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梅”
“花”
“村。”
啊,蝶影想不到,这满堂之人亦想不到,这三个字竟会从他口中吐出,更让人意外的是,在吐出这三个字以后,他依然稳坐原位,镇定非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之中到底又有怎样的误会?
满堂之人无一不好奇,是以心中虽然忐忑,却也忍不住要等观其变!
“你真的是唐傲吗?”蝶影不信,不信一连三个不同业不同龄的人,会一起来欺骗她。唯一的解释,只能是他有问题!
“你不应该问我到底是否唐傲,你应该问这里究竟是否梅花村。”
“这两个问题有差别吗?”
“可以说有,也可以说没有。”
“何解?”
“不是何解,应该是根本无解,”旁人不禁插嘴道,“我在这里喝了多少年的酒了,毫无疑问,这里就是梅花村,他就是唐傲。大家伙都可以作证。他说那么多,无外乎故弄玄虚,吸引姑娘注意罢了。”
“是这样吗?”蝶影将目光再度转移到唐傲身上。身处角落的唐傲又一次成为众目焦点。
“他说的没错,这里就是梅花村,我也曾是唐傲,不过我说的那些,却并非故弄玄虚。现在有一群人正朝这边而来,如果你现在离开,还来得及。”
“不行,他让我来这里,我就一定要在这里等他。”
“你果真是个痴情女子,可惜他却有意无意害了你。”
“我!不!信!”
“其实再往前几十里路,还有一个地方叫梅花屯,盘踞着一个相当神秘的派别,但凡进去之人从未出来过。但是我可以肯定,他要你去的地方一定是梅花屯而不是梅花村。只不过他在有意或无意间犯下了一个错误。他要你来,自己却迟迟不现身,那么这个错误便极有可能是有意犯下的。”
蝶影闻言,如遭晴天霹雳。任她再信夜飘渺,可他分析地实在合情合理。再者,她之前险遇歹徒,夜飘渺就未曾现身,难道他真的是要害她?
蝶影芳心受创,旁人见之犹怜,竟不约而同反驳起唐傲的说法。
“姑娘貌若天仙,那人又怎会有心加害于她?”
“纵然意欲加害,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你装疯卖傻这么多年,怎么还知道几十里外的梅花屯?你也说了这梅花屯任何人进去都未曾出来,那他何不叫她去梅花屯?”
这些人的怀疑,听来都有几分道理,蝶影更觉头昏脑胀,究竟谁说的话,她才可以信?为何到了这样偏远的地方,依然逃不过江湖之险?
问的人太多,唐傲本不屑一一辩答,事实上他也没有足够的时间辩答,这金玉坊四周已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很快,一大队人马注入金玉坊大堂,一声雷鸣般的吆喝顿让所有人安静下来。
“平安府缉拿嫌疑犯,闲杂人等速速回避!”
金玉坊中的人闻言,大多往门外走去。这些人完全不加阻拦,很快这金玉坊中除了店伙计,舞女歌姬就只剩下蝶影和唐傲两人。
“你为什么还不走?”第二个进来,此刻也站在第二位置的人用马鞭指着唐傲。
秦昭阳按下那人的手,低声说道:“他不是我们此行的目标,别要节外生枝。”
说罢,他朝蝶影走去:“姑娘,请随我们走一趟,协助我们调查此案。”
“为什么?”
“梅花村向来安宁,你一来便发生此等事。你说为什么?”
“小女子不懂武功,绝不会是你们要追查的人。”
“我们也没说凶手是你。”
“那你们抓我做什么?”
“姑娘误会了,秦昭阳只是想请你到平安府第三百六十四分舵走一趟,协助我们调查此事。如若姑娘的确与此事无关,那我们必定恭送你离开。”
“何必如此麻烦。你们要找的人是我,跟她没有关系。”
“哟,这疯子居然开口说话了。敢情这姑娘的美貌是专治失心疯的。改明姑娘可以作神医去了。”这话虽不是秦昭阳说的,但他纵容下属,自然是不将唐傲放在眼里。
唐傲遭到冷嘲热讽,一颗心竟是波澜不惊:“疯子不单可以说话,还可以杀人。若非姑娘在此,你们便可以见识见识我是怎样出剑无痕,杀人无声的了。”
“整天喝得烂醉如泥,你的剑还能杀人?”秦昭阳不信,这金玉坊中,恐怕也找不到一人会信。
唐傲举杯,高声说道:“在过去这么些年里,我不单醉,还问过自己,你甘心这么颓废下去吗?你曾是一个相当优秀的剑客,或许你这一生永远都无法到达巅峰,但你是愿意死在求胜的路上,还是愿意从此醉地一塌糊涂,不省人事?”
“这个问题我问了很多次,都未曾找到答案。但今天因为姑娘的一杯酒,我已决意改变。从今以后,我不姓唐,亦不名傲。在这一夜之后,你们之间会有两个人幸存下去,因为我要他们告诉天下人,我从来就不姓唐,我出身北堂世家,也注定是为振兴这个北堂世家而战的人。就算要死,我也要以北堂的姓氏去死。而在死前,我名绝,这是我给自己取的名字,因为以后我要做一个绝的人!梅花村,望春梅,这所有的一切,都将在这一夜中,随我的剑在我的脑海中飘散!”
多么令人热血澎湃的豪言壮语,秦昭阳不禁拍掌:“好,想不到你藏了这么多年,还能激发如此雄心。但事实上,你还真的有那么快那么强吗?杀!”
一字杀令出,身后武者顿刀剑齐出,往北堂绝的身上招呼。且不说他醉了这么多年,武功有没有退步,此刻他的身上,根本就没有剑呀!
更无耻的是,秦昭阳竟在众兄弟围攻之时,一把拉着蝶影,往金玉坊外奔去。蝶影根本不及反抗,就已被他制住好几处穴道。
金玉坊内,刀剑齐下,很快血肉横飞。但这血肉却不是北堂绝的血肉!谁也想不到,他的身上一直都藏着一把剑,一把在鞘中柔如锦,薄如纸,可一出鞘却又无坚不摧,无利不往的宝剑!
没有人看清他怎么杀的人,因为靠后的人被前边的人挡住了视线,而靠前的人全都成了他的剑下亡魂。只有一点毋庸置疑,那就是死在他剑下的人,的确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单从这一点是否可以断定,他名不虚传?
另外,一个颓废的剑客又怎可能把剑藏在身边?如果说这么多年他都是在装疯卖傻,那么又是谁逼得他如此走投无路?又是什么原因,让他今夜不惜与平安府为敌,暴露自己身份,也要保蝶影一命?夜飘渺呢?如今他又身在何方?忙于何事?他是否真有心要置这个无辜女人于死地?
北堂绝自金玉坊一路杀出,平安府众多剑客,竟无人能挡过一招半式,俱成他剑下亡魂。后来者再不敢小觑,纷纷退让开来。北堂绝心系蝶影安危,也不恋战,直朝秦昭阳逃逸的方向追去。
事情远没有这般顺利,在前路上,早已有个高手抱剑背对他而立,等着他的到来。
“听说每一个平安府分舵中,都有一个顶尖高手护法,想必你就是那其中之一?”
“我们两个都是被埋没的人才,只不知今夜过后,剩下的是继续被埋没,还是一飞冲天?”
“是不是一飞冲天我不知道,但今夜死的人绝不是我。因为在过去的几年里,我虽然颓废,但却从来未有放弃过剑!”
“是吗?今天喝了这么多,你还没醉?”
“你真以为金玉坊的掌柜那么大方,舍得天天拿美酒给我喝?”
“好,好一个唐傲,原来你一直都在装,可却是为了什么?”
“我不是唐傲,我是出身北堂世家的——绝!”
“别要把我和他相提并论,因为那样你会输得很惨!”至此,已无话可说,唯有出剑!
这一次,他的对手并不简单,在他出剑的时候,已看到了他的剑!
见之动容,那到底是用什么材料打造的?人世间怎可能会有这样的剑?
没有任何光影交错,锋芒四射,只有手腕极速翻飞,尚可让人揣测他的招式。
北堂绝攻至身前六尺,他竟还未出招。只因他虽看见了他的剑,猜到了他的招,却不知破绽何处!又如何出招?
六尺化三,剑已近身,可他还想不出到底应该出什么招,攻哪一处,唯有——退!
还好他身后路遥,怎么退都还不到尽头。否则只怕他尚未想出对招,就已死无葬身之地。
退出五尺之后,这人终于拔剑,他想出了应对之招,还是想死得像个剑客?
答案,都不是!北堂绝大感意外,因为他想不到这人出的招,竟会——
跟他一模一样!
“原来你退不是无招可对,而是想学我剑术?”
“不错,你的剑术实在精妙,如若让它失传,委实可惜。在学会它之前,我必不杀你!”
“好狂妄的口气,就看你本事了!”北堂绝使招更快,用剑更急。他对这套剑法太过熟悉,那人不可能现学都能学完。
可这一次,他却又错了。这世上偏偏还有那样的人才,可以将他的招现学,甚至现用,且一招不漏,一式不丢!太可怕了,这平安府竟有这样的人才!
北堂绝冷汗湿背,再这么下去,自己有千招万式也绝杀不了此人,而且时间拖得越久,蝶影的生机就越渺茫,他到底该怎么办?
秦昭阳将蝶影塞上马车,然后一路向北疾驰而去。
“你这是要去总舵?”
“姑娘倒是冰雪聪明,一猜便中。我听说平安府世子看中的新娘美若天仙,却在新婚之夜脱逃,如若你是她,我可领赏,如若你不是她,我也必然可以领赏。”
“你真没用,竟想用这样的方式来换取前途无量。”
“平安府势力极大,你嫁过去,是你的福分,你本该感谢我才是。”
“正因为平安府势力极大,所以你绝不可能换得半点好处!”
“此话怎讲?”
“平安府势力极大,人才辈出,你就算因此而遭提拔,缺乏真材实料的你,也必遭同行排遣。你以为你在平安府又呆得了多久?”
“你说得倒是不差,但我也未必要留在平安府总舵。问他们赏赐个千两黄金,再要个分舵主当当岂不也好?”
“带着千两黄金离开,岂非高调?太过惹人注目,必遭杀身之祸。你以为你在那些总舵高手下能过几招?总舵的人就算知道了此事,也绝不会因为一个你而折损更多人才。所以你最终非但什么都得不到,反而可能丢了性命!”
“你最好祈求苍天事情不会是那样,否则你的下场只会更悲哀。”
“伤害我能给你什么好处?夜飘渺能闯入平安府总舵行刺而全身退回,你以为平安府保得了你?何况在后边,还有一个身手不俗的北堂绝,他绝不会对我的安危袖手旁观的。你最好的选择,就是送我回去。”
“送你回去我什么好处都捞不到,我已受够了平庸的日子,这次机会我绝不能放过。”
梅花村中,两大高手相决,引来数十村民争相围观。这些男女老少,看上去普通已极,但他们前来的动机,却令人怀疑!
“唐傲果真名不虚传,身负绝学竟有这么多招式,在下今天是赚大了。”对手故意表露心中喜悦,意欲激发北堂绝心中情绪。
北堂绝却是气定神闲,发招的速度已较前慢。
“你可要看仔细了,把我施展的每一招每一式全都学会,如果不会,说一声,我再展一次。”
“你想做我师父?可惜我是不会承认的哦!”
“谁想要做你师父?我只想让你来证明,这些我展示给你的所有招式,都可以用一招来化解。”
“一招?怎可能?”北堂绝是在说大话吧?那些招式他连破绽都找不到,又怎可能有人一招破完?
又过两招,北堂绝终于退步三尺,蓄势待发。
“看仔细了,这将是我给你展示的最后一招!到阎王爷那再细细琢磨吧!”
语出人化影,影成风,席卷那人四周。不单剑无痕,就连人亦无痕了。他眼神再好,也学不得这一招精髓。唯有用之前学过的最后一招对敌。
两剑相交,转眼胜负已判!
剑断!手断!魂断!
北堂绝果然够绝!
北堂绝起步欲追,那些村民却围成一圈,不肯离开。
“让开!不要以为你们无辜,我便不会杀你们!你们在我心中,还没有那等份量!”声冷,音绝。如今的北堂绝不单剑绝,人亦绝!
“不能阻止你出村,我们就死。”数十村民竟异口同声。这背后到底藏着怎样的秘密?
“那就死吧!”想不到北堂绝竟说到做到,这些人不让,顿即血肉开花,魂飞魄散!
杀得一些,其他人终因求生本能而闪开。刚冲出这一包围圈,却又遭拦阻。
这一次,还是村民,不过却是拿着各种兵器的村民。
北堂绝仰天大笑:“果然,一切都是你们策划好的,望春梅根本就不是我的幻觉,亦根本就没死对不对?”
“唐傲,你错了,望春梅虽然不是你的幻觉,但她的的确确已经死了。而且真相比你想象中更残酷。事到如今,你还不接受现实,到底要害多少无辜葬送了性命,你才肯罢休?”
“什么叫我不接受现实?明明就是你们将她藏了起来!如果真的是我妄想臆测,为何他们从来不肯来见我?”言语之间,还残留着无尽伤痛。
“你不接受现实,硬要离开这梅花村,那我们也只有奉命行事,杀无赦!”
“动手吧!看到底谁死谁手!”唐傲又一次成为北堂绝,声冰音冷,绝情绝义。
剑拔弩张,血战将临。忽闻一声鹤啼,巨鸟飞远而来,上面竟还立着一位貌若天仙的女子。
巨鹤临空,仙子翩然而下,挡在北堂绝与村民之间。
红唇黑发,霜肌雪肤,高贵娇艳的气质与生俱来,美,不可言喻。
“二哥,小妹的话你可信?”她,竟是他的小妹?那这个唐傲到底是谁?看她的样子,他的出身必定显贵,可为何江湖人却从未听过?
“信!”北堂绝毫不犹豫吐出一字。字少意坚,令唐柳飞絮心中略感暖意。
“好,二哥既然相信小妹,那小妹便把当年之事说给你听。”
“只怕时间不够,现在二哥急着救人,你们统统让开。”
“二哥放心,那人只会将蝶影姑娘送往平安府总舵,短时间内,蝶影姑娘性命无忧。”
“江湖多变,二哥还是不放心!”
“既然二哥不放心,那小妹就长话短说。当年你最初爱上的是望春梅姐姐,可惜姐姐红颜命薄,未能跟你长相厮守。而后你又碰上了望虹麟姐姐,她们二人有着一模一样的面孔,你竟把她当作望春梅,定要娶她。此事不单望家不同意,就连爹爹他们也不能容许。因为望虹麟是大哥的妻子!可你一意孤行,带她出走,最终令她丢失了性命,而你引咎自责,伤心欲绝,一觉昏睡过后,你竟深信望春梅还活着,并跟望虹麟的尸体过了三年。我们万不得已,才会出此下策,一切也是为了你好呀!”
想不到,真相竟然是这个样子的。听闻真相的北堂绝,他的反应竟是——
毫无反应!
“小妹,你真令我失望。既然你已在我和家族之间作出了选择,那我便从此了无牵挂,真正能做到一个绝字了!”
话出招出!完全无视挡在前方的小妹。唐柳飞絮险险避过,但她身后人却再无此等好运与实力。
闪躲不及,抵挡不住,下场只有——死!数十剑客的围拦,终归还是徒劳无功!
远,迷离处,有冷眼将这一切尽收目中。
“很好,他终于也跟我们一样,众叛亲离。具备加入我们的资格了。去送上一封请帖。”闻女人声,一条人影已嗖地窜出老远,速度奇快。
她又是谁?意欲何为?
北堂绝奔出村外,除去唐柳飞絮,无人再追。因为他们自知本事低微,追上去也什么都做不了。北堂绝奔出三五十里,前路竟为一女子挡住。
“你是谁,为何阻我?”
“我来,是向你送一封请帖。”
“请帖在哪里?”
“在前方十里处,你若不嫌麻烦,倒可走一趟。你若觉麻烦,就听我说。”
“我没有那个闲心跟你猜谜。”北堂绝自她身旁飞速掠过。
“好,我在这里等你!”话未说完,已失去北堂绝的身影,但她深信他一定会回来的。
北堂绝轻功不差,十里路很快已在他足下走完,他见到了一辆翻倒在地的马车,还有一个正艰难爬行着的男人。
男人浑身浴血,不治必亡。北堂绝停下脚步,寒声问道:“她在哪里?”
秦昭阳像看到了一线希望:“救我,我就告诉你。”
“你,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北堂绝一脚踏在秦昭阳的背上,令后者疼痛倍增。
“那你别想,我说。”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他绝不可以放弃。
“不说,那你就没有再活下去的必要了。”北堂绝用带鞘的剑指着秦昭阳的后背,不断加大力度,令本就垂危的秦昭阳痛不欲生。
此时,巨鹤再临空,唐柳飞絮从天而降。
“二哥,我不允许你这么残忍!”唐柳飞絮纤手一挥,三片羽毛竟成暗器,分别朝北堂绝和秦昭阳激射而去。
人未动,剑未出,单是身发之气势,已令三片羽毛在离目标三寸之遥的地方坠地。
北堂绝抬头,用一种无比冰凉的眼光注视着唐柳飞絮:“别要再叫我二哥,从你选择唐门的时候,你就已跟我划清界限。现在滚出我的视线!”
气动,剑舞,秦昭阳遍体再添鳞伤。他的血更成为武器,四处散射,将唐柳飞絮硬逼出十丈之外。
切肤之痛,终将秦昭阳的最后底线击溃:“我,说!”
“太晚了!”北堂绝收剑,但那残留的剑气却仍在他的身上游走,分离着他的骨肉。
“二哥,你这样做未免太过分了!”唐柳飞絮出言相斥。
“我已给过他机会,是他自己不珍惜。落得这般下场,是他活该。”说完,他已不屑再看秦昭阳一眼,往来时的方向走去。
“二哥,你要去哪?”唐柳飞絮意欲跟随。
“我说过不要再叫我二哥!”北堂绝突发狂性,一剑回扫。唐柳飞絮迅速倒飞,可她的玉颈之上,仍添一线血红。
唐柳飞絮目送二哥离开,双眼已不觉含泪。想不到,二哥竟真的会朝她出剑,方才她若不闪不避,是不是已成他剑下亡魂?
在原地等候半个时辰,她的眼界中又出现了北堂绝的影子。她微微一笑:“早知道就听我的,又何必多跑一趟?”
北堂绝不言,一剑递出,无声无息,寒锋已至姑娘的咽喉处。
“我只是个跑腿的,你再怎么逼我,也不可能找到蝶影,反而还会惹上一个很大的麻烦。”
“你们想让我做什么?”
“我们跟你一样众叛亲离,加入我们吧,我们可以给你一个家!”
“你们是你们,我是我。我只要蝶影。”
“我没强迫你的权利,但若你还想在活着的时候见到她,那就跟我走。”
女子纵身,迅速远去,北堂绝如影,紧随其后。一奔就是数十里里,眼前之地竟是……
一天时间,平安府五大分舵的包围圈缩成一点,最终却仍是一无所获。
“奇怪,那些人难不成可以飞天遁地,我们怎么一个都没抓到?”
“依区区看法,只怕这些人中,必有内奸。”
“大哥分析地有道理。就怕有人贼喊捉贼。”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说出心中猜测罢了。你不也是这样吗?”
“好了,别要再吵,听听二公子有何看法。”
五分舵主眼光齐聚逆中华一身。
“这事暂搁一旁,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要交由你们去做。”
“什么事?”
“你们各自带上分舵中的精英,分批前往五羊城。”
“五羊城,离这里可有百里之遥啊,不知二公子要我们五分舵调这么多精英,究竟有何要事?”
“擒杀夜飘渺,振平安府之威名。”
一听夜飘渺三个字,五分舵主顿时无言,一脸凝重之色。能两次自平安府总坛脱逃,这样的高手若然作困兽之斗,那岂不是,可怕非常?
“你们不必担忧,据传夜飘渺出现五羊城,是为了和人一决高下。无论他胜败,我们必须让他死在我们手上。”
“能与夜飘渺一决高下的人,想必定非等闲之辈。如若我们这样做,同时得罪了两大高手怎么办?”
动摇军心,下场只有一个。逆中华一掌推出,将方才说话的分舵主轰出数步。但那分舵主只是微微受创,并未丧命。
“身为平安府的分舵主,竟对平安府全无信心,实在该死。念在你是初犯,就饶你一命。若有下次,定杀不留,滚!”
得令,五分舵主即刻离开。待他们走远,逆中华才脱下衣服,那被刺之处竟已泛起一圈乌黑。若非此伤,那分舵主已成他掌下亡魂。
命人唤来勾魂。
“二公子,有何吩咐?”
“我要拜托你去找一个人。”
“二公子要属下做事,理所当然,何用拜托两个字?”
“因为我希望你越快把这事办妥。”
“不知二公子要属下找谁?属下这就动身,定不负二公子所托。”
“好,先谢了。你要找的人就是……”
一柱香的时间过后,勾魂背挎包袱,离开平安府总坛。在城中转了半圈,最后踏入风月楼中。
风月楼,是定原城中最有名的歌姬楼,清风明月两大姑娘更是这风月楼中几年不变的招牌。
现在,他也终于有了百两黄金,可在这风月楼中阔绰一回了。
“飘雪,过来招呼这位爷。”老鸨一声呼唤,打扮得花枝招展,笑得春光灿烂地女子就朝这边走来。
飘雪已是相当有姿色的女子,但勾魂却只瞥了一眼,不屑多顾。
“老鸨,别要这么瞧不起人。今夜,我就要清风明月陪酒过夜。”说罢,他已亮出一锭黄金。
唯一一次,见了黄金老鸨的眼中竟无半点波澜。
“爷,非常抱歉,清风明月都有人包下了,你还是改天再来吧!”
“你是嫌我给的还不够多吧?”勾魂背上的包袱往桌上一搁,响声极其沉闷,这里面的货只怕不在少数。
“这位爷,真的非常抱歉,不是我们不愿做你的生意,也不是你的银子不够多,只是几天前来了一位贵客,至今还未曾离开。”
勾魂不信,直朝楼上奔去,老鸨不敢阻拦,唯有一路尾随。
在楼上的雅间,门上全都有歌姬的名牌。要找到贵客包下的雅间,实在容易。
一把推开木门,清香扑鼻,帷帘重重,还有那优雅动听的古筝二胡相映成趣。
清风明月无视闯入的勾魂,弹奏犹在继续。勾魂大步朝靠窗的影子走去,过三重帷帘,他一把将那贵客抓起……
老鸨面色如土,不安地立足门口,一向处事圆滑的她,竟不知所措。
跪地磕头,三响过后,终于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老鸨凝神,发现这声音,竟是勾魂的声音。
“属下不知大公子在此,多有冒犯,还望大公子见谅。”
大公子微微一笑:“勾魂,在佳人面前,这样跪下,岂非丢了平安府的颜面?起来吧,今日就不怪罪你了。”
“多谢大公子海涵,属下这就退下,再不叨扰你的雅兴。”
“等一等。”
“不知大公子还有何吩咐?”
“这明月清风是方圆百里最有名的歌姬,开价至少百两黄金,你近日是做了什么生意,竟有钱到这里一混?”
“回大公子的话,小的替二公子找一个人,他便赐下这样一笔重赏,属下便忍不住来凑凑热闹。”
平堰闻言一笑:“像你这样的人,不懂风月,以后还是不要来这里了,免得唐突了这里的佳人。”
“遵命,属下这就离开。”
平堰走后,老鸨进门隔着帷帘道了声歉,平堰低声应道:“小事,你忙你的,别要再来妨碍我听曲子。”
老鸨退下,顺手带上房门,平堰身后的帷帘动了动,一条人影无声出现又无声消失,只留下一句话。
“明天有空,准备行动。”
千里之外,北堂绝止步,一眼望去,十亩梅花。可如今并非开梅花的季节呀?
他伸手摘下一朵,终于明白梅花在此季节盛开的理由。
前方女子回眸瞥了一眼,继续赶路。北堂绝紧随其后,穿梭在梅树林间。
梅林极大,左迂右转,北堂绝很快就忘记了来时的方向。走了很久,眼界中终于出现六柱凉亭,一人稳坐亭中,似是恭候已久。
北堂绝止步亭前阶下,冷眼望着亭中女子,这女子亦是天香国色,比起蝶影未必逊色,但他的眼神却未起一丝变化。
“你找人请我,所为何事?”
“听说阁下出身北堂世家,意欲重振北堂声威?”
“是。”
“正好,我们也想在江湖上闯出个名头,不知北堂大侠可愿意合作?”
“不愿意。”语冷词绝,毫无商量余地。
“北堂大侠是嫌我们不够诚意么?”梅林四周,齐齐涌现数十名女子,一个个虽是貌美如花,却又冷若冰霜。微风拂面,北堂绝感到危机四伏。
“不是你们不够诚意,而是北堂世家的威望,只能由北堂世家的子弟来建立!”
“那可惜了,这梅花屯向来不欢迎男人,你既不肯与我们合作,那我便不能因为你而坏了规矩。”
数十女子齐齐亮剑,杀机未现,梅花先落。
北堂绝身形忽动,身藏软剑已直至亭中女子咽喉:“你们人多,熟悉地形,我未必能杀出去,但杀你,易如反掌。”
“杀小女子的确易如反掌,但蝶影,你救得了她吗?”
“我为什么要救她?”北堂绝竟会如此反问。
“你不想救她,又怎会一路追随秦昭阳的马车?”
“哼,因为我高兴。”说完,北堂绝竟收剑,朝亭外走去。
“这么说,你用刑逼秦昭阳开口也是因为高兴?”
“你好像什么都知道?”
“非也,我还有一件事不知道。”
“什么事?”
“你到底救不救她?”
“用加入梅花屯的方式来救她,代价太高。”
“这是你难得接近她的机会,你真的要这样放弃?”
这样的问题,北堂绝不屑作答,举步离开。周边围堵的女子徐徐后退,亭中女子不开口,她们实在不敢妄加行动。
“既然你去意已决,我们也不便勉强。飞凤,送客!”
她清楚北堂绝的实力,因而只能破坏规矩,送他离开。
北堂绝逐渐走远,有人步入亭中,面有不服:“少屯主,我们真要这样放他离开?”
“是。你有意见?”
“这次放他离开,他必定不将梅花屯放在眼里。他日或许还会轻易来犯。”
“不放他走,今夜这片林中不知要折杀多少芳魂。那样的代价,我们输不起。”
“如果屯主还在的话,必不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的。”
“可惜,你我都不知道她老人家如今身在何处?”
“那蝶影呢?是放,还是杀?”
“留着,还会有大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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