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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正慢慢的流逝着,慢得让人无法察觉,慢得让人不知觉见便忽视过去。每一天,我们都觉得今天和昨天都差不多,太阳依旧是昨天的太阳,月亮依旧是昨天的月亮,这些花花草草依旧是昨天的花花草草,我们也依旧是昨天的我们。只是突然的某一天,看着周边景色,你会突然惊醒,对比此前的某一天,原来已经过去很久很久的时间。
臧悟小心的扶着石壁,脑袋往外探了探。俯视着身下满眼的金黄,心中有一股莫名的情绪流淌而过,转眼间,自己在谷里已呆了三个月了,都已经秋天了。
这是一个从谷底一直延伸斜着通往地面的洞穴通道。
此前已经说过,这一带本就是岩溶地貌,分布着大量的石灰岩,石灰岩在无数年的岁月中被水侵蚀冲刷,便形成了无数的明洞暗洞。这现在这个洞穴,原本只是一条由水冲刷而成的水道,后来被千暮的爷爷发现并重新改造,变成一条稍微平缓可以人行的通道。而臧悟现在所处的位置,恰好是处于悬崖边上的一个洞口,通过这个洞口,可以俯瞰整个深谷。
上个月的时候,臧悟就跟爷爷走过一次了,当时一是跟爷爷先熟悉一下走出深谷的路,二是顺便去附近的一个小镇上补充了一些生活用品。至于这一次,又到了采购日用品的时候了,臧悟自告奋勇的接下了这个任务,而千暮由于无聊,也跟着一起出来去镇上逛逛,反正之前也跟爷爷一起去过,对周边还是比较熟悉的。
时值秋天,深谷里面的树叶都变得黄灿灿的,在阳光下面,风一吹,一片片树木随风摇摆,树叶便一闪一闪的晃人眼睛。从半空中的这个洞口看下去,非常漂亮。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臧悟总觉得今年秋天的天空更加的蔚蓝,对了,那还是说这里的天空比自己家罗雄镇那边的天空要蓝呢?臧悟喜欢秋天,因为秋天有蓝蓝的天白白的云,天高气爽,不像冬天那么冷也不像夏天那么热。而且还有一点,臧悟本身就是秋天出生,所以也不知道是不是骨子里面就对秋天心生好感。
“对了千暮,你喜欢哪个季节呢?春天夏天秋天冬天?”臧悟缩回身子,转头向身后的千暮问道。
“嗯,冬天吧。”千暮歪着头,想了想答道。
“为什么呀?”
“因为冬天会下雪啊?”
“下雪么,其实我也喜欢下雪呢,下雪很好玩的,我们在家里,一到下雪天,我们就带着狗,去山上逮兔子,我跟你说啊,我们有一年,我,还有我表弟还有我三叔,我们三个人一天就逮了八只兔子,而且还追到了一只野鸡呢!”臧悟炫耀道。
“逮兔子?你们也是去下野扣子(一种用来捕动物的陷阱)么?”
“不是不是,平常才下扣子呢,下雪天是直接去追的,下雪后那个雪的上面不是会冻起来的嘛,这样兔子在雪里面就跑不快了,只要根据兔子脚印发现了兔子窝,就可以把兔子给吓出来,然后几个人一堵,就可以堵住了。”
“哇塞,真的?唉!要是我知道的话前几年下雪我就在谷里面追了玩了。”
“没事呀,等今年下雪,我带你在谷里去追!”
“谢谢臧悟哥哥。”
“哎呀,这谢啥,不用谢不用谢,千暮我发现你比以前懂礼貌了嘛!你看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还不告诉我名字,还有爷爷让你把床让给我睡你也不让。”
“哼,那个时候我还不认识你嘛!”千暮有些脸红的争辩道。
“好嘛好嘛。对了千暮,你是姓千吗?好奇怪的姓,我以前都没有听说过的。”
“不是呢,我姓言,语言的言。”
“哦,雨?盐?”
“哎呀,就是说话,言语的言!”
“哦哦哦!知道了知道了,你们这个姓好少啊。”
“那我就不知道了。”
“那你为什么叫千暮呢?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吗?”
“嗯,这个名字是我爹跟我取的,我听爷爷说,当时父亲特别喜欢一首词: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两相许。
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
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
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横汾路,寂寞当年箫鼓,荒烟依旧平楚。
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暗啼风雨。
天也妒,未信与,莺儿燕子俱黄土。
千秋万古,为留待骚人,狂歌痛饮,来访雁丘处。’
然后它里面不是有一句千山幕雪嘛,我的名字就是千山暮雪的缩减成的,千暮。”千暮说到这里,突然沉默的低下了头,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睛一红,两滴晶莹的泪水便从眼角滑到脸上。
臧悟见此,顿时暗叫不好,知道肯定是自己刚才说的话让千暮想起了她的父母,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不好的事情然后才会伤心流下泪来,忙哄道:“千暮你别哭啊,没事,你看,不是还有我和爷爷嘛,以后我和爷爷都会永远的陪着你,然后我们在一起每天都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的,你说好不好?”
“真的?”千暮抬起头,睁着两只水汪汪的眼睛看着臧悟。
臧悟看到千暮的眼神,心中不由得一颤,那是一种非常孤独渴求着温暖却又带非常不肯定的眼神,臧悟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心中到底是一种什么样是心情,只是下定决心,自己以后一定要好好的保护好千暮,绝不让她再受到半点的伤害,对了,还有爷爷,“当然是真的了,爷爷肯定也和我一样想的啦,等我跟爷爷再学一段时间,我就出去外面赚钱,然后买很多好玩的好吃的东西给你和爷爷,然后我们搬去我家罗雄镇去,或者我把我爹我妈他们也接过来,总之呢,未来的日子会很美好,然后我们都会开开心心呢。”
“真的吗?”千暮弱弱的问道。
“那肯定了。好了好了,不哭了哦,要不然再哭就变成小花猫了,就不好看了呢。”
“嗯,好呢。”
“好了,我们继续走吧,才爬到一半呢,希望傍晚之前能爬到顶。”
臧悟伸手拉起地上的千暮,两人继续了之前的登山锻炼。两人走走歇歇,终于在太阳落山之前顺利的爬到了地面,这是一个矮小的石头山,出入的洞口就在两块大岩石中间的缝隙里面,很难想象,这么一个不起眼的洞口,竟然能通到悬崖下面的深谷里面,也不知千暮的爷爷是如何发现的。
附近最近的小镇名叫清溪镇,离这里也就五六里的路程,臧悟和千暮慢悠悠的行了半个时辰后,在天黑之前赶到了镇上。两人先找到镇上唯一的一家客栈,清溪客栈,要了个两张床铺的房间住了下来。以前千暮和爷爷就经常来这里住宿,所以客栈的老板对千暮也很熟悉,而臧悟上个月的时候和爷爷也来过,所以老板对臧悟也还有一些印象。毕竟这种镇上,住宿的人可并不是太多,每次赶集,都是些周边的村民,基本上人家都是当天就回去了,不会住在镇上,像千暮爷爷这样一两个月总会来住上一次的人,毕竟少之又少。
臧悟上个月来的时候,就写了封信,托人带到清溪镇所属的桂漓县城,然后投到驿站里去。在太明国,国家会在每个县城都设立一个驿站,专门负责传递每个州府的信息,顺便提供民众信件的寄送。当然,由于国家对人口与土地实施了管制政策,所以人口流动现象并不严重,信件的寄送量也并不如想象中的那么大。
在太明国,农民是不能长时间离开自己土地的,而且如果普通的农民出府,除了随身佩戴个人的身份铭牌外,还必须到县上衙门开具一份具有期限的通行证明,只有在通行证明有效期内,才能够离开自己所在的都护府,否则,一旦被查到抓到,面临的将是严厉的惩处,除了罚款坐牢外,甚至会直接没收所拥有的土地。
而像臧悟他姑父他们那种护卫队和商队,出外跑商也得携带通行证,只不过这种通行证是由商会担保申办的,所以期限会更长些,通常可以达到三年甚至五年。至于臧悟这种属于求学范畴的人,当地县衙同样会开具一份户口证明与通行证,然后凭借这两个证明加上身份铭牌三种东西,就可以到学府所在地的衙门把户籍转到当地,并重新更换铭牌。当然,如果你转换了户籍,你就没有资格继承你父母的土地了,等你父母过世后,国家便会重新回收土地。
臧悟随口问了问客栈老板有没有自己的信,答案自然是没有。才过去一个月不到几天,自己寄出去的信应该也才到吧。叫了几个菜让老板直接送到房间,臧悟和千暮今天爬了一天,肚子早就空空的了,虽然路上一人吃了两个饼,但根本不顶用,所以饭菜一上来,两个人便狼吞虎咽把桌上的饭菜全都一扫而光了。
吃过晚饭后,两人又聊了会,千暮觉得太困,便先上床休息了,而臧悟,则坐到了床上,开始了冥想的修炼。这段时间爷爷又教他了几种冥想的方法,而现在臧悟现在所修炼的,叫做“定之冥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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