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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走了五百米后,便走进一间宽敞的房子里,只见在房子显眼处的正中方供了个大香案。香案上插着的十二根红蜡烛正热烈地燃烧着,像红色的泪,又像红色的血,更像猛兽的血盆大嘴,此刻显得分外狰狞。并且还有一副约十尺长的棺材横在大香案前,更是说不出道不明的阴森,诡异和恐怖。
红烛的亮光和黄色的灯光很好地揉合在一起,打在白漆漆的墙面上,让人有错乱恍忽的感觉。幸好墙上四面都贴着一张张镇压蛇鬼的神像,无疑让人的心神稍微安定了些。只见墙头根上堆着一束束的稻草人,稻草人身上都贴着符咒,目的就是让逝者安息,让灵魂超度。
古丹和黑子对视了一下后问道:“有没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黑子惊道:“你也有这种感觉?那奇了怪了,难道我们做了同样的梦?”
古丹道:“有些梦境很真实,会让人有恍惚的感觉,似乎又在重复经历。但我现在所说的并不是梦境,而是说这里的布局。”
黑子似有所悟道:“对,对,难怪那么熟悉。除了多了红蜡烛和这副棺材外,这里的布局和‘神矩昭府’的‘养息房’几乎一模一样。”
黑子说的‘养息房’就是停尸房,是李举特意给取的一个稍微文雅的名字。
‘神矩昭府’的‘养息房’黑子还是孩童捣蛋期的时候无意中乱闯进一回,后来就再也没有去过了。当时还幼小,难免有点胆小,对于这种环境确实望而生畏。后来长大了,不再是因为胆小的原故了,死人他已经见过不少了,可以说是司空见惯了,但是他就是容易伤感的人,他既然看过了生离死别的场面,再也不愿意面对冷冰冰与世长辞的亡人世界。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稻草人的原因,他才不想去。那时他还小,眼里的稻草人也小,但是稻草人不能动不能说话,还有就是只能孤零零的站在那儿,与那张同样不能动不能说话的黄纸粘在一起。他莫名地害怕起来,害怕有一天自己也像稻草人一样孤苦伶仃,无人相伴,独自伤神。
越是害怕,就越想去封锁,所以在内心深处就拼命的压制自己不去想起这件事情,让自己满足着生活享受着生活并且感恩于生活。但有些东西一时忘记了并不代表永远会相忘。现在这么一提,当时孩童时的感觉就像奔腾的海水拼命地灌了进来,黑子的心突然冰冷起来。
古丹之所以知道那儿的布局,完全是因为黑子和他描述过,应该说是精彩地描述过。黑子虽然心里不喜欢那儿,却故意讲得津津有味,甚至还配合一些神秘和诡异的色彩,目的就是想让小伙伴知道自己的勇敢。但是古丹却只记住了那里的布局,而不是记住了他的勇敢。还有另外一个原因是他觉得那儿和这儿肯定有条秘道是相通的。
世界之大,无所不有,所以世界上不同类型的人都会有一些奇怪的爱好,其中有一种类型的人就是习惯去做同样的事情。比方说如果他现在睡的房间布置是黑色的,下次换个地方还是会布置为黑色,因为习惯所以自然而然的去做一些惯性的东西。
黑子见古丹点点头后问道:“这说明了什么?”
古丹目光闪动道:“果然和我预想的一样。”
黑子正待答话,只见面前的棺材盖子突然倏地一下向后滑去,尾部由于受力撞到地板后发出砰的一声巨响,一双套着黑丝的双手按着棺木沿边慢慢地站了起来。
只见此人披头散发,全身都是黑色的,让人看不清原本的面目。
黑子见状立即举起剑尖对准她,喝道:“你是人还是鬼?”
咯咯地笑声突兀响起,半会后不答反问:“你说我是人还是鬼?”
黑子怒道:“既然你喜欢装神弄鬼,那么就看看你有多少能耐。”
于是双手握剑,如飞花飘舞一样刺向了对方的腰间要害之处。
只见那‘女鬼’并没有想躲开的意思,好半会才想起挥舞套着黑丝的双手,惊叫道:“不......不要......不要......”
这时黑子的剑尖只隔对方不足半寸了,见对方突然讨饶,本想收了剑,奈何内力都注入到剑端,想立刻收剑已经来不及了,眼见就要刺进去了,哪知剑峰突然受力向右一偏,黑子立马感觉握剑的手臂都快麻木了,手中的剑也差点脱落。
‘女鬼’从散发中看到剑要刺向自己时吓得脸都发白了,待看到剑尖偏离自己时,喜从天降,马上跳起来道:“哎!我没事,没事耶......”
黑子知道是古丹出手了,不然肯定刺她个大窟窿。见她在棺材里跳得木板吱吱地响,忍不住道:“别高兴得太早,若不说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我照样可以让你哭笑不得。”
‘女鬼’闻言后捞起垂在额头的长发自然地往后甩去,动作相当柔美,当露出了比动作还柔美的脸庞时,黑子见了呆若木鸡,只是傻傻地盯着愣着惊着。
‘女鬼’杏眼一瞪,怒道:“哎!看什么看?没有看过女人呀?”
黑子的脸莫名地红了,张着嘴想说点什么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古丹见状揶揄道:“你年纪轻轻就称自己为女人,难道这么恨嫁?刚好我这位李兄也没娶,我看你都不用考虑了。”
‘女鬼’眨了眨眼道:“我才不嫁这黑子呢,要嫁就嫁给‘枯仙’。”
古丹听后笑得很开心,道:“你认识‘枯仙’?”
‘女鬼’再次眨了眨眼道:“当然认识。”
古丹道:“什么时候认识的?”
‘女鬼’道:“我早就想认识,但是刚刚才认识。”
古丹目光不由地闪动道:“此话怎讲?”
‘女鬼’娇嗔道:“你还没有问我叫什么名字呢?”
古丹抱了抱拳道:“对,在下失礼了。还请姑娘赐教芳名。”
‘女鬼’笑道:“赐教不敢当,但我若说了你可别笑话我哦。”
古丹笑道:“名字乃是父母取的,在下岂敢取笑。”
黑子见‘女鬼’听后低着头只顾着吃吃地笑,半天却不见说话,这时忘记了自己之前的窘相,忍不住道:“我说这位姑娘,你到底说还是不说?别人没取笑你,你自己却在偷笑,这似乎不太像话吧?”
只见‘女鬼’突然仰起头高傲地冷着声道:“哎!我说你才不像话呢,我和你无怨无仇的,干嘛一出手就要置我于死地。我虽然不懂武功,但是还是有眼力的。若不是‘枯仙’出手救我,恐怕我已经一命呜呼了。再说了我和‘枯仙’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插嘴。我说不说又关你何事?要你多嘴来多管闲事。”
黑子见到她神情愣住了,她如今的神情就像主子在训斥手下不懂事,不懂得分寸。
她到底是什么身份?怎么她身上很自然地显露出一种高贵的气质?而这种气质绝不是能伪装出来的。
待回过神后,黑子也知自己刚才确实过于莽撞,而错了就是错了,不找借口,敢于承认,敢于认错,便诚恳地道:“在下未曾想到姑娘居然不会一丁点武功,不然决不会贸然出手,刚才的事情对不住啦,还望姑娘大人有大量,原谅在下的鲁莽,在下必将感激万分。”
古丹见‘女鬼’只是噘着小嘴哼了一声,便笑着打圆场道:“我的这位李兄就是这副急性子,既然他都道歉了,姑娘你就别生他气了好不好?还请姑娘早点告知芳名吧,我可是迫不及待想知道了。”
‘女鬼’听后扑哧一笑道:“听好了,我叫千司丹。”
黑子瞧见古丹不自然的脸色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古丹拿眼狠狠地瞪了一下黑子,平时爱笑的他这时也只有苦笑的份了,便道:“姑娘可是姓千司,单名一个丹字?”
千司丹转了一下眼珠子道:“我姓千,千万的千,名思丹,思念的思,古丹的丹。意思是千万要去思念古丹,也可以说思念古丹千万遍。”
古丹见黑子这回笑得一发不可收拾后,真想去收拾收拾一下他。但是想归想,未必真的要这么做。当下便只得讪讪道:“姑娘莫非和在下在说笑?这个玩笑可不好笑,你看我都哭笑不得了。”
千司丹展颜大乐道:“看你这副表情我就觉得好笑,不过我倒真是开玩笑的。我是姓千司,单名一个丹字。你看咱们名字都有丹字,是不是很有缘呢?”
古丹笑道:“有缘是有缘,但是姑娘家可别这么调皮哦,我到时把调皮误解为调戏,面对如花似玉的姑娘,在下没把握能把持得住。”
千司丹吐了吐舌头调皮地道:“没关系,反正我是非你不嫁的。”
黑子故意对古丹挤挤眼道:“古兄,你说她父母都知道吗?”
千司丹突然急急地接口道:“我父...父亲大人知道后肯定不反对的。”
黑子追问:“那你母亲呢?”
千司丹咬了咬嘴唇道:“她若知道,也必会赞成。”
不待他们回答,她突然嫣然一笑:“她是最疼我,最疼我的人。”
黑子见她原本清澈干净的眼眸抹上了化不开的沉重和忧伤,虽然表面傻呵呵地笑着,却掩饰不了那种伤感,不由得在心中叹了口气。
她是有故事的人,可是她会愿意把她的故事告诉他吗??
古丹见她笑中似乎要带泪,一种怜惜之情油然而生,便故意转移话题道:“据我所知,千司这姓云南大理居民比较多,请问姑娘是大理人氏么?”
千司丹神情认真地道:“是,到时我带你去拜见我父...父母。他们对人和蔼,容易亲切,肯定会非常喜欢你的,也会同意我们的婚事。”
古丹感觉越扯越远了,只好道:“千司姑娘,我们才只有一面之缘,姑娘家的终身大事是不是得慎重考虑呢?”
千司丹笑道:“我们虽然只是萍水相逢,只有一面之缘,但是我却有似曾相识之感,或许曾活在梦里存在想像里。佛渡有缘人,我惜眼前人。缘浅缘深,是否就一个惜字了得?哎,别姑娘长姑娘短的,你都知道人家的名字了,不是吗?要不你和我父母一样叫我丹儿吧。我就叫你丹丹,好不好?”
黑子见千司丹前面几句说得很庄重,后面几句说得很娇羞,不待古丹回答便笑道:“好一句佛渡有缘人,我惜眼前人,确实是一个惜字了得。我看就叫丹宝得了,丹丹宝贝的简称,这样不是显得更亲切,更甜蜜了么?”
千司丹听后脸露笑容,温柔地拿眼望着古丹,像是在征求意思。
古丹再次拿眼狠狠地瞪了下黑子,看来今天注定要对他彻底无语了。即使无语,还是忍不住在心里道:他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多话和多事了?
待看到千司丹真诚和纯净的眼眸后只好道:“丹儿,我看你也不过十六七岁,我比你要大个几岁,你就和杏儿一样叫我古大哥吧。”
千司丹闻后撒娇道:“古大哥,我今年十八啦,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了。哎!我觉得丹宝好听,我越叫越顺口,你就允许我叫你丹宝好不好?”
黑子笑道:“你都这样说了,丹宝怎么好拒绝呢?是不是,丹宝?”
不待古丹回答,千司丹叉腰道:“哎!黑子,我警告你,现在丹宝只能我叫,不允许你叫了,听到没有?”
黑子把头摇来摇去,像个拨浪鼓,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有人没有礼貌,还会过河拆河,净说些让人不知所云的东西。再说了我嘴里的丹宝可不是丹丹宝贝的简称,是古丹是个大活宝的简称。”
千司丹闻言嫣然道:“哎!我才不管你是说宝贝还是大活宝呢,反正你不能叫,还有你不能装着不知道呀,听到就是知道了。”
黑子转了转眼珠道:“我说句话给你听,看你同不同意,可好?”
于是凑到千司丹旁边压低声音在千司丹耳边咕噜了一阵。
千司丹听后眉飞色舞地道:“嗯!黑子哥哥,我刚刚和你开玩笑呢,你笑怎么叫就怎么叫吧。”
黑子满意地点了点头:“这还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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