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玄幻奇幻 > 反恐道士 > 第三话 乞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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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饭过后,经过我爸和我妈商量,决定第二天一大早就送我姐去姥姥家。在商议之后,姐姐就被叫进了里屋,当我爸告知了姐姐这个决定的时候,姐姐委屈的看着我妈“为什么啊,我还想看着弟弟出生呢。”

  父亲将我姐一把搂在了怀里,父亲的脸紧挨着,在我姐的脸上蹭了蹭,说道:“乖啊,等弟弟出生以后,你照样能够看他到啊,我是怕忙起来没人照顾你。”

  姐姐一把推开了父亲紧锁的双手,从怀里钻了出来,坚毅的眼神看着爸爸:“我都这么大了,自己会照顾自己的。”

  父亲显得有些无奈,看了看坐在床上的母亲,母亲接过话,笑了笑“听话,姥姥家里有很多巧克力牛奶糖呢,你都没吃过呢。”

  我姐一听说有糖,转过身子面对母亲,眼睛上翻思索着“巧克力牛奶糖?啥味道啊?”

  “呵呵,我也没吃过,不过听姥姥说可甜了呢。”母亲也装作很想吃的样子。

  姐姐皱了皱眉头,经过一番左右权衡之后,嘿嘿一笑,露出了两排残缺不全的牙齿,就满心欢喜的点头答应了。

  第二天一大早,爸爸就用他的飞鸽牌儿老二八自行车,驮着姐姐去了姥姥家里。姐姐一进门,也没和姥姥打招呼就直奔里屋去翻腾了,姥姥觉得自己被这个最疼爱的外孙女冷落了,有些不愉快。当父亲告诉了姥姥缘由后,这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就轮着两条罗圈儿腿,颠儿颠儿地跑进了里屋。

  “妈,那我回去了啊。”我爸傻傻的站在院子里大声喊道,可是里屋根本就没有回应。得,自己也被冷落了,摇摇头推着车子就走了。

  当我爸骑车回家后,看到大妈已经在忙里忙外的了。大妈简单的做了一顿饭,自己也没吃上一口就又风风火火地走了,只因她家里还有两个即将放学回家的女儿。

  今天的天气有些异常,头一天直到今天上午,都是一样的炙热,可过了中午就开始慢慢的阴沉了起来,到了下午三点钟的时候,屋子里都必须开着灯了。

  “今儿个是咋了,才下午天就黑了?”

  我爸妈正在里屋说着话,听见了大妈的声音,抬头看向门口,大妈已经掀开门帘走了进来。我妈接话说道:“是啊,可能要下雨了吧。”

  “应该是不会下雨的,可天儿怎么就突然阴沉了起来呢。”父亲看天气一向是很准确的,所以也比较自信,可今天的异常让他也看不明白。

  正在讨论着怪异的天气,母亲突然觉得肚子又是一阵疼痛,捂着肚子难受的哎呦起来。“大嫂啊,这会儿我这肚子咋这么痛啊,直往下坠。”

  大妈赶紧上前握起母亲的手,有些慌乱的冲着我爸喊了一声“快去找惠贤嫂子,你媳妇儿怕是快要生了。”

  父亲哦了一声就冲了出去,三步并作两步就跑到了村口,从村口数到第三家就是惠贤嫂子家了。

  惠贤嫂子可是这一带有名的接生婆,全村大部分的后生可都是经过她手接生的,所以在村里也是颇有名望,所有的后生见到了她都要尊称一声妈妈(也是伯母的意思)。

  “惠贤老嫂子在家吗?”父亲喊了一声,门也没敲就撞了进去,在院子里焦急地跺着步子,一口气接连着喊了好几声。

  “谁啊,催命呢?”从里间缓缓走出来一位五十岁上下的中年妇女,因为农村人要经常的劳作,所以容貌显得也有些苍老,背也微微的驼了,看上去像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奶奶。

  “快嫂子,还真是催命呢,我媳妇儿快要生了。”由于太过着急,父亲直接拉着惠贤嫂子的手,转身就往外走。

  惠贤嫂子在父亲的手上狠狠地抽了一下“你个瓜货着啥急啊,我不得拿东西?行了知道了,你快回去准备吧,赶紧烧锅热水,我马上就到”。

  “好好好,把我急得呀。”父亲不好意思,挠挠头嘿嘿一笑,转身就跑回了家。

  刚把锅烧上,惠贤嫂子就拿着一个包袱来了“今儿个这天儿真怪啊”。

  父亲这会儿着急的根本没功夫扯天气,右手搂着惠贤嫂子的后背将她推进了里屋。

  “你个瓜怂,都二胎了还这么着急。”惠贤嫂子被推着朝前走,因为跟不上节奏,腿都开始打绊子了。

  大妈赶紧站了起来,让开了床边的一块地方“惠贤嫂子来了啊,快看看吧。”

  母亲还在一个劲儿痛苦地低吟着“哎呦……哎呦……。”

  “你俩一对儿瓜怂,头一胎也没见你这么大反应。别哼哼唧唧了,忍一下,等会儿有你受的。”惠贤嫂子一番训斥,无暇顾及母亲的感受,母亲被训斥后,吓得赶紧闭上嘴巴。惠贤嫂子若无其事的掀开被子,经过仔细的检查后,直起了腰“马上就要生了,估计最多也就是一个小时的事儿,浩民,准备好了吗?”。

  惠贤嫂子表情很严肃的喊了一声父亲的名字,父亲被吓了一跳,有些不知所措的在心里嘀咕“准备什么啊?”,当看到惠贤嫂子凌厉的眼神后,才突然警醒了“哦……我这就去。”然后急急匆匆地跑去了厨房。

  惠贤嫂子很鄙夷的回头看了一眼还没落下的门帘,无奈的摇摇头,叹了口气后退一步,站在门口和大妈说着话。

  父亲还没进里屋的门,老远就喊了一声“水烧好了,随时能用。”

  父亲撩开门帘,一个箭步就冲了进来,还没看清眼前的景物,猝不及防的就把惠贤嫂子撞了一个趔趄往前扑去。惠贤嫂子从大妈的腿上爬了起来,张口就骂到“你个死货,几十岁的人了咋还这么冒冒失失的,我这一把年纪,哪能经得起你撞?”

  “对不起,对不起”父亲赶紧上前扶了一把,连连弯腰道歉。

  看着父亲难受的表情,似哭似笑很纠结的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大妈站了起来解围的说道:“好了,你出去吧,不叫你别进来啊。”

  父亲这才退出了房门,连腰都没敢直起来。临出门之前,惠贤嫂子补充的喊了一句“记得备好几道酒菜啊。”

  父亲讨好的点点头就出去了,来到厨房门口点了一支烟,长长的吐了一口烟雾,手在额头上擦了一把汗,低声骂了一句“这老娘们儿。”

  不一会儿,屋子里就传来了一声声痛苦的喊叫,每叫一声,父亲紧张的心也跟着揪动一下。大妈出来换了一盆热水,路过父亲的时候,看见地上零散的几个烟头,就对着来回踱步的父亲苦笑一声,摇摇头就径直走进了里屋。

  父亲好像没有看到大妈一样,猛吸了几口烟屁股,又接着对着了一支烟。就在焦急的等待中,终于传来了一声期盼已久的婴儿啼哭声,虽然哭声很短暂,但父亲悬着的心也终于可以放下了。父亲悠长的吐了一口烟,搓了搓手,看向里屋“哈哈,终于生了,速度还真快”。

  父亲把烟头使劲儿的扔在了地上,转身就跑进了厨房忙活起来。没多大功夫两凉两热四道菜就做好了,把菜整齐的摆放在了案板上,拍了一下手,满意的点点头就等着里面的人出来了。父亲突然拍了拍脑袋,恍然大悟的自言自语“对啦,在煮碗酸汤面,嘿嘿……。”

  父亲刚做好了一碗酸汤面,就听到有人敲大门,放下面赶紧跑了出去,当大门被开启的时候,看到一个蓬头垢面的老乞丐,隐隐的还能闻到一丝淡淡的酸臭味儿。

  “你好,你……”父亲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位穿着破烂不堪的乞丐

  乞丐拱拱手,嘿嘿一笑“能给碗水喝不?”

  “啊……好,进来吧。”父亲把乞丐让了院子,进厨房舀了一碗清水,刚转过身就看到乞丐也跟着进了厨房,并且那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那碗酸汤面。

  乞丐砸吧了一下嘴巴,看着酸汤面直流口水,头也没回就伸手接住了父亲递上来的一碗水。

  “咕咚咕咚”的喝了几大口,然后用肮脏破烂的袖子随便擦了一下嘴,还有一滴水顺着嘴角流了下来,而那双眼睛始终就没有离开过酸汤面。

  乞丐很不舍的移开了目光,两只眼睛水汪汪的看着父亲“那碗面没人吃?”,刚说完就听见咕噜噜的声音,跟打雷似的。

  父亲看了一眼面,又看向了可怜兮兮的乞丐,心想都这么久了惠贤嫂子咋还不出来,这碗面再泡下去可就吃不成了。算了,给这乞丐吃了吧,等惠贤嫂子出来了再煮一碗就是了。

  父亲双手端起面递给了乞丐“你吃吧”

  乞丐伸出双手,迅速的抢过这碗面,汤汁都差点撒了出来,就势蹲在了地上大口的吃了起来“啊,好香啊,好久没吃到这么香的酸汤面了。”乞丐嘴里塞得满满的,含糊不清的夸赞了一句,用筷子高高的挑起面,翻动了几下“嗬,还有荷包蛋”头都差点埋进了碗里。

  乞丐吃完面后将碗递给了父亲,嘴里塞得很满,都快倒不过来了,含糊不清的说道“恩,还是这个味道,你这手艺没减啊。”

  父亲看着乞丐狼吞虎咽的吃完面,还对自己的手艺一番夸赞,不由得内心澎湃起来“那是,我这手艺……”。听乞丐的口气好像是以前吃过?可是翻遍了回忆,也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这么一号儿呀。

  “老人家,你以前……?”父亲满脸的疑惑。

  乞丐也没擦嘴,嘴角还挂着一根面条,并没有急于回答,而是问父亲要过了一根烟,点着后使劲儿地吸了一口,悠长的吐了一口烟,才缓缓说道“先生可还记得两年前,你救起的那个道士?”

  父亲一口烟没吐出来,被乞丐一句话给呛得不停的咳嗽,咳了好一阵才勉强的平缓下来“您是……那位……张道长?”

  “正是贫道”张道士习惯性的伸手去捋胡子,捋了一下之后,才发现凌乱肮脏的胡须并不长,尴尬的咳嗽两声收回了手。

  两年前的一天清晨

  母亲打开大门后,突然发现门口爬着一个衣衫不整的人,估计是爬了整整一夜。一个女人家,挺害怕的也就没敢动,赶紧回去通知了父亲。父亲出来后,看到这人的打扮像是一个道士,把道士翻了过来,发现胸口处还带有少许的血迹,呼吸也有些微弱。好在是夏天,要是冬天,非得冻死不可,父亲就把道士背起来放在了床上。

  这个时候,道士恢复了一丝意识,勉强的睁开眼睛喃喃的问:“我这是在哪儿”?

  “道长,这是我家,我看你身上有伤,我去给你找个大夫吧。”

  “不用了,有没有吃的?”道士醒来后,第一时间就要找吃的。

  父亲和母亲对视了一眼,就对道士说“那你先休息下,我去给你弄点儿吃的来,只是你这伤……?”

  道士艰难地摇摇头说:“不打紧,我这点儿伤没事的,休养几天就好”。

  父亲放下道士就去了厨房,不消片刻端着一碗酸汤面就进来了。道士闻着了味儿,砸吧砸吧嘴说:“好香啊”。

  父亲将道士扶了起来“吃吧,底下还有两个荷包蛋”。

  道士夹起一筷子就往嘴里塞,“嗯嗯好吃,这俩荷包蛋也嫩。”嘴里塞得满满的,说话也含糊不清。

  “从那以后每每想来,我都很怀念你的这碗酸汤面啊。对了,怎么没看到闺女啊”。

  父亲点头哦了一声,有些尴尬的挠挠头说“刚才都没认出来你,这不要生老二了,就把姑娘送她姥姥家里了,过几天再接回来。”

  “恩,把姑娘送走了也好,你看我可是像个乞丐?”道士笑着看向父亲。

  父亲嘿嘿一笑,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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