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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十方来到司府大门前,只见大门敞开,正要进去,却被门前的仆人一把拦住喝道:“你是何人?”
“我是你家小姐的朋友,请让我进去见见她。”
“不行,我家老爷吩咐过了,不许任何陌生之人见小姐。”
“那可否劳烦大哥帮我向司老爷通报一声?就说路十方求见。”路十方用近乎哀求的语气说道。
“你与我家老爷相识?”
“不相识。”路十方很老实。
“那就不行。”那仆人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路十方心想来软的不行,就只有硬闯了,当下把心一横,一把将那仆人推倒在地,径直就往府内冲去。那仆人来不及爬起来,躺在地上急得大叫:“来人啊,有人擅闯司府!”话音一落,府内立即冲出几名家丁,围住路十方就是一顿暴打,直打得路十方鼻青脸肿嘴角渗血。
府院内的吵闹声惊动了里屋的司老爷。因为女儿自杀一事,司老爷这几天一直呆在家中郁郁寡欢。司文是他的独女,自小便当作掌上明珠一般宠爱有加,如今搞到剩下半条人命的地步,也是因他的逼婚所致,想起便有些手足无措。
司老爷走到前院,见众家丁围着一个年轻人打得死去活来,便喝道:“住手,发生何事?”
一名家丁上前禀告:“老爷,此人硬闯府院,怕是贼盗之类。”
司老爷“哦”了一声,转而问道:“你是何人?为何擅闯我司府?”
路十方明白眼前此人便是司文之父,当下便哀求道:“司老爷,我叫路十方,请您让我见上司小姐一面。”
司老爷心里暗吃一惊,心想原来女儿喜欢的就是这个人,但一想到女儿的自杀也与他脱不了干系,一股怒气便涌将上来,当下喝道:“管你路十方还是路八方,我司家与你无亲无故,容不得你在此撒野,给我扔将出去!”
众家丁一声吆喝,便合力将路十方抛出大门外。
路十方哪肯罢休,爬起来又往里面闯,边闯边哭喊道:“司老爷,求求你,让我见见小姐吧,我有话要对她说!”
众家丁围上去又是一顿拳打脚踢,直打得路十方惨叫连连满地打滚。
司老爷看得心烦,也不想再作理会,转身便进了里屋。里面的司夫人见状,便问发生何事。司老爷将事情原由讲完,仍是怒气难消地说道:“今日若不教训此人,难解我心头之恨。”
这时,一名仆人进来禀告道:“老爷,那人几经挨打,始终不肯离去,如此只恐会有性命之忧。”
只听司夫人轻叹一声,说道:“孽缘啊!老爷,我看此人也颇有些真心诚意,不如遂他所愿见上文儿一面,好让他断了这份心思。”
司老爷没想到路十方会如此倔强,一时间反倒没了主见,只好摆了摆手,无奈地说道:“既然如此,就按夫人所言办吧。”
司夫人走到大门前,只见路十方已被打得站不起来了,却仍趴在地上爬着挣扎要进来。司夫人暗叹一声,吩咐仆人将他扶进院内客房,用毛巾将脸上血迹擦拭干净。等路十方缓过气来之后,便吩咐丫鬟小红带他去司文房中。
司夫人叮嘱小红说道:“你带此人去小姐房中见上一面,但不准进入内房,否则我唯你是问。”并嘱咐小红一定要守在两人旁边。
路十方跟着小红进了司文的卧房,一股幽香扑鼻而来。卧房分前后两部分,中间一道圆形拱门隔开,拱门上一道珍珠垂帘遮挡,隐约可见司文正躺在内房处的床上歇息。路十方一阵激动,正要跨步上前,却被小红一把扯住,低声说道:“夫人交代过,不准你进入内房。”
路十方急了,说道:“不准进入内房,我却如何与小姐说话?”
“就在此地说,爱说不说,不说就出去,我也省事。”小丫头倒挺蛮横。
路十方一时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正在左右为难之际,只听里面的司文问道:“小红,你在与何人说话?”
小红朝路十方使了一下眼色。路十方会意,赶忙说道:“司小姐,我是路十方,我来看你了。”
房内紧接着便是一阵长久的沉默。良久过后,房内才传来司文幽幽的叹息声:“既然无情,又何须假意来探视。”
路十方心内感到一阵疼痛,泪水缓缓布满了眼眶,说道:“非我无情,只是自惭形秽,怕耽误小姐一生,所以莫敢应允。”
“既然如此,你今天前来又是何意?是来看我如何作贱自己吗?”司文有些恨恨地说道。
“不是,真的不是。”路十方慌忙摆手说道,“只是,只是……”一时间,究竟“只是”个什么,他也说不出来。
司文凄然一笑,说道:“你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这种无情无义之人。”
一句话有如一盆冰水从头浇下,冷到了极点,令路十方感到万念俱灰。
这时小红反而有些着急了,说道:“小姐,路大哥这次为了见你,被打得不见了半条命,你好歹也见见他呀!”
房内又是一阵沉默,然后便看见司文缓缓揭开覆在身上的锦被,走到圆形拱门前。只见司文手腕处绑了一重纱布,脸色苍白气喘吁吁地倚靠在拱门处,两眼含泪又恨又爱地看着路十方。
路十方再也忍不住了,眼泪一下子就飙了下来,走上前去轻轻握住司文的手,说道:“你何苦这样伤害自己呢?我不值得你这样付出的。”
小红一见,正要上前阻止,但转念一想,还是算了。夫人只吩咐不准路十方进入内房,但可没说不准小姐自己走出内房,这可不关自己的事了。想到这里,心中不免为自己的聪明有些小得意。
司文见路十方被打得鼻青脸肿,心中恨意早已消,心疼地说道:“你还不是一样?为了见我一面搞成这样,值得吗?”
两人相视一笑,紧紧地拥抱在一起。此时无声胜有声,两人均已感受到了对方的浓浓爱意。小红看在眼里,心里想两人是不是有些太过了,万一老爷或夫人忽然进来撞见,那可不是闹着玩的,于是便伸手扯了一下司文的衣袖。
司文这才回过神来,满脸绯红地轻轻推开路十方,柔声说道:“你还是先回去吧,等我伤好了,再寻机会出去找你。”
路十方心里却很清楚,今日若一别,恐难有再见之日,当下把心一横,说道:“我要去见你爹,我要请求他同意我们在一起。”
司文吃了一惊,说道:“我爹是不可能同意的,你如此蛮撞前去,说不定他会让人把你打死的。”
路十方的倔强劲又上来了:“打死又何妨?即使拼了我这条命,我也要让他同意我们在一起。”说完便推门而出,朝内院而去。司文怕他出事,在小红的搀扶下紧随其后。
路十方走到里屋,司老爷和司夫人正好在客厅里面。他“扑通”一声跪倒在两人面前,仰头说道:“路十方不才,但与小姐乃是真心相爱,望老爷夫人成全我们。”
“成全你们?”司老爷冷冷地说道,“你何德何能,配得上我家文儿?”
路十方一时语塞,竟不知如何应答。紧随而来的司文也“扑通”跪倒在地,哭泣道:“女儿与路大哥情投意合,已立志非他不嫁,父亲大人若是真的对女儿好,便请成全我俩。”
司老爷大怒,说道:“我若让你嫁与此人,一生挨饿受苦,便是真的对你好吗?”
“即便是挨饿受苦,女儿也心甘情愿!但女儿相信,路大哥终有一日会出人头地,不会让二老失望的。”司文仰头说道。
司老爷见女儿如此执迷不悟,不禁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路十方的鼻子骂道:“你,你莫非让她喝了迷魂汤,让她如此顽固不冥?来人,将此妖人给我乱棍打死!”
众家丁正要持棍扑上去,却见司文扑在路十方身上痛哭道:“父亲若要打他,便请先打死女儿。”
众家丁面面相觑,均止步不敢向前。司老爷见状愈加愤怒,怒声喝道:“将小姐拉开送回房内,严加看管。”
司文被家丁硬生拉起,眼见棍棒便要落在路十方身上,司文情急之下一头便朝旁边的椅角撞去,顿时眼前一黑便昏死了过去。司老爷见女儿昏迷倒地,顿时慌了手脚,大声叫道:“快去请郎中!”。
众家丁将路十方拉出司府大门外,又是一顿好打。路十方被打得满头是血,却硬是一声不吭,就这么直挺挺地跪在地上任由捶打。众家丁看着心里也有些惧怕,索性关起大门来。
路十方跪在大门前,朝着司府院内高声叫道:“司老爷,路十方就在此跪着,直到您同意为止。”
司府内一阵忙乱之后,总算安静了下来。郎中给司文开了一剂安神药汤服下后,司文便安然睡去了。见到女儿睡下,司老爷夫妇总算松了口气。回到书房,司老爷瞪了司夫人一眼,说道:“都是你出的馊主意,惹出这般事端来。”
司夫人抱歉一笑,说道:“此事实属出乎我意料之外,但据我所观察,此人对文儿确属真心,老爷不妨考虑给他一个机会。”
“你莫非疯了吗?难道你想看着文儿一辈子跟着他受苦吗?”司老爷有些惊讶。
“老爷此言差矣。想当初你刚从乡下出来省城之时,不也是一无所有的穷小子吗?谁会料到我们能有今日之富足生活?俗语有云,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谁敢断定此人将来不会有大作为?只要他肯入赘我们司家,既能达到延续司家子嗣的目的,又能遂应文儿的心愿,岂不是更好?”说罢,司夫人又幽幽地轻叹一声,略带伤感地喃喃自语道,“只是,苦了我可怜的楼儿了。”
“夫人所言倒是有些道理,只是如此轻易便让他得逞,未免过于便宜他了。”司老爷背着手来回踱了几步,略作思考后说道,“此人若在日落之前仍然未走,我便与他一个机会。”
司夫人深知丈夫性格,虽然表面答应给予机会,但断不会如此轻易接受路十方,接下来估计会有更大的考验。但即便如此,女儿的爱情之路总算迈出了可喜的一步。作为一个女人,她也深知喜欢一个人但又不能与之同相共守的痛苦,即使龙观楼是她的外甥,但相比之下她更倾向于同情女儿的选择。
日落之后,路十方仍然跪在司府大门前,历经一天的阳光炙照,已经开始有些虚脱了。司老爷闻讯,大手一挥,对身边仆人说道:“将那姓路的带到客厅处,我有话与他说。还有,派人速去布匹行将表少爷唤回,一并在客厅见我。”仆人领命而去。
司老爷转头又对司夫人说道,“夫人,你去看看文儿是否醒来,若醒来便让她来客厅一趟。”司夫人搞不清楚丈夫葫芦里卖的啥药,但又不敢多问,只能依言而去。
未久,路十方、龙观楼、司文便相继聚齐在客厅。龙观楼一整天都在布匹行忙活,并不知道今天司府发生之事,所以乍一见路十方便显得十分惊讶,但又不好当场发问。
司老爷见人齐了,便说道:“今日让你们到此有一事要说,此事关系到文儿的终身,你们可要听好。老夫决定要与你们来一个一千两白银的赌约,你们两个当中谁先胜出,便可迎娶文儿为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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