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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影劫,离人醉意远,长枪寂,明月沭此身。
临江仙就在月下,身畔红叶萧萧。他有一种寂寞,无人可敌的寂寞,在灵魂深处疯狂地鞭挞他!这种寂寞是独特的,一个人可以没有朋友、没有情感,但不可失去对手!他醉了许多年,身手或许退步了,但又是何人令他饱尝第一口酒的辛辣呢?他眼中淡出朦胧光华,一个人就立在里边,不曾言语。
当初临江仙武功第几?他从未提过,甚至姓临,草字江仙!名儿都丢掉的人,想必丢了许多东西。
马声嘶鸣!就如来人急躁。谢独秀一班人果真来此,系了马驹共坐居前,也不喝问,顾自谈笑起来。
我对伪君子向来不太喜欢,倒这一男一女极为清冷。
太虚宫仿佛也有这股清冷,好似深秋之意,红煞二月花。两人腰间佩剑,真正的剑!素白而孤冷...
以乾坤设局,芸芸浮生作子,一指一叩,莫过逍遥。
兵临城下...男子举棋道:“师妹,此举便又折了苍生。”
女子道:“尽是输,不与师兄玩了。”
我不解,道:“这卒吞帅?为何反倒输了?”
女子笑的几声,仿佛竹叶擞下的一抹雪,轻脆,空灵。她道:“我等下棋,以谁先伤到别人判输,谁人不伤一卒为赢。”
我回她一笑,想起些事情,便道:“两位所说太虚宫,可是西陵山的太虚宫?”
女子点头,答“正是。”
“我再问你们祖师姓什么?”
女子道:“律。”
“哈哈!”我敬她笑颜,笑这世间大又小。
那师兄眼光扫来,道:“莫非公子晓得少主下落?”
我道:“不错!只是我当今落魄,也配称为公子么?”
男子微微笑过,他道:“轮转更迭,万古千秋。今日失意,明日或成至尊,称一声公子合乎?”
我笑道:“洛阳白马寺旁有一书院,名曰如虹院,他便自入门生。”这太虚宫人我很喜欢,并非清高,而乃君子性情。
君子月下对棋,江湖腥风血雨,他们不愿融入其中,只好黯然不语。
我道:“太虚必是清幽之地。现如今乱世战火,不闻不问?”
男子就道:“万物虚浅,唯道与日月同辉。”
女子浅笑,清风掠颊,似一曲古筝寂灭心尘。她道:“可惜两位少主不愿脱世,一位去守雁门关,一位游荡江湖。”
我道:“两位留个名号,日后方便相见。”
男子道:“在下静冥子—聂松雪”女子道:“聂松雪最爱的师妹—韦清鹤。”
聂松雪面庞依旧冰冷,道:“师妹最爱胡闹,我俩并无瓜葛。”
韦清鹤虽是清冷,倒多得许多人味,嘴道:“师兄愚笨!”扭头进了山居。
聂松雪从木台下翻起一具古筝,黑白两色,典雅精致。
他道:“师妹有失礼数,我抚一曲赔不是。”
我道:“用钱赔罪更好。”
聂松雪轻声道:“钱?出卖朋友便得十万两。”
我道:“你晓得我是谁,也晓得那边那位孤独的人是谁?”
聂松雪点了点头。
抚弦,一曲谱尽天下殇,碌碌繁盛,金戈铁马。
临江仙却缓缓走了过来。
他道:“好曲,弹的什么?”
聂松雪道:“《天山送故人,十六载》。”
“弹得好!我也来一曲!”临江仙忽地伸手夺去古筝,竖在手中。
聂松雪看得出神,他似乎想说古筝并非这样竖着弹奏,却有些期待。他晓得此人不凡,此人弹曲也该有颇深的造诣。
一曲别离有欢悲,痴痴笑笑成天涯。
聂松雪道:“此曲名为何?”
临江仙道:“《孤枪别桃花》
“哦?此曲如此跌宕,有什么故事?”
“别后聚,聚了又散的故事。”
聂松雪抿动唇角,他闭着眼睛,仿佛仍在沉醉方才曲子,他道:“悲,恨,欢...千百滋味在心头,与宫中是截然不同的景象。”
临江仙道:“他只晓得,当能去爱能去恨的时候,已经晚了。你不该做他一样的人。”
“确实晚了!枪神!”不知何时,神机阁四人已将此台围住。谢独秀道:“就认得是你!如今早些投降!”
临江仙冷冷道:“你会杀了我么?”
四柄剑,两柄寒芒对准后颈,只需前进一两寸,便又添世上新尘。
谢独秀笑道:“不会,但我将得十万两。”
我道:“你吃里扒外,师兄弟们知道么?”
这一句,确实叫同门起疑,忙问:“师兄,他们在说何事?莫非你当真做出叛阁之事?”
谢独秀冷笑道:“哼!不过是挑拨把戏。”
那些师兄弟点了点头:“师兄说得好,这便同心协力,拿下这十万两。”
临江仙大笑,“不怕我自尽,只得十两?”
谢独秀道:“麻雀虽小也是肉。今日便吃定了!”但谁人不知?这锻造臻宝《神匠》便藏在他身上,十两自也值了。
神机阁人笑得仍要猖狂:“还有庄内那美人?想来真是舒畅!”“我先上,再是你。哈哈哈!”
笑声未落,一剑已出。
鲜血落下的时候,染透红叶,红叶吹开的时候,只剩谢独秀一人站着。
三人都死了,纯白剑尖凝下的血,反倒有种美感。因为剑是夺人性命之用,纵然再美,也唯有杀人的时候,美艳动人!
素白的剑就攥在聂松雪手中,比起银剑的华而不实,他的剑称得上是剑,他的人也是剑!
谢独秀急忙杀出一刀!纵然再弱的人,死前搏杀都能发挥超凡的力量,谢独秀甚至觉得他的云渺剑法又上一个境界!
剑停,聂松雪就立在剑上。
一枝雪松,遥立风雪。
等谢独秀意识到剑上的重量,他手脚瘫软下去,横倒在地。
他望了望手脚,经脉皆被挑断!他绝望地吼了一声!一声响彻山林!
聂松雪收了剑,高高在上地看着他。道:“我杀你师弟,因为他们六根不净。挑你手脚经脉,因你戾气太重。若你胡乱叫喊,便只好让你尝尝安宁的滋味。”
谢独秀沉默,他眼里湿润!不是泪,是血!浸染在每根血管!
聂松雪道:“《孤枪别桃花》长记心头。你便是那枪神临江仙?”
临江仙道:“而你,便是太虚宫第一剑术高手-聂松雪。”
他也入了山庄。“保重,只望来年一曲论高低。”
临江仙道是欠了人情,我与他一同将尸体拖进树林,犹豫谢独秀应该藏去哪处。
临江仙将他与尸体堆在一起。
我道:“这...放得有些不对。”
临江仙问:“有何不对?”说完扬长而去。
我仔细想想,似乎没有什么不对,便要走了。
谢独秀恶狠狠地一句话,仿佛用尽了浑身每寸骨头!他道:“我会杀了你们!太虚宫!枪神!还有你!那个女人,我要让她爽到死!”
我见附近有条毒蛇,便用树枝钳了过去。
谢独秀满面惊慌!任由毒蛇缠弄。
我道:“你一生阴险毒辣,可有尝过自己滋味?我不杀你,若这条蛇也放过你,那便活下去。”
山居前,韦清鹤揉捏眼睛,拉住我道:“你来得正好,师兄与你那人都不言语,方才究竟是何东西吵闹?”
“是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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