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玄幻奇幻 > 读书杂谈笔录 > 第五章从冯友兰到什么是哲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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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是哲学?

  哲学应是什么呢?

  粗略些去看这两个问题是一样的,细致地去分析,却会发现其中有所不同。

  什么是哲学?表面意思上是要求给“哲学”这一个概念下定义;进一层,是想弄清楚于生活、学习和工作之中,经常会听到或见到的“XX哲学”“哲学XX”的话语或词句,究竟是针对什么玩意儿而来得描述、说明或理念;另外,再可能的一层意思,就是想了解清楚已经存有且名目繁多并被称为“主义”的一类东西,其之所以归入哲学领域的确切内涵和思想全貌吧。

  哲学应是什么?对于这一问题的回答,从哲学角度或者用世俗的眼光,就起码会有两种,甚至还会有更多种的说法和多层次的意思。简单地讲,若用世俗的眼光,就是在现实社会中,那些叫得最响的、钦定的、所谓公认的,也是我们的传媒大力倡导和灌输的某一个别或某一种类“哲学”的模样;若从哲学的角度,也就是从一般概念意义上所得出来的某种思想、认识和观念,即所谓“客观的、理性的、理智的、非情绪化的、非阶级性”的那个“哲学”的风貌了。

  大致地说,对于解答“哲学应是什么?”的人,在选择上面的两个视野或角度时,前者是现实的、具体性的、有条件的,是有心理压力和精神负担的,也是最常流于人云亦云的。他们最经常地为了表白自己是合群的“同类、聪明人、懂事的人”之际,所展现出来的一种姿态、腔调和说法。那么,其后一种,可能雷同于所谓科学的、学术的、“纯”的、抽象性的,仿佛是没有任何负累的,仅仅是围绕概念进行就事论事、见解性、个性化的一些字句排列组合吧。

  下面我也谈一点极其个人化并非常浅显的关于“哲学”概念的理解、认识和体会。然而,我的一点看法,完全是围绕着本文开头的两个问题,并且又是混淆着上面两个视野和角度,仅仅是通过自己读书、学习和工作过程之间的生活体验,尽自我所能地来“实话实说”;当然,也可以看成是一个“门外汉”,针对哲学话题,而故作“内行”的思辨和解答。

  关于“哲学”这一概念及其定义的学习和认识,仅凭残存印象和自我分析(主要是回忆和反省),究其以往来源上主要有以下几个方面。

  一、学校教育。

  学生时代,自初中设立的政治课,是系统地接受哲学思想的开始。的确,直到上了大学之后,甚至直到今天,对于“哲学是政治课堂上的主要话题”这样一种理解和认知,我依然深信不疑并且毫不含糊。

  事实上,在我们以往所受的学校教育中间,起码像我一个理科生来说,从小学到大学本科,也只有在政治课堂上,确乎才讲述“哲学”性思想。之所以这么说,不仅仅唯有“政治”这一门公共课本上或辅助教材里面,充斥着最多的“哲学”一词,而且其宣讲或说灌输的“既是世界观又是方法理论”的学问,也的的确确是哲学的一个门派,即辩证唯物主义和唯物辩证法。

  关于辩证唯物主义和唯物辩证法的解释和说明,尤其是作为唯一的、先进的、科学的、“放之四海而皆准”的哲学论断。就其形成和发展以及其社会价值和意义等问题,无论是会说的还是会听的,也无论是个人还是人物,大概直到今天,唯华夏大地之上比比皆是,我也就不班门弄斧了。

  总之,对于通过新中国学校教育而得来的关于“哲学”性质的认知能力,我始终倍感荣幸之致,甚至早已经视其为“福音”和天赐。这是因为,它不但给了我个人一个思变/思辨的头脑,而且还自觉地认为也由此给予了只知道“子曰、经释”的汉民族文化,输入了新鲜的有疗效的血液,更加难能可贵的,通过这样一种普及性的宣教和灌输,使得这一历史悠长文明古国的平民百姓、小知识分子和贤达、圣儒、领袖们之间,彼此总算有了一个可以大大方方地但又要小心翼翼地进行“平等、自由、公开”对话、沟通、交流的共同话题、统一理论和哲学基础。

  二、生活和读书。

  因为,后面还要单列一个思想认识来源,也是通过读书而来的。所以,为了避免重复雷同的语病和文章禁忌,这里所指的“读书”只是针对一种尚未完全明确,类似处于潜移默化之中,还没有达到真正明白、确信不疑并敢于自恃自觉的理解和认识去解说、辨别及争执的认知程度。

  在个人以往十分单调、平庸、波澜不惊的生途中,读书、学习以及生活本身尽管也不时地给予并经常提醒着自己“哲学就是这个或是那个”的印象,但真正让我对“哲学”概念坚信不移、明白无误的学说和理论,的确就没有遇到过几个。

  生活的经历,如家庭、出生地、学历、学位、专业、妻子、孩子以及跌过几个跟头、结交过什么名人和朋友等等,诸如此类的可以看成是对一个人特别重要的环境影响因素等等,不管这其中的一切能够带来什么样的哲学性熏陶和后果,此处我想暂且跳过这个门槛,不去再提它们了,下面单讲一讲此处“读书”的效力和影响。

  通过眼睛和脑子来了解或读习哲学的途径,特别是那些单纯研讨哲学话题的媒介物,大致像是书籍、报刊、杂志、研讨会和当代新生事物的网页等等,我自己除了一年来爱到哲学类网站上走走看看之外,有时在此类网站的论坛中,装得和很专业的样子,经常会去阐发、书写和提问一些莫名其妙的哲学话题。其实,我自己也就没有自觉自识地系统地学习过多少哲学类的经典论著。

  对于哲学性的专业话题、影响人物和新旧学说,尤其是诸多分门别派的“主义”等等,我不但不懂,甚至就没有真正想过,要去把它们全部都弄懂。即便是曾经用心关注过这样那样的“主义”,但也就像对待萨特的存在主义一样,直到今天也没有真正弄清楚这一特别时髦的“主义”,其对于一个人或整个社会的魅力何在。

  三、冯友兰。

  我与冯友兰先生的缘分,如果套近乎,最近的也就是姓氏上貌似(俗姓马),至于其它的,像是见过面、说过话、签过名、握过手、听过课;或曾经过同学、同乡、同事、同僚;或者是打过架、有过口角、拜过把子等等诸如此类的,不但可以引为自豪,而且也可以吸引过来一些眼珠子的传统机缘,我是一个也粘不上边。即便如此,我自己仍然视冯友兰先生为我哲学思考上的导师。这是因为,无须去查资料或翻阅读书笔记,经由冯友兰先生印记在我脑子里面的东西,最为刻骨铭心的,起码就有三个,即:一句话,一个标题,一种思想。

  一句话:“周虽旧邦,其命惟新。”

  一个标题:《中国为什么没有科学》

  一种思想:“哲学应是什么?”的学说。

  公元1986年一个周日的早晨,个性狭隘的烦恼,让我躺在大学九人宿舍的下铺上,翻来覆去地睡不成懒觉了。于是,起床跑步,来到了青岛中山路的一个书店门前。因为,书店刚开门不久,面对空空荡荡的高大厅堂和浩瀚无语的知识仓库,尤其是在有意无意之间,我的眼睛恰巧和一位站立在柜台后面的女服务员目光碰撞在一起之际,我愈发怯懦、拘束、冷汗起来,便装模作样地径直来到这个“文史哲”的展柜前,仿佛胸有成竹地在找寻着什么书本。而这一时刻,迎入我眼帘的第一本书就是《三松堂学术文集》。

  “请拿出这本书看看好吗?”我慢声细语地问道。

  “噗!”的一声,书从里面到外面、从下面到上面来了。

  捧起由面无表情的服务员扔到柜台上面的书,仅是翻看了几页,我即刻感到头脑发胀、眼前晕眩、心跳好像也加快了。大概是翻看了一眼书上面的价格,反正是不一会儿的功夫,我就把书放下,说了一声“谢谢”。随后,一口气跑回了宿舍,运动服也没有换,拿了钱,又跑回了书店。

  展柜里的那本《三松堂学术文集》,有几页纸因为裁边不到位,完全粘连在一起,而且封面也有些破损了。我要求服务员换一本新的,但她不耐烦起来,没好气儿说到:“就剩下这一本了。”

  从《三松堂学术文集》到《三松堂自序》和新旧版本的《中国哲学史》,以至于父亲单位发得七十年代大批判文选中的冯友兰先生的文章。在几年中间,不断读阅、温习过后,一直就不敢说读懂、读通了冯友兰的思想,尤其是对冯先生引以自豪的《新理学》,至今既没有看过,更不知其云何。但是,就在这样的自学中,我接受了冯友兰先生的哲学思想,或者讲是他对哲学概念的定义、解释和学说。

  冯友兰先生在一篇文章中说,哲学是人人皆有的,也是人类社会中无时无处不在的。他举了一个例子,到乡下问一位老农民:“你为什么活着?”这样一位可能就没有听说过“哲学”一词的老农民,无论会作何回答,但他的答案就是其人生的哲学理念。

  也就是冯友兰先生的这一例句,揭去了罩在我头脑中关于种种“哲学”上面的神秘面纱。

  今天,如果有人问我:“哲学是什么?”我会毫不犹豫地回答:“它既是世界观又是方法理论。”紧接着无须再进一步提问,我会自言自语道:“有什么样子的世界观,就会有什么样的方法理论,方法是观念的形象。”这就是哲学的基本定律吧。

  (2003年10月26日草,针对当时某网站关于“什么是哲学?”话题讨论而作。2014年9月15日整于济南。2015年2月6日修。)

(https://www.biquya.cc/id47348/2552501.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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