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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女朋友说到菜肴的口味,刘佳便为他自己的作品进行辩解:
“不放胡椒粉换醋?那就成了我们国内的常见凉拌菜啦。[就上比^^奇^^中^^文^^网]我就是觉得你喜欢尼德兰口味,才学着那边往素菜里调胡椒啦。”
“我其实也不是十分喜欢尼德兰口味啦,只是偶尔想换换口味而已嘛。”
石瑞娟边啃着巧克力蛋糕边回答:
“说实话吃来吃去,我还是最喜欢本地口味呢。”
刘佳向自己的女朋友竖起大拇指:
“换口味的说法非常好。话说这次去尼德兰,我一定要见识见识那边的厨师如何做菜。也许能学到什么新知识也说不定。”
吃过早餐以后,小情侣两人先到刘家走了一趟。一方面为了把刘佳刚才装早餐来的那两个餐盒还回去,另一方面,石瑞娟还特意要到“刘记”向她男朋友的父母问候早安。办完这些琐事以后,刘佳与石瑞娟两人才一起赶往下一个目的地:负责管理老街一带社会秩序的那处衙门。
这衙门的地址并不在老街范围以内,而是在老街以南约百米开外的另一条街道里。这衙门原本占用了好大一块地皮,在这衙门里工作的捕头大人一家,以前还就直接住在衙门里。朝廷现在想将多余的地皮转到民间,市里的知府大老爷自然得照办。这么一来,这衙门过去所用的老式建筑现在都拆光了。
这衙门原本所在的地块里,现在除建了一栋新的小楼,好让衙门能够继续在里面办公以外,其余原本都归衙门所用的地块,现在都变成了民间商铺。也不知道这地块的所有权现在到底归谁。
至于捕头大人一家现在住哪里?这家人现在倒是搬到老街这边来住,但具体地址不详,只知道他们从自家亲戚手里买下了一套老房子。
刚走到衙门所在小楼的正门前,刘佳便见到个熟人从门内走出。这名男性身上穿着巡检专用制服,身高体型都与刘佳相当接近。
刘佳一见到这熟人,便扬手高声向对方打招呼:
“喂!大方你是刚下夜班,还是刚上班就出来偷懒啊?”
这“熟人”不是别人,正是在这衙门里工作的年轻巡检陈大方。
陈大方是土生土长的海州老街人,过去不懂事的时候他很喜欢欺负弱小,曾因此与刘佳有过多次冲突。但后来被送进培养巡检的“学堂”以后,在数年集体生活的“改造”下,陈大方从一个原本不懂事的混混,成长为一个能够真心为百姓服务的堂堂正正的巡检。
象刘佳及陈大方这种“小时候爱惹事闯祸”的人,如果有机会“改过自新”得以成长,成年后的办事能力,这类人往往能远超同龄人。原因无他,经验加思路多加胆大有决断罢了。
陈大方一见是刘佳,便毫不客气地回骂过去:
“屁话!我象上班偷懒的人吗?!”
但他随即想起自己身上还穿着巡检制服,行为不能影响官府的公众形象,所以赶紧改变话题:
“我刚下夜班,还没吃早饭呢。你家店这钟点还有卖早餐吗?”
这个已相当称职的年轻公仆,现在虽然能够真心为百姓着想,但过去岁月形成的某些习惯,目前还没能完全消除。等他再成长几年,就会如条件反射一般,只要穿着巡检制服便绝对不会“出口成脏”啦。
“现在都几点啦,”
刘佳边说边往外掏手机:
“早市早该过了。话说海州也没几家饭店这时候还卖早餐的,你自己到附近的便利店买个袋装面包去啃好过啦。”
“那玩意?又干又硬,没喝的送根本咽不下去。不是值班蹲点的时候我才不吃那种东西。”
说出以上话的时候,陈大方已走到了刘佳的身边。他向刘佳伸出手,刘佳看不出对方的意图,便随口多问了句:
“干嘛?咱们认识这么多年了,见个面用不着握手吧?”
陈大方伸手过来原本有别的想法,可听对方这么一说,他马上“气不打一处来”:
“鬼才想跟你握手,上次你借握手的机会差点没把我掌骨捏断,这事我还没来得及跟你计较!”
“切,谁叫你上次当着我的面欺负小朋友。别看你现在穿了一身..虎皮,再敢干这种事我照样不放过你。”
刘佳原本想说“狗皮”,但他觉得自己现在好歹就在衙门前边,“狗皮”一词说来未免有些人身攻击的感觉。所以他把话头一转,把陈大方身上那身巡检制服说成了“虎皮”。
“你当我是什么人啊?现在我要动手也只对付那些扰乱社会秩序的人,怎么可能再干以前那种傻瓜事。”
大个子年轻巡检碎碎念地一连嘀咕了好几句,然后才想起自己之前为何伸手出来:
“废话少说,你有烟吧?给兄弟来一根。”
“你穿着这身制服居然敢跟我讨烟?不怕违反工作纪律咩?”
刘佳有个当巡检的兄弟,即他们异姓兄弟里的“老三”张辉,这使他了解不少巡检的工作纪律。王土国公仆在工作时间以内一律禁止接触烟酒,在某些领域里要求甚至会格外严格,口渴了一律只许喝清水,连茶都不许喝。
“我刚下班,不当班时抽根烟不算啥啦。总不能为了抽根烟特意脱光膀子吧?”
听陈大方这么说,刘佳便掏出烟盒和打火机递了过去。但他明显不打算就这么放过对方:
“你小心点,我女朋友可是当记者的,小心她暴光你这影响公仆形象的不良典型。”
正顾点烟的陈大方连头都没抬,就这么随口反问了一句:
“你女朋友?”
他有烟瘾,之前来上夜班时随身带的烟正好抽完。他整个夜班里凭毅力没擅自离开岗位,也没违反“上班时间不许吸烟”的纪律,这会儿下了班,急着找烟抽也是人之常情了。
“呐,就是她啦。”
刘佳说话同时往自己身边看了看,然后伸手指了指他身后不远处的石瑞娟。
刚才走来衙门的时候,刘佳和石瑞娟并没象平常那样手牵手走。石瑞娟以前对此倒没在意,但自从她见到刘佳时常与凯丽-休斯如此牵着手走以后,石瑞娟总觉得“与男朋友牵手走路”太过孩子气,渐渐地对此产生了些许抗拒的念头。
如果温度再低个十度左右,由于感觉不到炎热,刘佳和石瑞娟肯定会搂着走路。这样子在旁人眼里只会被看作情侣,石瑞娟自然不会反对。但今天这阵子的气温已超过了三十摄氏度以上,明显不是适合情侣搂着走路的温度。
这对小情侣先前走来衙门的时候,由于两人身体并没有“连接”在一起,加上步速有别,渐渐便成了一前一后的“队列”。刘佳步子较大所以在前,石瑞娟则在后。
小情侣两人原本之间距离并不远,彼此之间能轻易听到另一人的细语说话声。但当石瑞娟注意到刘佳向别人发烟时,她前进的速度自然减慢了些,且还故意往旁边绕了几步,所以直到这时她才走到刘佳身后不远处。
虽然石瑞娟没有刻意制止刘佳吸烟的行为,但她并不喜欢闻到烟草燃烧的味道。见有人在抽烟,她自然是不情愿靠近啦。
“她是你女朋友?”
陈大方说着打量起石瑞娟来。他见这姑娘穿了一身“工作服”,觉得满符合他印象中的记者形象:
“这是你女朋友?看着挺眼熟,就是不太懂打扮。我还以为你女朋友是那个特别懂打扮的番邦小女孩哩,怎么忽然换口味了?那个一天一个花样的花花小姑娘呢?”
“什么换口味?别胡扯!”
刘佳向陈大方竖起中指:
“那个是我认的外姓妹妹,这才是我正经的女朋友!”
被人比中指的陈大方没有生气,反而“哈哈”地大笑起来。他笑完以后向石瑞娟鞠了一躬,一本正经地行了古代的拱手礼:
“我就是开个玩笑,嫂子你别见怪哈。”
被相对陌生的人称为“嫂子”,令石瑞娟感到些许尴尬。她可不是怕别人发现她与刘佳的关系,只是她一时间不习惯“嫂子”这种称呼而已。
在小关和张辉这两个刘佳的异姓兄弟嘴里,对石瑞娟的一贯称呼都是“石大科代”之类。总之都是中学时代同班同学给她起的绰号,无论在她与刘佳确定情侣关系之前,或之后都一样。虽然刘佳反复在自己兄弟面前强调“她是你们嫂子”,但小关和张辉以前与石瑞娟也是同班同学,别人怎么劝就是不改,刘佳也没办法硬要自己兄弟把语言习惯改掉。
对于“官差穿着制服抽烟”这种事,石瑞娟原本可不太满意,大多数王土国人见了公仆做这类事都不可能满意。但她见陈大方与她男朋友如此相处,估计对方的确与刘佳有私人交情,所以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好淡淡地回了一句“没事”便算了。
她见刘佳发烟后也自顾自来了一根,便又往旁边躲开了几步。这也是人之常情啦,没当面制止,就表示她在外人之前给足自己男朋友面子啦。
现代王土国虽崇尚“人与人之间应该尽量平等”,但男权社会历史悠久,数千年来形成的习惯,不可能在短短百余年完全消失。
“男女平等”与“人人平等”性质都差不多,“之间尽量平等”才是关键。性别不同形成的差异非常大,不是喊喊口号变变观念就能解决。别的不说,大多标榜自己是女权主义者的女性,在面对重体力劳动的时候,依然会尽量将这重担转移到身边的男性身上。
陈大方看着石瑞娟往旁边退开,但他的注意力并不在石瑞娟那边,而是与刘佳开起玩笑:
“你一大早跑到衙门来做什么?干了什么坏事来自首咩?”
“干嘛?想公报私仇不成?来啊?我怕你不成。”
刘佳说着故意将拳头举到陈大方耳边,然后用力将手掌关节捏得“咯叭”作响:
“是不是又想跟我这好朋友亲密接触一下?”
陈大方赶紧将耳边的拳头推开:
“随口说一句而已,不用这么激动吧?”
刚说完这句话,他忽然联想到了一些事:
“还是说..你真干了坏事所以来自首?是就先跟我说啊。大家好歹认识一场,有功劳你可不能便宜别人。你要真进去了,我会经常给你送饭啦。”
他既是在半开玩笑,也是多少产生了些怀疑。象他们这类巡检,平日里会经常在自己所属辖区里巡逻。这种旁人眼里貌似只是“闲逛”兼“闲聊”的行为,除了能震慑住某些坏人以外,也有刻意寻找不法行径的意图。
几乎所有巡检都知道:无论与生人还是熟人搭话都好,总之多说几句,搞不好就会发现什么异常状况。即便最后没事,多注意一下,防范于未然也是对的。
“闸住你的臭嘴。我跟她来衙门..”
刘佳说着往自己女朋友的方向晃了晃脑袋:
“是为了办出国的手续啦。”
陈大方一听“出国”两字,顿时便大发议论:
“在国内旅行不好非出国干嘛?北边一年到头都是冰天雪地,吐一口痰没落地上就冻住了。东边那几个破岛一天到晚不是地震就是火山爆发,都不知道当地土人这么多年怎么活下来的。真想不通你们这些有钱人的想法。”
对面熟人的一番话,刘佳颇觉得有些不以为然:
“我们要去尼德兰转几天,反正有熟人带路,而且也去不了几天,再冷也只当是见见世面而已啦。”
“和她?”
陈大方明显又想到了什么:
“你们打算旅行结婚?摆酒的话一定要通知兄弟我啊,话说你们办结婚手续没?”
陈大方眼里看着刘佳,嘴里说着上述疑问,并用手指里夹着的烟头往石瑞娟那边指了指。
刘佳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
“以后摆酒一定会请你,不过今天来这里不是为了这个,话说你管这么多干嘛?”
“给你脸你还得意起来了啊?嘁,我还懒得管你咧,你们自己到楼上想办什么手续就办去吧。”
听陈大方说到“楼上”,刘佳马上提出疑问:
“你一说楼上我倒想起来了,这里好几层楼,办出国手续的窗口到底在几楼?横竖正好撞到你,问你总比进去再找别人问方便。”
“对外手续一律都在二楼那里办,你一上楼梯出了楼梯口就能看到了,好大一个招牌上写着呢。”
陈大方一边这么说着,一边用双手在空气里比划着,用动作示意“招牌有这么大”。他拿烟那条手臂这么一舞动,烟灰便纷纷落了下来。
“二楼?为什么不设在一楼?”
刘佳半开玩笑地发起牢骚:
“还要多爬一层楼梯,你们这些仆人到底有没替真心百姓着想过?不明摆着是给我们百姓添麻烦么。”
大个子年轻巡检颇有些愤愤不平地以牢骚回应:
“一楼潮气鬼这么大,常年在潮湿环境下工作很容易得风湿你懂不懂!你这死老百姓好歹也替我们想想好不好?大家都是阿妈生的人来的!”
海州一年四季的气候特征大多都是“潮湿”。尤其是在春季经常下毛毛雨的时段,一楼室内的墙面及地板上,基本都会出现海州方言称之为“反潮”的情况,的确不太适合人长期停留。所以除了实在别无选择以外,海州土著都不愿意长时间呆在地表一楼的屋内。
从这方面看来,海州的饭店厨房里虽然也在一楼,却是同类型环境里最好呆人的地方。厨房里虽然油烟大温度高,但却长期有开抽风设备,内部环境反倒相对干燥。平常用来招待客人那个大厅虽然有空调,但并非全天候不间断开放,所以室内湿度反而比厨房高。
听到“死老百姓”四字以后,刘佳没有觉得丝毫不满。在他看来,自己刚把对方说成“仆人”,被对方回一句“死老百姓”可正常得很。
而一听到“死老百姓”这四个字以后,石瑞娟如条件反射一般马上盯住正在抽烟的两人。但她发现自己男朋友神色如常,另一人看来似乎也没恶意,才放弃了“想挖掘大新闻”的打算。
这就是被王土国大多数人所推崇的“人人平等”观念了。凭什么你能把我看作“仆人”,我就不能反称你一句“死老百姓”?所谓的“人人平等”观念,就是所有人彼此之间能一视同仁。无论哪边高哪边低,只要有阶级存在,“人人平等”都不过是一句空话罢了。
人类先有“族群”观念,后有“社会”概念。从一开始,人与人之间因个体条件差异,先天便存在所谓的“阶级”。无论哪个阶级都不可能完美,一个阶级无条件凌驾在其他阶级之上,人与人之间便不可能存在真正的平等。只有当大多数人都推崇“人人平等”的观念,能将自己及他人看成彼此平等的存在,人与人之间的阶级概念才可能真正淡化,但依然不能真正达到“人人平等”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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