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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这样既煎熬又漫长的日子,两颗焦急的心终于熬到了第三天,父母脆弱的心已经经不起任何的折腾了,随时都有可能崩溃。在这几天这当中,大妈也时不时的过来看望一下,所有的人都急切的盼望着那个道士。
好在第三天的下午,张道长还是如期而至了,他这次来倒是收拾的干干净净。上面穿着一件白衬衣,底下是一条洗得发白的灰色裤子,虽然有些旧,但是给人的感觉很干净很舒服。唯独让人觉得有些别扭的是,头顶盘着一个道髻,上面还插着一根簪子,后面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黄布包,这个穿着搭配着实有些怪异。父亲站在门口,傻愣的盯着张道长看。
张道长挺直了腰板儿“咋咧,不认识额咧,看你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是不是被额的帅气给镇住了,这身衣服额可很多年都没穿过了。”
“啊,张道长你可来了,都急死我们了。”父亲一脸的黑线,这道士说话做事总是这么怪异,要是别人,肯定会以为他是一个神经病,还是那身破烂肮脏的衣服更适合他的形象。
张道长把挡在门口的父亲拨到了一边儿,瞥了一眼说“咋了,嫌额比你,帅还不许人进去啊?”,说完就大步流星的走了进去。
来到了厨房门口后,发现我爸还傻站在那里发呆“喂,额说你瓷马二楞地站哪干啥?还不赶紧过来。”
父亲嘴角抽搐了两下,赶紧跑过来“呵呵,张道长。”
“嗯……额说你瓷笨地样子,赶紧给额煮一碗素面,在烧上一大锅热水。”张道长从一进门儿就说着一口生硬的陕西话,随后就毫不客气的进了客厅,放下了黄布包,走到卧室门外“玉荣啊,方便进来不?”
“是张道长来了吧,进来吧。”母亲说道。
张道长应声而入,一步就跨了进去,当看到了母亲也这么惊讶的表情,说道:“额说你两口子今儿个是咋咧嘛,一个个吃咧鸡蛋咧得是?”
母亲赶紧闭上嘴巴“啊……好久不见了,快坐啊。”
张道长走过来,伸出双手想要抱我“不急,先叫额看一下这崽娃子。”
母亲还没从刚才的震撼中回过神来,眨着眼睛注视着眼前这个行为举止异常的怪人。
“咋,还不给我抱一哈。”张道长显得有些火大。
母亲被这一声“咋”吓的抖了一下,“呵呵……没没没”双手托着我递给了张道长,鬓角上还留下了一滴汗。
张道长抱起我转了几圈儿,还不时的用手指逗着我玩儿,最后还用他满嘴都如钢针一般的胡须扎我“噜噜噜……”。
“张道长,你这是喂猪呢?”母亲没好气的说了一句。
张道长这才想到,在陕西喂猪之前都这么叫“啊,呵呵,忘了忘了。”,之后又揭开了襁褓的一个角,看了一眼我的身子,眯着眼睛点了一下头。
父亲在厨房里忙碌着,又是烧水又是煮面。刚才被雷了个外焦里嫩,直到现在还心有余悸。这让父亲不由得想起了两年前的那一幕,那是张道长在家里养伤的那段日子。
那时候,隔壁家里种着一颗无花果树,而且紧挨着两家的界墙。那个月份正是无花果成熟结果的时候,累累硕果压得树枝都垂了下来。由于界墙不高,有一半的树冠都长到我家来了。
张道长看着满树的果实直流口水,你说你偷就偷着吃吧,居然还骑到了界墙上。一手摘着果子吃,一手往自己兜儿里塞,还一边说着“可惜喽,结这么好的无花果,咋都没人吃呢,要是坏了那多浪费呀。”
隔壁的人去后院儿上厕所,突然看到有人骑在墙上偷吃,就喊了一声“谁,干啥。”
这位张道长一个转身就从墙上翻了下来,连滚带爬的跑进里屋躲了起来。
最后隔壁的人追到我家门口,指着我家破口大骂,而张道长却躲在里屋死活不敢出来,还说什么“我才没功夫理他,跟个泼妇一样还骂人,管求他的,他骂他的我吃我的,孙子才出去找骂呢。”
想想两年前,这道士的行事风格比起现在又算什么,已经算是很正常的了。
父亲很快就做好了两个素菜和一碗素面,将饭菜端到了客厅的桌子上“张道长,吃饭吧。”
张道长闻了一下,看着父亲说:“香,真香啊,你不开个饭馆儿都可惜了。”挑起面翻腾了一下,然后才大口的吃了起来。
“放心吧,就是素面,别的也没敢放。”父亲知道张道长在担心什么。
“恩,上道儿。等会儿我要沐浴,到了晚上还有事儿做。看你这么灵性不如跟我混吧,还能给我打个下手。”张道长说的时候更是眉飞色舞的,完全就是一副跟着我混很有出息的样子。
只听说晚上有事儿要做,却不知道是什么事儿,也没好意思问,搓搓手说:“张道长,水已经烧好了,随时可以用。”
过去老百姓家里,除了自己住的,基本上不设有客房。我家里也只两间房,还有一个是客厅,所以只能将就着在厨房里沐浴了,放好了大桶,加满热水后就叫过了张道长。
张道长调整着领口进了厨房“跟你商量个事儿呗”。
“啊……什么事儿”父亲回头
“让那小子拜我为师”张道长一只手指着卧室的方向,义正辞严的说道。
“拜师?”
张道长歪着头“咋了?拜我为师委屈了?嘴张那么大。”
父亲闭上嘴,解释道“没有没有,那么拜师怎么个说法儿?我是说……”
张道长明白父亲的意思,伸出手掌阻止的说“等他长大后我再带走,就六岁吧。”
“这个……”父亲有些为难,毕竟这事儿还没和母亲商量,自己也做不了主。
“没事儿,你两口子商量一下。”张道长欣欣然的说道。
父亲六神无主的站在那里,微微的点了一下头,声音极为细小的嗯了一声。
张道长又拿过一个袋子,也不知道里面都是些什么东西,就一股脑儿的全倒进了大桶里,完全不理会此刻父亲沉重的心情,自说自话“实话告诉你吧,你儿子出生的时间过于特殊,出生前就已经被人盯上了。”
父亲惊讶的扭过头“嗯?”
“啊……不是人,是被鬼盯上了,算是死神的预约吧。”张道长淡淡的说道。
“什么意思?”父亲眼睛睁得圆大,盯着张道长。
张道长伸手在水里搅了几下“刚才我说了,你儿子出生的日子太特殊了。因为还没出生,所以冤魂厉鬼也不会过早动手。虽然在母体内有神灵护佑,可是仍然会受到一些影响,这个影响是多方面的,但目前来看嘛……也不过是受到了一些阴气的侵袭罢了,不是什么要命的事儿。”
“这还不是要命的事儿?那我儿子差点儿都……。”父亲没敢说出来,看张道长说的风轻云淡的样子好像很不在乎似的。
张道长嘿嘿一笑“在我面前,还真不是什么要命的事儿。放心吧,有我在,一切OK啦。”
父亲眼角抽搐了一下,眼前这个不着调儿的道士真的可信吗?自己心里越来越不踏实,也许听母亲的话,送到医院更加的可靠吧。可是一想起那块平安扣的效果……父亲悬着的心又踏实了下来。
“但是”张道长突然喊了一声
咋的?这道士说话咋还大喘气,刚踏实的一颗心噌,的一下又提了起来。
“你儿子命中当有三劫,刚出生便是第一劫,年满六岁之后再有一劫,剩下的最后一劫嘛……”张道长很认真的说到这里又停了下来。
“最后一劫怎么样?”父亲上前一步紧张地问,差点都要去提起张道长的领口了。
张道长清理了一下嗓子“别紧张嘛,放松。”
父亲在心里暗骂一声“我放你一颗大松树,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当我是蛐蛐儿逗啊?”
“这最后一劫嘛,我没算出来。”张道长挠挠头。
父亲差点儿没吐出血来,闹了半天你来一句我没算出来?突然又想到了什么,问道“那第二劫该怎么办?”
“说了别紧张嘛,只要你们两口子愿意,等孩子大了跟我上山当了道士,那么第二劫也不会危及生命的。”张道长一副吊儿郎当还带有挑逗的样子。
父亲的第一反应就是,眼前这个道士是在故意危言耸听罢了,其目的就是想带走我儿子给你当什么徒弟。我才不上你的当,但嘴上却犹豫的说“这个嘛……”。
“我理解,毕竟这不是小事儿,我不急。时间还多着呢,等你们俩口子商量好了再通知我,不管你们商量的结果是什么。”
父亲听道士这么说也就放下了心,毕竟还有转机嘛。也就是这个时候才恍然闻到一股清香的气味,再看水上里飘了一层什么花草之类的植物,指了指问道“这是什么啊?还挺香的。”
张道长双手捧起一汪水,还朝水轻吹了一口气“这里面有菊花、菖蒲还有一些中草药。”
还真是怪人有怪癖,一个大男人,洗个澡还要撒些花花草草的,顿时又是一阵寒意涌上心头。
看出了父亲略显疑惑的表情,张道长开口说道:“等下我要布法坛为你儿子做法事,所以你要将大门关好,任何人都不许出入,不管你看到什么或是听到了什么,都不能出声,就算是我出了什么状况,你们也不许出来,听到了么?”
看张道长异常严肃的样子,父亲又觉得事态很严重了,刚才还若无其事的跟自己说一切OK,转眼间又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跟这道士说话让人像坐着过山车一样,忽高忽低地,一般人脆弱的内心还真是受不了啊。
“好了”
如果孩子被这个不怎么让人放心的道士给耽搁了,都不敢想该怎么面对孩子他妈呀。儿子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我首先就不活了,以死谢罪,孩子他妈毕竟是在自己的主张下才没送去医院的啊。
“好了”
但是话又说回来,万一道士把儿子治好了,是不是还真的让孩子跟他上山当道士啊?如他所说,六岁再上山,那孩子得吃多少苦受多少累啊,那么小的年纪在山里,肯定吃不饱穿不暖。在说了,他妈估计也不会同意的。女人嘛,心软,怎么能舍得呢,那是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儿肉啊。
“我说,好了。”张道长着急的跳了起来,满脸怒气的吼着。
“啊……什么?”父亲被吼声从思绪中惊醒了,傻傻的看向张道长不知所措。
张道长低下头,黑着脸说:“额说你个瓜货,瓷马二愣地在那想什么呢?我要沐浴了。”
“没,没想啥。”父亲憨憨一笑。
张道长胳膊肘靠在水桶上,斜着身子说道:“我说我要洗澡了”,然后用眼神指了指门外。
父亲这才恍然大悟“啊,哦……好好”傻笑着,连连点头就走了出去。
出来后关上了厨房的门,父亲就在心里暗骂“一个大老爷们儿洗个澡还怕谁看不成,又不是大姑娘,我还能把你怎么样,看你洗澡我还怕长针眼呢。切……”
父亲进里屋和母亲说了说话,并且告诉她张道长晚上要做法事,还有一些注意事项,让母亲不要太过担心。唯独没有提及三次劫难和上山当道士的事儿,此时父亲也开不了口,毕竟这道士还不是那么的让人放心,能不能彻底的救治好我还两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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