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蓝天白云,红杏出墙;红墙青瓦,白影出神。
艳阳下的高空上飘着一朵朵的白云,云朵儿洁白无睱,在湛蓝的天空上飘来忽去,像高手在展示着错位绝技,又像调皮的小孩在欢乐地来回荡着秋千。
黑子的脸此刻在阳光照耀下闪着和眼睛一样晶亮的光。
但他的心非但没闪着光,而且乱如麻。
他的心里老想着李举的那一摞银发,不知从什么时候从哪里钻出来的一摞银发。
黑子真不敢相信他这么快就已经迈入了老人的行列,因为他才刚刚五十岁出头。
但如今他的倦容他的白发让他不得不去相信了,难道五十真的知天命?
黑子此刻真想拥有街头卖艺的变戏法魔术,先让盖头把他白发遮住,然后闭着双眼嘴里不停地念着咒语,等睁开眼睛掀开盖头时全部都是乌亮的头发,和他一般。
如果说可以交换,他也愿意,只是能交换吗?
他是个遗孤,若不是李举收留并抚养他成人,他只怕早已看不到这个美丽的世界了,所以他对他有着父亲般尊敬的爱意,和浓深的依赖,他可一直是他的天,他的支撑。
只是谁能想到他老得那么快,那副老态龙钟的样子让他感到心酸。
现在主要的问题不是怕‘枯仙’不管这事,只是怕不能尽快找到他,好让李举心安。
如果找到了他,不怕他不管这事,依他的性子,就算不让他管,他也非要管,他就是爱管闲事。
想到这黑子笑了,心情也开朗了点。
但马上他就笑不出来了,因为他就像蒲公英一样,一有风就可以把他吹走,至于停留在哪里,没有人知道。
所以他只能去他家碰碰运气。
‘枯仙’的家不在‘喜来镇’,在离‘喜来镇’有百余里的一个叫‘牡丹镇’的地方。这个镇原本不叫‘牡丹镇’的,若说是受‘枯仙’的影响而改了名,倒不如说是想沾点‘枯仙’的侠名而易了名,因为‘枯仙’根本就没住在城里,而在城外一个山势较高,地形偏远的半山腰处盖了一幢楼房。而这个地段刚好只够盖一座楼房,所以那些想和‘枯仙’做邻居而自称为他朋友的人只能‘望楼兴叹’了。
黑子视力极好,在山脚下远远地就望到有幢楼房屹立在山腰。
黑子去过‘枯仙’家里,他惊叹院子里居然会长着一棵非常高大十分粗壮的的参天古树,院子原本已经够大了,这棵参天古树居然把他家门前的青瓦也全遮住了,在这个炎热的夏天实在是个乘凉之处。但比起他的小天地,他还是喜欢他的小天地多一点,因为那里有他美好的时光和回忆。
他再定睛一望,就远远地望到有一抹白影坐在青瓦上双手托着腮巴在征征地发着呆。
他不由得心中一喜,因为他已猜出人影是谁。
于是他足尖点地,运起轻功,展动起如燕子般轻巧的身形,没一会儿功夫就跃到白影身旁坐着,笑呵呵地道:“我远远地就望到有抹白色的倩影,我就知道肯定是漂亮的红杏妹妹了。咦?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发呆呢?古兄他人呢?”
黑子嘴里的古兄就是‘枯仙’。
‘枯仙’原名叫古丹,是个喜欢多管闲事却又风流潇洒的人。
但他的暗器人人知晓,却人人糊涂。
只因为那是寻常的两片牡丹花瓣,一红一白,轻柔柔滑得就像阳光下的七彩泡沫。
这本该是欣赏之物,毫无威胁之理,可是到了古丹手上却可以成为杀人之刀,夺脖之斧,催命之鞭,不由得让人面俱骇色。
可想而知,古丹内功的深厚已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并且出手之快,无人可知,只有鼻子非常灵活的人可嗅到空气中夹带着一股淡淡的牡丹香气,即便察觉,那也是后知后觉,不能闪躲。
古丹不仅暗器是如此的红白分明,他的人也是红白分明。
他的嘴唇如女人涂了胭脂般红嫩,在一身白衣下显得格外耀眼。
除于这两点,他还有两个显著特点,一是他身上怀香,淡淡的牡丹香,不出手时也是怀有这种香,当然只有鼻子灵活的人才能嗅出这种不易察觉的味道。正是由于香味是一样的,往往也能掩盖他出手的时间。在高手生死相搏时,这可是一个非常好的优势。另一个就是他分明的个性,他喜欢打抱不平,怀有侠骨,但为人低调,不喜炫耀。
基于这四点,江湖好汉便赠与他‘枯枝牡丹’的美誉。
即使他特征显著,耀眼夺目,但是一般人都难以认出出他来,因为他喜欢外出游玩,极少以真面目示人,谁也不知道他下一秒又摇身一变成了谁,因为他易容的手法也堪称江湖一绝。
所以在众人眼中他一下子又变成像谜一样的人,神秘却特别的人。
但黑子是见过他真面目的人,而且还知道他有着第五个显著的特点,那就是喜欢大拇指和食指来回摩擦。
其实这只是一个障眼法,因为他的暗器就是通过这样无声地打出去的。
黎红杏其实早就看到黑子了,听到问话后便柔声答道:“想不到事务繁多的黑子哥哥今天有空来串门了,还真是一件振奋人心的喜事。”
只是她微笑后又她话峰一转道:“只可惜古大哥现在不在家,若知道黑子哥哥造访寒舍,必会拿出陈年美酒陪黑子哥哥痛饮一番了,实在可惜。”
黑子听后难掩失望之情,仍不死心道:“确实可惜。那红杏妹妹可知他如今的下落?”
黎红杏眨了眨眼睛笑道:“我就算知道也不会告诉黑子哥哥的。”
黑子明知道她是开玩笑的,但还是瞪大了眼睛道:“为什么?”
黎红杏装得楚楚可怜地道:“黑子哥哥只晓得找古大哥,看来是不想要我这个妹妹了。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还要告诉黑子哥哥呢?”
黑子的黑脸一下子涨成赤红色,只好赔笑讨好道:“红杏妹妹长得漂亮、待人温和、做事精练而且武功又好,我此生有幸才认得这么一个妹妹,我既不傻又不笨更不缺心眼,怎么会不要红杏妹妹呢?”
黑子见黎红杏扑哧一下笑了,于是继续道:“红杏妹妹也知道我的工作性质,处理的事情都特别杂,而且一处理起来就没完没了的。再说了妹妹平时跟着古兄东奔西跑的,想找妹妹也不容易呀。都有好一段时间没见着了,所以这次也顺便来看看红杏妹妹过得好不好。”
黎红杏再次眨了眨眼睛后嘟着嘴装着不满道:“说来说去古大哥在黑子哥哥心中就是比我有份量,黑子哥哥是专程来看古大哥的,却只是顺便来看看我。”
黑子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让黎红杏抓住了语病,只好再次赔笑讨好道:“红杏妹妹,虽然黑子哥哥不傻不笨不缺心眼,但是就是嘴笨,尤其是见到漂亮的妹妹。既然如此,红杏妹妹就莫要再取笑黑子哥哥,紧抓住我的笨话辫子不放。在此我可向上天发誓,红杏妹妹在我心中的份量只会增不会减的。只是这次我真有十万火急的事情要找古兄帮忙,还望红杏妹妹早点帮忙通知。”
黑子即使对女人再无计于施,但也深深地知道当男人碰到无理取闹的女人最好的解决方法就是讨饶道歉,只有先低了头,这时女人的气焰想高也高不起来。
果然,黎红杏看到黑子道歉后的脸上除了焦急外,还留有一丝尴尬,轻声扑哧地一笑道:“那就好办了!”
黑子眼睛一下子亮了,惊喜道:“好办?如何好办?”
黎红杏嫣然道:“仙仙她昨天傍晚时分就去通知他了。不出意外,古大哥今天便可回来。”
听名字仙仙是个人名,而且还是个女名。但他们口中所说的仙仙却是只飞鹰,一只传递信息的飞鹰,被江湖人称为仙鹰。
仙仙这名字是古丹取的,因为他觉得她就像他一家人一样,所以取了一个人名,而且还是一个女名,因为这只仙鹰是只女仙鹰。而黎红杏和黑子见古丹这样叫,也觉得听得舒服,叫得顺口,于是也跟着这样叫了。
即使是只女仙鹰,她一日却可行万里,可见她的速度是多么惊人,而且她嗅觉非常灵,追踪能力也非常强,让她去寻人是最适合不过了,特别是去寻身怀牡丹香的古丹。
如此神物,她的主人却只有古丹一人,她只听命于他,所以只有古丹才可对她发号施令,她才会去执行。所以众人皆觉得这只仙鹰是把命送给了古丹,所以有‘仙鹰送命’这一笑谈。
与其说是笑谈,还不如说是一种羡慕嫉妒恨心理。
江湖上的好汉都有一种肆意驰骋,豪情万丈的个性,谁不想成为一代‘仙鹰大侠’,坐拥仙鹰凌驾于天空,俯视大地之豪气。
于是便认为古丹正是因为坐拥了仙鹰,才会成了闲不住的人。
他十有八九都不在家,而别人想找他,只有让这只仙鹰去找他。但这只仙鹰平时谁也不知道她藏匿在哪里,而想找她只有一个法子,一个只有古丹和黎红杏知道的法子。所以古丹若没有带着黎红杏出门的话,有紧急事情可到他家找她,告知黎红杏事情的重要性,而黎红杏若觉得是非常紧急的话就会通知仙仙去寻他,他必将在最短时间内赶回。
黑子是知道这个原故的,所以惊讶地问道:“这次不知是何人有重要的事情找他?”
黎红杏摊摊手苦笑道:“不知道。”
黑子看到了她脸上的苦笑,便故意皱眉道:“莫非这件事情很保密,红杏妹妹不愿意告知黑子哥哥.....?”
黎红杏只得继续苦笑道:“那是因为我也不知道。”
黑子一下子呆住了,半会后惊讶道:“没有见着来人?”
黎红杏苦笑到底道:“非但没有,而且连个影子也没有见着。”
黑子沉吟半会道:“那红杏妹妹怎么知道事态紧急,莫非......”
黎红杏目光闪动道:“留血书足以说明一切。”
黑子失声道:“血书?什么样的血书?血书是写给古兄的吗?如今血书在哪里?红杏妹妹是否已经看过了?可否给我看一下?”
黎红杏听到黑子一连串的问话后面露严肃地道:“血书是写给古大哥的,我自然藏好了,谁也找不到。目前我还没有看,也不能给黑子哥哥看,因为......。”
黑子沉着脸抢着道:“是不是对方说只能让古兄一个人看。”
黎红杏回答得很干脆:“没错!用信封封着的血书上还留着一张字条,字条上说只能让古大哥一个人拆着看,如果别人擅自拆开的话,就得......”
黑子见黎红杏故意停顿不说,似乎猜到了什么,低沉恼怒地道:“就得怎么样?”
黎红杏咬着嘴唇,一字一顿地说:“就......得......死......!”
听完黎红杏阴沉沉地说完这三个字,黑子气愤地道:“果然如此!这人好大的口气,若不是我不喜欢擅自拆别人的信件,我倒要拆拆看,看看我是怎么死的。莫非此人想找古兄办事,故意弄封血书来吓唬人?”
黎红杏回答得很干脆:“绝不是!”
然后目光再次闪动,盯着黑子的眼睛问道:“这次黑子哥哥是不是为了‘无头血案’来的?”
黑子皱着眉头沉声道:“莫非这个人也是为了这个案件?”
黎红杏回复道:“不错,但是性质不一样。给你看看这张纸条。”
黑子看到红杏从怀里掏出条丝布,丝布上绣了红白两色的牡丹,而丝布里包着一张叠成四方形的纸张,纸张表面很干净,于是伸手接了过来,摊开后却闻到股浓郁的血腥味,一种人血的腥味,因为这些字就是用人血来书写的,不由得皱眉念道:“素闻枯仙侠名,还望红杏通传。此事关乎人命,千万马虎不得。留给枯仙血书,他人不可拆阅。若不从,就得死!喜来镇十二敬上。”
念完后黑子晶亮的眼睛突然变得锐利了,像一把锋刀一样,沉思了半会才道:“性质的确不一样,居然敢留血书,分明是在挑衅枯仙的侠名。特别是最后的署名,就是在暗示他就是这次‘无头血案’的凶手。表面风平浪静,实则暗涛汹涌。”
突然间黑子像想到了什么,盯着黎红杏的眼睛问道:“红杏妹妹怎么知道‘喜来镇’的‘无头血案”呢?莫非已经到过了?”
黎红杏不由得点头苦笑道:“昨天中午我在大厅吃完饭后就转身倒了杯茶喝,等回过头来这字条就被无声无息地放在客桌上了。我武功虽不太强,但也不弱,而且我自认为我的听觉还不错,但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到不知不觉,想必此人内功深厚,轻功也一绝。”
黑子点点头,深以为然道:“如果是对手,恐怕是个可怕的对手。”
黎红杏紧接着道:“他在字条上无疑在暗示我‘喜来镇’发生了什么重要事件,虽然此去‘喜来镇’有百余里,我好歹也得去探知一下。于是便听到了百姓们嘴里传得沸沸扬扬的‘无头血案’,所以......”
黑子见她突然发笑,一说完最后的所以还对他眨眨眼,不明就里,疑惑地问:“所以什么?”
黎红杏调皮地笑道:“所以就知道黑子哥哥会过来先看看我的。”
这句话黑子岂有听不懂之理,意思是他们遇到这棘手的事情只有一个法子,那就是找古丹帮忙,而想找到他,就先得来他家找他。目前古丹只留下她一个人,所以只能先看看她了。
她果然是非常聪明。她到了‘喜来镇’没有直接去找黑子,因为她知道黑子会主动找上门的。
黎红杏继续笑道:“我原本以为黑子哥哥早上就会到的。”
那么看来她坐在青瓦上并不完全是乘凉,而是在等他。
想到这黑子的脸无疑又涨成赤红色的,脸上发烫,黑里现红,真是刚刚才消,又来叨扰。
于是黑子心里便想:看来女孩的心思也会那么敏感和缜密的,千万不能惹,惹不起;也千万不能猜,猜对了你只有苦笑的份,猜错了,你只有检讨的份。也看来‘天下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这句话也是有点道理的,因为女人有时候就是不爱跟你讲道理,只喜欢和你说道理。
(https://www.biquya.cc/id45594/2467176.html)
1秒记住追书网网:www.biquya.cc。手机版阅读网址:m.biquya.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