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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外音完毕，这边过了好一会，老山才在摸索中寻到了凶案地点。齐锋没有下车，直接让老山去问一问打更的老头住在哪，得了讯息，便驾车前往。这次倒是理所当然地很快就到了地方，打更的嘛，不可能跑到十万八千里外去打更吧，肯定就近的一片地方打更啊。
齐锋下车去敲门，手上力气用多了，门直接开了，门没闩？不好，齐锋快步跑进小院子，只见正中两间小瓦房，一根晾衣杆被三角形状的木头撑在院子里。齐锋喊了声：“老丈，在吗？老丈？”没人应声，齐锋知道可能出事了，走过去推开了右侧的房间。因为左侧的一看就是后厨，右侧的无疑才是居室。
齐锋推开门只见空荡荡的一片，里面只有一张老旧的床榻，一张破损得像是随时要散架子的木桌，唯独没有打更的老头。齐锋疑惑地退出了房间，又走到左侧的后厨推开门。这次大出意料，里面也没人影，齐锋眉头微蹙，不应该啊。虽然这家里没什么家当，但打更老头就这一点家当在这，不上锁不可能出去的。门闩也没闩，可偏偏又不在家，难道被真凶抓走了？
齐锋再次扫了一眼，确定这里面除了一个火灶和几个锅碗瓢盆、油盐就没什么了。哦，还有个柴堆，柴堆很小，不可能藏得下人的。走吧，只能先去揽月楼找王家小子谈谈了。齐锋回头离开了小院，老山迎上来：“公子，没找到人？”齐锋无奈地点了点头：“嗯，没人，可能被人抓走了罢。”
老山眼珠咕噜咕噜直转，得意地笑道：“公子，老山知道那老头在哪。”齐锋一脸的不可置信，笑骂道：“你还跟我装样，行，那你说说看。你要说对了我赏你一颗金珠让你攒着买小妾，你要说错了，嘿嘿，我罚你去青楼偷内裤。”
老山可怜兮兮地看着齐锋：“公子，不用罚这么狠吧？而且我也不想攒钱买小妾啊，不过我应该没猜错，那老头八成在柴堆下面。”齐锋摇了摇头：“你胡说什么，怎么会在柴堆里，那柴堆那么小。”老山得意笑道：“嘿嘿，公子你忘了？这里是洛阳。”齐锋沉吟道：“洛阳，你的意思柴堆下面是个地窖？有可能的，走，看看。”
齐锋一马当先地走在前面，老山进了房拎起柴火，走到原先放柴火的地方，用力跺了几下脚。老山抬头一挑眉，齐锋示意他把老头抓出来。老山“嘿嘿”笑了一声，一双大手摸进尘土里，双手一扣一提，一块四五分厚的木板提了起来。“别、别杀我，老汉出来，老汉出来了。”一声怯弱的苍老男声传出。齐锋叹了口气，这次是自己疏漏了。
齐锋笑了笑，说道：“老丈，我不杀你，只是有事问你。”一个面目苍白，发髻散乱的老者用手遮掩并不刺眼的光线，看来这老者在地窖里藏了很久了，齐锋心里怀疑道：“难道老者早就进去了？”
齐锋乐呵呵地问道：“老丈，我是宋子安的好友，我来是想。”齐锋话还没说完，老者满面惊恐道：“老汉不是故意冤枉那小伙子的，是那个人威胁我，不指证他我就死无葬身之地，老汉倒不怕死，反正一大把年纪了。可，可那个恶魔威胁我要毁了老汉的名声，老汉虽然穷但一直不偷不盗，不嫖不赌更未曾做什么有伤风化的事。你知道他打算怎么做吗？他竟然想强奸良家女子栽赃给老汉，老汉受不起这等污名啊。”
齐锋目泛寒光，强自压抑滔天怒火，肃然道：“老丈就不能在指证的时候翻供？你认识他的脸吧？你找衙役保护你等着他找你就抓了他，很难嘛？”老者拱了拱手，苦笑道：“公子，对你来说很简单，可老汉没钱打点，也没钱供公爷们吃喝啊。老汉若翻供，没等抓到他，老汉就完了。”齐锋释然道：“罢了，确实怪不得你，那人的手段太过阴毒，对人心的弱点把握的太准了。”
老者松了口气，战战兢兢地说：“那公子不找老汉的碴了？”齐锋淡然道：“本来就不是为了出气来的，何况你做假证也有苦衷。只是，我来是有话问老丈，不知老丈愿意不愿意解了晚辈的疑惑。”
老者郑重道：“当然，公子问吧，老汉也想明白了。公道自在人心，哪怕老汉被栽赃，迟早也会有澄清真相的一天。”齐锋摸了摸鼻子：“不知老丈是否识得那人，还有，那人的身高等体貌特征，那人是跟老丈吩咐了之后去杀了他们一家，还是杀了人之后跟老丈相遇，才吩咐老丈的？”
老者挠了挠头，肃然道：“我不识得他，但认得面目，那人身高七尺，体型瘦削。那人长得有点清秀，但眼神很是阴狠，那人是杀了人之后被老汉撞见威胁我冤枉宋公子的。”齐锋颔首道：“看来是偶然的栽赃，仇恨不大，想来也是，宋兄不是得罪人的性子。有了体貌特征，又有了关系范围，用排除法应该能找出疑犯了。”
老者高兴道：“真能找出真凶？那我就放心了。”齐锋笑道：“多亏了老丈描述得清楚，等找出疑犯还得麻烦老丈仔细辨认，对了，老丈你怎么躲在里面很长时间，门也不闩？”
老者怪笑道：“其实老汉当天后半夜回来后就偷偷躲进去了，老汉从外面锁了门锁，在内墙上挂了根麻绳，费了半天劲从屋后面爬上来的，差点没摔死老汉。门闩是故意没闩，哪有人出门能从里面上了门栓的？我早就猜到他们会杀人灭口，才这么做的，我带了些干的馍馍、面饼，还带了些水躲进去。我躲进去之后没多久，就来了几个黑衣人，没看见我就走了。不过，这段时间他们又来了两次，都是晚上来。因为他们第一次来过后，我也没出去，他们估计以为我一直没回来。”
齐锋面色一变，他和老山进来是有痕迹的，说不定会被发现。齐锋看着老者说：“老丈，不如这样吧。”老者好像知道他要说什么，摇了摇头，齐锋愣了下。老者突然发了疯一般撞在墙上，齐锋大惊，目呲欲裂，却救之不急。老山风一般追上，却究竟没抓住，只撕下一片布衣衣角。
齐锋痛苦地上去，抱住了靠着墙缓缓下滑的老丈，泣声道：“老丈，是晚辈的错，晚辈不该来找你。可是你完全可以跟我们走，他栽赃不了你的，你何必如此？”
“不了，老汉为了一己清白助纣为虐，死不足惜。只是事后悔之不及，才躲起来想找机会重证那位宋公子的清白再赴死，以免被污了清白。现在很好啊，公子已经有十足的把握证明宋公子的清白，那老汉就可以瞑目了。老汉这一死，无论那个恶人会不会受到惩罚，他或者他的狐朋狗友都没办法栽赃给老汉了。最重要的是，这样可能减少一位受害的良家女子。老汉总算没牵连别人，哈哈。”老者大笑，嘴里冒出了几滴血水。
齐锋看见老者的嘴在动，却听不见声音，只得靠近了听。老者说出了最后一句话：“人呐，来来去去几十年，活着就好好活着，死了就啥也记不得咯，如果过几十年，公子看见的人中或许就有我呢，所以可要善待百姓哦，公子好像身上有条金龙呢。”
齐锋呆住了，这老者居然能说出这么有哲理，这么玄乎的话，还“善待百姓，身上有金龙”？不可能啊，他怎么可能知道自己的身份，难道他是传说中的道门奇人？摇了摇头，那里像啊，哪里都不像。齐锋最后下了一个结论，可能快死的人真的可以看到一些特别的，虚幻的东西，比如气运？
不管啦，还是好好地埋了他吧。齐锋抬头看了看老山：“老山，来帮把手，把老丈抬到马车上。”老山应了声“哎”便来帮手，两人毫不费力地把老者抬到车上。
“老山，你去找家棺材铺，买口好棺材到郊外寻个青山绿水的地把老丈埋了。另外，你把马骑回来，车架子就烧在老丈的坟前吧，他在底下没房子住还可以睡在车厢里。”齐锋说到。
老山看了看齐锋：“公子真是心善，那公子怎么办？”齐锋淡淡地说道：“我没事，我走走，顺便去揽月楼找王家的小子聊聊。”“哦，那公子我走啦。”“等等，回来，你带钱了？”老山拍了拍腰间：“带了，公子。”齐锋摇摇头，无奈地笑道：“你那点钱哪够啊，再说了，公子我才是有钱人，你凑什么热闹。”说完，掏了三颗金珠给他。
齐锋沉吟了一下：“一颗金珠付棺材钱，一颗付运费和挖坑填土的工钱还有得找，最后一颗是防止你找得的零钱不够买车厢。你把这车厢烧了，然后你骑马回城里来，然后去木匠那买个车厢。安装好之后来揽月楼接我，否则我还真得去街上找马车了。”
老山成竹在胸地回道：“成啦，公子，老山都记住了。”说完，便放下车帘，驾着马车一溜烟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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