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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学文真是最后一卦了,随后几天,他没有再接触任何人,只是慢条细理的收拾东西,很慢,很细。那两个女人也没再出现,不知道她们在柯那里得到什么的启示?不过,她们还在羌寨,这点确定。祖不让我外出,这几天我们都躲在屋里,好象他在避着什么。我也不明白接着要做的是什么。
岑江天来了一次,带着中秋相应的物品,快近中秋了,这几天我也天天跟家人聊天,算是一种不能回家的补偿。儿子听着我说着这边的新鲜事物,兴趣很大。
我倒了点酒,对祖和岑江天说了句:“中秋快乐,虽然我们在外面,但也为家里人祝福一下吧。”说完了,忽然想起,认识祖这么多年,从没有听他说起过家里的任何事情,只知道他家里是个算命世家。
岑笑了笑,道,我没有家人,是个孤儿。祖看了他一眼,说,“我也差不多。”
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祖拍拍我的肩,“有朋友就够了。”感觉他眼里有些内容,但读不出来。
岑江天走后的那个下午,柯学文出门了,背上打个小背包,还跟寨民们说说笑笑的。祖敏感起来,我说,“不要紧张,他应该是回去找那个沈教授,这么个小背包,没什么可带的,看他的神情,可能只是去去就回来,等他们两人会合了,看他们的动向,我们再作打算。”祖想想也是。
当晚8点多,岑江天来电话:“下午的时候,沈教授出门至今未回,只知道是往你们这个方向,具体地点不清楚!当时以为他身上没带什么,去去就会回来,一时疏忽了。”
我跟祖心里说了句“糟!”柯和沈有意无意的,随随便便就在我们面前一下子消失了!
祖飞也似的直奔向柯学文的屋子,从窗口撞破里面的木条,跳了进去,我随后也进去了。
屋里一切如旧,只是比上次看起来更整洁,东西叠放得很细致。那个占卦用的房间,墙上和隔在中间的布纱都还在,跟之前的摆设一样。我们掀开中间那块布纱,在桌子上有一叠纸,看来是柯学文起卦前后记录些什么用的,上面有他这些天来排过的所有卦的内容,说是内容,其实就是一些线条和符号,外行人看见,就是天师捉鬼一样的符咒,不过,在我和祖眼里,还是能看出关于他使用那种古怪的筮法的一些痕迹。
他记录卦的方式很古怪,跟我们大不相同,我们一般是起出一个六爻卦,再变出一个六爻卦,然后根据先后两卦变动情况分析,他是四个三爻卦,然后把这四个卦按排列共24种都排出来,再选出其中几种。好象也是一个数学的过程。术数跟数学的关联性很大,一般都用数学来演算整个过程,所以有些繁复的方法,没有高深的数学知识,根本不可能学习。这也是一般江湖术士不能掌握的。
我坐在柯原来坐的那张椅子上,拿起那叠纸,仔细的看着他的记录,揣度其中的意思。如果大衍筮法是在演示一个过程,可能是天体运行或是某事物变化,其核心是由合而分,在分分合合的时候,得到一些信息,用来影射你想要知道的内容。有点象一个化学实验,先用一些东西跟整体反应,然后去除一些没用的杂质,称量和记录余下部分,再重复这个过程,得到一系列数据。柯这种方法,只分不合,就如连续几次化学反应,每次反应都有生成物,最后得出数据。
我放下纸,正想说话,忽然看见桌上有点东西。此时,我背后是一窗户,光线从背后投射进来,虽然隔了一层布幕,依然比屋里的任何地方要强烈,加上我一直研习梅花易数,对外物的敏感性比一般人高很多,所以才看到了一块如半指甲宽、褚黑色的片状物,附在桌面的缝隙里。桌子是用一般木头做成的,纹理很粗糙,做工也差,虽然用了多年,颜色有些发暗,但那褚黑色的片状物的质地明显与之不同,而且有点光滑,坐在我的角度,比较显眼。
我示意祖,祖找了一条小木条,轻轻的把它从缝隙里挑出来。
“这是一块树脂吧?松树流出来那种,我见过很多,流出来时间长了,就会是这个颜色。”我说。
祖说,“好象还附着些什么。”把它捏在手里,走到屋外,迎着亮光看。确实好象有些黄白的东西附在上面。
回到我们那屋里,祖找来一个透明塑料袋,里面灌满了水,绑紧了口子,双手捧着塑料袋,轻轻压成圆形,做成一个简易放大镜,在亮光的地方对着那褚黑色的片状物一看,竟然看到上面密密麻麻的刻满了什么。
“外面这层是树脂,现在可能已经是琥珀了,里面那块黄白的小块,是象牙!”祖断然道。
“我早就有猜想过那双巨手拿着些什么,按那个手心握成的形态,最有可能是象牙,但象牙保存不了这么多年,外面涂上一层特别的树脂就可以了。就是琥珀形成的道理一样。象牙上面雕的是文字!三星堆的文字!柯学文那个小背包里面的,就是这些东西,外表涂了树脂的象牙碎块,他一定是在整理的时候,有一小块沾在桌子的缝隙上。”
这么小的字,怎样刻上去,又怎样看得见?
“就如我刚才做的简易放大镜一样,那时候的人也一定会的,这不是什么高明的道理,多试验几次就行了。能放大,就能刻小,这是微雕技术的前提。甲骨文中就已出现微型雕刻,有些甲骨文刻得比芝麻还小,却能把一个字刻得整整齐齐,如一幅画般,没有放大技术是不可能做到的!”
我心说,那些大头娃很多时候有一双大大的眼睛,可能会有超强的视力呢。
祖说的也很有道理,这样看来,我们以前考古出来的东西,是不是要重新用放大镜看一遍?用我们目前最大倍数的放大镜,说不定能发现什么。说不定在甲骨文里面,会微雕着一幅连环图。
柯和沈去哪了?这才是重点,找到他们,就能找到这些琥珀象牙。
祖倒是冷静下来,分析道:“沈教授的方向是我们这里,进入这里,就一条河一条公路,他们必然是在路上某处会合,然后再到什么地方,还是有迹可寻的。”
另一边的岑江天也急了,动用了不少人去找,很快就有了回复。
“他们两人估计是在寨子过去不远的地方上雪山了!那里发现有两个人上山的痕迹!”
果然,当我们赶到的时候,看到河边有一大滩淌水过河的痕迹,草都让踩下一大片。
“看脚印,就是他们两个了。”岑江天打着电筒照着河边说。他这时候身上竟然穿着警方服装!让我很惊讶,不过细想一下他的各种表现,除了警察,还有什么人能做到他做的?跟踪,盯人,还有一路的安排,事后的发现。
祖沉默着,良久,咬咬牙,“我要装备,追!小涵,你能行吗?”
那可是雪山,不是公园里的风景小山。看着祖的神色,我也不能由着他一个人上山不管,我也咬咬牙:
“行!”
岑江天将带来的人身上能用的都拿过来,衣物是不缺的,幸好有不少的压缩饼干,还有化雪净水的装置,这两样东西最重要。看来在这里当警察也得要时时准备着应付些突发的事件,寻找一些迷路的驴友就够忙的了。
祖把那片琥珀象牙交给他,要他放大至能分辩里面的字,想办法尽快交给他。
“你们先走,我通知魏不满马上过来,估计5至8小时内能追到你们。”
淌过了河,虽可以看到雪山的影子,其实还要走差不多十公里才真的到达雪山的脚下,因为是晚上,走得不快,气也喘得厉害,到的时候快天亮了。这一路上,虽然脚印不清晰,但幸好还能从碰倒的树和草判定他们的方向,不至于弄错,况且路就只有这一条。
我们休息了一会,天亮的时候,阳光照射下来,雪山清晰无比的就在面前,可以用一万字来形容一下雪山的美,但不是这时候。趁着手机还能上网,我迅速浏览一下有关川西雪山的情况,知道这一带海拨最高也就6000米以内,我们脚下这一遍山都已经有5000米了,所以落差并不大,山上也并非都是千万年的积雪,路还是不难走的,心下稍安,最大的困难是缺氧。我是一个没怎么出过门的南方人,一辈子没看到过雪,更别说爬雪山了。祖在整理装备,我们带的都是精品,而且很齐全,最要紧的,是有一个背包装着一小包一小包的氧气。
上山的路只有一条,他们怎么说也只是两个六七十的老人家,决不会舍易求难另走他路的,所以沿着路走,1个小时左右,我们就到了雪线下面,在这里,可以明显看到他们踏着雪的脚印。
“看,这里不止是两个人的脚印!”祖指着地面说。脚印一看就知道是新踏出来的,难道还有人与他们一道?只是雪还浅,脚印看起来比较凌乱,分辩不出什么。
“看这里。”祖走到一块石头旁,拾起一块面纸,闻了闻。“应该是女人,有化妆品的味道,比我们早了不是很多。”
我们马上想起了在羌寨的那两个女人。
“一定是那两个女人比我们更早的跟上来了。”不过在河边没有更多的脚印,说明她们隐蔽得很好。到了这里,她们也是要休息一下,换好穿着,毕竟前面就是真正的雪山。
祖点点头:“这两个女的,几年前跟我在印度有些纠缠,很厉害狠辣的角色,你一定要小心。”他不止一次这样提醒我。
印度、印度……祖跟两个女人在印度纠缠过,那个沈教授经常去印度,估计柯学文也差不多,一切都指向印度,不过我实在想不到现在这个状况跟印度有什么关联性。要是说这里能爬着到达印度,那也一定是神仙的说法。只能说,他们都去过印度,他们在找同一样的东西,就是三星堆青铜立人巨手里拿的那些所谓文字的东西!那些东西跟祖的家族有关,跟羌族也有关!
和很多民族一样,羌族人也有很多口头相传的史诗,《羌戈大战》就是其中最有名的一部英雄史诗。《羌戈大战》里述说:在远古的时候,羌人的祖先原住在西北的大草原。这里水草丰茂,牛羊肥壮,人民富足。忽然一天,有支“魔兵”从北方杀来,羌人抵挡不住,节节向西南败退,一直退到现今青海和四川交界的“补尕山”才稍微缓和下来。但接着“魔兵”又追赶了过来。羌人祈求天神帮助。天神用三块白石变成三座大雪山阻挡住“魔兵”,从而得到安全。接着九支羌人在首领“阿巴白构”率领下来到松潘草原居住。可他们又在这里遇到一种叫“戈”的人,并且发生了争斗。羌人屡战不胜,又祈求天神帮助。在天神授意下,羌人用白石和藤条打败了戈人,又逐渐向南移居茂县一带。羌人在这里发展农业,又学会养猪,人口不断增加,力量也壮大起来。此后,阿巴白构的九个儿子分别迁居到岷江上游和涪江上游一带居住,形成了现在羌族分布的格局,其中白构的第九个儿子“尔国基”就迁居到北川,是北川羌民的祖先。
不知道,柯和沈要去的地方,是不是传说中的那三座大雪山?
既然进入羌族聚居地,本应该充分了解一下羌族人的历史过去,但初到桃坪羌寨的时候,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和身处这样的环境。
“山上,女人……那个柯学文说的一点没错啊!后来还有上天入地、白石。”我赫然发现柯学文算的卦真的很准!
“是他们早就算计好,还是那个卦说得真是如此?!”我莫名的一阵恐惧。
深夜,雪山,前面两个老人家,跟着两个女人,太诡异了!
“前面是两个老人,为阳,中间是两个女人,为阴,后面还有我们两个男人,正好是一离卦?,雪中有火调候,也不至于太差。”说这话的时候,我倒下了。
醒来的时候,天已近午,阳光不算太猛烈,雪地一片白花花的。
那是因为由于走得急,我又不是专业训练过,而且右膝盖做过小手术,能勉强跟着祖,已经很好了,体力已到了极限,出现了高原反应,幸好不严重,只是时间上又落下了一段。
“对不起,反倒拖着你走不快了,他们和她们可能已走出好大的一段了。”我有点不好意思。
“不要紧的,那柯沈二人,好象经常有这样的行为,很适应,或者之前他们也不止一次到过这里,但他们不会日夜兼程的,而且一把年龄了,体力一定不行,我们一定能追上;那两个女的,就算有这登山的的经验,但物质装备不可能有我们齐全,她们倒下也只是迟早的事。后面一程,才是真正要拚的。”
我们两人慢慢的走着,累了就停一下,越走越习惯,脚下也轻快多了,雪有时很厚,有时又露出一大片土地,这样走起来还不算太难,幸好也不用直接爬上雪峰。我们的方向是往西北方向。
快要接近傍晚时,前面出现一个很长很长的斜坡,不算陡峭,但看上去足有几公里,覆盖着厚厚的积雪,在斜坡的上方,看到了两个老人和两个女人,他们之间相距有一公里左右,正在一步一步慢慢往前迈,我跟祖顿时放下心来。到了这个时候,已经没路可言,积雪下面深深浅浅不可知,每一步都会很消耗体力,不时要补给一下。
我受过伤的膝盖几乎都弯不起来,只是不好对祖言明,死撑着。祖拿着望远镜周围看环境,军用装备,真是好。过了一会,祖把望远镜递给我。看了一会,我明白了,柯和沈两人,穿的是深颜色的衣服,所以离得虽远,在白雪中仍依稀可辨,而我们跟那两个女人,因为在背后跟踪,怕前面的人发现,所以都穿了白色的衣服,如果没有望远镜,我们是发现不了那两个女人的。但是,那两个女人也有望远镜,她们也能看到我们。
祖仔细打点着装备,在清点物资。
“压缩饼干20块,平时一块可撑几天,在这里,一天吧,幸好是改良过的,不至于没营养,就是说我们每人有10天的食粮,幸好,有这个,就可以撑更多的时间。”他拿出一堆真空包装的鸡翅膀,这些垃圾食品,在这倒是派上了用场。
“祖,你看。”我发现那柯和沈在做着什么,好象在做个什么仪式。
“是一种朝拜仪式吧。”祖也这样认为。
他们做了一会,再慢慢前进,不快,很稳重。因为这样,我们才能追上他们。
“小心!”祖把我扑倒在地,一个大雪球在身边呼的冲过。
那两个女人用石块往下砸,石块不大,但滚动成的雪球,虽不足以致命,但让你重伤还是可以的。
“真狠!”祖说了句,他说这话的时候也狠。
这两个女人,是姐妹俩,一个叫苗至柔,一个叫苗至善,身份不明,精通风水学。祖曾在印度与她们打过交道,那是为了进入一个地方,大家有共同的目的,所以合作,但最后时刻,这对姐妹毫不留情的掠宝而去,祖差点丧命,所以对她们有点忌惮,一再要我小心这两人。
风水这门学问,或者就是环境学吧,但我对阴宅很不理解,死了的人,能通过什么对后面的人产生影响?时空?或者真有轮回?
那对姐妹不断地用石块阻止我们的进程,虽然恨得牙痒痒的,但苦无良策,也只能边避边走了。
现在的情况,是那对姐妹离柯沈二人约一公里,我们离那对姐妹也是一公里。
“如果早知道柯学文居然把那些琥珀象牙随身带着,我就该用尽所有办法向他索要,不至于陷入现在这个境况。”祖很后悔。
“那柯沈二人也太随意或者太有心机了,到现在我都分不清他们是不是有意在算计我们。从他们的行径来看,我一点也不觉得他们发现了我们。”我思前想后都没办法找出一点他们两个在哪个环节能发现我们。
“心机可以用到这个地步,后面的,可能是惊涛骇浪。”我不无担心。
祖沉思了良久,却认为,他们两个带着琥珀象牙不可思议又不慌不忘的的往雪山上走,那么目的地更让人觉得神秘莫测,或许比琥珀象牙更吸引。
“魏不满怎么还没赶到?”算算时间,上山都快20个小时了。
积雪越来越深,几乎没过膝盖,有些地方甚至及腰,幸好我跟祖互相扶搀,才不至于陷入其中不能自拔,望远镜中,那对姐姐也差不多的境况,反而柯沈二人很稳定的往上走。
“他们每两年就走一次,当然是很熟悉。”我跟祖都想明白了,他们已经走上10次了。
到现在为止,我也不能确定柯沈二人是不是知道我们四人在后面。
虽然不时要防备着上面滚下的雪球,但这几公里的斜坡,算是走完了,不过,这时候,那对姐妹依然跟柯沈二人保持1公里以内,而我跟祖则离她们有近2公里,从望远镜目测就是这样。
到了斜坡的顶部,我知道柯的“上天”是什么意思了。这个雪峰,是视野内最高的,张眼望去,周围白雪皑皑,脚下是一片随气流波动着的雪浪,仿如置身九宵灵虚之中,有一种这里就是天,或者就是天外的感觉。
“已经上天了,是不是很快就要下地?”我对柯那个卦很上心,认为是真的预示着什么。不防脚下一痛!
拔脚一看,一块尖锐的钢片竟穿破了我上山时换来的特警专用鞋!直入脚前掌有半公分!
在雪地里受伤是件极痛苦和危险的事,那会要了你的命。你的能量,会源源不绝的从这个伤口涌出去。
我本来就不是个能忍痛的人,前几年膝盖上的手术,术后麻醉药失效后,痛得我在乱叫,医院里的护士都在笑。敏感体质就是这样。
我的嗷叫就不描述了,真的好痛。
“这三角的铁蒺藜用了什么料,这么锋利!”他帮我处理了一下伤口,接着从地上又挖出了几个,显然那两个妖女趁我们到了顶部,心理上放松的时候,安排了一个铁蒺藜阵。只能用妖女来形容这两个女人了。
“小涵,你不能再往前了,前面的路也不知道有多长,你这样下去,把腿弄坏了,会是一辈子的不便!”他说得很斟酌,但此刻,冷气随着我的伤口象冰锥一样上钻,如果不能控制,继续下去,极端的情况,会令我脚掌都废掉的。
“换了是你,这个时候,会抛下我吗?”我呲着嘴道。
他也笑了,我跟他都不是在这个时候抛下朋友的人。
无心再观赏这不亚于天门山的绝世景色,我张眼往下望,下面一大段下坡的雪路,目测也有好几公里长。
“这回到你们受了!”我咬牙切齿道,手里拿了一巨大的石块,“看我不砸死你们两个妖女!”
祖忙制止我,“你这样不但会砸着她们,还会砸着柯沈两人。至起码会惊动柯沈两人。”
我恨恨的放下巨石,“总有一天叫你们好看!”
柯沈二人依然不疾不徐的在前面走,下了几公里的斜坡,再往西北方向横向移动,这时候,天已黑了。幸好,这二个毕竟不是史前神兽,看样子走得也摇摇摆摆的,特别是那个沈教授,都70岁,不可能再继续了。他们两个在一石群的侧面,支起了帐篷。
现在才发觉,我们没有帐篷,再看看那两个妖女,她们也没有。
只能找个没有雪的、空旷点的地方,就地而睡,地上没雪,睡起来也不至于寒邪入侵。我跟祖分开时间睡,那两个女人也一样,倒是柯沈二人好象安安然的就睡了一宿。趁着祖看不到,我用撕破一件衣服,把小腿缠起来,象当年红军的绑腿一样,他们那个时候,也是过雪山。这样可以减轻脚掌的疼痛向上钻,也不至于把肌肉弄坏。
总算不那么安稳的睡了一觉,体力恢得了很多。天微亮的时候,那对姐妹也醒了,隐着身察看柯沈二人。
柯沈二人的帐篷还支着,老人家,看来体力是不行了,还没恢复过来。
那姐妹俩好象前进了一下,看来觉得不稳当,又退回少许。
早上的初阳照进雪山,在雪山上反射了让人炫目的白光,整个天地间就只有雪,雪浪,我这人感性,看到些景物容易忘乎所以,但祖却是个很精细而冷静的人。
“好象不对劲,这两人现在还在帐篷里,难道是累垮了?”他皱眉道。那两个女人似乎也有此疑惑,又再缓缓的猫着身向上蠕动。
柯学文和沈教授消失了!余下的只有一个空空的帐篷!帐篷里空空如也,除了睡觉和走动辗压过的痕迹,和一些因活动而余下的生活细节,其他什么都没有!我用一小树枝仔细地拨动着地上的每一寸土地,试图寻到什么蛛丝马迹。
苗至柔冷冷道:“祖中流,又见面了,前几次你一个人都没占到什么便宜,但好歹能保存生命,这次还有一个姑娘般的跟着你,估计你连活命的机会也没有。”
祖笑笑:“世事难料。”
我却听着不爽了,什么叫姑娘般的?!只听说人说过我鲁莽,真没人说我姑娘般的。
强压着心中的怒火,我仔细的辨别着地上的每一处。我是不相信有什么天神地仙类的东西存在的,如果真有些不可理解的事,都只是我们的知识没有到这个地步。
面前只有一块不足5平米的空间,他们能到哪?上天?不可能是神仙,下地?下地……?不错,不上天,可以下地的,柯学文说过了,不,是柯学文那支卦说了。我始终认为那支卦值得相信。
于是,我也不说什么,拉开祖的行囊,这里面一定会有行军铲这一类的东西。
我在用力往下挖,那两个妖女象看怪物一样看着我。千年的冻土,根本挖不动,用了半小时,才挖了一个小坑。
“你觉得带着这个姑娘般的废物,会比以前更有胜算?”苗至柔道。她好象在突出姑娘般的二字。
祖的脸上一阵的清白:“那我来试试。小涵,你歇会,我来!”
我摊在地上,一上一下的呼吸着,为了赌一口气,累得我都快死了。
那两个妖女还是冷冷的看着,祖在我挖过的坑里面继续挖着,土,一把把的往他身后掉。
这时候,我看见一直不说话的苗至善右手好象动了动。因为她不说话,所以我更留意着她。
看着她那姣好的面容依然笑咪咪的样子,右手却悄无声息的掏出了一把奇形的刀,象一个圆环般,在手里一拧就能张大到比手掌还大。令我想起了祖手臂上那条粗粗的疤痕,只有这种刀能造成那样的疤痕。
但是没能飞出去,因为她的手被按住了,脖子也被拧住。这个男人名字叫作魏不满。
“小妹妹,不要乱动,你这小脖子白白嫩嫩的,估计也经不住我这粗手一扭。”是的,他的手掌象把大扇一样,上面粗糙厚皮,谁看到都明白有多大的力量。
“你非得要在这个时候才肯出来吗?!”祖笑笑,掸去身上的雪土。然后伸出手与那男人拍一下。这时候,他的光彩又回来了,嘴角似笑非笑的。
“你们这个时候下山,基于人道主义,我不会有任何动作的。”魏不满控制着苗至善。
对歭了一会。
苗至柔依然是冷冷的语调:“你们现在要去的地方,叫做龙心,你们真的知道吗?!”
“地心我还知道呢,就你这龙心。”我呸了一声。挽起一石块,用力的砸过去,看你还敢砸我!当然被闪过了,不过还是很解恨。
“我看到了些关键,可能会找到他们要去的地方。”苗至善楚楚可怜的样子。
魏不满面无表情,祖张张口,也没说话。
“说说看!”我道。
“石上。”她说。
这个黝黑的石群是连着山体的,延绵着也不知有多大片,帐篷贴着的这一面足有10米以上的高度,石壁光滑得很,连浮雪都不能挂在上面,根本不可以爬上去。我又团团的围着这附近走了一转,也没有任何痕迹。我试着爬了几下,上不了几步就滑下来,反倒把脚掌上的伤口碰到了,痛入心肺。要是说,这两位老人家赤手空拳的从这里爬上去,那也太神奇了。
苗至柔鄙夷的看了我一眼,从身后的背包里拿出一个小圆筒,对着石壁上方一按,圆筒里飞出一根钢丝样的东西,牢牢的抓在上面。
我是明白了,一直没有往攀岩这方面想。
苗至柔试了试稳固度,往上一纵,在石壁边上轻踢一下,借着力再上纵,她手中的钢丝同时缩短了,这样她就不会往下掉。几个上纵,她就到了上面。看得出,她这套工具里面有个装置,在她用力往上的时候,只要按一下,钢丝就会自动收缩。
她在上面看了一会,招招手示意,说明她发现了柯沈二人的踪迹。
柯沈二人就是通过类似的工具,借着夜色在这里攀上去的,可能是他们穿着深颜色的衣服,跟这些石头颜色相近,我们没能发现。
我跟祖跟着上去,然后是魏不满,最后才是苗至善。
她们在这方面的经验,成为合作的原因。
“他们为什么没有把帐篷收起来?是为了迷惑我们吗?”这个让人很费解,一直以为他们没有发现被跟踪。
用了很长的时间,才穿过这个大石群,很奇怪,到了这里,柯沈二人好象很随意,很多物品都丢弃在路上。
“说明目的地快到了,他们也没准备回来!”祖这样说。
沿路不时有他们遗留的东西,特别多的是食物的包装盒子,看来他们不断的吃东西,补充体力。
他们走的是一条不归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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