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士茁所料,就在齐国新君即位不久,陈乞也开始了他的行动,时不我待,一旦吕茶坐稳江山,在要想换掉国君实现自己独霸齐国的梦想可就难了。
简单说一下陈乞此人,后面的晋齐争霸中还要多次提到他。陈乞,妫姓,田氏,名乞,因其先祖为陈国厉公的后代,所以也称为陈乞(本书中将称其为陈乞,实为田乞)。公元前707年,陈厉公太子陈完因为陈国发生内乱逃亡到齐国,当时的齐国国君齐桓公接纳了他,并任命为齐国为大夫,继妫姓之祀,以下五世而至陈乞。齐景公时,陈乞向百姓借粮食以大斗借出,小斗收进的方法笼络民心,田氏宗族逐渐强盛,一步步进入到齐国的政治核心。
此时,陈乞正在考虑着如何推翻吕茶,迎接吕阳生回国的事情。
吕茶刚继位时,原太子吕阳生害怕遭到报复逃奔到鲁国。现在陈乞已经做好了准备,早就派人前往鲁国接原太子吕阳生回国了;使臣前往鲁国的当晚陈乞派人请来了将军鲍牧商议政变之事。陈乞之所以邀请鲍牧商议,一方面是因为鲍牧是一员老将在军中有较大的影响,另一方面就是因为鲍牧本人性格直爽,与齐国权臣国夏高张之间有隙。
受到邀请的鲍牧当然不知道陈乞的意图,很快就来到陈府。
“鲍将军,现在我们齐国可真是人人自危呀!我听说辅政的国夏和高张打算把景公时期的老臣们全部拿下,另换一批新人上来。”见到鲍牧后,陈乞说道。
鲍牧一听甚是吃惊道:“竟有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陈乞也装作吃惊道:“作为军中的老将,你真的不知道,国夏打算用弦施接替你,高张打算用晏圉(晏婴之子)接替我,等到把我们这些人全部拿下之后,国高二人就可以完全把持朝政了。”
鲍牧是个急性子,当下就火了:“他敢?”
“他怎么就不敢了,那你知道为什么上次弦施打了败仗没有免职,反而高升的了吧,这都是国夏一手在扶持他。国夏这可是在用自己人啦!”
“先国君虽然让他们辅政,但没有让他们把我们这些老臣都踢出朝堂呀!他们若敢这样我第一个不能答应,不能让齐国的政权落在他们这些人手里。你说怎么办?”
陈乞道:“今日我请将军过来就是要和将军商议此事,我和你一样,也不能让齐国的政权落在国高二人手中,为此我想后天朝会之时,发兵围攻王宫拿下国夏和高张二人,还政国君。将军以为如何?”
听完陈乞的话,鲍牧大吃一惊道:“国高二人虽说霸道,但他们却是先国君任命的辅政大臣,我们发动带兵将他们拿下,那可是政变,我得好好想想。”
“将军错了,先国君虽说让他们辅佐新君,但是却没有让他们把国家的大权拿在自己手里,也没有让他把我们这些肱骨之臣撵出朝堂,一旦我们这些人被赶出了朝堂,国君年龄又小,齐国岂不是成了他们的齐国,我们带兵将他们拿下,不但不是政变,反而是替齐国除害,你想想,我们赶走国高二人,是要还政国君,又不是自己执政,怎么能说是政变呢。”
鲍牧稍作沉思,“就这么说定了。明日我就去军中联络我们的人,后天一早朝会时就行动。”
就这样一场政变的阴谋就商定了。
公元前489年春二月五日晚上,一辆马车静悄悄的驶入齐国临淄城,进城后一路朝陈乞府驶去,车里的人正是原太子吕阳生。第二天一早,陈乞与鲍牧早早上朝,随后派兵控制了王宫内外。齐国国君吕茶的母亲芮姬见形势不妙马上派人前往国夏、高张二府禀报情况。高张听到消息,立即派人通知国夏,随后与国夏带兵驱车救援齐国国君,随后弦施、晏圉等人也带兵前来帮助,双方军队在王宫前的街巷里展开战斗。战斗从早晨一直打到中午还未见分晓。临近中午的时候,国夏、高张、弦施、晏圉的士兵逐渐失去抵抗的勇气,原来这些士兵的父母亲人念及当年陈乞大斗借粮小斗还的恩情纷纷让自己的孩子放弃抵抗。
眼看着自己的士兵放弃与陈乞战斗,国夏与高张简单商议后,随即调转车头向临淄城外奔去,国夏跑到了莒国,高张、晏圉、弦施奔鲁避难。二位辅政大臣兵败之后,陈乞、鲍牧率兵进入王宫,将齐国国君吕茶和他的母亲保护起来,名为保护实则是囚禁起来了。
当一切准备好之后,已临近中午,于是陈乞对参与政变的各位大臣说道:“我妻子近期弄到了一些祭祀的物品,为了表示庆贺晚上我请大家到我家吃饭,请各位大人务必赏光。”
“好好好,晚上一定来。”
“一定来。”
······
二月六日晚,陈乞府。
陈乞与儿子田常(陈乞为田氏,所以他的儿子叫田常)在府门口迎接各位前来赴宴的大臣。不一会儿受邀请的大臣基本都到期了,当鲍牧到来之后,陈乞高兴的说道:“鲍大人,你可来了,你这一来我们的宴席就要开席了,快快快,里面请。”陈乞高兴的说道。
“好好好,今天完成了这么大的事情,理当庆贺一下。”鲍牧乐呵呵的随陈乞进了府。
众人坐定后,陈乞道:“感谢各位大人赏光,在开席之前,我想请诸位大人见一见我齐国的国宝。”
“哦--”陈乞的话令在场的所有大臣都吃了一惊,在齐国这么多年了,还没有见过齐国的国宝是什么,大家都眼巴巴的望着陈乞。
陈乞站起身对屋外喊道:“来人啦,把国宝抬上来。”
陈乞话音刚落。只见两位家人抬着一个大缸走进大厅。
陈乞起身来到大缸前,“各位大人请看。”说完一把提起大缸的盖子,众人睁大了眼睛望着缸口,只见一个人从缸里站了起来,他正是齐国的原太子吕阳生。
吕阳生走出大缸,站在了众臣的面前。
众臣这下都惊呆了,呆呆的回头望着陈乞。
陈乞正色说道:“先国君临终前受到芮姬等人的蛊惑,废长立幼,本就不合祖宗的规制,更何况吕茶上台后,国政沦落到国夏、高张二人手里;今天我们发动政变重新拥立太子吕阳生上台,恢复祖制。既符合周王室的礼仪,也是为齐国社稷着想。”说完陈乞直接跪倒在吕阳生的面前,大声呼道:“臣愿意辅佐太子吕阳生为国君。”
几个眼亮的大臣也跟着跪了下来,这几个人拜完之后,回望一下,发现鲍牧等几位武将好像还没有反应过来,一脸疑惑的继续呆站在原地,好像在看别人的事情一样。
如果鲍牧等人不同意吕阳生为国君,那么齐国的军队也就难以支持他的意见。于是陈乞急中生智说道:“拥立太子吕阳生上台是我和鲍牧商议过的事情,大家不要生疑。”
陈乞这么一说,鲍牧终于反应过来了,原来这只是陈乞一人所为,想要绑架在场的大臣,于是鲍牧生气了,大声说道:“我们只商议过搬到国夏、高张,什么时候说过要废除吕茶的君位?难道你们忘了景公的遗命吗?先王可是要立吕茶为国君的。”
“就是,当初我们发动政变只是为了打到二卿专政,可没有说过要推翻国君。”
“推翻国君可是谋反,我可不干。”
······
见诸位大臣纷纷反悔,陈乞急得满头冒汗,望着一脸茫然的吕阳生。
突然,吕阳生跪倒在鲍牧面前,放声大哭起来,边哭边说道:“各位大人你们如果不愿意立我为国君,就请你们杀了我算了,反正今天的事情若让我弟弟和芮姬知道后我难免一死,与其死在他们手里还不如死在各位大人的手里。”说完长跪在地上痛哭。
吕阳生这么一哭,众臣倒是慌了手脚,不管怎么说吕阳生也曾经是齐国的太子,于是纷纷劝吕阳生别这样。
鲍牧本来就是一个性急心软的人,见此情景只好说道:“反正你们都是景公的儿子,立谁当国君都一样!”说完扶起跪在地上的吕阳生,说道:“臣愿意拥立你为国君。”随后向吕阳生叩拜。
陈乞时机成熟,于是朗声说道:“臣等也愿意扶持你为国君。”诸位大臣见此情景,只好跟着说:“臣等也愿意扶持你为国君。”
随后,陈乞带头喊道:“臣陈乞叩拜国君。”
“臣鲍牧叩拜国君。”
······
于是在陈乞的家里吕阳生就成为齐国国君,是为齐悼公。
随后,齐悼公吕阳生趁热打铁,在陈府当场封陈乞为相国,封鲍牧为上卿,并对在场的大臣都进行了封赏。就这样一场本来为了打倒权臣的战争演变成了推翻国君的政变。封赏结束后,齐悼公在陈乞、鲍牧等人的拥护下回到王宫,当即宣布废除吕茶的齐国国君之位,将其流放到骀地。
就在吕茶的车架驶出齐国临淄的那一刻,一匹快马也跟了出来。几天后,临淄城传出了吕茶和芮姬被杀的消息。
当陈乞将这一消息禀报给吕阳生时,吕阳生吃惊的望了好一会儿陈乞,随后一句话也没说。
从此齐国进入到陈乞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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