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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语云:“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此话是有一定道理的。三日前,花玉楹还在与花爷爷与花婆婆争吵,三人的灵则功法谁的更强,唇枪舌战好不热闹,虽然最后没争论出个结论,但祖孙之间的感情却是又近了一步。
不过,这舌头和牙齿共生一体,还时不时相互磕绊一下,更何况这同一屋檐下的人呢?就在昨日,一向严厉的婆婆因为花玉楹未能背出她所教授的灵则释义而狠狠的责罚了她,言语里尽是些猪狗不如的狠话,虽是责骂,但旁人都能听出来其中每每所蕴含的那一丝恨铁不成钢的意思。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花玉楹本就处于性子最烈的年纪,虽忌惮婆婆平日里的严厉,但那时那刻也忍不住顶了两句嘴,无非也就是些“愿汝早逝”的气话。
虽是如此,花玉楹也从未想过这样安逸的生活能有何变故。
可此时此刻,花玉楹被这轰鸣声惊动,才脱出那秘境回到了原本熟悉的森林之中,便向刚才巨大轰鸣声的方向望去。花玉楹心里却是惴惴不安,因为那声巨响似乎是来自于自家木屋的方向。花玉楹不敢往下再想,只是将装有草药的包裹系好,快速运起体内的灵则,脚下丝光流转,“丝履蹑足”的身法快速闪动,朝家的方向飞快奔去。
树叶在耳边嘶嘶作响,林间蜘蛛辛苦结成的网也在快速闪动的身影之下化作尘埃,眼前的景物仿佛模糊了一般向身后掠去。花玉楹沿着小路快速的飞奔着,只恨自己少生了一双腿,在这情急之下也顾不得收敛灵则思虑着“丝履蹑足”的身法巧妙,最大限度的提升着速度向前奔去。
“爷爷和婆婆没事吧?呸呸呸!肯定没事,爷爷和婆婆那么厉害怎么会出事呢,也不一定是我家出事,也许是哪里在砍树吧?”花玉楹心里这么想着,可紧锁的眉头却一点也没有舒展开来的痕迹,在一切还没有看到结果之前,这自我安慰怕也只是徒劳罢了。
“砰!”花玉楹脑子正因五味陈杂而分心时,身体的一丝疼痛和声响将她失了的魂勾回来了一点,但只见这眼下飘过一抹红色,或许是撞到了什么小动物之类的吧。花玉楹无暇顾及这碰撞的感觉,只得快速的飞奔前去。
不过越靠近森林出口处,越觉得不对劲,四周的树木多少有些异样,最先感知到的便是这森林里弥漫着一股焦炭的烟熏味,其次是周围林木之上焦灼的痕迹。花玉楹放慢了脚步,警惕的向四周望去,四周烟熏味越来越浓,树枝上挂的一缕一缕丝状物体,让花玉楹感觉十分不好。
“何方宵小!遮遮掩掩有何乐趣,不如面对面来此一战!”花玉楹摆好架势试探性的大喊了一声。
片刻,周围似乎没有一点动静,花玉楹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正准备继续赶路时,忽觉背后有股热浪来袭,三个拳头大小的火焰球硬生生的击中了花玉楹的后背。
“啊!”由于灼热带来的痛感,使得花玉楹大叫了一声。刚才这一击似乎也是在试探,可虽为试探,仍硬生生的击中了花玉楹毫无防备的背部。花玉楹打了打滚,扑灭背上的火苗,迅速起身,丝毫不敢懈怠的看着周围。
“沙啦啦啦啦”周围林木众多,乃是天然的掩体,叶子与叶子之间摩擦的声音,似乎在告诉花玉楹,这敌人的灵活度似乎相当的高。可每日接收花家二老训练的花玉楹也不是好欺负的。
“给我下来!”花玉楹手握折扇,百花灵则灌入其中,这招“绿萝缠翠”使扇头迅速长出一大股极为结实的蔷薇藤条,缠住了住了在树上灵活移动的敌人。花玉楹紧绷身体,用力向下一拽,从树上跌落下来的敌人令花玉楹颇为诧异。
这敌人似乎不能算作人类,也不像是山精、水怪所修行成的妖灵,更像是一种从未见过的怪物,这个怪物有着女性的身体,可皮肤皱皱巴巴的如同老妪一般,通体呈暗红之色,面貌极为丑陋,四眼长发。花玉楹见此异样之物,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你……”花玉楹刚欲开口问询,这怪物便手刀一划,斩开了缠绕身体的刺藤,身体被小刺划过的伤口处竟然没有鲜血渗出,只能隐约看见其中干枯的皮肉。“吼!”怪物大叫一声,发出了类似人类女子的惨叫。向后快速退了几步,使劲的甩了甩头发,说来也奇,这头发迎风起火,却燃而不断。怪物顶着一头燃烧的火焰,加速向花玉楹撞来。
花玉楹平时与花家双亲练习切磋是,鲜少下杀手,最多也就是点到即止,即便偶遇山中的凶猛兽类,也是精巧的控制着力道将其放昏便可。可这次面对的是十足十想要置其死地的怪物,面对这死亡的威胁,花玉楹也心生害怕,只得慌忙应战。
她迅速调整姿态,提臀收腹站端在原地,手中嫩绿色的百花灵则凝聚成藤条模样,源源不断的灌入折扇之中,刹那间花玉楹眉心之间隐隐约约有一粉色三瓣花纹闪现,只见她展开折扇,弓步向前,快速甩动双臂,做出划船办的动作。地上成熟未成熟的藤本植物不约而同的快速生长,势如波浪般一波一波冲向迎面而来的这个火发怪物。
这才是“绿萝缠翠”的厉害之处,当施术者修行的百花灵则所产生的灵力肆意挥洒,在其周围的藤本植物会受其感应短暂受施术者控制,在极低的灵力消耗下发挥最大的作用,而花玉楹刚好又是在她最熟悉的森林之内,轮地形环境自然是了若指掌,本身中午与花爷爷一战耗去大量灵力,还未恢复便遇见如此棘手的怪物,无奈之下也只好如此。
一波又一波的藤条看似阻止了火发怪物的前进,但实际上两股力量暗中在做较量。饱含水分的藤条又多又密的快速袭来,加之这森林中本就潮湿,火发怪物一时也沾不得什么上风,可这火发怪物蛮力颇大,燃烧的头发一点也没有熄灭的趋势。本就体力不支的花玉楹面露疲色,怪物似乎发现了这渐衰的藤条攻击,大吼一声,火发火光大放。花玉楹见势不好,只得收了攻势,足下“丝履蹑足”步踏动,闪到一边。可手部仍有一点点皮肤被火发怪物冲击而来的热浪灼伤,不过新得的那把扇子触手生凉,花玉楹也对这灼伤没有太过注意。
火发怪物见面前的女子未在视线范围之内,便转过身来,看到一旁蹲在地上的花玉楹,又大吼一声冲击而来。还有三步的距离就到花玉楹面前,陡然停住,这火发怪物似乎还未察觉,还在向前四肢乱刨,刨了一会却发现自己丝毫未向前进,便回头一看,原来足部被密密麻麻的藤条缠了个结实,刚想用手刀切断藤条,灵活的藤条又将手腕缠的死死的。一番挣扎后,火发怪物被限制住了行动,四肢都被含有灵力的藤条捆的结结实实。可花玉楹丝毫不敢大意,谨守意念,地上的藤条越发茂盛,慢慢的伸到了火发怪物的脖子处。但花玉楹此刻却迟疑了。
“嗷!吼!!!!!!”火发怪物在花玉楹晃神的间隙发出了煞是悚人的叫声,花玉楹被吓了一跳,一失手将大股的百花灵则顺着藤条蔓延开去,藤条瞬间收紧,咯嘣声响,这怪物全身都被勒紧的藤条错开了关节,似乎从皮肤之中一股深红色的火焰燃起,惨叫都没有就这么化为了一滩灰烬。
花玉楹颇为惊愕,平时和花爷爷与花婆婆切磋时,从未估计过自己的术法有何等威力,或许是为了自保,或者是因为情绪的波动,这一发比花玉楹想象中的骇人程度高了不止一星半点。
望着这怪物所留下的灰烬,花玉楹心中的感觉十分复杂。她想起曾经发生过的一件事,那时花玉楹刚满十岁,正是闹腾的年纪,一次在和山下葵叶村的小朋友们玩耍时,和小朋友发生了争执,有个长她几岁的男孩子总是欺负她,她一失手便把这个孩子的一条胳膊拧断了,虽然最后花婆婆治好了,但仍忘不了婆婆对小小的她说:“若你用这能力伤害别人,那婆婆便废去你这一身害人的能力,你伤害了别人,迟早有一天会被别人伤害!”自那以后,花玉楹每每修习这功法时都十分克制,生怕伤了别人。
可现在,花玉楹心中有一丝小小的快感萌发了出来。虽是不安,虽是紧张,但看到这怪物被自己消灭,还是让她小小的得意了一番。
但危机似乎并没有就此结束,天渐渐暗了下来,似乎刚才死去的那只怪物呼唤了它的同伴前来,越来越多的火光闪耀在森林的四周。花玉楹警戒的看着周围,展开手中的折扇,双手环绕着百花灵则,经过刚才的教训,花玉楹此刻再也不敢放松大意。可面对这数量众多的怪物,和自己体内所剩不多的灵力,一时间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目前唯独有利的条件,就是这些怪物似乎心智未开,而且在这潮湿的森林里,它们释放的火也暂时形成不了什么恐怖的规模。
花玉楹一边警惕的看着四周,一边思考着对策,从与刚才那只怪物作战的经验看来,硬碰硬是没有什么好处,强攻不行只能智取了。
天空中,漂浮着一位赤发赤瞳身材高大的妖艳女子,衣着暴露。双手环抱于两颗惊人的酥胸之前,似乎一直在观望森林中与怪物不断缠斗的花玉楹,不时嘴边还露出一抹邪笑,只是这獠牙从中逸出。“这妮子,倒还是有个三分聪颖。”语毕,便转身消失在火光之中。
森林里气喘吁吁的花玉楹丝毫没有察觉到,在头顶百仞之上,还有一双眼睛窥探着刚才发生的精彩一幕。花玉楹歇息之时细细想来,才觉得刚刚是多么的命悬一线。方才,十几只火发怪物将花玉楹团团围住,花玉楹只好引动所剩不多的灵力,用“绿萝缠翠”将周围最大范围内的藤本植物暂且控制住,拟态成一个又一个的人形姿态。然后用刚才沾染过怪物的藤条将自己包裹于其中。天色渐暗,似乎这批火发怪物也不如刚才那只凶猛,但仍是数量众多,头上燃烧的毛发所散发的光芒使周围的树影极为晃眼。花玉楹先发制人,躲在藤条之内暗暗发力,将这几座人形植物快速移动,远远看去,就像许多人在林中漫无目的奔跑。
火发怪物似乎被骗到了,一个个像受了刺激似的冲向前去。花玉楹此时还不敢轻举妄动,平心静气的等待最佳的时机,因为灵力所剩无几的情况下,每多浪费一分,就是将自己生命的威胁提高一分。
只见几座人形植物在移动中越滚越大,其中夹杂着地上本就有的枯叶杂草,怪物在不断的追逐之中力气渐渐消耗殆尽,甚至有些怪物还在追逐的过程之中撞伤了自己的伙伴,花玉楹此刻心脏已经升至喉咙眼。
来了!时机成熟,花玉楹快速将最后的灵力一口气全部打了出去,人形植物骤然停住,由于惯性还在往前冲的怪物全部栽进这人形植物之中,密密麻麻层层叠叠的枯叶杂草密不透风,其中夹杂的植物本身所含的水分,致使这群火发怪物无法继续燃烧。一大波灵力顺着地上蜿蜒交错的藤蔓传输到人形植物之内,人形植物的藤条开始收缩,四周一片劈啪作响,“嘶”的一声,巨大的藤条慢慢放松变小,里面只剩下一堆又一堆的灰烬。
其实花玉楹下了相当大的豪赌,若此群怪物嗅觉灵敏,又对自己的同类气味无感,那么群起而攻之的必定是她。若不是自己高度紧张之中,发挥了超常的预判能力,如果漏掉一个,以现在的花玉楹,也只是砧板上的肉罢了。
“糟了!耽搁了太久,不知道爷爷和婆婆怎么样了!”休息片刻的花玉楹这才想起家中亲人的安危,看着这渐渐暗下的天色,看来也是耽误了不少的时间。花玉楹不顾刚才战斗中受的伤,拼命的奔跑出森林。可看到森林前的惨象,她真希望自己一辈子都跑不出那片秘境和森林。
木棚早已看不出原先的模样,地上到处是焦黑的痕迹,火苗还在零星散落的木板上噼啪作响。花玉楹常坐的那个秋千也已经变成了地上一截又一截的断木,就连一度被婆婆数落多次的那自己修缮后糟糕的栅栏也散落了一地。中午被婆婆吓出蛋的那些家禽们,此刻也化作焦炭散发着难闻的肉糊味。周围各种打斗的痕迹,都在默默的告诉花玉楹,花家双亲吉凶难测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花玉楹一时之间实在无法接受这样的现状尖叫起来。山下的村民似乎也听闻了这惊人的轰鸣声,纷纷赶来,但看到这惨状,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呜呜呜呜……爷爷……婆婆……”花玉楹瘫坐在地上,心中无限悔恨,明明中午还在有说有笑的爷爷,明明不久前还在做饭的婆婆,就这么连着原本熟悉的家消失了。
村中李家的老伯,也顾不得腿疾疼痛难耐,拄着拐杖一点一点挪到花玉楹身边,安慰道:“小花啊,别太难过,俗话说这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你爷爷和婆婆本事那么大,说不定还在什么地方活得好好的呢,你看咱们葬花岭这几年什么难没遭过,大家不都顽强的活下来了吗?别往坏处想,听话。”花玉楹听了这番话以后,擦了擦满面的泪水,感谢的对李老伯点了点头。
“哦!对了……,李爷爷,这是……婆婆之前嘱咐……我给你找的……治腿疾的药草,你……快拿去用吧”花玉楹一边啜泣着一边解下包裹,交付于李老伯。
“乖孩子,难为你这片心了,你爷爷和婆婆心肠那么好,天佑善人,他们一定会没事的啊。”李老伯接下包裹说道。山下的村民也纷纷聚拢在花玉楹的身边,你一言我一语的安慰着她。
“大家都帮忙看看,这附近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周围还有没有人受伤。”李老伯震了震拐杖,阻止了其他村民吵闹的安慰。众人也自觉的纷纷向房屋四周走去,希望能从这断壁残垣之中找寻到一点可以帮助这可怜少女的线索。
可花玉楹此时心中怅然升起一丝怪异的感觉,总觉得自己忘了点什么,突然猛的坐起来,不顾李老伯和周围村民的劝阻,跌跌撞撞的又跑回到了森林之中。
“应该、应该就在这附近。”穿梭在森林之中的花玉楹似乎在找寻什么。
“果然,可是,这、这竟然是!”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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