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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雪,不见月。
纷纷扬扬的雪花自傍晚下起一直没有间断,燕铭在听顾敏讲易安居士的一首《如梦令》,灯火下顾敏又带起面纱,只有那双灵动的眼睛依稀眨个不停。
看着眼前这个之前与自己毫无瓜葛的少女,燕铭不禁生出无数感想。他当然已没有在听顾敏的讲解,他的心甚至连自己都不知道飘向何方。
“你有没有在听我讲啊?”
当燕铭意识到顾敏在叫自己时才反应过来。
“我在听啊,只不过我也在想。”
“你在想什么,是那个叫小雨女孩子吗?”
“你怎么知道啊?”
“那你想吧。”顾敏现在很相信燕铭,所以很自然地就和他开着玩笑,但这种玩笑与之前两人还未生出情意时的玩笑已大异其趣。
“敏儿,你说小雨会帮助我们吗?”
“帮助什么?怎么帮助?”顾敏看着燕铭疑惑地问道。
“我想将咱们前来的原因告诉小雨。”
“为什么?”顾敏已经不去妄然打断燕铭,她知道燕铭这么做一定有什么深意。
“今日被荷姑叫去所谈之事与我们之前的遭遇那么密切,而我又好像一直在表演,我想是不是该直接捅破它,这样比较痛快点。”
“你忘了你告诉过我不要冒然行动,这样是不是太冲动了,万一她们与那件事无关,不对,她们一定有关,可是这样总不太好吧。”
“我只是觉得现在似乎是该向她们主动出击的时候了,今日荷姑那样的举动是不是在暗示我们。”
“好像也有这个可能。”
“这与传说中的纤手派太不一样了,不仅接待像我这样的男人,好像那些弟子们也都没有中毒的迹象,生活的很是安闲自在。”
顾敏听燕铭这么说也觉得是不是江湖中把纤手派说的太夸张了,可是一想到自己现在都蒙着面纱不禁又恐惧起来。
“敏儿,你觉得我们应该相信小雨吗?"
"那自然是不能相信的。”
顾敏这样说并不是出于其他原因,而是觉得小雨虽然表现的比较真实,但她的性格似乎无时不在改变,一个性格无时不在改变的女孩子当然不能相信了。
燕铭虽然比顾敏懂的多,但是他毕竟是男儿,若论那种敏锐的觉察力,毕竟逊于顾敏。
在某种程度上,这个村庄可以说有无限的自由,因为那些纤手派的女子不仅对顾敏和燕铭的相处毫无不齿之处,甚至觉得极其普通,这与江湖传闻相差是如此之大。但这里似乎又毫无自由可言,因为燕铭和顾敏无时不感觉有双眼睛一直在暗中窥视着自己。
当燕铭从顾敏屋子出来的时候,雪仍在飘,簌簌的雪花在这域外之地显得肆无忌惮。
雪已停,空气更加清新,可是当燕铭一行醒来后发现这个村庄要比平日安静的多,但更让他们惊奇的是庭院中的雪地上开出无数红花。
那些纤手派的女子竟在一夜间无声离去。
那些红花都是纸花,日光照应下显得无比美丽,但那些红花却和之前在给顾武棠和燕铭留下的信笺上所画的莲花一模一样,当燕铭一行发现这点后突然觉得那些艳丽的红花变得有些可怖,像是用血浇灌出来的一样。
那些纤手派的女子一夜之间全部离去对他们来说是既喜且悲,喜的是他们剩下来的人到现在为止都很平安,悲的是顾敏的毒没有解,甚至都没要求纤手派为顾敏解毒。
这无论如何都让大家感到有阴谋,可是这阴谋布置的如此非凡似乎也没什么必要,难道她们真的都没什么武功吗?
纤手派的人向来不以武功称誉江湖,况且她们好像也没有这个打算,当初本来就能击败顾武棠的随行镖员却偏偏显出武功平平的表象,也让人根本无法知道纤手派的弟子在武学上到底有多少根基。
然而这一切究竟是为何呢?费了那么大的力气将一个与自己本身无关的女孩子毒害,之后又将她迎进门来,此刻却又悄无声息地消失了,如果是想收她为徒,似乎没有必要费这么大的周折,要是想置她于死地那就更不该了。燕铭想了许久都没有想出来,此刻他唯有对着那些红花笑,与其胡乱猜测还不如当美景般的欣赏,这同样是一种战术,养精蓄锐。
在此地又呆了三日,见那些纤手派的弟子并未回来,燕铭一行便决定离开。离开之前他做了一件事,当夜深时他独自又去了一趟之前所谓的禁地,他无所顾忌地在禁地走来走去,却始终没有中所谓的机关。他也是一个赌徒,只不过他每次都是用命去赌,这次他依然赌对了,看来那两个镖员的确死的蹊跷,可能他们只是杀鸡儆猴的道具,起个警告的作用。他也证实了顾敏的直觉,小雨的确不可相信,男人常常在女人前栽跟头,当然女孩儿也算。
当燕铭一行收拾行李准备上路时,没想到顾敏的丫鬟竟拿着一封信匆匆赶来,燕铭看到那封信时心情自然难以平静,本来想一切都将安静地过去,他们可以平安地踏出这个诡异之地,现在看来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
当燕铭打开信封,取出信笺,还是同样的标记,还是几句词: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所不同的是,这张信笺的左下角竟写了一个喜字,这无论如何都让燕铭有种开玩笑的感觉。
顾敏看到当然也有这种感觉,但她与上次看到信笺不同的是这次看到信笺后她没有丝毫害怕,甚至有种无名的喜庆,这种无名的喜庆自然不只是那个让人疑惑的喜字所营造出来的,她这两天读燕铭给她从荷姑那里拿来的两本书读的津津有味,而此次出现在信笺上的这两句词她再熟悉不过,因为初读这首词就给她留下深刻的印象。
这两句词来自秦少游的《鹊桥仙》,讲的是牛郎织女在秋季相遇的美好爱情,与之前的两首颇含怨意之情的词很是不同,故而让顾敏心绪变得更好。
当然,这首词给顾敏留下印象最深的并非此二句,给她留下深刻印象的是最后两句: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词虽然带来一定的乐观,但前路毕竟未知,燕铭一行还是谨慎细行着。
回去显然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但若再往前走,又会发生什么事呢?会不会解去顾敏身上的毒呢?这里显然不是纤手派真正的所在,可是若不是真正所在,这也太不可思议了,难道仅仅是为了迎接就安排如此阔的排场,或许这原本就是个真正的村庄,可是这村庄自一进来就有种莫名的恐惧,离去时依然无法消除。
燕铭决定继续深入苗疆,镖员们和丫鬟当然没有异议,只有顾敏设身处地地为大家着想不想再深入,可是她现在无法改变燕铭的意志,就连平日一向很听她话的丫鬟都对她说,既然已经来了,又失去两个镖员,为什么不继续呢?燕铭当然更坚持,他现在不仅是为了要给顾敏解毒,他发觉自己对纤手派更有兴趣了,原来的兴趣与其说来自道听途说,不如说自己想探个究竟,现在的兴趣仿佛不只想探个究竟,他隐隐觉得纤手派已将他们完全置于掌握,好比蜘蛛网上的猎物,他在挣扎,也在寻机自救。
奇怪的是这回他们在苗疆盘旋一个月后仍未得到像上次的指示,直至他们出了整个苗疆。
江湖中人本来就不知道纤手派的所在,燕铭一行在路上也根本无从打听,虽然苗疆很多人都知道有这么一个武林门派。
难道只有等她们自己来告诉吗?燕铭似乎再次怀疑起自己的信念,依照过去的种种迹象纤手派一定不会如此悄然地任他们走出苗疆,或许纤手派根本就不在苗疆。
江湖中最为神秘的一派难道正筹备着一件大事,无暇他顾,这应该也不合理。
当燕铭一行来到贵州境内,顾敏再次劝说大家回徐州,此次就连燕铭都承认找不到纤手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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