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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沙尽,日影斜,刀锋索命千万变!
破尘烟,势贯天,重剑一挥荡坤乾!
纵然只有一剑,也是勘破了轨迹,这柄剑从来不留后路!对人、对己!
剑太快,已撤不回来。
刀走偏锋!唯有一寸!在高手手中,也要造成不可估量的后果。刀客愿以身犯险,他晓得身体躲不过这柄剑,但求以此契机,先一步取胜!
沙尘落定时,红宝石般鲜亮的血就从刀客臂膀上倾落。
剑避过了,却没避开剑气!
众人大惊!少年竟将剑法练至如此境地。
刀客一横手中刀,众人再惊!血从单锋凝落时,少年的瞳仁猛地锁紧,在他胸口亦有一道血痕,方才刀斩碎了剑气!且这一刀奇快,不觉疼痛!
风,再起沙尘。
少年道:“我想问你,为何要我比剑?在你眼里,此剑是正还是邪?”
刀客道:“无谓正邪,但求痛快!”
少年道:“看来招法套路上,已经避无可避。”
刀客道:“出剑吧!”
他躬身拭刀,晨光就绽在眉睫上,也洒在铁刀锋芒处。锋芒凝血,剔透朦胧。
少年正剑,此剑身形巨大,无锋无刃。
剑已入了刀光!
剑尖凝入刀客胸膛,刀锋掠过少年脖颈。稍那一瞬,他们都以最直接的招式进攻,纵要比快、比狠!
两件兵器都是玩具,但在任何一个人手中,从来都是一招定生死!
这却第二回了。
两人不闻喧嚣,刀眼里只有剑,剑眼中也只有刀!
往来四招,招招带血。
鲜血落在沙尘中,恍惚无踪。
刀客缓慢吐息,手中铁片断去半截。
重剑满身疮痍,与少年身上差不了多少。
身畔喧声滚滚,都在论这谁胜谁负,谁生谁死。我道:“只怕不分胜负。”
临江仙痛饮一口酒,眼中刹如星光,喝道:“看清楚!”
少年剑在手中,这一击不避不挡,直奔刀口!
倘若天地间真有神魔,也要为这一剑动容。
剑从刀刃开始,一直碎到手前,再前一寸就是胸口!剑在一瞬,偏了一寸。正这一寸,叫剑刹在刀客胸前。
刀客道:“杀我!”
少年道:“不杀。”
“为何?”
“倘若是你,也不会杀我!”
人群中有物掷向少年后背,少年横剑相御!谁知那物炸裂开来,腾散烟雾。
少年捂住口鼻,仍是瘫倒地上!
“唐家堡!此处有唐门的人!”“酥骨断魂烟哪!”众人来不及撤,已有人飞身入圈阵。
就一人,肩扛独门暗器。
此人胸胆开张,发及肩头,乍一看风流倜傥,却有一身气魄不食世俗烟火。
他先笑了几声,而道:“断魂烟不攻口鼻,任你阻挡气味,皮肤也受不住这滋味哪,哈哈!”
少年已不省人事。
人群中出来半数,不乏溜须拍马:“唐门暗器果真一绝,何不常驻庄中?”
那人嗤鼻,“啧,唯有唐家堡舒服!此次还了人情,代我向庄老爷问好。”
众人仿佛认出来,连喊:“唐暮!莫不是那出了名唐暮么!”
原来他叫唐暮。
他道:“嚷什么?我这就回去蜀中,省的你们唧歪。”说罢,他已吹着口哨离去。好个来无影,去无踪。
我道:“还有这等人?”
临江仙道:“唐门千年常踞蜀中深山,未曾出世。唐暮这样的人,可谓千年走一回。”
我道:“他毒晕了少年,或许有人报复。”
临江仙道:“江湖中人最忌讳唐门,何谈报复?”
“呵呵,难怪还有活的如此潇洒之人。”
人手围聚上去,刀客却挟少年上马。几人射出暗箭,便要了马的性命!刀客已经疲累,难以再动了。
我见临江仙攥紧了枪,若他们杀人,定要大开杀戒。
雪庄的人道:“放了此人,许你一条生路。”
“不,是我许你们一条生路。”少年竟然苏醒,他在笑,因为唐暮走了。
“你是如何抵挡住酥骨断魂烟!”雪庄人马虽然惊诧,却以抽出兵器。“将你手脚剁去,做成人棍!”
少年淡淡一笑,“可惜你们做的到么?”
“我们做不到,即将赶来的庄客定能做到!”
少年脚踏老砖檐,转瞬了无痕。刀客即也追他而去。
雪庄人马都随追去,其中高手寥寥,甚至鲜有人习得轻功,自然摸不得影。
临江仙将枪收回,便道:“我们也离开这是非之地。”
雪庄、夜津山庄,滇距此千里之遥,却闻什么庄客一天一夜便将赶来。我道:“为何他们行动如此迅速?”
“因为是夜津山庄。”
拾缀好行囊,镇口苍茫。
苍茫之中,奔入许多人马。我肯定客栈一间上房可以卖到三十两。
人马并未进镇,而在镇口设下阻拦。
临江仙走到人前。
人说:“未得命令,休想踏出一步!”
临江仙枪身轻甩,那人倒下,他便踏出了一步。
显然,这些人来自夜津山庄。“他不是要找的人,放他去吧。”领头的有三人。他们遮挡严实,很难见到面目,看身形是两男一女。
飞蝗驹一声嘶鸣!
正要撒蹄,却被中间那人喝住了。
他绕飞蝗转了数圈,只道:“兄台,一万两卖否?”
临江仙道:“你不如问它自己。”
领头那人笑了几声,对马道:“马儿啊,马儿,可愿尊我为主人?”
飞蝗喷他满脸星沫,奔入沙尘。临江仙长笑一声,驾马肆意驰骋!
我也笑了,觉得痛快!
江湖就是这般豪爽!那人也不动怒,长叹一声,领人入了小镇。
策马向东,狂沙渐匿声,河流蜿蜒。
河的尽头是江,松江!
松江自该青山碧水,琴瑟铿铮。
临江仙止蹄饮马,此水清澈见底,小鱼纷争。我环顾后方,却见四骑人马追来。
这四人刻意隐于风沙,见我起了戒心,便不再跟了。
临江仙道:“神机阁那拨人。”
我暗怒道:“好,他们自寻死路可不怪我了。”
临江仙又在摇头,道:“我们继续行程,他也跟不得多久。”
江头,黄昏。
枫树林下一壶酒,秋风飒,暖意升。
我道:“不能近你,嗜酒、懒惰都将染上身。”
临江仙已灌下最后一壶酒了,“只怪自己定力不够。”今日有酒今朝醉!
我瞟一眼,他们仍在跟随。化作逐利身,终为黄土一抔!哪及烈酒穿肠,笑看苍生。我希望成为临江仙那种人,但我做不到,我毕竟是“我”。
休憩片刻,月色荡江痕,眼见有座山居,几张木桌。
一男一女对坐其中,衣裳皆是黑白两色,简练大方,当属一方门派。
他们在下棋。
男人眉清目秀,衣冠楚楚,道:“秋时新月并未迟钝哪。”
女人桃面娇容,甚为可爱,答:“师兄,月未变,世间又变了。”
两人棋艺极烂,说的却很深沉。
我冷面道:“两位打扰片刻,此处可有住宿?”
男人道:“住宿,朝西去有小镇。只是刀光剑影,小心便是。”
我道:“刀光剑影?岂不是江湖人长经之事,应感到热血沸腾。”
女人道:“我太虚宫只求独善其身,各位请便吧。”
临江仙点头,两人也算名门,不会做些苟且之事。只是后边四个...需多加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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