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水中自由游动的鱼儿,又让我想起当年跌入湖中,在水中无力挣扎的一幕。
我本想试试自己能否踏水而行,但又怕万一不成功,掉入水中发生危险。于是,我就回身朝先生喊道:“先生,弟子想试试能否踏水而行,麻烦您在旁看护,万一不成,还请您及时出手相救。”
先生闻言从马背上一跃而起,瞬间就到了我身旁。他笑盈盈地看着我,说:“好!你只管去试。”
“嗯,多谢先生!”说罢,我纵身一跃,人就飞到了湖面上。
当我的身体跃升到最高点时,便开始缓缓地往下坠。往下坠落的过程是最令人紧张,最叫人激动的。对接下来的结果,我心中即充满了期待,又充满了忐忑。期待的是一举成功水上漂,忐忑的是万一我不能在水面上借力跳起,肯定会一下子跌入湖中。无论结果怎样都好接受,唯有这等待结果的过程,最是折磨人。
当我的双脚与湖面亲密接触的一霎那,我脑子里顿时慌乱了。双脚胡乱地在水面上交替踢踏了几下,却没能挡住身体的下坠之势,整个人仍在缓缓地往水中跌落。眼看着我的脚踝已没入水中,心里更加的焦急。心想着难道就这么失败了吗?我不甘心地用脚在水中使劲儿地踩着,但还是没能止住身体的下坠之势,水很快就没到了我的腰。看来,我仍然无法达到踏波而行的境界。
就在我以为自己将要沉入水中,准备向先生呼救时,我竟然发现身体并没有继续下坠,而是平稳地浮在水中。就好像漂在水中的一截木桩,上半截浮在水面上,下半截沉在水中,浮浮沉沉,不浮不沉。这是什么个情况?我一时惊讶无语。
我寻思这样其实也挺好。至少,我以后都不用再担心落水的问题了。虽然不能帅气的踏波而行,但我依然能够纵横四海。这样也挺好啊!踏波而行故然帅气,但为了遵守先生的“三不”规定,我以后也不能随意施展。如此一来,那会与不会又有什么区别呢?我觉得还不如这般“不浮不沉”来得实在,就算放心大胆的施展,外人也看不出什么异样。如此一想,我心里顿时舒服了许多。
先生见我浮在水中没有什么危险,也没赶来施救。时下正值九月暑天,我在湖中泡着很是舒爽。在享受清凉的同时,我又见湖中群鱼游动,顿时心生玩意,就在水里戏耍起来。我虽然不能踏水而行,但在水中游动的速度却是极快的。在速度和敏捷性上,我自比为一条水中蛟龙也毫不夸张。虽无翻江蹈海之能,但像在水中活捉虾、蟹、游鱼这类事情,简直是手到擒来,小菜一碟。
在湖中嬉戏一阵后,我感到肚中有些饥饿,便用上衣长袍捧着一大兜大活鱼上了岸。上岸后,我用脚在地面上用力一点,人就高高的腾起,转息之间便赶到了先生身边。
我对先生招呼道:“先生,你也饿了吧?看,我在湖中逮了好多活鱼。咱们马上烤着吃吧!”
先生看了看鱼,笑道:“你这踏水而行的功夫虽然不成,但捉鱼的本事却是不错!”
我知道先生在故意取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自我解嘲道:“这本事实用!”
先生笑道:“你说的不错。我闯荡江湖这么久,身法也没施展过几回。就怕我这身功法太过惊世骇俗,引起别有用心之人的注意,搅得江湖不宁。唉!空有一身功法,不能在人前施展,还不跟没有一样。倒不如学一些容易施展,又能被江湖人接受的功法来得实在。”
“原来先生也有这种苦恼啊!”
我深感同情地说:“如果先生觉得憋屈,不妨在没人的地方,好好地发泄一下。”
“那倒不用!”
先生微笑着摆摆手,又说道:“你刚才戏耍了那么久,想必也饿了。赶紧生火烤鱼去吧!”
“嗯!”
我应了一声,立刻忙活去了。
等我将鱼烤好,吃完,又稍事休息了个把时辰,我们又重新上路了。
由于我对此地路况不熟,所以同来时一样,都由先生在前领路。这片山区人迹罕至,我们没有什么顾虑,将马儿催得飞快,让它们放开了跑。飞速行进下,没过半晌,我们便走出了山区,奔上了平坦、宽阔的官道。
我归心似箭,上了官道后,正想一路飞驰,尽快赶往姨父家见表姐。不料,却被先生给拦了下来。正当我万分疑惑,欲出声询问时,却见先生从怀中掏出一方折叠的纸片递给我。
我看了一眼先生手中那方纸片,却没有伸手去接。我不知他为何将我拦下,递给我一方纸片又有何用。我疑惑地看着先生,好一会儿才说道:“先生,这是何物?”
先生微笑着答道:“这是你回去的路线图。”
“我回去的路线图。”
我惊讶道:“先生这是何意?”
说话时,我仍未去接那方纸片,同时心里突然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先生淡淡地说:“从今往后,你我就要分道扬镳。以后,路就要靠你自己走啦!”
先生这么说是要走之意。难道他还是坚持离开吗?既然他对我有那么多的期望,那么多的担心,为什么就不能留下来?留下来守护我、帮助我、甚至哪怕是监视我也好啊!再者说,他一个人形单影只的在江湖中闯荡,也太冷清了不是。留在我身边也会热闹一些啊。
一瞬间,无数个想法在我脑中闪过,我有无数个央求他留下来的借口或理由。但,当我的目光接触到他眼神的那一刻,我一句话都没有说出口。
先生深情地注视着我,那满含期望,饱含鼓励的眼神,渐渐将我心中离伤融化。他深情地说道:“我知你心中不舍,但为了你的成长、发展,我不得不这么做。与你相处这么久,我深知你是一个守礼数、重情义、识大体、有大志的好孩子。所以,我相信你以后的所作所为,一定不会令我失望的。此番分别后,我会在江湖中时刻关注你,就像我之前对你承诺的,以后你发生危险,或是有无法解决的困难,我都会立刻出来帮你解决。无论你是好、是坏,我都会毫不迟疑地站在你这边,力挺你,帮助你。”
我听着先生这一番深情地道别,眼泪不争气地掉落下来。我何德何能,能令一位莫测高深的先生这般对我。感动之余,我心中一直存在着的一个疑问,此时又被我问了出来,“先生,你为何如此待我?我们究竟是何关系?”
先生还是老调重弹:“我们前世注定,今生有缘,到当说的时候,我自然会对你讲明一切。”
“是吗?我真期待那一天赶快到来!”我将眼角的泪擦干,强作笑颜道。
先生叹道:“或许,你并不希望那一天快点到。”
我不解地问:“为什么?”
先生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一把将图纸硬塞到我手中,说道:“好了,你此去路途遥遥,还是赶紧启程吧!”
眼见我师徒分别在即,我又深情地看了先生一眼,拱手恭敬道:“即是如此,弟子谨遵师命!”
然后,我立即翻身下马,又对先生连磕了三个响头。并伏身在地,跪送先生先行。听到先生的马蹄声渐渐远去,我才起身遥望着他远去的方向,眼泪无声自落。直到先生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野中,我才纵身一跃骑上马背,沿着官道一路前行。
正是:踏波逐浪事未成,浮沉不定水中行。
自比水中一蛟龙,翻江蹈海概莫能。
出了山中入大道,先生执意告辞去。
先生恩泽大如天,少年知恩挥泪别。
欲知后情,且看下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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