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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章寻找土里

  已经快到正午,官道上也开始有些行人的踪迹,李吉试图拦下一辆马车,但半晌都看不到一辆,不过好在他从一个老农那里问清楚了邯郸的方向。他这半日倒也没有走错,老农说只需沿着这个方向再走个七八里,便可看见邯郸的城郭。

  七八里路倒也确实不远,不过要是有一辆马车的话,那就更加的不远了。李吉刚刚谢过老农,转身就立刻看到了一辆马车,两匹快马正拉着它快速的朝着这边奔驰而来。

  “喂,停一下!停一下!喂!”李吉老远就挥着手,喊道。见那人似乎没什么反应,李吉改口又喊道。

  “先生,先生,可否卖我一匹马?有急用,多少钱都行!多少钱都可以,我只要一匹。”

  马车渐渐的近了,但依然没有半点要停下来的意思。“我是武安君李牧的儿子李吉,要是你给我一匹马,我就把身上所有的钱都给你,回去还有重谢。”李吉本来不愿意道破自己的身份,因为他一向对这一套说辞很反感,但是他立刻就发现这套说辞虽然不光彩,却相当的有用。

  马短嘶一声之后,车子突然急停了下来。车夫是一个穿着灰布衣服的男人,有着一副平常无比的面孔。

  “你当真是武安君李牧的儿子?”车夫问道。

  “是…是。”李吉看着车夫,突然想起前两日郭开的那伙人,有些后悔说出来自己的身份,但话已出口,自己也没有办法,只能期望他们不是郭开的人。

  李吉刚想跟车夫搭话,就听到车内传出来一个声音。“那你一定认识这位姑娘吧?”

  接着,从车内丢出来一块东西,然后那个声音又道,“想救她,就到土里来吧!”

  (一)

  李吉跑到苏言的茅屋的时候,太阳早就绕到了西南方。

  李吉本来还虚弱得几乎没剩一点的力气,却因为担心季玉,又死撑了过来。他只用了两个多时辰就重新跑到了这里,希望能够找到一些线索。可是这里却已经什么都不剩了。

  熊熊的火焰正照耀烘烤着李吉的脸庞,茅屋被人点了一把火,茅屋连同茅屋周围的整个荒野,都在大火中化为了灰烬。

  他不仅失去了线索,也失去了所有的头绪,组织为什么要抓季玉?苏言为什么要告诉自己?土里是什么意思?那是个地方吗?那地方在哪里呢?

  李吉第一次明白,自己离开父亲、离开王宫什么都办不成,第一次发现自己所谓的“本领”其实一点用都没有,李吉握紧着手中的玉,没有任何的办法。

  但是,季玉,我会救你的。李吉心里道。

  李吉虽然完全不知道该向哪里去找季玉,但是他看着那块白玉,突然有了一个主意。

  李吉顺着山路,走了不到一个时辰,就在路旁看到了一个小店。小店的门前正好是一个三岔路口,山路在这里汇入了官道。这是一条南北走向的官道,一边伸向正南,另一边伸向正北。

  “酒家,‘土里’这个地方你听说过吗?”李吉点了一大堆饭菜,让小店的老板惊喜了不小,他顺便问道。

  “啊?没听说过啊。”店老板木讷的答道,然后似乎觉得有些不仗义,就又转过身对着坐在店的最里面角落里的那个衣衫破烂的老头儿问。“你有听说个这个地方吗?老三。”那个人蜷着身子,缩成一团,在角落里坐着,不知道忙些什么,没有回答。

  老板突然附到李吉的耳边,指着那个老头小声的道。“你去问问他,他有可能知道。”

  那个头发乱糟糟的乞丐模样的老头子真的会知道吗?李吉有些怀疑,李吉又突然想起来家里杂工下人们闲来无事时给自己讲述的关于异人术士的那些传说。故事里面的那些奇人异士们都是行踪诡异,而且不为世俗礼法所束扰,虽然一身邋遢,却又能呼风唤雨,也许这个人就是这样的一个奇人呢。李吉犹豫了下,还是走了过去。

  “您…你知道‘土里’这个地方吗?”李吉发现自己在这个人面前实在说不出‘您’字。

  老头儿正埋着头卖力的啃一根鸡骨头,他的双脚踩在凳子上,像蹲在地上一样蹲着,丝毫不理会李吉的问题。

  “喂,你知道‘土里’吗?”李吉只得再一次问道。

  老头抬起眼睑看了看李吉,伸出一只油迹斑斑的手来。李吉起初还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然后才明白他是在问自己要好处。这种事情自己也见识过很多,却是他第一次亲身经历。以前的那些人巴不得能够帮自己做事情,从没有人会如此大摇大摆的伸手出来讨要好处。既然有求于人,那也没办法,李吉翻开自己的衣服,拿出一把钱给他。可是他的手还是伸在空中,似乎是觉得钱太少。李吉只得又拿出一把钱给他。直到李吉掏了三次钱给他,老头这才感觉有些满意,把满载而归的手缩了回去。

  老头收好钱,擦了擦嘴,用着沙哑的声音说道:“不知道。”然后将没啃完的那半只鸡扔到了一边去,对着老板嘶喊道:“给我老三来一个牛腿,一坛好酒。”

  李吉知道自己给他耍了,但是看着这个老头子的那副吃相,自己也不愿跟他为难,也就只好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了下来。饱餐一顿后,老板站在座位前,笑着问李吉还要点什么吗?李吉刚想回答说不用了,然后才明白老板这是要自己结账。于是就去掏钱,这才突然发现自己似乎已经把所有的钱都给了那个老头。

  老板见李吉在他自己身上翻来翻去一个钱都没有拿出来,顿时有些生气,嘴里开始嘟囔道:“打发叫花子还挺大方,没想到却是个吃白食的家伙。”

  李吉一脸尴尬,只得厚着脸皮到那个老头身边,“能不能还我些钱,付我的饭钱,以后我可以再给你。”

  “钱是你给我的,又不是我借你的,为什么要还你?”那老头转过身去,继续喝着他的酒。

  李吉傻站着也是自讨没趣,只得走了回去对老板说:“我这身衣服可以抵一顿饭钱吗?”李吉把季玉的白玉拿出来放在桌子上,然后脱下了自己穿在身上的长衣。

  李吉的衣服也是金丝加上罗绸然后经过精工织成的,当然抵得上一顿饭钱。但这老板可不懂这么多,他只瞥见了李吉放在桌子上的的那块玉,他走到桌子前面提起白玉红佩绳,把玉举到手上,贪婪地看了看道:

  “少爷,你这衣服都破破烂烂的了,我看这块玉倒可以。”

  “不行,这块玉不行,快点还给我。”见店老板拿走了白玉,李吉有些慌张,急忙伸手去抢。小店老板身子挺虚的,李吉一把就抢了回来,还险些将老板撞倒在了地上。老板给李吉这么一吼,又一撞,吓得不敢再做出动静来,愣在一边不知道该怎么办。

  “好了,好了,这顿饭钱我给了。”那个老头转过身来,摆了摆手,然后把钱扔到地上,一边笑呵呵的看着店老板弯腰去捡钱,一边得意的看着李吉,又说。“不过,少爷你得记得还我。”

  李吉早已满肚子火气,但他心里担心季玉,没功夫在这里跟他纠缠,索性不理睬他。他穿上自己的衣服,在路口犹豫了一会儿,最后沿着官道向北走去。

  (二)

  小路弯弯地绕着低矮的圆丘,夹着温柔的风光,带着野花的芬芳,就这样延绵了好几里地。可当行人绕过了这座山口之后却发现,本来蜿蜒绵长的小道突然在这里改变了自己的风格,变得平坦开阔,变得和一条普通的大路没什么两样。

  这条官道无论从哪个角度上看都是相当普通的,但修在这座山间,倒反而显得十分的突兀和奇怪。就像那十多个骑着骏马的汉子一样,他们一身黑衣的装束出现在这山野乡村里,也有些扎眼。

  十余匹毛色黑亮的骏马都各自载着一个穿着黑衣的汉子,他们显然不是普通的人。他们刚刚绕过这座不知名的荒山,就驱着胯下的马儿来到了小店前。他们大概是想吃点东西,讨口水喝,歇息歇息或者问问接下来的路程,这是小店的老板所熟悉和精通的服务套路,他也已经在心里为这个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几位客官,要来些什么?”一,二…十七,十八个人,老板默默地数完后更加开心了,他歪着嘴角,高兴而且殷勤地说道:“小店里还是第一次来这么多的人呐!”

  “有没有见过一个穿着锦黄色衣服的少年从这里路过,那是我们家少爷,我们是来接他回去的。”为首的那个汉子生的一张方方正正的脸,他面无表情地开口问道,说完伸手掏出一块金子来,在小店老板的眼前晃了晃。

  “有,有,见过,见过,”小店的老板激动的有些语无伦次,这一块金子可比他几辈子赚来的钱都要多。

  老板眼睛直直地盯着那块金子,一边吞着口水,一边指着北边的大路,说道:“少爷他朝着那个方向去了,往北边走的,就在半个时辰之前,少爷是徒步走着去的。”

  “大哥。”后面的一个瘦高个子的汉子突然喊道,他轻轻的拍了拍胯下的马,驱着向前走了两步,来到了那领头汉子的前面,伏在他的耳边咕哝了几句。

  “他们就在我们后面。”

  小店老板的耳朵很尖,他隐隐约约地听出来这几个字,他眼看金子还没到手,以为他们要变卦,急忙补充道:“不是后面,是前面啊,往正北走的。”小老板指着李吉走去的方向,又说了一遍。“就是顺着这条路走的。”他生怕到手的黄金飞了,急忙抖漏出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但他却不知这里的他们所指的并非李吉,而是另一群人。那领头的汉子回过头看了看这个小老板,然后用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对身后喊道:“老三。”

  杨箕正在人群之中,他应声驱着马走了出来,朝着那人点了点头,说道:“大哥放心吧。”那领头的汉子见杨箕欣然答应,也没有什么表情,刚刚想走,又突然说。“老四,老五留下。”说完就带着剩下的十五个人骑着马快速的离开了,马蹄声渐渐的远去,很快就消失在了大路尽头。

  小店外就只剩下了四个人和一个通向三个地方的路口。

  杨箕跳下马来,看了看四周,杨文也跳下马来,跟了过来,问:“哥,你打算怎么办?”

  “哎——,大人,金子…”老板见那张大没把那金子留下,反而自己将金子带走了。他也不知道这他们是何意思,虽然心里想要钱,但又怕惹得他们恼了起来,只得小心翼翼的提醒了一句。

  “杀了他。”杨箕突然指着小店的老板冷冷的道。老板只跑了十几步,就被杨文的剑追了上,然后他就死在了地上。

  “我们快点准备准备吧,等下还得接待李府的朋友呢。”杨箕边说边换上了一身店家的衣服,杨文和张五也各自换着衣服。

  “尸体处理掉,不过,地上的血不要擦的太干净了。”杨箕弄好衣服后,看了看躺在地上的老板命令道,似乎没看见杨文和张五一脸的疑惑。

  “三哥,要不要把马蹄印清理掉。”张五指着他们的马留下来的马蹄印。

  “不用,”杨箕仔细的看了看地面,说道“我们反而要把马蹄印再弄的更清楚点,但是我们的马要藏起来。”

  “为什么?万一被他们看出来了呢?”杨文更加搞不懂杨箕的意思了。

  “就是要他们看出来。”杨箕说道。

  ……

  (三)

  只过了大约一刻钟的时间。

  “老板,有没有见过一个年轻人走过去,或者见过一队黑衣黑马的人从这里走过啊?”又有四个人骑着四匹马,来到了小店前,为首的正是李钟。

  “见过,小人当然见过。”杨箕弯着腰,殷勤的回答道。“小人见过一个年轻人。”

  “大队人马就没见到了,半天也就来了你们这几个人,这个年轻人是谁啊?他是个逃犯吗?”杨箕问道。

  “不,当然不是,那是我们家少爷,可否告知我们,他朝着哪个方向去了呢?”李钟后面的梁印说道。

  “当然,当然,少爷朝着北边去了。”杨箕指着那条向北延伸的官道对李钟说。

  “谢谢店家了。”李钟扔过一袋铜刀(注:赵国钱币)来,转过身,掉转马头,说道:“我们走吧。”

  “他是不是穿着一身锦黄色的衣服,穿戴的很干净,只有十多岁的样子?”梁印打量了几下杨箕的脸,又似乎有些不放心的问。

  “没错,是的,正是。”杨箕接过钱袋来,一枚一枚地数着钱袋里的钱。

  “嗯,多谢店家啦。”李钟对着杨箕笑着作了个揖,然后扯了一下梁印说道。“梁兄,我们快些走吧。”梁印见李钟如此说,便也就不再询问,驱着马跟在李钟后面上了官道。

  李钟几人立刻马不停蹄的离开了,向着北边的大路奔去。

  ……

  “三哥,您为何…?”看着李钟四人走得远了,站在杨箕身边的杨文终于忍不住问道。

  “为何告诉他们实话?”杨箕笑着把杨文没说完的话说了出来。

  “是啊?愚弟实在不明白三哥是何意?”杨文接着问道。

  “你知道为何我要你们把马蹄印弄得更深些吗?”杨箕微微的笑着,他也不等他们回答就接着说道:“你看到这些马蹄印还会相信我吗?我故意把马蹄印留下来,就是为了让他们怀疑我们的身份。”

  “为什么呢?”杨文问。

  “你当李家的人都是傻子吗?无论我们怎么隐藏咱们的身份,被他们发现可能都很大。”

  杨箕又转过脸来望着杨文说道:“杨文啊,你想想,既然他们看穿了我们的身份,他们还会相信我们所说的话吗?”

  “所以三哥设了这么个圈套,即使告诉他们实话,他们也不会相信。”“他们反而会自作聪明地向南去是吗?”张五连忙接着说道。

  “没错,我想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折回来的,我们赶快离开这里吧。”杨箕又说:“快些放把火烧了这,动作快些。”

  可是这个圈套真的是万无一失吗?真的能骗到所有的人吗?即使是对李钟来说也是如此吗?杨箕想起李钟临行前对自己作的那个揖,心底里突然产生了一种隐隐的不安。

  李钟一行人骑着马奔行在向北的官道上,几人默不作声,只是驱驾着胯下的马快点跑。李钟走在最前面,突然听到身后梁印喊道。

  “大人?大人?”梁印大声道。

  “恩?怎么了?”李钟回过头来看了梁印一眼,接着又转过头看着前方,手下的马鞭也依然没有迟疑,继续抽打着空气,没有一点儿停下马来的意思。

  “大人你没看出来吗?”梁印似乎很焦急。

  “看出什么来?”李钟这次头也没回,他直接道。

  “大人,您难道不觉得那个酒店老板有问题吗?”梁印问道。

  “哦?你是说他们可能是郭开手下的人吗?”李钟像是完全没有意外一样,继续抽打着马鞭。

  “大人,您也看出来了?”梁印吃了一惊,道。

  “哈哈,梁兄未免也太小瞧李某了吧。”李钟笑着说道。

  “那为何?为何还要听信他们的话,往北边来寻少爷呢?”

  “因为他们说的是实话。”李钟道。

  “他们是郭开手下的人,又怎么会对我们讲实话呢?”梁印有些着急地反问道。

  “那梁兄你难道不觉得他们几个作为郭开的手下,做的事情不是太马虎了些吗?”李钟又抽打了一下马鞭,马鞭没有打在马屁股上,只是打在空气里,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来。但马儿似乎也还是更加卖力的跑了起来。

  “嗯?此话怎讲?”梁印看着李钟抽马鞭的动作,呆了一下,接着问。

  “郭开手下的人杀人会在现场留下血迹吗?郭开的人离开后会在地上留下深深的马蹄印吗?还有,郭开的手下会不知道我们就跟在他们后面吗?”李钟顿了顿,然后一口气说道。

  “难道说,他们这几个人其实就是在布置一个局吗?他们是等着我们到那里,然后想让我们上当的吗?”梁印似乎明白了,他恍然道。

  “恩,哈哈,是啊,那既然他们故意让我们看出来他们是谁,那么他们还会告诉我们假话吗?”李钟接着道。

  “他们认定我们不会相信他们的话,所以告诉我们的就是实话吗?”梁印后面的另一个男子说道。“原来是这样,没想到郭开的身边有这么可怕的人!”梁印又说。

  “的确是挺可怕,不过他的伎俩不还是被李总管看出来了吗?”刚刚那个人又道。

  “好了,好了,快点赶路吧,我们再晚一步的话,少爷恐怕就有危险了。”李钟打断了这几句奉承,继续用马鞭抽打着空气。

  (四)

  李吉边走边回想着几日来发生的事情,突然听到背后传来一阵马蹄声。

  李吉回头来就看到,大约百丈外的十余骑快马正像疾奔的猎狗一样在这大路上狂奔着。李吉连忙走到路的一边,正准备给这些人让开大路。但接下来,他就猜出这些人是谁,因为他已经隐隐地看到了独眼的张六。虽然张六已经被苏言刺瞎了一只眼睛,但是那丝毫没有减轻李吉对他的仇恨。一想起他在酒栈里对自己的羞辱,他的眼睛里就只剩下了怒火,他的心里也只剩下了仇恨。他握紧了手里的剑柄,拔出剑来,立在了原地。

  “你能一个打十几个?”树林里突然飞出来一块石子,打在了李吉的额头,也打醒了李吉。李吉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说话的竟然是刚刚的那个老头,他正搂着一坛烧酒,躺在一棵倾倒着的老树上。“如果不能,我劝你把剑收起来。”

  “不能。”李吉虽然一向骄傲自负,但也尚且自知,他低下头,松开了手中的剑。

  “那还不快走?”那老头喊道。

  李吉立刻丢下剑,钻进了林子深处。树林里荆棘丛生,树根盘错着枯枝,灌木拉扯着野草,藤蔓紧紧的系连着土石,马匹在这里面自然是无法行动。张大挥了挥手,所有人立刻下马,也跟着钻进了树林,张六更是走在了众人的前面。

  “不论死活。”张大淡淡的说道,接着他拔出了手里的剑。

  “大哥,这个老畜生怎么办。”张六和几个人围在了老头的身边。

  “给老子下来,老东西。”张六一边骂着,一边飞起一脚踹在了树上,“你是小杂毛的什么人?你刚刚跟小杂毛说了什么?”

  老人摔在了地上,酒壶碎成了几片,酒也洒了一地。

  “我跟他说,”老头捡起一块碎片,舔了舔上面残余的酒,然后慢慢的说道。“我跟他说‘你能一个打十个?’,他说,‘不能’,我又说,‘那你还不快走?’”

  “张六,快走!”张大突然喊道。

  可是张六已经走不了了,他的身子已经被削成了两半。

  老人面不改色,身上也没有沾染半点血迹,连手也是干干净净的,只是眼睛里泛着岁月染上的枯黄色。

  众人无人敢说话,他们无一例外地的拔出了自己的兵器,紧张的立在原地。

  (五)

  “你们是什么人?”老人这才从地上站了起来,问道。

  “你又是什么人?”郭开手下的十八士,个个都是独当一面的猛士,现在却被一个老头的气场给压制住,他们还从未遇到过这么大的挫败。

  “现在轮得到你说话吗?”他立刻回道,话里虽然气势汹汹,但语气却很轻松。

  “你以为我们会怕你吗?”他们紧紧地围在一起,全身的神经都紧绷着,但张九的嘴里却不服气,他强道:“我们可是…”

  “哈哈哈——哈哈哈——”老人突然来到了他的身边,重重地扇了他一巴掌,然后大笑了起来,而张九已经被吓得僵在了原地,不敢动弹一下。

  “难道郭开从来就没教你们点礼数吗?”老头在他们面前走了两步,慢悠悠的说。

  “你是柳三?”张大看着老头的眼睛,问。

  “哈哈,没想到啊,三十年过去了,居然还有人记得我的名号。”老头看了看张大,然后又说,“小子,你是谁啊?”

  “在下李元。”张大回答道。

  “在下李甫。”张大旁边又站出来一个人,正是张二。

  “原来是甘泽的弟子啊,怪不得呢!”

  “老师在世时,经常跟我们提起您。”

  “呵呵,他当年秦国第一剑客的名号也响得很!”柳三笑了笑,又看着李元两兄弟说。“不过,也响不过你们这天下第一剑啊!”说着,柳三脸上的笑容凝结成了一股杀气。

  “那是因为三爷您不使剑。”李元正为自己这漂亮的回答得意着,却突然看到柳三表情的变化,立刻慌张了起来,又急忙加了一句。“这都是那些多事之人乱说的。”

  “我是不使剑。”柳三刚刚说完。他的身子已经穿越了十余丈,来到了的李元的面前,并且从李元的手里抽出了他的剑来。

  所有人都被柳三的这一系列动作惊得呆住了。这种速度,这种功力,他们不仅从没见过,甚至连听都不曾听说过。

  李元心中虽然也大吃一惊,但他立刻就明白自己和他的差距,他也明白抵抗是没有作用的,所以他也就坚定的立住自己的身子,把自己的怯意抑制在心里,把生的希望寄托于柳三,也许他会手下留情,不是吗?

  “但你也不是天下第一剑。”柳三说着把他的剑慢慢地插回了剑鞘里。

  “他是谁?”李元怯生生的问。

  “我只知道,他叫苏业。”说完,柳三已经消失在了树林深处。

  李吉不知道为什么郭开的人会突然敢如此明目张胆的来抓自己,不过他也能感觉到,就在自己离开家的这几天里,邯郸也一定发生了什么变故。李吉又在记忆里想回着上次刺杀刘利的事件,希望能够在其中找到一些和今天这一切有关的线索,但他想了半天也还是没有找到任何的头绪。

  他隐约的感觉苏言似乎是这一切的关键,但也又很多的地方都想不通。苏言为什么要问自己那个图案的意义?苏言有什么别的目的?苏言又为什么要把玉扔给自己?那不正是组织把季玉抓去的真正目的吗?苏言为什么要自己去土里?他为什么不直接把自己也抓去?

  他又有点担心自己到底能不能找到土里,自己的那个方法真的有用吗?可自己到了土里之后该怎么办呢?自己怎么去救季玉?就算能够救出季玉,那又该怎么逃出来?

  李吉只顾着沉思,却不知道,他身后早已跟着一个人了。

  (六)

  树叶在微风吹拂下微微晃动着。

  “他们已经来了。”司青叹了一声,说道。

  “哈哈,猜对啦!苏青,快出来吧,只要你跟我回去,主公说了不会责怪你的。”听这声音,外面来的竟是一个少女。

  “是苏夏吗?”司青似乎松了一口气,他对着门外的人道:“你知道我是不会回去的。”

  “她叫你苏青,这么说,你也是那个组织里的人?”商驰惊奇的道。

  “苏青,那人是谁?”门外的苏夏道,那疑问的口气煞是好听。

  “我的一个朋友,他与此无关,你也无需知道他是谁。”司青答道。

  “我确实无需知道他是谁,既然他今天知道了你我的身份,那么组织一定不会让他活太久的。”即使说的是狠话,这个声音也还是那么的好听。

  “他随时都会被我们的人杀掉,组织的力量有多大,你应该比我清楚。”苏夏又道,声音里像是充满了自负,又并不像全是夸口。

  商驰想起那句传言,心中一颤,林政是组织里的人,唐建也是,现在连司青都是那个组织里的人,自己身边的每个人都有可能是那个组织安插的人吗?这个可怕的组织里到底还有多少人呢?

  他自然明白这也是那个组织真正的可怕之处,但是真的会有这么样的一个人,或者有这么样的一个组织可以办到这一点吗?这个人会是谁呢?这个可怕的组织背后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在操控着呢?

  “你应该知道,如果我不愿意回去,就算他老人家来了,也未必能轻轻松松的把我带回去吧。”司青用一种有些自负的口气道。

  “所以他老人家今天也来了啊。”苏夏突然笑呵呵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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