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梆声敲响四下,街道上渐渐有人流走动,1号在门外轻声,道:“主人,四点了。”
田中轻轻抽出酸麻的胳膊。
这一动,金雪儿同时也醒了,揉着惺忪的睡眼打了个哈欠,感觉一条灵舌钻进了嘴里翻搅着,薄唇被吸吮着,一种窒息的感觉充溢着还不清醒的大脑,混沌迷糊中与之共舞。
“主人,车已备好,您和夫人何时起程,主人......”一条软枕打在门上,声音嗄然而止,屋中传来田中的怒吼声,“巴嗄。”1号识趣地缩了缩脖子,退到廊柱后,命令侍从在台阶下等候,谁也不准出声。
屋中传来金雪儿咯咯的笑声和田中气急败坏的叫声,“进来。”
1号一挥手,侍从鱼贯而入,又迅速地小跑着出来,他躲在廊柱后偷看着,脸部抽搐了一下,转身隐入暗处。主人的火气很大,还是该干嘛干嘛,免得殃及池鱼。
约莫半个小时后,一身整齐的田中携着金雪儿坐在了轿车中,田中狠瞪了眼1号,“开车。”
“哈伊。”1号脸部紧绷,如临大敌。
金雪儿笑倒在田中怀中,田中点着她的小脑袋,无耐地道:“你呀!折磨人的小妖精。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
金雪儿吐着香舌依偎在田中怀里。
轿车驶出城门,与正在接受检查的侯实、圆圆一行擦肩而过。
侯实眼尖正看到互相依偎的二人从身边驶离,他朝地上‘呸’了一口,换来日本兵端着枪一齐对准他。
他莫名其妙地看着四周,怒声道:“干啥?”
“你地什么意思?对大日本皇军不满?”
“有痰不能吐啊?”
圆圆从地上拾起搜查过的香烛,挎起土篮子从旁拽了拽梗着脖子的侯实。
“太君,我兄弟有肺病,您地多包含。”蒋牛操着不太熟练的日本话解释着。
一听肺病,日本兵纷纷后退,捂着鼻子,嫌恶地上下打量着侯实,见这人瘦小枯干,一瘸一拐柱着根烧火棍,洗得发白的灰色长衫挂在身上晃晃荡荡,脸白得跟纸皮蜡人似的,寒风中摇摇晃晃,似一阵风能吹一跟头,为首的军官一挥手,“滚。”
侯实深深地吸了口气,又大力地将浊气呼出,咳了几声,又吐了二口痰,大摇大摆地携着圆圆从城门走过。
蒋牛跟在后面,小声地道:“哥,别惹事。正事要紧。”
侯实‘哼哼’二声,随着人流往前走去。
今天是元月一日。
天没大亮,六鼎山娘娘庙方向的官道上行人如蜘、车水马龙。
他们在半道上钻了林子,爬了二座山,身上渐渐冒了汗,帽子上、眉毛上起了一层白霜。
太阳渐渐露出鱼肚白。
俗话说日头钻嘴冻死小鬼,几人的穿行惊动了巢穴中的寒鸦,它在天空飞旋着‘呱呱’叫了两声,又飞回巢中。
在一处山坳处,蒋牛停了下来,学了几声鸟叫,紧接着对面也有鸟叫声相呼应,蒋牛轻声道:“随我来。”
一支八十人的队伍已经在林中列队迎接,战士们身着各异,但都外罩白披风,身背木板,看上去与白色融为一体,为首的四十开外,戴着眼镜,腰捌手枪,身着旧军装,外面同样罩着白披风,走上前来叫着小蒋与蒋牛亲切地握手,他身后跟着小磕巴,笑嘻嘻地与侯实和圆圆打着招呼。
经过介绍,侯实认识了这位抗联领导周宝忠。
周宝忠热情地与侯实和圆圆握手。
圆圆有些尴尬,见侯实没啥反应,呵呵地笑了起来。
“小詹已经探过路,我们从这往南走,约莫一个时辰,就会到达王陵后山。”周宝忠拍着小磕巴的肩膀,小磕巴挺着小胸脯,一脸得意。
蒋牛捶了小磕巴一拳道:“磕巴哥没得说,武功在我之上,这探路的活驾轻就熟。”
小磕巴不满地回了一拳,从地上捡起二块木板扔给蒋牛,道:“以...以后别...别磕巴磕巴地叫,我...我有大号。”
“是。詹鹏飞同志。”蒋牛敬了个军礼。
周宝忠看了看天,道:“咱们走吧!别让育才他们久等了。”
山中积雪很厚坡路难行,周宝忠卸下木板,伸进中间的凸起处,命令队伍划行,速度果然提了上来,远远望去,就像一条移动的银龙。清风岭的兄弟包括圆圆都会轻功,不用木板也能在雪地上飞奔。
战士们训练有素乎左乎右地躲闪着树丛,侯实和圆圆好久没这么恣意地放纵了,如放出的飞鸟,在雪山中飞驰。
蒋牛紧紧跟在周宝中身后,道:“这才是我要的生活,老周我何时能回到队伍中来。”
“小蒋,你的任务很艰巨,队伍需要你的情报,以后打仗还多着哩,你不要着急嘛!”
“领导能不急嘛!我这手都氧氧了。天天面对伪军和小日本点头哈腰地,看着老百姓受欺负,我这口窝囊气不知道啥时候能出。”周宝忠哈哈大笑。
“你呀!还得再磨炼。你那兄嫂武功不弱,不如让他们加入我们抗联。”
“他们武功不错,打仗是把好手,就是性格上有些不羁,我怕您吃不消。”
没有得到归队的批准,蒋牛也不勉强,呼喝着加快速度追赶着前面玩得开心的侯实。
周宝忠往前望去看到夫妻二人一左一右飞鸟般地落在一个小战士的划板上,在后面推着小战士,小战士惊恐地大叫,侯实一个点穴手叫声停止,小战士棍子被夫妻二人夺在手里,像划船比赛似的赶超着前面的战士。他俩还嫌不过瘾,每逢光滑的树木必要转上几圈,小战士直挺挺地不敢动弹,吓得三魂丢了七魄。
蒋牛追了上来,侯实呦喝着要来个比赛,他把小战士扔包袱似的抛给蒋牛,蒋牛飞起接住背在身后。
夫妻二人一前一后共用一付划板,圆圆作着鬼脸,扭着腰“蒋牛快来,你小子不敢就是怂包。”
蒋牛忆起当前当土匪那会儿的快意,不甘示弱,“来就来,怕你呀!”紧随其后。
有的战士被这一幕惊呆,差点没撞到树上,有的被晃着,把持不住扑倒在雪地上。
这么紧张的时刻,这么快速的行军,他们一路怪招频出,玩得极高兴,周宝忠停了下来,驺了驺挡住视线的帽子,呵呵一笑,是挺难搞的。
两边断崖相距宽约不足百米,极高极险,山石越发多起来,他们收起划板徒步前行。隐约能听到敲钟之声,詹鹏飞指着前面:“领...领导,就就...就是这。”
周宝忠让战士们原地休息,吃些干粮,他带着蒋牛和侯实观察着四周,两山夹一狭沟,这里可以称为夹皮沟了。过狭沟前方道路有分支,一方延着崖壁走是个半圆形通向山外,一方可以进入长白山,远远望去林中雾气缭绕,他感叹着这就是令人望而生畏的毒雾林。
狭沟中一棵参天古树与崖顶平齐令人称奇,虽是冬季枝叶却翠绿茂盛如华盖,旁边并无其它树木、杂草,十几人围起才能揽住,树皮坚硬褶皱班驳,这山、树若要横着看像一个若大的夹菜馍。如此高大伟岸,非得历经千年方可成材,谁也叫不上名称。
侯实和圆圆上了树,坐在上面望着风景,侯实拍打着树干,赞叹不已,“真是好木材,坚硬如石,这树成精了。”
“这树谁种的呢?”圆圆有些好奇。
“我看它集天地之灵气,吸日月之精华,只是偶然天成。这山乃渤海国王陵所在,崖下有参天古木不足为奇。”
圆圆指着前方一个移动的黑点处,“猴子哥,他们来了。”
侯实手打凉棚,薄雾翻腾中隐约可见一队人马朝这边急行,他眼力极佳,为首的正是震山和一瘦削男子。
好快呀!震山果然不负众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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