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玄幻奇幻 > 那年桃花下 > 第九章 如何不垂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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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念醒后的第三日,红衣又陪着莫念去了次桃林。那日,红衣搀扶着莫念去了那间屋子,在那间屋子里坐了许久,后两人又去了小河边,把两个发结埋在了他常倚着的那株桃树下。那日,莫念哭了很久,对每株桃树都心疼而不舍地抚摸,对着山涧里的桃林做着最后的告别。人已不在,再多的守护已是枉然。那日后,莫念便不再轻易流泪了,与红衣平淡地过着日子,但他的心却没有丝毫改变,所有的告别只是表面的风平浪静。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去了,黑莽夫时不时地会来几次,但也没有之前的频繁,每次来时必得与红衣对上一架,然后扬长而去。莫念的身体渐渐痊愈,过去的一切似乎从未发生过。莫念甚少出门,偶尔出门也只是去城里办点事置办些必需品。莫念也很少主动与红衣说话,即使红衣主动说些什么他也很少应答,因此红衣也总是闷闷的。

  天渐渐地热了起来,田地里的麦子也愈发地沉甸甸。不知不觉间已到了芒种。芒种的那日午后,寂静的桃花小院外停了辆精致华丽的马车,马匹很是健壮,车身的布料全是上等绸缎。一小厮在车下放着凳子,一衣着非凡的婢女扶着一妇人慢慢地下车,待妇人安全落地时,小厮又机敏地去敲门。那妇人看似雍容华贵,身穿深色绸缎衣服,头发挽在脑后,插着金色簪子,许多银丝隐在黑发间。她身子虚弱,面容憔悴,却在举手投足中尽显高贵优雅。

  此时红衣正在桃树上看着天空准备午睡,听到敲门声时以为是黑莽夫,急忙从树上跳下,却又故意装作不急不慢地开门,头未抬地骂着:“你怎么又来了。”门口人一惊,怔在门口,小厮欲为妇人辩驳被妇人拦下。红衣在抬头前对方都未有回应,方知门口人并非黑莽夫,她急忙抬头,十分尴尬:“我……以为是……”红衣支支吾吾着。

  妇人并不见怪,面容平和,语气十分客气:“姑娘,请问莫念莫公子是住这吗?”

  红衣怔怔地点头,心里疑惑着,这妇人找哥哥有什么事。红衣疑惑地想了许久,也就忘记请妇人入内。

  那小厮有些不耐烦了,却也十分有礼地道:“姑娘,烦请通报莫公子,就说夫人登门拜访。”

  红衣这方反应过来,却也还是忘记请客人入内,向院内走了几步,对着书房嚷道:“哥哥,有个说是夫人的人找你。”

  “快请进来。”莫念急忙往门口跑着。跑至院门口时红衣也刚走至门口,莫念十分有礼地领着妇人往堂屋走去,婢女一直仔细地搀扶着夫人,小厮守在院门外,并未进来。红衣跟在夫人身后,好奇地打量着这位莫念礼遇非常的夫人,心里十分疑惑。夫人与莫念进了堂屋,红衣直接跑去灶屋取了些上好茶叶泡了些茶从容地端进堂屋,莫念并未坐在主座上礼宾,而是与夫人对坐在客座上相谈。红衣端着茶进屋子时,莫念与夫人的话立即戛然而止,夫人从在院门口见到红衣时一直好奇地打量着红衣的发簪和红色衣衫,红衣端茶进屋时,夫人仍在打量,眼神很是复杂,红衣被夫人看的心里毛毛的但也不能发作。红衣放茶放到莫念身前时,莫念小声地对红衣说道:“你去外边玩去吧,我与夫人独自说会话。”红衣更加好奇,有什么话是她不便听的,但也不敢忤逆莫念意思,不情愿地点头,放下茶,安安静静地出了堂屋。

  但红衣出了堂屋后并未远去,她太好奇了,躲在墙角偷偷听着。

  “夫人,是我对不起陶儿。”十分悔恨。

  “并不怨你,孩子啊,这都是命啊。”许多无奈。

  “夫人,我……”

  “我都明白,孩子,陶儿与你自小相识,感情深厚,我们都看在眼里。只可惜,我们家陶儿没福分啊。”说着便有些哽咽。

  “夫人,小心身子。”有些担心。

  “咳,我听你哥哥说你大病,那阵子我也病着,府里又处处眼线,今天方借口寺庙上香偷偷来看你。”哽咽声停止,语气渐渐平和了,有些抱歉。

  “是我没能尽早去看夫人。”

  “……”

  “夫人,你您保重身子。”

  “孩子啊,是我们对不起你,陶儿若不是因为我们,又怎会留在宫里。”哽咽声渐起。

  “夫人……”语气淡淡地,却又许多安慰。

  “那日你来将军府时我便想与你说了,只可惜府里……”

  “我能明白……皇帝向来提防将军。”

  “孩子啊,……,你回来前……你回来前陶儿与我说她不想连累我们,她要…….留下……”哽咽地话已不能完全。

  “……”

  “是我们对不起你和陶儿,……是我们把将军府的生死荣辱压给陶儿。”许多惭愧与愧疚,夹杂着许多无奈,哭声渐大,想来应泪流满面。

  “我一直都明白……夫人,不要过度自责。”心里尽是无奈与悲伤,但语气却是云淡风轻。

  “孩子,好好活着,陶儿会希望你活着。”许多怜惜和感同身受。

  “会的。”有些肯定又有些不肯定。

  红衣听着听着竟有些入神,不小心碰倒了脚边的锄头,“哐当”一声响声,红衣想去扶住不落地最终还是没来的及,屋内谈话也戛然而止,屋内二人齐齐看向门口。红衣只得如犯错的孩子般低着头十分害怕地移到门口,心里只想着那场暴风雨尽早来尽早走,可惜等了许久还是没有来,红衣不得不微微抬头偷偷看莫念,恰巧撞到了莫念有些生气而又透有悲伤和绝望的眼神。红衣更加害怕,可莫念碍着夫人也不敢训斥红衣,实际上他也只是有些生气并未想过会去责罚,不料红衣见到这样情况竟扭头抛开,此后也总是躲着他。

  屋内谈话又继续着:“念儿,那孩子怎有和陶儿一样的发簪和衣服。”

  许久,莫念方道:“莫念不知,但她不是陶儿。”

  夫人走时,红衣也没有出来送夫人,或许她真以为莫念定十分气她,此后估计得有很长时间的红衣以为的冷战。

  夜晚那首曲子如期奏起,只是又多了许多许多的悔恨,或许他真的错怪了陶儿的决绝。

  而红衣的梦里,那对男孩与女孩也如期而临,毕竟她的生活总是快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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