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林的树木比西林稀疏,石头很多,这里的树木几乎都是从石头中缝隙中挤出来的,但格外的高大茂盛,累迭的石块下也可能是隐藏的洞穴,现在才午后,狗狸还在睡觉呢。
我沿着突出的石块一路走入南林深处,地上长满了蕨类植物,这里的地下水资源应该很充足。可是,即使如此,我走到了森林腹地,结果只找到两处狗狸的排粪地。
狗狸是种很有趣的动物,它们很爱干净,会在洞穴开外的地方排粪,同时,它们也习惯在同一个地方排粪。以前跟着父亲打猎时,也曾试过嗅着狗狸粪便的臭味找到了洞穴,那是我第一次猎到狗狸,也是唯一一次,之后也试过捕猎狗狸,可能是自己一个吧,结果都失败了。
想到这里,手心开始冒汗了,我呼出一口气,看了看天空,飘浮在天边的云彩正改变着颜色,太阳开始下山了。
我守在一块突出的较大的岩石后,前面是棵高山榕,往前走约十步就是狗狸的排粪地。在排粪地旁边的地方看了又看,始终没能发现狗狸的洞穴,尤其在太阳光线黯淡的现在,更难看得见了。
我选在这里,是因为在距离我不远的地方,有一条横躺在树林间的蜿蜒小溪。狗狸是杂食性,虫、野果野菜、鱼虾,甚至是狐狸吃剩的动物尸体。
它和人一样,会选择居住更多选择的地方。
由于身处森林腹地,太阳的光线完全被外面的树林遮挡了,这里一片灰暗,不久后,我听到一些窸窸窣窣的声响,我稳住身体趴着石块看向前方,在一片幽暗的眼前,出现了一双明亮的眼睛,它警惕地左右张望,附近不见又其他狗狸,我估计它应该是幼狗狸,能捉住的可能性很高。
狗狸排完便后在我面前走了几个圈,再向小溪那边走去。
我缓缓地移动身体,蹑手蹑脚地跟着它,并保持一定的距离,我在水中不同的位置放了好几个绳套,只要它踩中其中一个,就会成为我囊中物了。
我乐呵呵地跟着狗狸,却不敢掉以轻心。狗狸只沿着溪边走,偶尔会低头舔几口水,它出奇地越走越远,难道它发现我了?可仔细一想就知道不可能了,我此刻正处在它的下风处,我的气味应该不会飘到前方去。
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大了,就在这时,身后忽然传来野兽独有的喘息声,我脑袋轰地一声炸开了,头皮一阵阵地发麻,天啊,我竟然忘了身后!
再看看狗狸,它大摇大摆地甩着尾巴,而后面的危机则慢慢逼近。我强作镇定,如果现在跑起来,肯定会一下子被它扑倒,到时候就惨了。
我双手紧张地握成了拳头,身后的喘息声越来越沉重,然而它脚步声不重,我难以辨认这是什么体形的野兽。难怪之前的瓢虫者都失踪了,原来狗狸只是诱饵。我突然想到了彼特,因为他我才到南林的!不过现在最要紧还是解决身后的困局。
我记得,前面的溪边有我做的绳套陷阱,如果我和前面的狗狸都避开了……
前方突然传来尖锐的惨叫,只见狗狸已被荡在空中,它边挣扎边叫。
听着狗狸的叫声,我只觉得四肢僵硬头脑空白,同时,身后的脚步声顿了顿,紧接着一声低吼,「哒哒」的四蹄踢翻了碎石和木头直冲我脑后,电光火石间,我扯下斗篷向后扬,兜住了冲过来的野兽,身子同时摔到水里。
我翻身一看,那只野兽已经从斗篷里挣扎出来了,露出一口锋利的獠牙恶狠狠地瞪着我。
让我惊愕的是这头野兽只有狗一样大小,但它却比狗凶狠百倍,它又叫了一声,声音尖锐刺耳,它向前几步踩入了水中,借着水光的反射,我见到它模样时不禁浑身一颤,原来是大嘴怪。这种看似温驯却异常凶残的野兽。
大嘴怪对我虎视眈眈,我每退一步,它就走两三步,我已经走到河中了,溪水也漫过膝盖了,就在我以为大嘴怪不会下水时,它竟奋力一蹬,伴着刺耳的嘶叫,一股恶臭已到了我面前,它尖利的獠牙刺入我左肩,我痛得发出一声闷哼,随即就势翻身落水。
冰冷的溪水刺痛我伤口,也使我清醒了不少,我狠狠地甩开咬住我肩膀的大嘴怪,但它后爪仍抓住我衣服。挣扎中,我想起了插在腰后皮带的匕首,但这种情况显然做不到,手在水中胡乱地摸到一块有棱角的石头,使劲地砸在大嘴怪头上。
大嘴怪吃痛松开了咬住的肩膀,我左手扯开大嘴怪和我的距离,右手翻到身后抽出匕首,快速地在大嘴怪身上一划,顿时,血腥的溪水灌入我口鼻,不容我多想,又朝它划了一刀,这时,大嘴怪的攻击才缓了下来。
我趁机将它向下游抛去,大嘴怪在水中挣扎了几下,就没入水中了。
我坐在溪里任由水流冲刷,浓烈的血腥已被冲淡了。
倒挂在树上的狗狸还在垂死挣扎。然而,在森林黑暗处,又传出脚步声了。我神经紧张地盯着黑暗,匕首已经拿在手上了。
「别紧张,我只是来拿东西而已。」入耳的是把男声,我不禁松了一口气。
「真厉害,几招就将大嘴怪除去了。」他向我走来,但样子仍藏在黑暗里,「如果是我,肯定被它咬死,然后吃掉。」
「路易·丹尼。记住我。」
我无法思考他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么,然而他下个动作却提醒我真的太笨了。
只见刀光一闪,吊着狗狸的绳子断了,狗狸一声嚎叫,就落入了路易·丹尼手中。
「喂!」在我喊出声时,路易·丹尼已经转身跑入森林了。我马上朝他背景追去,他几个闪身就在我眼前消失了,突然,脚下被什么东西一绊,身子倒在一具软绵绵的物体上,浓郁的恶臭扑鼻而来。
我顿感错愕,心中隐隐感到不安,我右手似乎按在人的五官上!掌心是鼻子和嘴巴,手指确实凹陷的眼睛。
我小心翼翼地起来,但右手却不敢移动,但这种触感和恶臭很难让我想到人以外的尸体。难道他是失踪的瓢虫者之一?右手在离开尸体的五官时,不经意触碰到尸体的脖子,竟摸到一块凸起如拳头大小的异物。
如果此刻有足够的光线,我相信此人的死状应该特别残忍。
我没多想就退回溪边了,再次走到水中,冲刷了身体的臭味,肩上的刺痛冰凉冰凉的,想着刚才发生的事,我不禁苦笑。
走出南林时,才发现西边的天空还露着微微红光。
「哒、哒」的声音响起,好像有什么人在走路。眼前一片漆黑,朦胧中,有一小点光团在黑暗中移动,然后停下来望着我,光在跳跃着,明晃晃地刺激我眼睛,我难以适应地抬手挡在眼前。
「要吃吗?」这声音好像在哪里听过。
我缓缓地扭动着脖子,肩上的疼痛使我皱了皱眉。一个模糊的身影坐在对面床上,手上拿着盘子,正吃得津津有味。
「那是什么?」我起身后在长桌旁的凳上坐下。灯太亮了,我调暗些。
「牛肉派。」
他把盘子放在桌上,我拉到面前,里面还有三块,我拿起一块吃起来,嗯,味道还不错,就是咸了点。
「谢了。」
「牛肉派而已。」他挑了挑眉道。
尤利躺在床上,将斗篷折了几折,和行李包一起枕在头下,我注意到他右手食指戴了枚蝎子形状的指环,上面镶嵌了粒红宝石。
「你挺有趣的。」
「什么意思?」
「你早上见到我的时候还挺排斥的,而现在……感觉好了很多。」我吃掉最后一口牛肉派。
「所以我才不愿和你睡!」说完,他「咕噜」一声翻过身子背对我,似乎生气了。
我愣了愣,将刚才的对话在脑海里重复了遍,我说错什么了吗?
我在床上躺下,双手枕在脑后,旁边的窗子微敞着,能听见酒馆楼下热闹的人声,应该有不少酒客吧?看来我没睡多久。与大嘴怪搏斗一番后,身子特别疲惫,而且肩膀受伤了,只换了套干净衣服就昏睡过去了,现在却睡意全消了。
我掀开衣服,身上的几道比较细小的伤口已经痊愈了,肩上的伤愈合程度也较理想,只是被大嘴怪牙齿咬出的三四个伤口不浅,红红的,能见到肉,或许还要一两天才能好起来。
我暗暗叹了口气,看了眼背对着我的尤利,起床刚想熄掉油灯时,忽然听见他说:「灯别关。」语气冷淡。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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