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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经黑了下来,猎人们回村的喧嚣也早已散去。张重虎带着张庆、张猛来到徐易家里,推门而入。见徐易正坐在桌边,怔怔发呆。
张庆道:“徐易,听说你要走了,我和猛子来送送你。”
张猛也道:“是呀,徐易,等你哪天有空了,可要回来看我们。”
徐易看着最要好的两个伙伴,心里万分不舍,又看了一眼张重虎,眼含祈求。张重虎摇了摇头,道:“徐易,该说的我都对你说了,离开这里,对你才是最安全的。你不是早就想去找自己的亲人么?离开村子,便是第一步。我送你去一个地方,在那里好好练功,将来早日找到亲人。再说了,咱们一直都会在村里,想大家了,回来看看便是。”
张重虎的劝说让三个小伙伴别愁淡了不少,徐易站起来,走到三人面前,从怀里拿出《玄火经》递给张猛,道:“这书里的内容我已记得清楚,放在我这里也没什么用处,你留着吧。”
把《玄火经》塞到张猛手里,对张重虎道:“张二叔,后日便是我爷爷周年冥祭,我原想后日去他的埋葬之所把他的遗物焚化。既然现在便要离开,我便在这里焚化罢。”
张重虎道:“好,小庆,小猛,你们去帮徐易。”
三人把苏体仁平日衣物等物事搬出房外,点火焚化,这些衣物一年前被骆自华等人俱都撕扯成碎片,徐易后来收集起来留着。
徐易对着大火,恭恭敬敬行了一礼,双手合十向天,心里暗暗祝道:“爷爷,小易将要离开村庄,去找自己的亲人,你如果泉下有知,看在咱们爷孙一场的份上,给小易一些提点罢!”
看着火势渐尽,徐易便转身回屋,忽听身后的张庆“咦”了一声,说道:“奇怪!”
张猛也听到张庆说话,便问道:“大哥,有什么奇怪?”
张庆道:“你看那块布,一点没烧坏!”
徐易听二人说话,也回过头去,看张庆正指着灰烬中的一块布,正是当日张重虎捡回来的,苏体仁用来包裹物事的那块布。据骆自华当日所言,苏体仁死后,他搜遍了包裹和苏体仁身上为了找到一件物事,为此还被徐易激怒,差一点杀了徐易,还好张重虎及时出现,救了徐易一命。后来张重虎为苏体仁收敛尸身,把包裹带了回来,除了这块布,其它东西都被骆自华损毁。
徐易心里一个激灵,轻唤道:“张二叔!”
张重虎走出来问道:“什么事?”
徐易指了指那块布道:“你看,烧不坏。”
张重虎看了一眼,心里一怔,便想起来了。也觉事关重大,把布捡了起来,抖了抖上面的烟灰,裹成一团,塞到徐易怀里,道:“事情已毕,咱们这便走罢。”
徐易无声地点点头,进屋提了行李,对张庆兄弟道:“庆哥,小猛,日后我会回来找你们,你们可得用心练功,等我回来咱们好好打一架。”
张庆点头答应,张猛带着哭腔道:“徐易,你早些回来找我们,回来迟了,牛姐姐可就嫁给我了!”
张重虎听儿子竟这么说,笑骂道:“臭小子!”对徐易道:“走罢!”
徐易再看张庆兄弟一眼,便跟在张重虎身后,向村外走去。
换作一年前,徐易跟本不可能跟得上张重虎,一是没张重虎快,二是夜间行路,眼力不够。如今徐易也已是外劲七重修为,与张重虎相当,劲力充沛,目力深远,丝毫不觉夜间行路有什么不便,两人这一路疾行,也顾不上说话,直走了大半夜方才停下歇息。
徐易喝一口张重虎递过来的水,用衣袖擦了擦嘴,问道:“张二叔,咱们这走了多远?”
张重虎道:“两百里罢。徐易,你好本事,听小猛说,我入山一个多月,你便打通了两个穴窍,如今与我相当。我原本还不相信,现在看来,确实如此。想当年,便是我大师姐,也没你这般天赋。你可知我要送你去哪里?”
徐易道:“张二叔提到你大师姐,莫非是要送我去你师门?”
张重虎点头道:“不错!你如今正是修炼的最好时机,可是一人修炼,终究不妥,如果将来你只是做一个猎人,倒是绰绰有余;可你身负大事未了,便需好好磨练一翻。以二叔的能耐,最多只能把你送回师门培养,委屈你了。”
徐易忙道:“张二叔怎么如此说,你和婶子还有庆哥小猛都把我当亲人一般。”
张重虎叹道:“实在是因你未与村外之人相处,我不太放心。不过你迟早要走出这一步,不如早走!”
徐易道:“张二叔指的是什么?”
张重虎道:“山外之人,心思复杂,你与人相处,一定要处处提防,便是同门之内,也要留个心眼。吃亏倒还事小,更有一些人,毫无理由便会置人死地,因此一不小心,便会丢了性命。”
徐易想到骆自华和爷爷苏体仁二人便是师兄弟,却勾心斗角,互相残杀,叹了口气,安慰张重虎道:“张二叔不必担心,我多加小心便了,吃不了什么亏的。”
张重虎道:“你在咱们村长大,心思淳朴。便如刚才你喊我看那块烧不坏的布一般,倘若我怀了坏心思,欲夺为已有,岂能善了?须知逢人只说三分话,任何时候,对任何人,都不能放松警惕。”
徐易听着张重虎的话,知他为自己好,默默点头。从怀里把布拿了出来,就着淡淡的月亮微光细看,却看不出端倪,只是一块布。便递给张重虎,张重虎接过看了会儿,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递还给他,说道:“此物你自己收好,切勿让人看到。火烧不坏,即便不是那骆掌柜要找的物事,只怕也不是凡物。”
等徐易把布叠好,收进怀里,张重虎拿出干肉,割一块给徐易,道:“吃些东西,等到天明咱们再走。”两个匆匆吃了,和衣倒地而卧。
次日一早,便又起行。徐易虽已是外劲七重,与张重虎相当,但毕竟修炼时间短得多。两人又走了两日,这一路疾行,已是千里有余。走到第三日下午,徐易渐渐气息急促,后劲不继。张重虎看徐易疲劳万分,便道:“咱们便在此地宿半夜吧,你好好休息恢复。”
徐易一屁股坐在石头上,擦着身上汗水道:“张二叔,常听人说大莽山大,这到底有多大?”
张重虎喝了口水,道:“整个大莽山脉连绵不休,东西一万里,南北三千里。咱们是由北向南走,又是从大莽山中出来,只需走一千八百里便出大莽山。眼下已走千里有余,再走个七、八百里,这大莽山的路程,便走完了。”
徐易喊叹道:“咱们大莽山可真大。”
两人又说几句话,这时远方一个声音道:“你们是什么人?”
徐易和张重虎都吃了一惊,顺着声音看到四人一行向他们走来,看样子面色不善。张重虎轻声道:“你别说话,也别看他们,让我来应付。”
四人走近,领头的是一个中年汉子,余者看样子都是二、三十岁的样子,俱是身形彪悍之辈,四人一袭黑衣,身负兵器。
张重虎站起来,向四人抱拳道:“四位大哥,在下是山里猎户,带舍侄出来见见世面。”
其中一人笑道:“山里小鬼,见什么世面?老老实实打猎不就好了!”除中年汉子外,其余三人一阵哄笑。
张重虎道:“孩子小,不知礼数,几位勿怪。不知几位大哥叫在下有什么事?”
那中年汉子“嗯”了一声,伸手止住哄笑的三人,道:“既是山里出来,我便打听几个人。”
徐易心里“咯噔”一下,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只听张重虎笑道:“不知几位大哥打听什么人,只要在下知道的,一定知无不言。”
一人身从怀里摸出两张布帛,打了开来,那中年汉子问道:“你在山里可曾见过这两个人?”
张重虎看了片刻,笑道:“抱歉,在下不曾见过。”
那汉子仔细看着张重虎,过了一会儿,道:“嗯,这位小兄弟,你也来看一看罢,可曾见过这两个人?”
徐易听他叫自己看,暗自道:“这极有可能是来自那骆掌柜一边的势力,我一定不能露出破绽。”收慑心神,把头抬了起来。
那两幅画中的一人正是骆自华,徐易看了一眼,担心露出端倪被人看出,连忙把目光闪开,看向另一副画。这副图中之人却是没有见过的,乃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年轻人,此人三缕短须,精瘦有神。
徐易再看了看,摇头道:“没有见过。”
那中年汉子自徐易抬起头来那一刻起便凝视徐易,目光灼灼。待徐易看完,他便把骆自华那幅画接到手里,放在徐易面前,道:“小兄弟,你再仔细看看,好好想想,别看走眼了。”
徐易道:“没有见过便是没有见过,二叔,咱们走罢。”
张重虎忙道:“几位大哥,舍侄不懂事,冲撞几位,还请不要见怪!”
那中年汉子把图扔给身边一人,负手低头走了几步,突然“哈哈”笑出声来,道:“不妨,不妨!小兄弟,不想吃苦头的话,你在何处见过我骆师兄,还是说了罢!”
张重虎把徐易护在身后,道:“几位大哥,舍仔刚才已经说了,他没有见过几位画上之人。”
中年汉子转过身来,摇头道:“这位小兄弟虽然谨慎,可是却露出极大破绽,听到我打听人的时候,他的心跳突然加快;看画的时候又对我骆师兄的画像只看一眼,便不肯再看。小兄弟,想骗过本座,你还嫩了点儿!给我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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