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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没亮,老白和震山从墙头翻进了好家大宅,韩志强一夜没睡,听到动静开了门,把他俩迎进室里,朝四周看了看,周围一片安静,他才放心地关上了门,急切地问道:“咋样?可还顺利?”
震山一头扎到床上,复又坐起,运起了功。
老白喝了口水道:“一切顺利。”
他小声地道:“老韩,太他娘的巧了,震山跟咱们抗联真是有缘。”
“咋回事?”韩志强瞅了眼如老僧入定的震山,心说这小子开启了免打扰模式,不知道是不是受伤了,看着又不像,更加好奇。
老白拿起桌上一个莲花样的糕点仍进嘴里,含乎不清地道:“我们到了‘蒋记酒馆’你猜接头的是谁?”
“谁?快说,别吃了。”韩志强扒拉掉老白手里的糕点,老白伸手又去拿盘子里的,韩志强一把抢走盘子,“不说清楚不许吃。”
“你小子,我和震山忙活了一晚上,吃的东西早消化了,我正饿着,你不让我吃,我就不说。”
“吃,吃。正事没干多少,就知道吃。吃完快说。”他把盘子放到老白怀里,老白赶忙接住,做了个鬼脸,见韩志强急得要发火,才给他讲了经过。
原来,酒席宴罢,好家安排了住处,三人推说一天劳顿要早些歇息,好鑫只好止了与震山彻夜长谈的心思,让他们早些歇息。
回到住处,仨人只睡了一个时辰。
外面梆声敲响了十二下,震山和老白偷偷翻墙离开了好家。大街上很安静,只有伪军在巡逻,他俩左躲右闪找了好几条街才找到‘蒋记酒馆’。震山有些尿急找地方放水去了,老白有些等不急,从后门先跳了进去。没想到刚一跳进去,还没站稳,就被人一手刀敲晕,在他身上急点几下,此人嘿嘿冷笑,声音嘶哑难听,半夜里显得鬼气森森,“小爷刚要磨刀,就有人送上门来找死。”这人一瘸一点地把老白提起来,仍进热气腾腾的厨房中,“媳妇,抓着个肥的,你先和面,一会儿我跺馅。”
“好勒。蒋牛正愁明天给小日本送餐没有鲜肉,这不就来了。”她将老白一脚踹到墙角,扭身从门后提起一袋面,稀里哗啦倒入木盆中,从锅中打了瓢温水倒了进去,一会儿功夫,一大盆面变成了一个大面团。她满意地哼着小曲,拿着棵大白菜洗也不洗按倒在案板上‘乒乒乓乓’就剁起来,麻利得令人咋舌。
老白被扔进屋时就醒了,想动动弹不得,想说话,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看到屋里忙活得欢的胖女人,听到外面磨刀霍霍的声音,屋中蒸气生腾,灶上点着火,满屋的肉包子味,胖胖的身影‘啪啪’地摔打着桌上的面团,每一下就像砸到他心上。
没人理会他,莫不是进错地方了,进了家黑店,光天化日之下,非乡非野,若大的城市居然有人敢在日本人眼皮底下开黑店。暗说自己武功也不弱,没想到身子还没落地就被摞倒。这两人到底谁呀?看作派不像是队伍上的人,他受制于人连动都不能,此时就盼着震山赶紧进来救他。
磨刀声很快停止,听着脚步声,一瘸一点的往这边走,老白心情更加紧张。
“当家的,别弄脏了屋子,蒋牛回来该发火了,把他提溜外边宰。”
“好勒。”老白被一个大力提起来,他这才看清提起他的人,是一个比他矮上二个头的干巴小子,一手提着把菜刀,一手像拎小鸡似的拎起将近二百斤重的自己,‘嗄嗄’笑了二声,“醒了。”
“看你长这么大个子,贼头贼脑就不是好人。想查小爷你还嫩了点。小鬼子田中皓二,让你跟小爷多长时间了,没想到你还有本事找到这儿来。明个,就把你送到他餐桌上,让他尝尝人肉包子的滋味。”
老白鼻子里发出‘唔唔’的声音,被这人一巴掌打到脑袋上,这一掌打得有点重,他眼冒金星,耳朵嗡嗡作响。
人吃五谷哪有不轮回之理,一个多月没吃得这么痛快了,肠子有些受不住,震山又上了趟大号,回来的迟了些。震山回来找不到老白,他开启六识,听到墙内有声音,觉得甚是耳熟,老白好像被抓了,他飞身跳上房,一眼认出用刀在老白下巴处来回比划的正是侯实,方大喝一声,“猴子哥,快住手,自己人。”
侯实身子一抖菜刀落地,这个声音莫不是,他猛然回头,看向飞身跃下之人,灰色棉袍,目光炯炯,身轻如燕,风彩不减当年,正是他日思夜想的兄弟。
侯实身子发抖,眼泪瞬间流下,扑上去紧紧抱住震山,“震山,兄弟。是你吗?”
“猴子哥。是我。”
此时俩人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双掌紧紧相握,激动得热泪盈眶。
‘哐当’一把擀面杖掉在地上,圆圆急走两步,扒拉开侯实,给震山来个大大的拥抱,“刘大哥,这些年找你找得好辛苦,可算是团聚了。唔唔唔唔”圆圆放声大哭。
震山尴尬地任圆圆在胸前哭泣,侯实拉开圆圆,他这才得以解脱,尴尬地一拱手,“圆圆嫂子。”
圆圆抹着泪,呵呵笑着,“你无恙就好,我和猴子哥就不用担心了。”
侯实擦了把眼泪,拉住震山,“兄弟,里屋说话。”
“等等。”震山走到老白跟前,解开穴道,道:“老白莫怪,这是我清风岭兄弟,一场误会。”
老白穴道解开,起身指着侯实,“干巴瘸小子,老子的命差点交待你手上,你得给老子个说法。”瞪了侯实一眼,对震山道:“震山,你这兄弟照你差远了,一身匪气。”
侯实也不生气,拱手嘿嘿傻笑,赔着小心,“这位兄弟多有得罪,误会,误会,小弟给你赔礼了。”
老白揉着脑袋,误会解开,那就是自己人,他也不是小气之人,所谓不打不相识,这位瘦不拉巴几的人也是个高手,即是震山的兄弟,打就打了,没说的,他摆了摆手,“没事,你小子武功不错,能把我老白摞倒的没几个,你也算个人物。”
“老白兄弟,高抬在下了,我是偷袭,真交上手,兄弟武功自是不如。”
“侯兄弟谦虚,改日切磋一番。”
“好说。”侯实乐呵呵地一拱手,“请,进屋说话。”
侯实转身对圆圆道:“烧水去,别傻站着,以后记得要抱就抱自家男人。”
“刘大哥也不是外人。”
“一边儿去。一会儿蒋牛就回来了,面和好了吗?别耽误了明天送包子。”圆圆扭着肥臂钻进了厨房。
“圆圆嫂子瘦了好多,侯子哥你的腿......一定吃了不少苦吧!”看到侯实一瘸一点的脚,震山甚是心痛。
“一言难尽,三年前鬼域魔窟一战受了点小伤,没事,瘸有瘸的好处,圆圆就不担心我在外面沾花惹草了。嗄嗄嗄嗄”侯实毫不在意在头前带路,直把他们带到里屋。
侯实讲了大漠之行的经过,遗憾地道:“我们同在大漠,没想到错过了三年,若不是董金萍和巴音首领告知了你的消息,我也不会回中原找你,在这儿遇上了蒋牛和小磕巴。”
“他俩也下山了?这店叫蒋记可是蒋牛开的?”侯实就将偷听到田中皓二要前往敦化,他想到必将有什么大的行动,就想跟圆圆来凑个热闹,没想到在六鼎山偶遇蒋牛的事说与震山。
蒋牛、小磕巴还有几个年轻的兄弟都下了山,本来是想找震山,茫茫人海哪里去寻。他们就想再回山上,可是下山容易上山难,再想回去就像进了迷阵,走了二十几年的山路,怎么走都走不明白了,在山里转悠了好久也没上去。年轻人血气方刚就想闯荡闯荡,各自分道扬镳,蒋牛和小磕巴平时就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自然不能分开,听说抗联专打小鬼子,他俩一路找一路寻,机缘巧合下正赶上小鬼子围剿抗联,他俩凭着武功帮了大忙,就加入了抗联队伍。他俩小时常帮阿三烧火,厨下的功夫也学了几手,就和另一抗联队员王鹏到敦化潜伏下来,蒋记酒馆正是他们所开。
“是呀?”他竖起大指,道:“蒋牛现在可出息了,再也不是以前的犟牛了,此时他们出门办事去了,一会儿就能回来。我让圆圆先蒸些包子,你俩先掂掂肚子。”
老白直摇头,“我们不饿,晚上吃饭了。”
“圆圆手艺不错,鲜肉馅的,自打她主厨,这店生意火着哩。”
老白摆手,“人肉馅的。”
侯实嗄嗄大笑,“老白兄弟,误会,误会,我那是吓唬你,你还当真了。我把你当成田中派来跟踪我们的人了。”
说到田中,侯实道:“这小子现在可不得了,当了日本高官,整个清龙镇都受他管辖。”他犹豫了一下道,“震山,我说一件事儿,你要有个心理准备。”
侯实咳了一声,正色,道:“我在金家大宅看到她了。”
“谁?”
“一个酷似金雪儿的女人......”
震山按耐住激动的心情,侯实话中有话。
“怎么说?那到底是也不是?”他恨不得插翅飞回清龙镇亲自验证一下,他想到时间会改变一切,容貌变了?还是性情变了?三年过去了,一个女人独自过日子,时局又很乱,操持若大家业,会很辛苦。当然会变,再变也是他的雪儿。等这边事情一了,他会马上回去。
“说不准。是又不是。那是一个地地道道的行着日本礼仪的更加成熟美丽的日本女人。”侯实回想着见到金雪儿的样子,“震山,你现在别激动,我下面要说的事与田中有关。金家老宅现在已经成为田中寓所,那里面清一色的日本侍从,女主人我打听了叫吉野雪子。她是田中的夫人,雪子夫人。”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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