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女频频道 > 天云歌 > 第九十六章 沉香 上

?第九十六章沉香(上)

  天河最怕的终究还是被淑妃说出了口。不错,当年瘴疫一疾是由贾宣及其师王太医负责,病原也理应由他们两看管;现在无端出了大祸,贾宣和王太医难辞其咎,天河也脱不了干系。

  刚才争论的焦点还在淑妃身上,现下天河却成了最为可疑之人。

  在淑妃的言语下,瑾妃似也感到一丝寒冷。不错,宫中谁人都有害祥云的心,淑妃云权他们有,那皇后与天河也不可说是没有;尤其是天河,虽说与她守望相助,但天河是所有世子中最被看好的、帝无子的话最有可能继承皇位的,谁又可以保证他不会为了高高在上的帝位而踢除拦路石?

  “此事可与你相干?”皇帝对天河说道,那股语气、天河又一次听到,他明白皇帝真听了淑妃的谬语。

  天河听此,慢慢跪倒在地,一磕头而言:“臣侄并未行此之事。祥云是皇上与臣侄看着出生、又是在眼前看着长大的,试问臣侄怎会有那样的狠心、置祥云于死地?”

  这一刻,就在天河说完的这一刻,武台殿整个都安静了,就连侍婢都不敢呼吸出声来。众人都在等着皇帝说话,只是皇帝久久不曾言语。

  “臣妾愿为恭王担保。”终是德妃重情义,愿意站出来为天河说话。

  此时,皇后亦是走过去对皇帝说道:“是啊皇上,恭王向来重情义,臣妾也想着他不曾会做出伤天害理的事。”

  “皇后与德妃娘娘天性良悯,只是两位娘娘可曾记得恭王当年是为何离宫,被驱至漠河那样的苦地方的?”云权一旁的楚子涵却是接着皇后的话说了下去。

  天河一直最怕他人将这件事再挖出来,不是因为他为此内疚、而是此事牵扯到云权,尽管天河没做过、也不好为自己分辨什么,他始终是不忍心加害云权的。虽然皇帝已经下令不准许宫中之人再提此事,但是此语一出,不免让人又多了几分疑心,当年的轩和王不就是因为一首不敬之诗和一件太子蟒袍被驱逐宫去的吗?如今的天河是进不能查出真相、退不可洗清冤屈。

  所谓当局者迷,皇帝本就在心中最是器重天河,如今此事却又与他扯上了关系;现在有人指认他、有人愿为他担保,皇帝一时犯了糊涂也是有的。

  “朕亦是不愿将信你会行出此不道之事,但你终究是难逃嫌疑。”皇帝对着天河说道,又对在外的侍卫言,“带恭王回建始殿,没有朕的允许不准出来、不准任何人探视。”

  这无疑是软禁,便是表示皇帝真的有心怀疑天河。

  “你若真是清白,朕一定会还你公道。”皇帝又补了一句。这时的侍卫已来,天河站了起来,转身默默离开了武台殿。

  天河回到了建始殿后,整个建始殿都被封了起来,看这架势是不准许一只苍蝇飞出去。天河坐了下来一声不吭,一旁的太史尉和孙邑也只是静着。

  这个时候,孝仁急忙地进了内殿,对天河说道:“王爷,贾太医和王太医都被带进了掖庭、连夜审讯了。”

  “进了掖庭,即便是没罪、也被招出一身罪来。”天河叹了一口气,道,“是我连累了他们。”

  “王爷千万别这么说,贾太医和王太医不会怪王爷的,再说王爷什么都没做。”孙邑说着,给天河倒了一杯茶,让他压压惊。

  天河摇了摇头,说道:“即便我什么都没做,但是三人成虎、众口铄金,皇上听着听着就会信了。我不明白的是,祥云怎么会得了瘴疫;贾宣和王太医都是谨慎之人,怎么会让瘴疫这东西落到祥云乳母的衣裳上?”

  “只是王爷被困在建始殿中,实在是不能为自己洗清冤屈。”太史尉一语,倒是道出了事实,像掖庭那种屈打成招、怎能还自己一份清白?

  “这建始殿的风水当真是有趣,时而踏破门槛进不了、时而门可罗雀无人问津。”这是天河第二次被软禁,但与当年被人陷害不能言不同,天河誓不愿白白受了冤屈。

  天河在建始殿中等了一日,外面始终是没有任何消息。也不知道查得怎么样了,但是天河明白后*宫不是一个清者自清的地方,越是坐以待毙、越是会受人诬陷。

  嘭嘭、嘭嘭,天河像是听到了几声敲门声。不是正殿,像是从后殿传来的。孝仁去开了门,果有人在外面等候。

  “你怎么进来的?”天河没想到自己被困在建始殿,竟然是楚靖想法子来看望他。

  “我知道建始殿有个后门,正好看护后门的侍卫与我有些交情,这才愿意放我进来。”楚靖说道,“表姐在宫中想了一天,她相信定不是你害了祥云,这才让我想法子来看看你。”

  “瑾妃可还好?”

  楚靖摇了摇头,说道:“在武台殿哭了多少天,终是平复了许多,可只要一想到祥云、就又泪流满面。”

  天河又问道:“可曾知道贾太医和王太医的情况?”

  “进了掖庭受训,你也不必问我。”楚靖又说道,“不过存放病原的木罐丢失,两位太医始终坚持是被人所盗、而非他们故意。”

  “这件事可曾传到皇上耳中?”

  楚靖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这只是我打听到的;若真依两位太医所言,那盗木盒之人定就是害祥云之人。”

  只是如今木盒丢失,谁又知道是谁偷了呢?若是真找不到那所盗之人,这盆污水可真是要扣在自己头上了。天河如此想着,若是能亲口与贾宣说几句,说不定能发现什么端倪。如是想着,天河便是看向了楚靖身上的衣裳。

  “快,把你的衣裳给我!”天河说着,便是开始脱自己身上的外衣。

  楚靖明其意,便是照他的吩咐脱下了自己的外衣。

  天河快穿上了楚靖的外衣,只是稍稍有些显大、不过还好。天河便是对楚靖说道:“你便代我在建始殿坐着,趁着夜色、我以你的名义去掖庭探望两位太医,该是不会叫人发觉,希望能从他们那得到些线索。”

  “你去便是,可定要抓到那个害祥云的人。”楚靖说着,他也相信不是天河暗下的杀手,定是他人搞的鬼。

  天河点了点头,让太史尉和孙邑留着陪楚靖,自己便是从那后门出去。楚靖的侍仆见到身穿楚靖衣的天河,便是能够明白,便是跟着天河外走。

  幸而夜色凝重,宫人们只道是安阳王走向掖庭,也没有想到本应遭软禁的天河去看望两位受刑的太医。

  “恭、恭王!奴才不知恭王驾到。”掖庭的侍长见到了天河,又看他身上穿的只是侯王装,就有些不明其意了。

  “好了,公公可否行个方便,让本王见一见两位刚进来的太医?”天河可是没时间与侍长多话,问了一句。

  这个侍长是多久才能够见到像天河这样金贵的人,便是道:“方便方便,奴才这就为王爷引路。”

  侍长带天河进了牢狱,走入深处才能够隔着门看到贾宣和王太医身穿囚服累倒在地。王太医更是凄惨,他已经是个年过半百的老人了,哪里受得了这些牢狱里的刑罚?

  侍长给天河开了门,让他们一见。贾宣和王太医看到天河,皆是想起身行礼,被天河制止了。

  “都伤成这样了,还行什么礼?”天河蹲在了他们身旁,尤其是看他们的伤势,真是不忍心。

  “卑职筋骨好、倒还能受得了这些刑罚,只是师父老人家已五十多,这些刑罚真是要了他老人家半条命了。”贾宣说着,便是轻轻地扶起了王太医。

  天河轻轻握住了王太医的手,说道:“你放心,本王定会查出真相,还你们与本王自己一个清白。”天河说着,又从身上掏出了一小盒药膏,递给了贾宣,道:“幸而出门时孙邑机灵,让本王带出了这创伤膏,虽不是什么上品,你们将就先用着。”

  贾宣接了过来,这虽然不是一等一的伤药,但是对现下这个情况已经是极好的了。“多谢王爷了。”

  “只是本王今夜脱身而来,并不是看望你们这么简单,你该知本王的意思,那盒盛装疫原的盒子怎么会丢失了。”天河对贾宣又说。

  贾宣点了点头,说道:“卑职师徒亦知连累了王爷。只不过那盛装疫原的木盒是由我们师徒看管,钥匙也是只有我们师徒有,当我们知晓了小皇子是因瘴疫而死、回去查看疫原时,那木盒竟然已不翼而飞。”

  那岂不是有口都说不清了?天河又是问道:“当真只有你们有钥匙,其他人都无法得到疫原?”

  贾宣如是点了点头。

  只是一旁的王太医却是说道:“老朽有一事不知该不该提,一个月前老朽的那串钥匙丢失了两个时辰、后来又找到。本以为是老朽人老自己糊涂,现下想来许不是巧合。”

  “许当时便是有人偷了王太医的钥匙,又命工匠再配了一把;等到一个月后再趁你们不在偷了疫原。”天河将前因后果串了起来,却又道,“只是如此并无证据,又无法查出到底是谁偷了疫原。可还留意了些什么,任何小事都可能将凶手查出。”

  贾宣想着,一旁的王太医却是推了推他的手,道:“沉香,沉香木!”

  “沉香木,什么意思?”天河自然知道沉香木是什么东西,但王太医又为何此事提起这东西了。

  贾宣豁然开朗,对天河说道:“卑职一时急坏了,竟将此大事忘了说。当年卑职与师父盛载病原是废了苦心的,瘴疫喜湿热、顽劣又难保存,我们想法子讨来了沉香木做了那木盒盛放病原、抑病原却不杀病原,能使病原在其中休眠。当时为了那沉香木,可是耗费了太医院不少银子。”

  “原是如此!”天河露出了微笑,终是有法子让凶手自己承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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