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邙山县有四大家族,分别是沈家、巴家、蒙家、田家。其中沈家资历最浅,是三十年之前搬迁而来的外来户,最近二十年才崛起,所以其他三家一直想打沈家的注意,要吞并掉沈家,使邙山县重新回到三足鼎立的局面。
出得厢房,沈洪才发现今天天气很好,霞光万道,将整个沈府都照得通红一片,犹如仙境。天气虽好,景色也宜人,但沈洪却没有驻足欣赏的意思,快步向前行走。此时他那份傻气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少年人少有的沉默、冷峻。
“春常丫头是巴家的人,经常给巴家透露消息,看来这次找我比试的多半就是巴家。他一个排在第四的家族,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嚣张了,居然敢主动挑衅我沈家!”
“如果我还是傻里傻气,不懂世事那个沈傻蛋,也就认命了,既然清醒过来,就一定要让你巴家长长记性,同时让其他家族也看看,我沈家到底是不是泥做的!”
沈洪眉毛往上一挑,咧嘴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齿。
如果有人此时见到沈洪,肯定能够发现在他那人畜无害的表情之下所隐藏的动人心魄的凶戾之气,从而产生一种恐惧感,也就会放弃对沈家的胁迫与挤压。
因为在这种笑容之下,只要是一个人都会感觉到一种透彻骨髓的阴冷与不舒适。
过得片刻,笑容消失,沈洪恢复平时的糟蹋模样,也不管流个不停的口水,也不顾身上还没擦拭干净的脏污物质,继续屁颠屁颠向大厅走去。
沈府大厅装饰豪华,宽敞响亮。
一个身材高大、须发乌黑发亮的中年男子披着宽大黑袍,端端正正坐在右边的一张铺着虎皮的椅子上,方正威严的脸上尽是一片得意之色。
他看了看满脸尽是无奈之色的沈大柱和沈氏,站立起来,黑袍一挥,开口说道:“我巴远山今天来,不为其他事,只为小儿巴云听说另公子被雷劈之后,生得一副铜皮铁骨,不论何种东西击打在身上,既不会痛,也不会痒,甚至连一点感觉也没有,所以他一时心头难耐,想要和另公子切磋切磋。”
不等沈大柱开口,沈氏如护犊子的母老虎伸出抓牙,猛然站立起来说道:“我儿子从不喜欢打打杀杀,他不会比试的,你赶快走吧!”
“哈哈哈哈!”巴远山一阵大笑,“你们可要考虑清楚,到底要不要答应!一年前,你那个傻儿子打死人,证据可还在我手里,根据天乾法律,打死人可是要偿命的。我可不想沈家就此断子绝孙,你们两位可要考虑清楚啊!”他似乎真的很关心沈洪的生死,说到这里时发出一声真切的叹息,幽幽扩散,使大厅之中平添几分幽暗之气。
沈大柱、沈氏听见这话,两人身子几乎同时愣住,脸上闪过苍白之色。很明显,他们很关心沈洪,不想儿子出事,更不想沈家就此断子绝孙。
虽然他两人脸上的苍白之色只是一闪即逝,但还是没能逃过巴远山贼亮的眼睛,他将眼睛眯成一条小,一步一步逼迫。
“哼哼!我看他们两人不但要比试,而且还要大比特比,更应该加点赌注!我看就这样吧,你家拿出药材山作为赌注,我拿出一万两银子!”
他这话一出口,目的已经很明确,不是为沈洪杀人的事来,也不为他儿子想切磋武艺而来,而是想要黑掉沈家的minggen子——药材山。
药材山,是邙山县北边一座小山,占地不广,只有方圆十公里,但由于挨着北边的泾河,常年雨水丰润,盛产各种中药材。产量几乎占了邙山县的二分之一,利润可谓甚是丰厚,这也是沈家以前能够在邙山屹立不倒的依据。
听见药材山几个字,沈大柱眉头上像长了两个小肉球似的,无缘无故跳了几下。将眉头上用力揉了片刻,他才站起来,沉声说道:“北边的药材山是我沈家的命脉,巴兄想要药材山,就是想要断掉我沈家的minggen,想我沈家断子绝孙啊!”
“沈洪也是你巴家的minggen,沈洪如果死掉,你巴家的minggen同样会断掉!所以这两个minggen,你选择一个吧!我巴远山很公平的,只要其中一个minggen,说到做到。”
见到沈大柱陷入进退两难的局面,再联想到以前自己在沈大柱面前哈腰讨好的画面,巴远山瞬间觉得自己很了不起,一切都在自己掌控之中,因此他不由得窃窃欣喜,话音也变得响亮宏伟几分。
沈大柱和妻子则是脸上一片惨然,半响没有说话。药材山是沈家立足的根本,自然不能放弃;儿子虽然是个傻子,同样是自己的心头肉,不忍心看着去死。一时之间,沈大柱只觉得整片天地都压在肩上,几乎要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
要儿子,还是要山,这是一个问题,让沈大柱陷入了恐慌之中,此时他脑中不停闪出儿子和山,但一个也没有抓住。
碰!
在这种重压之下,沈大柱重重坐回椅子,脸上毫无血色,给人的感觉像是瞬间苍老了十几岁,甚至连精神也变得有些恍惚。
儿子已经是一个傻子,沈氏不希望丈夫再成为傻子,所以当沈大柱坐回椅子的瞬间,她已经替丈夫作了选择,哀声说道:“不用比试了,药材山归巴家了。”
听见沈氏作出的选择,巴远山粗糙的嘴一裂开,哈哈大笑起来,声音之中充满张狂得意,不可一世。
就在这时,一个傻傻的,混混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在大厅中响起,打断巴远山的笑声,“哼哼!嘿嘿!比试,是铁锤砸脑袋吗?沈洪最喜欢了,那里有,那里有?”
蓬头垢面,身上是散发着一股腥臭的油污味,沈洪歪着脑袋,一边流着口水,一边挖着鼻屎,翻着白眼大摇大摆走进大厅站定,用挖鼻屎的手指着巴远山。
其实在一炷香之前,他已经来到大厅,躲在柱子后面偷听,想弄明白情况才没急着出来。
当听到药材山快要丢失时,沈洪再也不能保持镇定,才甩着黑乌的屁股,以傻狂的步伐走入大厅之中,打断他们继续谈下去。
沈氏最是痛爱沈洪,此时见到颠颠傻傻的儿子居然跑到了大厅之中,也不管其他的,径直将儿子拥入怀中,宠爱地抚摸着头发,“你个傻孩子,没事不好好呆在厢房养伤,跑大厅来干什么?”
“比试啊!比试啊!我听说大厅有铁锤砸脑袋的比试,所以就跑了出来,嘿嘿,嘿嘿。”沈洪挣脱沈氏的怀抱,咧嘴傻笑,口水顺着嘴角将脏污的衣衫打湿一大片。
“回去!你出来干什么,丢人现眼吗?”沈大柱眉头紧蹙,即生气又心痛。
眼看自己想要的东西只有一步之遥,巴远山也想尽快了事,没有理会沈洪的胡搅蛮缠,说道:“既然说定,沈兄,我们此时就签订书契吧!”
见到巴远山猴急的模样,沈洪心底冷笑,“如果今天让你将书契签成,我沈洪不是就白傻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白眼偷偷一翻,沈洪身子一扭,将裤带一解,脏污的屁股对着巴远山,猛然发出噗嗤一声长响,响声震天。
与此同时,只见一声长屁连着屎尿从他屁股之中陡然射出,如利剑般向巴远山射去。
巴远山此时正一门心思想签订书契的事,不料会发生这样的事,陡然间被热乎乎的、臭烘烘的屎尿喷得满脸皆是,气得脸色赤红,眼珠瞪圆。
“你个小兔崽子,我要宰了你!”在怒气下,他抬起布满老茧的手,就要往沈洪脑袋上落去。
巴远山吃瘪,沈大柱、沈氏都乐得见到,不由得要笑出声来,不过碍于面子,他们拼命忍住,只是面部肌肉不停颤动。
当巴远山手掌扬起时,沈大柱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巴兄,你难道还会和一个小孩动手!”
闻言,巴远山意识到自己失态,瞬间将手缩回去,“沈兄,你这孩子该管管啊,不然容易出事!”他声音冷漠,目光中露出森然的杀机。
“一个傻子,该怎么管?”沈大柱充满不屑。
巴远山觉得此时不宜节外生枝,压下心头杀机,故作轻松说道:“这是小事,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们继续签订书契吧!”
在一旁听见这话,沈洪立马瞪着巴远山,结结巴巴地说道:“签……啊签,签个屁,还没和我比试呢。有次比试喝黑黑的洗脚水,我喝得最多,得的头名。还有一次比赛胸口碎大石,我也是头名。上次比赛和土狗撕咬,我在土狗身上咬的血洞最多,还是头……,头名,你想比……,比那样,快选!”
“这……,这!”巴远山本来心头强压着怒气,是故作平静,此时沈洪的语言彻底将他激怒。他颤抖着身子,指着沈洪说道:“好,好!是该比试,我一个长辈也不欺负你小辈,比试定在七天后,我儿巴云和你比,到时候可别说欺负你,哼!对了,是比武,不是比胸口碎大石、喝洗脚水。”
说完这几话,他将衣衫重重一甩,转身向离去,只剩愤怒的背影留在大家眼里。
见到巴远山的背影彻底消失在门外,沈洪拍拍胸口,暗自长长舒了一口气,“总算走了,有一定的时间做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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