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时间慢慢过去,有天顾敏心情极好,看到自己房中挂的剑才想起好久不曾练习了,于是她兴高采烈地去拿剑在花园中练习了一阵子,发现自己还算熟练大为开心,不禁又想试试自己的剑法。
之前顾敏常常随意选个镖员趁其不备从背后下手,但每次都能被防住,于是越发刻苦,好久不曾练了她也不存偷袭成功的希望,随便选了一个无事的镖员像从前那样偷袭。
不想那镖员回身一剑却没格开顾敏的剑,顾敏大是吃惊,急忙将剑势收住,脸上一副疑惑的表情,首先她以为是自己的武功提升了,但很快就被她否认了,刚才练剑时虽无生疏毕竟使得不如从前流畅,难道病了一场力气变大了,更不会,她都能感到自己还有些虚弱,那为什么这个镖员挡不住自己的剑呢?
那镖员叫马青,顾敏记得曾偷袭过他,而且当时还被他笑着说:“小姐若想偷成功,出剑还要快些。”怎么这次这么容易就成功了?于是问道:“马大哥,你这回怎么这么容易就让我得手了呢?”
马青有些吞吐,说道:“自然是小姐的剑法越来越高了”。
“不对,我的剑法我知道,你的胳膊怎么了?”
顾敏看到马青挡完她的剑时用另一只手握了下使剑的胳膊,她因吃惊而没觉察到马青脸上一闪而过的痛楚表情。
“哦,没事,没事”,马青显得比刚才紧张多了。
顾敏是个聪明的女孩儿,自然看出马青一定瞒着她什么,她也是个冲动的女孩儿,直接要去卷马青的袖子,起初马青没反应过来,当看到顾敏要卷他袖子时当即后退说:“小姐,我有事先告辞了”。
顾敏哪里肯容他离去,当即拾剑拦住马青说道:“马大哥,我知道你是个豪爽汉子,为何却对我吞吞吐吐,你一定藏着什么秘密,今天若不讲出来,休怪我变得更加无理”。
“小姐,没什么,我没什么瞒着你。”
“那你把袖子卷起来。”
马青看违拗不过,只好将袖子卷起来,马青的胳膊上有条不长的伤口,这伤口对于走镖的人来说再平常不过,刀剑无情,若在争斗中只受这点伤可算幸运的很,将养两日也就没事了,所以顾敏想若是平常争斗中留下这样的伤口,马青断不会这么隐瞒,只怕这伤口后面有什么秘密。
顾敏问马青为何隐瞒那样的一道伤口时,马青仍是吞吐着,什么也说不出个大概来。顾敏知道再问也是白问,便去问父亲,不想父亲也是有些吞吐。
想到每日喝的那些血,顾敏似乎感觉出了什么,其后也不再喝血,甚至让下人专门将自己喝血的事传播出去,为的就是让父亲告诉她真相。
燕铭听了顾敏一番解释,才知她何以行止那般与人不同。
燕铭对顾敏说道:“看来令尊至今没有将实情告知姑娘。”
顾敏点了点头。
燕铭又说道:“姑娘若信得过在下,不妨让在下去向令尊询问一番。”
顾敏听了燕铭这话,不禁微有震颤,说道:“那就劳烦公子了。”
燕铭说道:“今日天色已晚,明日再去打扰令尊。姑娘莫要伤悲,在下先告辞了。”
顾武棠虽是江湖中人,却对人甚是有礼。因阅人无数,初见燕铭便看出燕铭定非常人,待燕铭将来意说明,更印证了自己的推测,如果不是身具武学,定不会那般轻易地就能进入顾敏闺房。
顾武棠不仅无丝毫恼怒之色,反而叹了一口气,对燕铭说道:“想不到敏儿能遇上燕公子这样的后进之士,不仅没被她的样子吓走,还愿代她相问,实在难得。”
燕铭客气了一番,只见顾武棠又叹了一口气,说道:“老夫不愿将其中隐情说与敏儿,也是迫不得已。既然敏儿识得燕公子这样的人物,看来也是天意,那老夫也就无须再隐忍苦衷了”。
“燕公子可听过纤手派?”顾武棠猛地问道。
“恕在下阅历浅薄,还不知江湖中有这么个门派。”燕铭答道。
“实不相瞒,敏儿所中之毒正是纤手派所下,而且敏儿喝的也不是狗血,是人血。”
此话一出,燕铭颇感震惊,虽然他猜出了一些什么。
顾武棠当然看到了燕铭的震惊,这自然也在他的料想中,任是谁都会震惊,就如他第一次听到鬼摇头开出药方时一样。
燕铭此刻已对那个镖员马青缘何掩饰更无怀疑。
只听顾武棠又说道:“只可惜老夫百般寻觅,只寻得鬼先生那一种药方。没奈何,为减轻敏儿的苦也只有叫敏儿喝人血了”
燕铭想了想,又问道:“不知顾镖头缘何断定顾小姐是中了纤手派的毒?”
顾武棠说道:“那夜那些人未劫走镖,一开始老夫也未在意,不过等老夫查镖时却发现那玉鸳鸯下赫然留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句词,是南唐后主李煜的“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纸的左下角画着一只柔婉的手,手捏莲花,极其流畅秀美,像仙子的手。老夫虽未见过纤手派弟子,但却知道纤手派的标记,而那只捏着莲花的手正是纤手派的标记。纤手派从来很少踏足中原,而中原人也对她们所知甚少,不过纤手派的用毒本领却是江湖中公认最好的,南上的剑客很容易就能识破北人下的毒也是因为纤手派在南方影响比较大。很明显那些劫镖之人的武功绝不在镖局人之下,老夫委实想不明白那些人明明可以劫镖却不劫,反而还留下名号,那句词也甚是奇怪。”
燕铭想了想,说道:“既然知道毒是纤手派所下,那何不直接去找纤手派?“
“老夫也不是没有想过,但老夫与纤手派从来无怨,纤手派肯定是替人办事,但老夫实在想不出有哪个仇家能请动纤手派,况且十余年来老夫已将旧日的宿怨几乎全部勾除”。
“哦,这就奇怪了,在下之前并未听说过此派,倒是知道苗疆一带的人极会用毒,不过也听说苗人从不轻易用毒,顾镖头一向人缘很好,顾小姐虽性格莽撞,但心地善良,实在没有理由让纤手派出手”。
“燕公子说的对,若要对老夫不利,纤手派的人大可以将镖劫走,也大可对小女下致命的毒,结果为什么会这样,老夫想了很久,料定自己去先纤手派也会无功而返,只好遍请名医,虽然不能根治也聊胜那半年”。
“总镖头既然没去怎知会无功而返?”
“因为纤手派从来不接见男人”。
“哦?还有这规矩,这规矩实在有趣的很。若是这样的话,可以让小姐去”。
“这个,总归是凶多吉少”。
“自然是凶多吉少,那么总镖头是想每天看着小姐装开心呢?还是想冒险将她治好”。
“若危险小的话老夫自然敢冒这个险,但纤手派中人行事一向怪异,到时不肯治小女也罢了,万一要对小女更为不利,或将小女治好竟自收她为徒岂不令老夫心痛”。
“难道纤手派还有可能将小姐纳入门下?”
“恩,苗疆一带的人甚至比咱们中原人都看重忠诚,所以纤手派择徒要求极高,门派中每个弟子都带一种毒,而职位越高的所带的毒越可怕。纤手派每次收徒时往往会先给那女子下一种毒,纤手派在小女身上施下这种毒或许就有将她收纳的意思,不过纤手派人收徒最多在一年内完成,若那女子被看中却不同意做纤手派的弟子,一年之后,纤手派人就永远不会再找她的麻烦,而那女子也永远不会再得到解药。”
“哦,那顾镖头莫非就一直看着小姐这样虚假地生活下去吗?”
“当然不愿,但老夫又有什么办法?”
“顾镖头起码应该将这毒的来历告知小姐”。
顾武棠叹气说道:“有些事说了将更无益”。
“但承受痛苦的是小姐,最有资格选择的也是小姐,在下建议镖头能将实情告诉小姐,走哪条路,去不去纤手派就看她的了”。
“老夫不会告诉她的,以她的个性一定会去苗疆”。
“那总镖头宁愿看她喝一辈子人血?”
听到这,顾武棠竟已全身颤抖。是啊,一个妙龄少女不得不靠喝人血过日岂非就是活在人间地狱。
艳日,柳絮纷飞。
“燕公子,昨日老夫已将实情全部告诉了敏儿,敏儿当时很镇定,她说今天想见你”。
“哦,那就看小姐怎么决定了,但不知小姐找在下会有什么事,若她需要帮助,在下定当竭尽所能”。
“恩,多谢公子,今日柳絮飘的这么厉害像送殡的飞纸令老夫深感忧虑”。
“总镖头过虑了,柳絮飘飞时节,正是花将盛开之日”。
顾武棠先是一愣,然后哈哈大笑道:“没错,没错,柳絮飘飞时节,正是花将盛开之日。恩,小女或许现在正等公子前去,老陈,引燕公子到小姐的闺房”。
这是燕铭第二次来到顾敏的闺房,房中还是那天的模样,却一扫那晚神秘沉闷的味道,仿佛正充斥着欢声笑语。
帘幕揭起,佳人笑现。
顾敏本就是个讨人喜欢的女孩儿,她的个性也很吸引燕铭,但燕铭从未对她有过类似情爱的想法。但今天的顾敏却如此深地震撼着这个初游江湖的青年。一瞬间所有的阴暗和不愉快都飞远,因为眼前的人是如此美丽自信。
“公子,几日不见可好?”音若春风,柔和甜蜜。
燕铭登时愣住了,这是那个他见过的顾敏吗?她们是同一个人吗?那泼辣豪爽的一面竟如此干脆利落的消失,当他反应过来时慌忙答道:“哦,很好,这几日我又逛了逛徐州,不过可惜的很”。
“可惜什么?”
燕铭不知为什么总觉得顾敏问问题的神情是天下女孩儿最吸引人的神情,安羽也有这样的神情,但不知因她还小还是别的什么,和顾敏比起来好像总欠缺点什么。
“可惜我再没碰上像你这么有趣的女孩儿”。
顾敏的脸刹那红如朝霞。
“公子真会说笑,我哪是有趣的女孩儿”。
燕铭有些别扭了,因为他觉得自己这句话一定会让顾敏恢复常态,他虽然喜欢她现在的形容举止,但他还不适合和这样的她沟通。所以当她比他更沉得住气时他有些紧张,但他当然能应付。
“如果这样说那你就太看不起自己了,你不但是我见过最有趣的女孩儿,也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女孩儿”。
顾敏不禁一抖,却又很镇定地说:“公子说笑,其实很多女孩儿的美丽都是假的”。
“我自然知道很多女孩子会用美貌来欺骗别人,但你不一样”。
“我有什么不一样?”
“因为这美丽现在像你的生命,你断不会像那些女孩子那样去侮辱自己的生命”。
顾敏听到这话竟抱住燕铭哭了起来,燕铭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会发生这样的情况,从他刚遇见顾敏以来他就想到这个女孩儿会给自己惹麻烦。他想到过被她捉弄,想到过被她欺骗,甚至想到过被她陷害,但从未想过她会在自己怀中哭泣,是真的哭泣,泪如秋雨。
“你那天看过我的样子为何还来找我?”
燕铭完全不懂这句话,首先那天看过她的样子怎么就不能来找她了,然后根本就不是他来找她而是她要见他,女孩子没道理的时候会没的很没逻辑。
“好像是你要见我的吧”。
“这么说,我不要你来你就不愿意来了”。
“当然不会,没有你我觉得徐州还是很闷的”。
“那你为什么要来徐州?”
“这城市曾上演无数战争,涌现无数英雄,以前每在书中看到此处就不禁神往,所以我初闯江湖便选了这里”。
“你要找的是英雄,我只是女人”。
“英雄已逝,无缘相见,能认识你才是我来徐州最大的幸事”。
“那么说你愿意我陪你?”
“这个陪的意思是?”
顾敏看着燕铭的眼睛,明亮而清澈,竟突然说不出话来,随即问道:“你希望怎样的生活?”
“我希望放马江湖,无拘无束”。
“无拘无束”,顾敏突然感到自己抱着燕铭很不得体,赶紧放开说道:“你现在就在放马江湖,无拘无束啊”。
燕铭感到那个他比较熟悉的顾敏又回来了,便开玩笑道:“不过我刚刚发现有比放马江湖更有趣的事”。
顾敏瞪大眼睛问:“什么事啊?”
燕铭笑道:“那就是看一个调皮女孩儿变乖后的模样。”
“哈哈,你真坏。我想了一夜,昨天爹爹告诉我那根本不是病,而是中了毒,是叫纤手派的人下的。爹爹昨天还给我看了那张信笺,那只手确实纤巧,那朵花也很漂亮。听说纤手派全是女弟子。不知道为什么,能画出那么漂亮的手和花的人竟会下那种毒,不过知道是毒我就开心了,以后更不会喝血了,是毒就一定能解,不管有多危险我也要去苗疆试试,我想她们可能要收我为徒,但我不会加入这么没道理的门派,我家也与它无甚仇怨,不做她们徒弟也不会将我怎样,我之所以叫你来是希望你能陪我去”。
“啊,小姐太信任在下了”。
“你要有事我自然不能强让你陪我去”。
“事到没有,只怕不能胜任”。
“哦,路上虽有危险,你也不用怕,我可以让爹爹选几个最厉害的镖员保护你”。顾敏眼力虽不如其父,但他也自然猜出了燕铭会武,她这样说不过是一句适时的玩笑。
燕铭笑了,笑得很开心,说道:“既然小姐看得起,那在下就陪小姐一程”。
(https://www.biquya.cc/id47988/2655072.html)
1秒记住追书网网:www.biquya.cc。手机版阅读网址:m.biquya.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