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要和朋友出去,可能晚一天更新,各位见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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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阁中亦焚着让人心神安宁的熏香,房间中的摆设雅致且独特。公孙听雪喜欢种盆栽植物,绿色的盎然生机活跃在整个公孙府邸。
“这公子是你情人?”公孙听雪问道。
慕寒轻摇了摇头:“不是。”
“哦,那就是你男宠。”他断然肯定道。
“不,是我的朋友。”他幽幽答道。
“你朋友?算了吧。”公孙听雪轻蔑道,“武林之中跟你慕寒轻有瓜葛的男人,不是与你有仇就是和你有一腿,你除了我还能有朋友?别逗了。”
待欧阳醉躺平在床上,公孙听雪这才歹到机会看清了他的面容。蓦地呆怔住,又使劲眨了眨眼睛,吃惊问道:“他是谁?”
慕寒轻坐在床沿,听见他的问话,神色恍惚地犹豫了一下,然还是平静地开口告诉了他:“逍遥派的少主,欧阳醉。”
“我说的么,原来是那老东西的儿子。”公孙听雪嘲道,“这儿子跟老子还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我乍一看还以为那欧阳鸿也随你一起练了《灵犀心经》,返老还童了呢。”
慕寒轻黯然沉默着,脸上丝丝哀愁。
“我就纳闷儿你那死人似的心肠怎么会突然大发慈悲不远千里送个病人到我灵鹤山庄来,原来,还是为了你的旧情人呐,真是造孽呀~”公孙听雪故作唏嘘道。
“不是因为他。”慕寒轻声色微颤,随即淡漠道,“和他没关系。”
“还跟我嘴硬?”公孙听雪嫌弃似的瞥了欧阳醉一眼,气道,“这人我不治,看着就烦。老子不是个东西,儿子也好不到哪儿去。”
“你说过要救他的!”慕寒轻有些急道。
“可是我没说过要救他——”他故意将那个“他”字拉得很长。
慕寒轻咬着唇,言语中尽是哀怨:“听雪,你我多年交情,你的为人我最是了解不过,他只是欧阳鸿的儿子而已,和他爹,不一样。”他轻轻叹息,越发坚定道,“你救他,这个人情我记下,你随便提什么要求,我慕寒轻,都会答应你。”
公孙听雪沉默半响,方皱眉道:“你不是不知道我爹和欧阳鸿那些恩怨。我说当年你要是选择和我爹在一起,哪儿会惹来这么多伤心事。”
慕寒轻只是静默,他深深望着欧阳醉的脸,的确,那张俊美的脸上,折射出太多欧阳鸿的影子。然并不是因为这相似的容颜才使得自己将多年压抑深埋心底的感情转移到欧阳醉的身上,那样,连他自己也定是不依。
“你爹曾经对我有救命之恩,只可惜,缘由天定,无力强求。”
当年三个人的纠缠如火如荼,而今再有缘相对之时,怕只有一片惘然冰心了吧……
“罢了,罢了!”公孙听雪亦坐到床沿,拿起欧阳醉的手腕,赌气道,“你说的,什么都能答应我,这话我记下了,不许反悔!”
“绝无戏言。”慕寒轻见他并不追究上一辈的恩恩怨怨,心中放心了大半。微微绽开一屡情丝般虚弱无力的笑容。一路连夜奔波,他亦有伤在身,早已身心疲惫至极。此刻只觉全身冰凉,冷汗直流。
公孙听雪见他面色苍白眼神空茫,抬起手来,微温的手掌轻抚上他的额头。
“咦?你……发烧了?”
而慕寒轻只是目光湿润地呆呆凝视着他的粗气的挺秀眉眼,却不说话,那缠mian而婉柔的眼神看得公孙听雪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赶忙收起了手急道:“喂喂你别这种眼神看着我啊,我可没龙阳之好你不要又滥情啦!”
“听雪……他就……拜托你了……”
梦呓般地吐出这句话,慕寒轻身体摇摇欲坠,终于昏昏沉沉地倒进公孙听雪怀里。
“喂喂喂!我可喜欢女人呐!喂!”
他晕了,浑身都是烫的。
公孙听雪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怀里的人浑身上下已经全然湿透,原本就发了烧,而紧贴他肌肤的湿冷的衣衫,更是吸走了他身上大半的体温。
那容颜,还是这般年轻动人。而曾经他身边的人,爱他的人,皆已老朽或逝去。那种痛苦着的空虚与寂寞,或许,没有人比慕寒轻体会得更为真切,铭心刻骨。
突然记起小时候在花园里玩耍,一个身着白衣的男子和父亲谈笑风生地走进花园时,他还以为,是哪里下凡而来的仙子,惊鸿一瞥,让他到现在都记忆犹新。而如今他已经贵为重蝶派掌门,身份气质,已经不能同日而语,而那股子痴情劲儿,还是和二十年前一样,不曾变过。
谁人红颜乱相思,几多风月几多痴。谁人了却凡尘怨,此去今生空牵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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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郊猎场。
清晨,千丝万缕的明媚春guang穿梭在郁郁青青的丛林之中。雨后湛蓝如洗的晴空万里无云,空气中飘荡着青草独有的潮湿而清新的气息。
红色锦衣的一群少年,手持弯弓,策马飞奔而入丛林之中,个个皆是身姿矫健,意气风发。
“今天的头彩绝对是我的!就让你们好生看看我这几月的练箭成果,哈哈哈哈!”首当其冲的红衣少年放肆笑道。
身后又一红衣少年笑道:“二师兄又吹牛了!每次都说要拿头彩,每次都打不到猎物!”
“别瞧不起人啊,我今天就打来只大的让你们瞧瞧!驾!”
激烈的马蹄声响彻山林之间,领头的红衣少年拉弓引箭,蓄势待发。
一只白兔飞窜而出,少年目光如炬,瞄准目标,瞬间出击。那兔子被集中了后腿,一个跟头翻滚进草丛里。
“哈哈哈!我的我的!”少年翻身下马,快步走进丛中找寻刚才被自己一箭射中的猎物。
“我的妈!这是啥?!”
后面的少年听见惊呼亦跟着纷纷下马,朝他这边跑了过来。
草丛中躺着的,是个不知是死是活,浑身伤痕累累衣衫褴褛的年轻男子。
“二师兄,该不会……是你刚才射中的猎物吧……”其实一个少年紧张道。
“不可能!我刚才明明射中的是只兔子!”射箭的少年急喊道。
“哎!好清秀的一张脸啊!”
“兔子成精了吧?!”
“瞎说!你才成精了呐!”
……
几个人叽叽喳喳了好半天,其中一个少年小心翼翼地将食指抵在他鼻息下,惊喜道:“有呼吸!还活着!”
“二师兄,怎么办?没准儿是从山崖上失足滚下来的,师父平日常说让咱们行侠仗义不能见死不救,咱们不如……带他回去吧。”
“唉,罢了。今天的猎不打了,回去!”
几个人抬起丛中的男子,上了马扬长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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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里的血,好想就要流干了。浑身都是干涩的,唇也干,嗓子也干。好想喝水,哪怕只是一点点,好想喝……
我是不是,死了。
没想到连死也是如此难受。
柳临风脑海里一直在重蹈覆辙地回忆着,回忆自己的童年,母亲,父亲,姐姐……回忆起欧阳醉,想起他从前总是惹他生气,想起一些只有他们两个知道的,两小无猜的亲密往事。
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那些记忆,历历在目得令他心中隐隐痛楚。
欧阳……欧阳……
他在心底一遍遍歇斯底里地喊着那个名字,每一遍,他心里的自己,都是泪流满面地哭泣着。
死人,也有回忆吗。
可是为何心,似乎,还是跳动着的。很沉重,亦很真实。
“临风,临风。”
“临风,我喜欢你。”欧阳醉正满目柔情,眉眼含着明媚的笑意,深望着他。
他哭着去拉欧阳醉的手,即使是梦,也只想再多看他一眼,多留他在自己身边一会儿。
“别……走……”
柳临风用尽最后一丝气力,沉重的双眸,微微绽开两道细长的狭缝。他拉着的那只手,苍劲,有力,温暖。
模糊,视线里,湿润得一片模糊。他只隐约看见一抹耀目的红色,如同燃烧的火焰。
渐渐,再一次合上双眼。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
“掌门,这位公子胸口受了重伤,腿也骨了折,高烧不退。身处荒野竟然还能活着,已是万幸了。”把过脉的医师恭敬立于一旁道。
上官惊尘坐在床边,殷红色的发丝遮住半张脸,看不清他此刻的神情,唯见挺俊的鼻梁,精致的唇角。
他本欲起身,手却被柳临风蓦然拉住,随即,从那眼角颤抖静静留下两行清泪来。
上官惊尘沉默着,目光停顿在他解开衣襟的胸口上,一条血迹斑斑的狭长伤口映着如雪如玉的肌肤,尤其触目惊心。
他剑眉轻皱,认真审视着那道伤痕。
“渴……渴……”
从柳临风嗓飘忽而出的只有这一个字,干裂惨白的唇色,瘦削的脸面,纸一般脆弱的人儿,谁人看着,都会不觉心疼不已。
医师忙取了碗与汤匙,欲将水喂入他嘴里,只是柳临风根本无力张口,水只喂到唇边,就又被他一滴不漏地吐了出来。
屡次试了五六回都是无用。医师急道:“这样不行,他滴水不进,迟早要被高烧熬干了身体的。”
上官惊尘轻缓地将被他牢握掌心的手抽离,接过医师手中的瓷碗,呷了一口。然后只手捏住柳临风的两腮,伏下身。
他温润的唇对上他干裂的唇,上官惊尘正细心地一点点,将口中的清水喂入柳临风的嘴里。
医师露出惊讶的神色,不禁面红耳赤地低落眉眼刻意回避。
柳临风顿觉一股清凉,丝丝入喉。犹如久旱龟裂的大地终于得以甘霖浇灌一般,起死回生。
就这样,以重复的方式,上官惊尘将整整一碗清水,喂得干净。
拂袖拭干唇角。起身,又回望了一眼微微轻咳着的柳临风。转而对呆怔一旁的医师道:“尽力让他痊愈吧。”
“是,请掌门放心。”
医师抬头,上官惊尘红色的身影已款步迈出了厢房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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