十分有礼地做出一个请人的姿势。
“兄台请”
大堂内有着浓重的腐木之气,燕铭对堂内原本供奉的神像并不陌生,只因这位已被视为圣人的人对大部分人来说都不陌生,这位圣人便是关羽关二爷。祠堂虽已废弃,但关二爷红如焰火的面容依然十分威严,由于是故乡圣贤,燕铭更是虔敬,很是诚心地躬身一拜。
燕铭不知那青年为何要将宝贝置身在如此荒僻的一个祠堂,但他知道无须自己多问。
当那青年指向堂内一角的杂乱处时,燕铭随着看过去,此刻他不得不惊讶。立在杂乱木石之中的赫然就是那日在福临客栈那些书生们丢失的那口旧箱子,此刻置身杂乱的木石之中更是显得相得益彰,很是搭配。燕铭早就想知道这箱子里装的是什么,之前在客栈里没有去看一看倒不是怕那些书生,不经主人同意擅自翻看人家的东西毕竟不是一件有理的事。
“兄台莫非就是那日在福临客栈拿走这口箱子的乞丐?”
那青年仍在微笑。
“正是在下”
燕铭只有更加惊讶。
“想必阁下有很多的疑问”
“正是”燕铭当然有很多疑问。
“其实在下拿取此箱之日就注意到阁下了”
“哦?”燕铭已在微笑,他觉得情形比他预想的要有趣的多。
“在下此前已跟踪过所谓的无名镖局一回”
“看来兄台是个好事之人”
那青年爽朗一笑继续说道:“前翻跟踪已是去年之事,这无名镖局一年好像只运一次镖,想必阁下一定知道在下前翻未劫镖的原因。”
燕铭当然知道。
“兄台莫非是想探一探这镖是运往何处?”
“阁下果然聪慧,没错,在下正是此意。”
“那不知那镖是运往?”
“银川,辎绸庄!"
“辎绸庄?莫非是当今最为富贵的辎绸庄?”
“正是,辎绸庄所运的镖自然不是普通的镖,但奇怪的是每次运镖的起点都是南昌。”
“哦,莫非辎绸庄的周严周庄主在南昌有什么紧密的生意上的伙伴?”
“周庄主身为天下首富,何处没有重要的合作伙伴?阁下难道不知周庄主本就是南昌人氏?”
“哦,在下确实孤陋,并不知周庄主的籍贯。这么说来,他是要运家乡的特产?”燕铭在说笑,那青年当然也知道燕铭在说笑。若仅仅是特产何必如此严密,况且又有什么值得这般对待的特产?
“特产倒不是,此次运送的东西就与此祠堂有关。”
“哦?”燕铭说道:“与此祠堂有关?”
“不错,请阁下自去打开箱子便知。”
燕铭看了看那青年人便向那个箱子走去,箱子打开后,燕铭看到一个显得同样古旧的巾包,他将巾包拿起,只觉那巾包里包着一个沉甸甸的东西,燕铭将巾包上打结的绳子解开,见是一方印,将印拿出来,那印上刻有汉寿亭侯四字。
“阁下若对关圣稍有了解想必一定知道这印与关圣的关系。”
燕铭自然对关羽不陌生,虽不是家乡英雄,却同为晋人,当年关羽为保嫂子平安不惜忍辱自屈投降曹操,后虽被曹操封为汉寿亭侯亦选择投奔兄长刘备,过五关斩六将,真是少有的战将。
后世之人由于十分崇拜这位重承诺的义士便多方收集有关他的东西,而那尊汉寿亭侯印却一直不知隐在何处。今日燕铭得见此印,自然万分高兴,他突然觉得那些书生甚至周庄主如此看重这件宝贝很有道理。
“那些书生如此看重,又何况是周庄主要的东西,想来此印一定不是伪造。”
“没错,可惜此印虽是真印,却让一人无辜死去,实在不该。在下有幸得遇阁下这般豪杰,棋艺不精,就将此印送与阁下。”
燕铭虽然已经想到那青年答应要送给他的宝贝就是这方印,但听到青年的话后还是有些震惊,说道:“兄台果然雅量,在下着实有些受宠若惊。”
那青年并没有客气,却正以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燕铭,燕铭自然明白那青年一定还看出了什么,但任他怎么想也再想不出什么眉目。便又问道:“兄台可还有什么疑虑?”
“阁下难道不觉的那口箱子有些奇怪吗?”
这一句瞬间点通了燕铭,没错,如此贵重的东西怎么会装在那样一个古旧的箱子,即便是怕人劫去,有那些武功卓绝的书生们也不必担心,况且那青年并不是转为劫那镖,只怪那些书生太过狂傲。
“难道这箱子还有什么玄机?”燕铭说道。
“不错,在下就是此意。”
燕铭突然想起那青年说过自那日在福临客栈就注意到他,此刻又如此大方地将一方无比贵重的汉寿亭侯印送给自己一定有什么谋划,便说道:“在下还不知兄台将如此贵重的宝贝相送的理由。”
“哈哈”那青年的笑声无比豪迈,仿似一位已在江湖中滚爬几十年的豪侠。
“阁下既然相问,那在下就如实相告了,实不相瞒,在下有一种直觉,觉得这无名镖局不仅仅是运送一件如此印这般贵重的东西,一定有什么其他的意图。在下是个好赌之人,那日在福临客栈见阁下在事发之时面不改色,断定阁下一定是位了不起的人物,于是在下便想请阁下做个见证。”
“哦?”燕铭的眉头再次皱了起来。
“在下赌这箱子肯定还藏着一件东西。”
燕铭又笑了起来,他越发佩服眼前的这个青年。
“好,那在下就为兄台做个见证。但不知兄台的赌注是?”
“若没有东西,在下便不再过问此事,若有,在下希望能和阁下一起讨论下这件东西的价值。”
“好”
只见燕铭再次走向那口旧箱,那箱子无论怎么看都很是普通,但若再仔细一看就看出箱子里面底部要比外面的底部高出那木质的厚度,燕铭觉察后又向那青年投来佩服的一笑。
燕铭劈破箱子底部一角,然后将其彻底掰开,却见到一件令他无论怎么想都想不到的东西。
那是一件上衣,一件小孩子的上衣,更准确点说是一件小女孩儿的上衣,只是因时间久了,红红的布料显得有些失去光泽,但是衣上所织的小鸽子还很是清晰可爱。
这件东西实在出乎二人的意料,那青年此刻也已充满疑惑之色,这件东西的价值自然不用讨论,它无疑有另一种不可估量的价值,这价值也许只有辎绸庄的周庄主知道。
燕铭拿起那个汉寿亭侯印,说道:“我看我还是比较喜欢这件宝贝。”说着将那件上衣抛给那青年。
那青年只有苦笑,他的确赌赢了,这件上衣不仅没有让他打消念头,反而让他对辎绸庄和无名镖局更增兴趣。
“还未请教兄台的大名”燕铭说道。
“哦,在下马月,兄台?”
“在下燕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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