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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刘助理
某一天，老刘走了很远的路到公社的供销社买东西，偶遇了苟老四，看到老婆子挎着苟老四的胳膊，很恩爱的样子，再加上与老兵的老婆子也都曾是一个村的，葫芦头儿村，不分里外，就打趣苟老四他们：老四啊，是不结婚很好玩吧！
苟老四一贯的厚脸皮，人老了，没有那么什么羞不羞的了，另外老刘也是相处几十年的老街坊了，彼此说话着三不着两的，都不计较，更何况，此时的苟老四那真是春风得意，正逢人生四大喜之一大喜呢，是啊！你老哥哥早就知道结婚好玩，却不告诉我们这个弟弟，你啊！就是被窝儿放屁——吃独食啊！
老刘与苟老四他们又打了一阵哈哈，就忙着各自的，散了。
老刘很不高兴，本来到公社来，儿子要让司机看车送他，可是老刘来了犟脾气，就是不用，非得自己用步量。老刘是看不惯儿子那一套作风，明明正当的买卖不做，非经营一些违法乱纪的事情，钱，就那么重要吗？一旦，没有了人，有多少钱，还有什么屁用？他对儿子说。儿子不搭理他，也不顶嘴，你爱唠叨，就唠叨。后来，嫌恶老刘唠叨的多了，厌烦了，家也不怎么回，而且，不再让他的老子看大门了，又雇了一个五十多岁的。
老刘知道自己的儿子是看准了什么事情，那是九头黄牛也拉不回来的。但是，这是大事啊！老刘看大门的时候，就看着儿子一车车购买着非法采伐的木头，有粗的，一米的，bajiu十个字的，五六十个字的，也有细的，碗口粗的，粗细，儿子这个木器场一概不嫌乎，来了就要，从不问是什么来路。
葫芦头儿村，还有临近的几个村屯，都忙成了一锅粥了，老百姓起五更爬半夜的，非法盗伐着林子。葫芦头儿村的南山，快让这些人给成片的采伐了。
林业局一会儿送，一会儿紧。那几个负责葫芦头儿村的林业员到了村子里，就是大吃大喝，有时候，老刘的儿子小刘陪着，有时候，小刘安排别人陪着。小刘与魏三有不一样，不爱上饭店吃饭，说饭店的东西吃够了，几乎都是一个味道。于是，就把木器场魏三有盖的那三间大瓦房好好装修了一下，雇了一个炒菜的大师傅，专门负责招待来来往往的人，以及那些偷了木头，卖给木器场的上下屯的老百姓。渐渐地，成了气候，比村里的饭店还红火兴隆。管片的林业员就是祖宗，又要好好的招待了，不管我在家不在家，你们都要给我大伺候了！小刘仰着脖子，眯着眼睛说。
老刘就看不惯自己的儿子这一副样子，刚刚吃了几顿饱饭，就忘了曾经拄着要饭棍子四处讨要的情形了。什么啊，这是？老刘看不惯，却也说不了自己的儿子，正应了儿大不由爷啊！
不是什么好事！早晚的，会出事。林子那是国家的，不是个人的，你谁采伐了，就采伐了；即使公家的，想采伐，那也得先上报，等审批下来了，再量尺划线，然后，才能采伐。而现在，你看看吧，那些人到了林子里，看上了那棵树，也绝不管什么回事，说伐掉，就伐掉，毫不含糊。太大哧了吧？再看看，那是几十年的林子，以前，茂密得不透风，现在倒好，快成了光头的和尚了。老刘是真的舍不得林子就这样的糟蹋了。儿子是挣了不少钱，可，这钱来的不是正道啊！
早晚得出事！
这一句话，成了老刘的口头禅了。
你看看，他老爹那张乌鸦嘴吧！是在诅咒我们，还是在诅咒他的儿子啊？
你管他呢！爱诅咒谁，诅咒谁！小刘那小子不差我们的钱就可以。这年头，钱买就是大爷！就是祖宗！爱谁是谁！
说是这么说，可是也让人心里膈应的慌儿啊！
不知道小刘是不是听到了这些话，还是怎么的，反正老刘下岗了，小刘说，爸爸，你该享享福了！别跟着我操心了！说得很堂皇，还不是嫌恶我这么的那么的了！老刘明白，也不赖在儿子那儿，眼不看，心不烦。
儿大不由爷啊！老刘感慨着。看大门，经常有人递给老刘一盒盒的好烟，他的那大烟袋都闲置了小半年了。不看大门了，这个外捞儿没有了，就又捡起了大烟袋，吧嗒吧嗒地吸着，嘬着，烟雾慢慢地就笼罩在自己的头顶，久久不散。
男人一有钱，就变坏。女人一变怀，就有钱。
小刘的chaopiao，用那些木头贩子说的，那是天天像流水似的，流进小刘的腰包。小刘很精明，林业局那边打点得很好，听说，林业局的大领导都在他这里有股份；没有股份的那些人，小刘也不敢慢待了，也安排他们自己发一车两车的木头，十万八万的弄到手，不也挺好，比几年的工资都多，还说什么呢！
小刘与公社的那个女农业助理的关系很不一般，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助理也姓刘，在我们葫芦头儿村小学没有还毕业，靠着曾经有一个老干部下乡在经常在他们家里吃饭，她的爸爸、妈妈又很会来事，就结识了，相互处得很好，当着亲戚走动。等我们的刘同学不上学了，在家也待够性了，找到那个老干部，就安排她到了公社，担任了农业助理一职。
男刘经常带着女刘开着车，到处跑。小刘对刘助理说过，跟着我吧，吃香的喝辣的。刘助理微微一笑，不说什么。
就是这一笑，小刘就魂飞魄散了。
县里的家，小刘不怎么回，老婆孩子不缺钱花，也懒得问他。小刘的老婆在单位上班，挣得不多，儿子上初中。
小刘总说自己很忙，偶尔回次家，扔下一沓钱，就又匆匆忙忙地走了。每逢礼拜天，老婆、儿子闲着来葫芦头儿村，住一晚上，或是来了看看，就又走了。所以，有钱了的小刘是很自由的。
刘助理年轻，前几年嫁人了，又离了婚，没有孩子。这样，与小刘一拍即合。小刘知道刘助理的那些烂事很多，可是，自己又不想与她结婚，就是玩玩，没有什么大不了的，顶多破费点罢了。
刘哥，你真坏！刘助理偎依在小刘的怀里，小刘的手很不老实，嘴巴也不分地方乱拱一气，像一只爱吃奶的小猪。
刘哥，你别忘了啊！
怎么的，你说，就是了！什么时候忘了你啊！小刘心不在焉地说，手、嘴不闲着。
我钱紧了，想多发几车木头，可以吗？刘助理爹声爹气地说，小刘听了心里痒痒的，手更加嚣张了，嘴巴也贴上来了。
我，我……刘助理还想说什么，自己的嘴已经让小刘的嘴巴给咬住了，两只舌头便像虫子似的搅在一起。不一会儿，床铺上桃花盛开，波浪翻滚，春意无限。
你啊！就是一个喂不饱的狼！刘助理整理着自己的衣服，点着小刘的额头，撒娇地说。这时，刘助理脸上的潮红还在，比桃花还绚丽妩媚。
小刘慵懒地仰在床上，看着刘助理穿衣服，听到这话，腾地，从床上跳起来，扑向刘助理，嘴巴裹着浓浓的烟草味涌向了刘助理。
坏蛋！刘助理仅仅说出这么一句话，就又被小刘的热浪包围着了。
行了，宝贝！别累坏了啊！刘助理与小刘热吻了一阵，轻轻地推开小刘。
不嘛，我还想要！小刘貌似无赖地说，小弟弟也的确又要起飞了。刘助理看着，手不自觉地摸了一把，好宝贝！听话！晚上的啊！
小刘泄气了，从床头拿起一支烟，点上，吸着。
给我一支！刘助理很女汉子，床上的功夫不简单，就是烟酒场上，或是麻将场等，也不输给任何一个男人的。
你再跟咱们的书记说说，看看能不能帮着我，再到银行弄点贷款。小刘吞出一口烟，看着刘助理说。
贷款？怎么钱打不开点儿了？刘助理问。
是的！小刘不想让刘助理知道得太多，钱，不是打不开点儿，而是小刘不想用自己挣得钱付给人家工钱、购买木头的款等。玩玩贷款，像魏三友那样，只是要把握一条原则，不能玩大了。再说了，银行有人告诉小刘，说是来了一笔无息贷款。小刘就想弄到这笔无息贷款。
我找找书记看看。
用不用这个？小刘的拇指与食指在一起cuonie着。
不用！我找书记，还用得上这个吗？
小刘撇了撇嘴，刘助理说，怎么，吃醋了？不会吧？
吃醋？我敢与书记吃醋吗？小刘笑嘻嘻地说，我与书记是不是也是一眼的连襟啊？
什么？连襟？刘助理一时半会儿没有听明白小刘说的话。小刘不怀好意地笑着，手里的烟都不小心杵到了被子上。
要死的！什么味儿？是不是烧着什么了？被子！你的烟烧着被子了！刘助理说着，随手抓起一个茶杯，将一杯的水，倒在了烟洞上，烟熄灭了。
你真是一个大坏蛋！刘助理这才明白小刘说的话。你啊！真是的！尽说没用的，大煞风景！说着，努着小嘴，佯装不愿意。
好了！是我不对，是我不对！我道歉，道歉！小刘贱不吃咧的说，边捧过刘助理的脸，深情地吻了吻她。
坏蛋！
别忘了啊！
忘不了！办成了，你怎么谢我啊？刘助理搂着小刘的脖子，贴在他的脸颊说。
必有重谢！决不食言！给你买一个最新上市的手机。喂！你是要摩托罗拉，还是要三星？要国产的，最好不过了！
我才不要国产的呢？你说摩托罗拉好，还是三星好？我嫌恶三星声音小，而摩托罗拉的音质又不好。我想，要……
得了！等到时候，我带你到市里去，咱们挑最好的买，你一个，我一个，情侣机，可以吧？
那，太招摇了吧？
什么招摇啊！老子有钱啊！谁管得着！眼馋他们！
好！
刘助理比我高一届，与大姑娘是一届的。大姑娘学习好，上了很多年的学，而且，也最终，有了好的出路。刘同学虽说小学尚没毕业，但有一个好干亲，大约也是认了那个老干部做了干爹吧，却也不差大姑娘。我是不如刘同学的，念了多年的学，分到单位，还是饿着半拉肚子。好在我心态比较好，不与人比较，傻乎乎的。
有一次，刘助理张罗小学同学聚会，不知道怎么把我也算在内了。既然通知了我，我就得去，借机看看大姑娘，高中毕业后，很久没有看到大姑娘了。而且，刘助理说了，我们这些同学就只负责到场，聚会的一切费用，都由她包了。这么大的好事，我自然乐得愿往。聚会的地点，刘助理安排的就在小刘的木器场。
我参加聚会，不用费用，老婆就不会说我什么；否则，又好阴沉着脸，嘟囔着，一天天，尽是一些破烂事，不是这个生了，就是那个死了，再不就是聚会。有完没完了？！
说着，猛地冲着我，你们怎么不学前班的同学也聚聚会呢？
我理亏，不放声，心里说，那是哪有什么学前班啊！
另外，也顺便回家看看爸爸、妈妈，一箭多雕！
我盼着聚会的日子。可是，马上就要到了聚会的日子，我们单位却安排我到外地出差。我立刻就沮丧了，一切美好的期盼都破灭了。我的想见的大姑娘！我的小学同学的聚会！我的回家看望老人！
带着沮丧，我踏上了出差的客车，手里还捏着刘助理托人捎给我的聚会通知，油墨的那股清香，萦绕在我的鼻翼间。（初一休息，将本章节提前发布，以飨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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