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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自2009年11月下旬,报纸上时常看到关于电视剧《蜗居》的评论及其“花絮”。对此话题,当时一直未加重视,即便在浏览之间,也获得了一些零零碎碎的印象,但却都十分模糊。对于报刊上经常热议的电视剧,之所以不再像十多年前一样感冒,既不是因为那些评论不好,也非其“花絮”吸引眼球的刺激度不够。真正原因,是我自己对那些动辄十几集甚者上百的电视连续剧,早已望而却步了。
就我而言,能够“一集不落地观看一部电视连续剧”应是十多年之前的故事。近十年来,不再“一集不落地观看一部电视连续剧”,绝非是因银屏世界没有了优秀国内外电视连续剧的播放,更非“曲高和寡”少有自己钟情眷恋的荧幕故事或情节人物。究其原因根本,不过是缺乏“一集不落地观看一部电视连续剧”的激情和环境了。
步入中年后,事业有成的人,即便是工农商学兵者,仅“工作需要”这四个字,足以使其每天24小时、一周七日、一年365天,时常生发“分身无术”的慨叹,即便在他们中间有那么丁点忙里偷闲的“档期”,真能投入到“一集不落地观看一部电视连续剧”的人,也应该有,但一定不会很多了。至于事业无成的人,不管其事业“无成”的内涵外延何在,也不管其“无成”中的空闲是否就一定很多,若言他们会不会“一集不落地观看一部电视连续剧”,我觉得这其中的关键,应在于可否符合他们各自的性情格调吧。
我的状态,似乎居上述两类状况之间。和事业成功的以至于“分身无术”人士相比,我工作上那点事堪称小巫粟粒,根本不足挂齿。但是,若与只要有“一集不落地观看一部电视连续剧”的情绪,便能如愿以偿者相较,我工作上的棘手焦躁,已令身心疲惫不堪,确无随心所欲的能力了。不过,近来《蜗居》改变了我的这样一种措辞、心态和生途,也由中生出此番感慨和絮叨。
济南有一家地方报纸,过去叫《他+她》,现名《新晨报》。近些年,妻子最常买的就是这份报纸。当初,她曾经给我提及过《蜗居》的情节。据其故事的格调来分析,我想只会是登在这样一份报纸上的小说连载。由此,我就大抵把《蜗居》归类于城市艳情小说之列了。
圣诞节前后,当妻子又讲起同事某某在网上两三天就看完了《蜗居》,并不厌其烦讲述其故事片段时,我依然既不感觉意外,也没有特别在意这事。然而,当周边大小报纸上,每期必有相关《蜗居》的评论,更加之“禁播”“删节”“太多xx段子”等流言四起之际,我禁不住有了猎奇的冲动。
有一晚,在妻子的要求下,我上网搜索了《蜗居》。就在快捷质优的链接之下,我俩不知不觉地已经看完了三集。因母亲过来敲门,提醒我们明日还要上班,于是才悻悻地关闭了电脑。当时,已是寒夜两点许了。
之后,但凡有机会,我俩就凑在电脑前面,一直到上周,真格的“一集没落”地看完了该剧。听说,现今网上的35集《蜗居》已非原版,仅是删节后版本的拉长。即便如此样子的《蜗居》,也依然让我数度沉思不语,久久不能释怀了。说起这样一种已经久违的感受,虽少有当年聆听广播剧路遥《人生》一样的刺痛和揪心,却也不得不承认确有那会儿相同或类似的郁闷和怅惘。
上世纪八十年代初,国内电视机还没有达到完全普及的程度。说起那会儿作家路遥先生创作的《人生》故事,之所以能够家喻户晓,根本不是电影或电视的功劳,而是《人生》配音广播剧,通过家庭收音机和校园喇叭播散的社会效果。
至今印象里,仿佛是在冬天,就在上下午的课间活动之际,站在学校操场边的高高杨树下,聆听着巧珍的哭泣或德顺爷爷对高加林的训斥。我强忍眼泪,远眺天际,却说不清楚《人生》故事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触动了我那原本敏感的神经。
的确,我未在农村生活过,也始终没有上山下乡、顶替上岗、待业分配的经历。然而,路遥先生笔下高加林的那份心里路程、社会感受和人生抉择,却让那一时代的中国人,不管是居住城市还是乡村,也不管是达官贵人还是凡夫俗子,亦不论是既得利益还是愤世嫉俗者……总之,路遥《人生》的故事内容和情节,极大刺激了他们久郁心头,而不知如何去倾诉和表达的茫然、愤懑或痛楚。
话说那些在八十年代上高校,完全靠分配执业的大学生们,只要于国家房改之前,依然留守在原党政机关和事业单位或国企工厂者,在通常情况下,都应该至少拥有一套住房吧。而且,在他们中间,如果夫妇都是“外乡人”,且还在一个城市中工作的,除极个别行业或厂矿外,一般单位通常优先给予解决住房的问题。所以,对于文学作品《蜗居》中由住房、购房引发的话题,按说我自己也应该没有所谓的“感同身受”。然而,整部《蜗居》于“住房”话题之下,所揭示出来的两性、家庭和权势之情态与状况,会让每一位城市居民,尤其是各行各业都不少见的所谓文化人们,不得不沉思和反省当今社会之中显而易见的,且投鼠忌器而心有余悸的,或说不知道应该如何去倾诉、理顺或解决的一些现象、矛盾和问题。
电视连续剧《蜗居》,堪称国内近十余年来最优秀的批判现实主义的文艺佳作。若说其有什么欠缺或大是大非上的问题,我自己认为,其并非在于过多的露骨段子或激情戏,而是过于牵强的结尾。如果国内纸质或影像文化,敢于超越千余年来传统体制和思维之下,始终用某一种道德人心,来断定是非结果的窠臼。或者说,哪怕就有一个作品,其中改用一种超现实地引进“法理”或管理缺陷而维护了非道德行为,例如:像《蜗居》,其男主人公因渎职入狱,原配子女和小三逍遥国外,N年后他们团圆在国内或国外幽静惬意的公寓之中。那么,类似这样的影视结局,尽管那些督导主流文化“必须高调”的有效管理者一定不会认同,甚或更广泛的市民普众也可能不会在一时半晌全部接受下来,但是,当前社会若能够通过此类真实而非虚妄的“情理戏节”来警觉和招摇,都足以能够真正推动现代社会管理水平的提升,尤其是促进人们思辨能力的飞跃。
《蜗居》看过以后,当时应运而生的许多感受或喟叹,眼下也已枉然了。不过,近来有意无意之间,不断问询周围人们对于《蜗居》的观感。遗憾的是我周围少有人,真正“一集不落”地看完了全剧,而更多的人,仅依报纸或传闻的言论,人云亦云而已。
或许,对于《蜗居》的故事,真正能够“感同身受”的,该是所谓七零后或八零后吧。但是,就我的感受而言,真正应该“一集不落”去看的,或说为了完善国家建设及其民族未来之目的,而必须“一集不落”去看的,应是生于五十六十年代的人们。
(2010年元月草,2014年3月整于济南。2015年2月13日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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