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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陷阵首战
夜晚,陷阵营主帐内
高顺伏在桌案闭目养神。门帘掀开,带进一阵微风,湿润的夜风吹醒了高顺。缓缓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踱步进来的张汛。
见张汛进帐,高顺睡意全无,起身讲主位让与张汛。
张汛以高顺是陷阵营统帅为由,辞不肯受,随处找了个位子做了下来。
落座的张汛说道:
“这几日我一直在山上观摩循义操演军阵,深知循义精通军阵,特向循义讨教,想必循义不会拒我于千里之外吧。”
面对虚心请教的张汛,高顺简单的说了五个字;
“顺不敢藏拙”。
张汛高顺促膝畅谈,互相交流跨越两千年的军事理念。高顺十分详细的介绍了各种军阵的阵型,用途以及优劣,让两千年后的张汛大开眼界,受益匪浅。也说了一些现代的军事知识,亦让高顺大受启发。不知不觉,二人聊到丑时,两人都有些倦意,于是各自回营休息。
第二日清晨,有哨兵来报,前方河谷二十里处发现“蛾贼”踪迹。
高顺问:
“人数几何?谁人领军?”
“人数极多,怕是不下上千,领军之人脸生的很,不像是郡兵营中弟兄。”
高顺以为又是张汛弄出来的奇招妙计,好奇的望了张汛一眼。
张汛本人也是云里雾里,事先也没安排这一出,难不成是张辽弄出的新花样?后来一想,也不对,以张辽的本事还变不出一支上千人的队伍。
想不出所以然的张汛无辜的把手一摊,表示一无所知。
忽然,一个念头闪现在张汛脑海里,难不成这伙蛾贼打扮的队伍真是冀州黄巾。张汛立马将心中猜测说与高顺。高顺沉思了一会,也认为极有可能是冀州蛾贼前来犯境。
不等张汛下令,高顺立刻派出十名探子前去探查,又下令全军集结,前进十里迎敌。
“既然是蛾贼犯境,是否要文远协助?”张汛问道。
高顺胸有成竹,自信满满的说道:
“区区千余蛾贼,二百陷阵甲士足以。不需假借他人之手。请使君少歇,待某领军破敌。”
山谷之中,一名头系黄巾的彪形大汉骑在一匹白马上,手中倒提一柄开山大斧,那大汉实在受不了闷热的天气,一手扯开衣领袒露出壮实的胸脯,胸前一撮乌黑的胸毛清晰可见。
马后跟着的黄巾士卒相比当日张汛平定的并州黄巾看上去要好得多,起码衣裳鞋帽都能凑齐一套。仔细看去,其中不少人的衣裳穿着不甚合身,或大或小,但都是上等的好料子,估计都是从冀州富户家中搜罗出来的。
脸色也好上不少,虽然还谈不上细腻红润,但起码不是蜡黄蜡黄的。不少人手里已经使上了铁制兵器,仅有少数人手里还拿着削尖的木棍。
骑在马上的彪形大汉抱怨道:
“也不知人公将军是如何想的,好好地冀州干嘛不呆着,非得要俺们到这鸟不拉屎并州来。说来也怪李迟这狗,娘养的,自起事之日已有半月,李迟带着几千兄弟竟好端端的不见了,冀州总坛一丝消息都收不到,也难怪人公将军记得跟那啥似的。李迟这狗,娘养的,让俺张白骑白赶几百里路。见面非要吃老子三斧不可,”
大汉又抱怨了几句,心情似乎好了不少,嘴里一咕嘟,朝河里吐了一口浓痰。
后面黄巾军士三五成群稀稀拉拉的跟在张白骑马后,队形散乱,首尾不顾。张白骑也不管不顾。
在张白骑看来,天底下的官府都是一般无能。还记得在卢奴起事之日,不过几百兄弟,便将上千官军吓得四处逃窜,不费吹灰之力便打下了卢奴县衙。
更可笑的是那县令,躲在小妾房里的床底下。被张白骑揪出来的时候就跟吓懵了的兔子一般,浑身上下抖个不停。不光如此,跪在地上的县令脑门跟捣蒜一样不停的在地上磕着,皮都磕破了,额头上的鲜血糊了一地。
张白骑见县令如此贪生怕死,有意出言戏弄,结果县令的裤裆里传出一股骚臭,竟然被吓得屎尿齐出。兴致全无的张白骑,挥动大斧全力一劈,将县砍做两段。
随后张白骑驰骋中山、常山二郡。白马所到之处,官府无不望风而逃。死在张白骑手里的县官一只手都数不过来。区区并州县城还不足以引起张白骑高度重视,何况随行的还有五十黄巾力士,凶悍勇猛不惧刀枪的黄巾力士让张白骑更加肆无忌惮。
五台山上,张辽也在听着哨探的汇报,东方五里处有蛾贼打扮的队伍往县城方向前进。不久又有哨探前来汇报:“陷阵营已经集结完毕,正在向东前进。”
马鸣问张辽:
“是否要通报与使君?”
张辽眼珠子一转说道:
“既然陷阵营有所动作,应该是知晓了这群蛾贼的动向。如果大哥有所安排,自会派人传来口信。虽然没有口信,我等也不能掉以轻心,传令全营将士,半刻钟后全营集结,埋伏再山腰之间。听我号令行事,克敌制胜就在今日。”
又过了一个时辰,陷阵营与黄巾军在山谷之中不期而遇。天上的乌云更加浓密,空气也更加闷热,陷阵营将士的甲叶上已经聚起了一层蒙蒙的水雾。潮湿的天气不仅没把张白骑的火爆脾气给压下来,反而又往里添了几根干柴,烧的张白骑双目喷火,整个人都变得更加狂躁。
见有人不知死活的官军拦住去路,张白骑火爆的脾气再也压不下来。也不管眼前的官军是不是穿了厚重的铁叶重甲,手里拿着的是不是清一色的丈二长枪,腰间挎的是不是大汉朝杀伤力最强的冷兵器环首刀。反正在他看来,官军如蝼蚁般一无是处,只需几个冲锋,便会化作一盘散沙,四散逃命。
“杀……”一个炸雷般粗犷的声音从张白骑的喉咙中迸发出来。
白马纵身跃出,紧随身后的黄巾力士高喊苍天已死黄天当立的口号,渐渐的黄巾力士双目凝血,额头青筋暴起,如疯虎一般冲向陷阵营。
陷阵营也不是被动挨打的孬种。高顺令旗一挥,大喊道:
“结锥阵,前锋突前,两翼包抄。陷阵之志,有死无生。杀……”
二百陷阵营将士高喊:
“陷阵之志,有死无生,陷阵之志,有死无生。”
刷的一声,所有枪头对准冲过来张白骑一方冲杀过去。
山谷之间,沙河致滨。黑色的铁流,黄色的泥石流在不算宽阔的管道上激烈的碰撞着。
张白骑率先冲入陷阵营中,大斧四处乱砍。张白骑武艺稀松,但天生神力,最适合使大斧这种重武器,以力破巧,无往不利。
一斧劈下陷阵营士兵横枪抵挡,奈何张白骑蛮力惊人,竟将长枪砍成两段。大斧砸中士兵的胸口,金铁交鸣和骨骼断裂声同时响起。好在断成两截长枪化解了大部分的力量,那名士兵猛地吐了一口鲜血,倒在地上。
勇猛的张白骑首战建功,单手将大斧高高扬起。黄巾军似乎受到了极大的鼓舞,从张白骑两侧汹涌冲出,与陷阵营将士杀成一团。
黄巾力士悍不畏死,以血肉之身冲击钢铁洪流。黄巾力士就像施展了妖法一般,浑身上下十分坚韧。陷阵营军士一枪扎中一名黄巾力士,感觉好像扎在平日训练的树桩上一样,只能浅浅的扎入小半个枪头,不能再进半分。
不信邪的军士有加大了几分手劲,讲那名黄巾力士推的连连后退,但枪头还是不得寸进。
已经疯魔的黄巾力士哪肯吃这种大亏,一把夺过军士手中的长枪,反手还回一刀。黄巾力士手中的钝刀还不能砍破陷阵营标配的铁甲,但也将那名陷阵营士兵砸的七荤八素。
张白骑带着悍不畏死的黄巾力士成功的阻击了陷阵营的攻势。凶悍的张白骑大斧左右翻飞,好似以白马为圆心以斧柄为半径划了一个不规整的圆弧。圆弧之内张白骑所向披靡,无三合之人。
坐镇后方的高顺见形势不容乐观,侧身将令其交予亲兵,提枪纵马直取张白骑。
主将一出,陷阵营将士自动让出一条窄路。杀的兴起的张白骑见前方空出一条道路,路上一黑脸大汉纵马飞奔过来。
正在兴头上的张白骑气势提升到了极点,哪肯有半分示弱,双腿猛地一夹马肚,誓要取下高顺人头。
百十步的距离,瞬息而至。飞奔的骏马负着一黑一黄两股巨大的力量撞击在一起。
张白骑蛮力惊人,一个照面就将高顺中长枪辗成弓形。高顺心中暗道:
“这莽汉好大的气力,怕是要赶上张使君了。”
虽说心中诧异,但手上片刻不停。紧握长枪的双手用力一崩。将张白骑的力量反震回去。
被震手心发麻的张白骑知道这黑脸大汉不是善茬。提振精神,朝着又是一斧。
贼酋蛮力惊人,高顺立刻改变策略,不再用力硬接,而是用巧劲化去蛮力。
咣咣咣……又是几个回合,张白骑讨不到半点便宜,心中越来越急躁,本来就不规整的斧法越来越乱,直至漏洞百出。
重兵器势大力沉,可以无视甲胄。但有一个巨大的缺点就是惯性大,招式用出之后,不能及时收回,容易留下破绽。凡使重兵器之人不是猛将中的猛将便是仗着有几分蛮力的莽夫。正在和高顺厮杀张白骑明显属于后者。
高顺卖了一个破绽,张白骑不知有诈,猛地扑了进去。高顺侧身闪过大斧,手中长枪如毒蛇吐信一般刺向张白骑。张白骑躲闪不及。肩上立刻多了一个婴儿拳头大小的血洞,鲜血如泉水一般喷射而出。
身上挂彩的张白骑不仅不退,见血之后反而更加凶悍,像被血肉刺激过的饿狼。
已经试出敌人斤两的高顺成竹在胸,依样画葫芦又刺中了张白骑。反反复复,张白骑浑身上下已处处是伤,红彤彤的鲜血就像不要钱的染料,将张白骑的衣裳浸成妖冶的鲜红色。
饶是凶猛如虎,也禁不住这般放血。气力不支的张白骑被高顺刺中喉咙,跌落马下。
贼酋授首,陷阵营一方士气大增。高顺举枪朝天,大喊道:
“陷阵之志,有死无生,兄弟们,杀啊……”
双方交战地点在山间河谷,地形狭长,宽不过五六丈。黄巾一方人数优势施展不开,后续人员只能在后方干瞪眼。
一声惊雷,绿豆大小的雨点在乌云中憋闷不过,终于欢快地跳到大地之上。雨水混合着鲜血黄泥形成了一种诡异的褐色。
张白骑已死,但五十黄巾力士依旧给陷阵营造成了很大困扰。高顺大声下令道:
“弃枪用刀,结数阵,集中突破。”
冲杀在前的陷阵营将士放下手中长枪,从腰间抽出新配的环首刀。环首刀是由钢经过反复折叠锻打和淬火后制作出来的直刃长刀,是当整个汉朝乃至全世界为先进、杀伤力最强的近身冷兵器。
黄巾力士悍不畏死不假,但非刀枪不入,遇上环首刀这种大杀器,再坚韧的肌肉也禁不住钢刀肆虐。不多久,几十名黄巾力士就被收拾的七七八八。跟在后头的普通黄巾军士已经像新生婴儿一样,毫无保留的呈现在陷阵营将士面前。
再也没有谁能阻滞陷阵营的攻势,高顺再次发号施令,变数阵为锥阵杀向黄巾军。
变黄巾军就是黄巾军,就算是一般的黄巾军卒也是悍不畏死,提着钝刀就敢往前冲
完成变阵的陷阵营将士像一支锋利的锥子,直插黄巾军的心脏。将黄巾军本来就松散的队形被陷阵营冲个乱起八糟。刀枪上的血渍被雨水冲的干干净净,不过多久又沾满了黄巾军的鲜血,反反复复。雨水越下越大,地上的雨水渐渐汇集成鲜红色的消息,从地势低洼处流入沙河。
也不知谁喊了一声:“这些铁疙瘩不是人,兄弟们快撤吧。”
正所谓兵败如山倒,神仙也拦不住。撤退的黄巾士卒就这样一哄而逃。即不留人断后,也无先后秩序。乱哄哄的黄巾士卒自相践踏,有的被自己人活活踩死,有的被挤进鲜红色的沙河之中。
跑着,跑着,冀州方向的大路上又出现一支黄巾人马,这群逃卒好像发现救星一般疯狂的奔跑过去。
站在最前方的黄巾头目一声冷笑,手里大刀一挥,一刀砍下跑得最快之人的脑袋。那人做梦也想不到为什么会死于友军之手。杀人的黄巾头目淡淡的说了句:
“记着,杀你之人乃雁门张文远。”
自始至终,张辽都在隐蔽处观察双方战况,黄巾军阵型被冲乱后,张辽见战机已现,当机立断,立刻率一百郡兵截住黄巾退路。马鸣则率一百郡兵抄到陷阵营后方。
张辽打的好算盘,居然想到以逸待劳,坐收渔利。
毫不知情的陷阵营还在不遗余力地追杀黄巾残兵,却不知道已经被自己的战友给“算计”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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