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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从一开始“人人平等”就是一句空话?只要有社会概念存在,人与人之间的距离纵然再接近,也不可能真正的平等?
陈大方虽然故意说出“死老百姓”四字,但他话里的确没有恶意。更多精彩小说请访问虽然因为他的工作性质,令他能真心为百姓着想,本质上依然是一名老粗的他,偶尔也会故意说些“过头话”。不过这些难听话都是说过即止,旁人可以因此认为陈大方本身的教养不够好,但他话语里的确不存在真正恶意。
刘佳与陈大方两人短短对话了数分钟,一根烟很快便抽完了。陈大方把烟头丢进路旁不远处的垃圾桶里,随口又跟刘佳闲扯了两句,再故作正经地向石瑞娟道了别,便转身离开了。
对方一走,石瑞娟马上凑过来向自己的男朋友提问:
“这个人跟你很熟吗?”
“怎么说呢?”
刘佳似笑非笑地斟酌了一阵子:
“我跟他算是不打不相识,小时候我跟他打了好多次架来着。后来有段时间不见他,我还以为他闯祸以后给抓起来了,没想到再见到他的时候,这家伙居然当上官差啦。”
石瑞娟想着自己之前所见,嘴里不由得小声嘀咕起来:
“让这种人当官差,到底靠不靠得住啊..”
由于两人之间距离很近,刘佳注意到自己女朋友的自言自语:
“别人我不好说,但这个陈大方人还行吧,至少现在的他比以前好多了。”
他想起自己之前听兄弟说过的话:
“我听老三说过,说那个领域里面就象个大炼钢炉一样。只要是块铁,丢进去以后肯定能炼出一块好钢来。”
刘佳所说的“老三”,自然是他那身为巡检的异姓兄弟张辉。自从立了功劳以后,张辉现在已提前转正成了正式巡检。张辉最近工作非常忙,这段时日极少来找自己的兄弟消遣。
石瑞娟略有所思地说着:
“但首先得是块铁才行呢,万一要不是铁呢?”
“我也不清楚,大概真的就象炼钢一样,高温能榨出矿石里的全部精华,剩下那些就变成炉渣喽。”
他又想起之前听长辈说过的话:
“我听关叔说过,说那行业里的教育方式很严格。原本有坏习惯的人进去以后,如果无法真心认识到他们自己以往的错误,也会被训练得不再敢犯下同样的错误。”
他所说的那位“关叔”,是他异姓兄弟小关的父亲,即“老关”。老关在成为个体生意人以前,曾在王土国的军队中当过兵。在王土国这里,军营生活与培养巡检的“学堂”生活之前,其实颇为接近来着。
刘家和关家可是世交,刘佳把老关称为“叔”,可不是什么客套称呼,而是他真心把老关看成了长辈。
“听起来有点吓人呢。从那里边出来的人岂不是..”
石瑞娟说着说着忽然住了嘴。她一时间隐约有了些不太好的联想,但由于她没想出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想法,且不清楚自己如何看待这方面的事务,于是便不急着阐述她自己的想法。
她可不象她某些同行那样,某些新闻人可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报道了再说”。至于是对是错?这些新闻人才懒得多管,事后了不起随口道个歉即可。
至于说错的话会伤害到谁?只要不是伤害到这些新闻人自己,他们更懒得多管!
姑娘住了口,小伙子却没住嘴:
“以前我挺反感那种千篇一律的集体生活,不过现在看起来么,那些地方应该也是好地方,至少在那里边呆过的人大多能靠得住。”
刘佳说话时顺便稍微想了想,话完以上长句以后便又补充:
“起码老三、关叔还有大方这几个都靠得住吧。”
“大方?”
石瑞娟好奇地问了一句:
“谁啊?”
“就是刚才那个家伙啦,”
刘佳说着用手指了指远处陈大方的背影:
“他以前比现在肥多喽,整个人看起来象个方型似的,也不知道是谁这么损,居然给他起了个立方体的花名。”
这绰号莫名其妙戳中石瑞娟的笑点,一听到刘佳刚才这句话,她马上坏笑了起来:
“起码不会是你吧,因为这绰号听起来太斯文了,根本不象那时候的你会说的话啦。”
刘佳顿时面带尴尬地“呃--”了一声:
“我承认我以前是有点不懂事啦。”
“可不是有点而已喔。”
石瑞娟说着用手指捅了捅自己男朋友的腰。小情侣两人一边闲扯着往事,一边走进了前方的衙门。由于刚才得到在这里工作的陈大方指点,两人走进衙门大门以后,一找到楼梯入口便直奔二楼。
来访者向负责办理相关事务的官差表明意图以后,官差自然要询问来者的姓名。当这官差听到“刘佳”及“石瑞娟”这两个姓名以后,便在计算机操作界面上“噼里啪啦”地击打了一阵,然后表示:
“你们预约今天要办的出国手续还差点东西,先去拍几张照片吧。”
“拍照片?”
把脑袋探到办事橱窗旁提问的人是刘佳:
“拍什么照片?到哪里拍?是不是要去官府指定的照像馆拍?”
坐在橱窗内侧的官差还没回答,石瑞娟已抢先解除了自己男朋友的疑虑:
“谁出国都要办证件,办证件自然要拍证件照嘛。”
虽说她也没出过国,但由于她在这方面经历过一些事,她对这些事务当然比她男朋友熟悉一点。刘佳懂得大体手续,但具体细节却不太熟悉,大多数人在这种情况下基本都象他这样啦。
被人把话头抢走以后,由于插话者的回答正确,负责办理相关事务的官差自然不好说什么。
见办事官差没表示反对,刘佳便向自己的女朋友提出问题:
“这你也懂?话说你又没出过国。”
“我是没出过国,但我先前有问过小凯丽嘛。不信你问问人家?”
石瑞娟现在所谓的“人家”,是指她刚才指了指的某人,即坐在旁边柜台窗口里的那位官差。
官差当然不知道“小凯丽”是指邻国尼德兰的公主。但这位官差见如此情况,出于工作职责的缘故,便不能再偷懒不说话了。
据该官差表示:昨天晚上尼德兰驻王土国首都云州的大使馆,已将两份申请文件送到官府相关衙门办理手续,然后连夜将整理好的各种公文通过信息网络传到海州。
该官差强调:如果不是上级官府连夜发号施令,要求海州这边的衙门连夜加紧办理相关手续,海州的衙门也不会连夜急着将手续办好。
以下是该官差的原话:
“如果不是顶头上官压下来,谁愿意连夜加班啊。”
见对方这么说,刘佳和石瑞娟自然不约而同地口头表示感激。王土国公民到官府办手续,即便受了某些优待,也只需这样口头表示感谢。原因无他,谁叫官差另一个名字叫“公仆”呢。
听到来访者说出感谢话,这官差原本还感到此许“不平”的意识,倒很快便心平气和下来。该官差客气地解释说:从王土国去尼德兰要办的手续也不算多,所以不到半晚便能将大部分手续办好,现在其实就欠刘佳及石瑞娟两人的证件照了。
自从与凯丽-休斯打交道以来,刘佳已从几个方面了解到休斯家在尼德兰的地位。但由于石瑞娟极少与凯丽提及这方面的话题,原本她对休斯家的尼德兰王室身份,其实还是半信半疑来着。
石瑞娟以这种态度看待休斯家,说白了只是因为凯丽-休斯的派头不够大。别的不说,对于凯丽-休斯身为一国公主,纵然只是个番邦小国的公主,但石瑞娟依然不了解对方为何会“喜欢与刘佳这么一个王土国平民打交道”。
石瑞娟原本这么以为:
“休斯家在尼德兰肯定真是贵族不假,但王室么..”
直到听眼前这位官差所说“上级官府发号施令”,直到见识到这种“大石砸死蟹”的姿态,石瑞娟对凯丽-休斯那“半信半疑”才真正解除了。
“大石砸死蟹”是一句海州方言谚语,有“以难以抗拒的大优势压垮对方”的意思。
当石瑞娟在思考与休斯家有关的事情时,刘佳向坐在窗口里的官差提问:
“我说大姐,我们要到哪里才能拍证件照?拍这些照片肯定要到官府指定的影楼吧。”
论年龄,这女性官差其实完全有资格让刘佳称一声“阿姨”。但从小在自家饭店长大的刘佳,他自然懂得“什么称呼更顺耳”,只是得看他自己愿不愿意刻意去说而已。
刘佳的一声“大姐”,令这位中年女官差颇为受用。与她先前那副“公事公办”的态度相比,这会儿更是多了几分热情:
“不用到外边找照相馆,这衙门里就有专门拍证件照的地方。你们小两口回一楼去,洗手间旁边有间小办公室就是拍照的地方。”
“不是吧,在厕所旁边照相?有牟搞错。”
颇为意外的答复,令刘佳不由自主地说出某四字一句的海州方言。
“没办法啊。”
女性中年官差耐心地解释着:
“那是一年也用不了几回的办公室,自然是安在不常用的地方啦。”
“这位阿..”
石瑞娟原本想称对方为“阿姨”,但她随即觉得有点不合适,话出口一半,便强自改了口:
“这位阿姐说得没错,从我们这边去尼德兰的人真是很少的。”
“小妹妹说得没错。”
中年女性官差虽隐约查觉到“有点不对劲”,但她不但没追究,还耐心地多说明了一句:
“等会儿拍照片的时候,有些细节感觉起来会有点古怪,你们别多介意啦。”
刘佳对这说法觉得很好奇,便向他口中这位“大姐”发问:
“怎么古怪?”
女性官差原本想回答,但她注意到石瑞娟的表情,便如此表示:
“你旁边这位很机灵的小妹妹看来也知道,你干脆问她吧。”
刘佳“喔”了一声,又向对方重复问了一句“一楼洗手间旁边对吧?”得到对方准确的答复以后,他便与石瑞娟一同转身往楼梯口那边走去。
小情侣两人走回到一楼,很快便依照先前那位“大姐”的指示,找到位于一楼厕所旁边的那处“小办公室”。这房间目前房门正紧闭,刘佳先敲了敲门,等待良久后见没人回应,便又扭了扭门把手,却发觉这门分明已经上了锁。
他俩正打算找个人来打听,此时从楼梯口处正好走下一名身着便装的年轻男性。来人一见站在办公室门外的小情侣两人,便主动发问:
“是你们要拍去尼德兰的证件照吗?”
小情侣两人一起出行时,“能作主的人”通常都是刘佳,这回也不例外:
“是我们,你是哪位?”
出门在外办事的时候,石瑞娟较少主动对外交流,她通常都象其他王土国传统女性那样,将这些事交给自己的男伴,即刘佳来包办。
“我是来给你们照相的啦。”
对方的语气听起来颇轻浮,但举动倒挺稳重。这人边说边掏出工作证,主动将证件凑到小情侣眼前:
“这是我的工作证。开始办手续以前,麻烦你们把自己的身份证拿出来,我要先登记一下。”
收好自己的工作证以后,男性年轻官差便打开办公室的门锁。刘佳与石瑞娟跟在该人身后走入办公室,还没进门便闻到一股淡淡的霉臭味。
男官差明显也查觉到这种情况,且也觉得这滋味不好受,因为他马上主动解释:
“这地方很少用,离厕所又太近,卫生不太好也不通风,忍一忍吧。”
这听起来颇有几分无奈的“忍一忍”,明显不只是说给来办事的百姓听,也是为了说给他公仆自己听。
刘佳原本想要抱怨,但见对方都这么说话了,他的抱怨话自然不好再出口。他总觉得自己要是说了抱怨话,便会象笑话里的死刑犯那样。
他现在想到的笑话,是死刑犯向看守官差抱怨,说“今天下雨改天执行可不可以?”而笑话里的官差如此回答“你就单程还怕个叉,我还得淋着雨赶回来!”
刚才接过刘佳及石瑞娟两人的身份证后,男官差并没直接交回。打开办公室以后,这人从一个柜子里拿出两片白色纸皮板,随即开始照着刚拿到的身份证,往白板纸上抄写身份证上的姓名住址等信息。
刘佳见到这种形状的白纸板,他顿时想到自己之前看过的影视剧:
“往这纸板上抄?难道说..”
接下来的事情果然不出他所料。
这办公室里有一面用灰浆漆成灰白色的墙壁,灰墙上用黑色的涂料,绘制出一道道明显是用来标注“身高”的标记线。男官差抄写好两人的身份件信息以后,便让两人各自拿上符合自己信息的那张白板纸,然后站在身高标注线前边等着拍照片。
这些照片不但要拍摄正面全身照,还得拍上半身正面特定照。且不光如此,连身体两边侧面的远距离全身照也要拍。
“我说差大哥。”刘佳的表情明显有些不满:
“我们只是要出国而已,这算什么?这分明是给犯人拍的照片吧?”
对方还没来得及解释,石瑞娟便抢着接下了自己男朋友的提问:
“如果我们去了又不回来,就成了犯人嘛。我们现在算是嫌疑人咯,这些照片是那时候要用的啦。”
“这位靓女说得对。”
听口音明显也是本地土著的男官差同意石瑞娟的说法:
“我们这边可没多少人愿意到尼德兰去,有些人是在这边犯了事才过去,只是过去以前事情没败露而已。那种人去了肯定不会回来,这些照片是为了那些时候用啦。”
刘佳依然感到不解:
“不会吧?如果我犯了事,难道我还敢走官府的途径出去?”
“有些人犯了事又没事发,当然是走官府途径出去更方便啦。躲在货仓之类的地方出去,一但被查出来岂不是不打自招?”
继续抢先解释的人依然是石瑞娟,她在从事记者工作的时候,倒接触过类似的事情。
男官差觉得石瑞娟的说法不够完善,便边准备拍摄器材边解释起来:
“其实这是祖宗留下来的规矩啦,没新条文以前,官府也是照着祖宗留下的成例来办事嘛。有些人倒不是因为犯了事才逃到尼德兰,这些人在这边根本没犯过事,而是象你们这样原本只是想去玩几天。但那些人如果懂得一些尼德兰人不懂的技术,一个不小心搞不好就会被那边的人收买,或是硬扣下,总之过后就回不来了。到那时候这些照片就有用咯,具体怎么用就不跟你们多解释啦。”
话说到这里,男官差忽然觉得有些不太放心,便向两个来办事的百姓这么问道:
“话说你们不会这么干吧?”
刘佳和石瑞娟当然不约而同地表示“不会”,他俩对休斯家还是很放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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